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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沈婠复仇纪事 作者:淡樱(晋江vip2013-08-31正文完结)-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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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氏最后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坤哥儿,她用尽力气站起,一步一步地走到雨澜面前。
  她伸手狠狠地扇了雨澜一巴。
  “贱人!”
  这一巴夏氏扇得很用力,雨澜被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雨澜跟在沈妙身边不少年了,也亲眼见过夏氏是如何处置当年的崔嬷嬷。此刻她一脸恐惧地道:“不……”
  夏氏无声地张嘴。
  雨澜认出了夏氏的嘴型——母亲,兄长,弟弟。
  这是雨澜的软肋。夏氏一直都拿捏得很好。雨澜的声音发不出来了,她一下子瘫倒在地。
  夏氏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雨澜猛地抬头,恨恨地看向沈婠,道:“毒是我下的,我恨死了大姑娘!都是大姑娘的错,如果不是大姑娘,二姑娘就不会一直被大姑娘压着!二姑娘也不会拿我出气!只要除了大姑娘,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沈妙也是在此时才反应过来,她迅速换了张脸,不敢置信地瞪向雨澜。
  “雨澜你……”
  雨澜一咬牙,猛地往墙壁撞去。
  沈婠还未来得及阻止,雨澜就已是断了气。
  不过是短短一刻钟,屋里就死了两个人。一时间,众人只觉浑身寒透了。老夫人此时悠悠转醒,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血迹,沈妙的丫环躺在血泊中,面上毫无生气。
  一听是雨澜想要害死沈婠,结果误打误撞害了坤哥儿时,老夫人气急攻心,猛地一下,吐出了口血来,又晕了过去。
  



☆、78晋江独发

  坤哥儿头七的那一日;沈妙心里极是害怕。
  药是她吩咐雨澜下的,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如今却躺在棺木里,而沈婠还一脸哀戚地在为沈坤烧着纸钱。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沈妙在心中怨恨地想。
  夏氏轻飘飘地看了沈妙一眼,沈妙不由得心虚地低下头来。那一日过后,母亲用力握住她的双肩;指甲几乎要穿破她的衣裳掐入她的肌肤里,疼得她冷汗直出。
  母亲死死地盯着她;目光里的神色复杂之极。最后母亲只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是雨澜所做的。记住;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
  她那时就明白了,母亲知道了!
  母亲定然知道是她指使雨澜的,也是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所以这些日子来;母亲才会一句话都不与自己说,甚至连个眼神也不肯施舍。
  沈妙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人疼她,也没有人宠着她,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蓦地,沈妙想起了裴渊,她的眼里燃烧出一丝希望来。
  还有两年!
  等她十五后,就能嫁到平南侯府!她就可以脱离沈府再也不用面对这讨厌的一大家子了!
  。
  与此同时,远在平南侯府的裴渊重重地一拍桌案,案上的茶杯微微晃动,溢出了少许的茶来。一旁侍候的丫环连忙轻声道:“公子息怒。”
  裴渊阴沉着张脸。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沈妙!连下药之事都做不好!
  “蠢!”
  没害到沈婠也就罢了,最后反倒是把自己的弟弟给毒死了!
  “二!”
  若是他当真把沈妙给娶回来,天晓得哪一天自己也会死得不明不白。圣旨上说的是待沈妙及笄后再成亲,如今还有两年。这样的姑娘是绝对不能娶进来祸害他们平南侯府的。
  本以为好歹能利用一下,没想到反而此次都便宜了沈婠。裴渊思量着,兴许得想个法子,先把沈妙给铲除了。
  。
  坤哥儿走后,老夫人就开始卧病在床,夏氏也是在短短数日间变得苍老而憔悴,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夏氏两鬓就已是生了华发。
  沈州丧子,心里也是极其悲痛。可再悲痛,沈州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再生一子,好来续他沈州的香火。
  是夜,沈州进了茹苑里头。
  红胭在梳妆台前侍候着夏氏梳洗,象牙梳在微微发白的发丝上缓缓地落下。听到脚步声,夏氏扭过头来,见到是沈州,已是哭不出泪水的眼睛涩涩的,她轻轻地唤了声。
  “老爷。”
  这一声里的苦楚和辛酸也只有夏氏自己方能明白,而沈州丝毫听不出来。他甚至觉得有些惊吓,那个风韵犹存的妻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令人发颤的发色,还有眼角处不知何时生起的细纹,密密麻麻的,让沈州看得心里恶寒。
  他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一声,“夫人。”
  红胭微微欠身,知趣地先行退下。经过沈州身边时,沈州不经意地抬眼一望,刚好瞧到红胭光滑而纤细的脖颈,上面戴着的红色璎珞像是花朵一样鲜艳。
  沈州的出神,夏氏没有错过。
  她的身子一晃,心底的寒意甚于腊月天里的冰雪。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沈州变得陌生起来,明明十几年前,她第一眼见到沈州,他风流倜傥意气风发,是个极好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甘愿委屈自己嫁进来,与弃妇唐氏平起平坐多年。可现在她又得到了什么,亲生骨肉刚走,他却还有那般龌龊的心思。
  沈州他到底有没有心!
  “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
  沈州想要握住夏氏的肩,可夏氏微微侧身躲过了。夏氏冷淡地道:“妾身今日身子不适,老爷去兰妹妹那儿吧。”
  沈州皱眉。
  “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氏道:“妾身只是累了。”
  沈州很少见夏氏这样闹脾气的模样,他心里本就是有几分不悦的,如今见夏氏一把年纪还来这一套,沈州心里的火气顿时蹭蹭地升起。
  “坤儿的死,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如今倒是先给我脸色看了。你身为沈府的当家主母,没有管教好下人,也没有管好女儿,这几年来,你让我们沈府丢了多少回的脸面。当初真是我瞎了眼,才会娶你回来。”
  话毕,沈州甩门而去。
  夏氏的心肝疼得入髓。
  。
  尽管沈府仍旧是愁云惨淡,但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又到了。霜雪和轻羽在院子里扫着雪,郭嬷嬷在沈婠耳边念叨着:“大姑娘,再过多几个月您就及笄了。”
  沈婠笑道:“郭嬷嬷,打从新年开始,你这话就说了不下百遍了。如今刚过年头,离及笄还远着呢。”  
  郭嬷嬷道:“不远不远,大姑娘您数一数,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咻地一下就到年尾了。”郭嬷嬷心里正愁着,“如今老夫人卧病在床,大夫人自从坤哥儿一走,也甚少过问大姑娘的事。唉,大姑娘您的婚事该如何是好呀。虽说长公主甚是喜欢大姑娘,但也不见长公主提过大姑娘您的婚事。”
  沈婠道:“不急,嬷嬷,我才十四。”
  郭嬷嬷叹道:“都怪老天爷呀,要不是老天作梗,大姑娘现在估摸着都嫁进了魏府。”
  “不说这个了,郭嬷嬷,你去灶房里瞧瞧糕点好了没有。我肚子有些饿了。”见郭嬷嬷一走,沈婠方是松了口气。
  霜雪走过来,笑道:“郭嬷嬷定是又在念叨大姑娘的婚事了,”顿了下,霜雪好奇地问:“大姑娘可有想过自己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霜雪这话,沈婠有些怔楞。
  说实话,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沈婠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上一世的沈婠心里想着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母说了算。而这一世,她重生以来,心里就只想着扳倒裴渊。
  霜雪笑嘻嘻地道:“是像魏二公子那样的人么?”
  “就会贫嘴,干活去。”沈婠嗔道。
  其实沈婠心里倒是十分清楚的,自己对魏子骞是有过好感,但若不是有威远将军府,不是有李氏,沈婠定不会动了嫁给他的心思。与其说她想嫁给魏子骞,倒不如说她想嫁给威远将军府。婚事虽是被裴渊搞砸了,但日子一久,沈婠甚至有些庆幸。
  见霜雪还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沈婠道:“别想了,我嫁给谁,到时候你们也会晓得的。去让沈管事备车吧。”
  “大姑娘是要去哪儿?”
  沈婠道:“去香囊铺子。”
  自从上回之后,长公主便再也没有出手对付裴渊。虽说裴渊被剥夺了世子封号,也被当众杖责了五十,但这点皮肉之痛,又怎能及得上她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自己的孩子。
  她得想个法子让长公主下更重更狠的手。
  思及此,沈婠不禁自嘲地想道,果然她不嫁给魏子骞是正确的,她的心这么黑,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像魏子骞那样的少年郎,她当真嫁过去了也只会玷污了他。
  。
  沈婠成了香囊铺子的常客,每隔几日沈婠便会在香囊铺子里坐上大半个时辰,铺子里的掌柜都晓得了沈府的大姑娘挑东西特别精细,一个普通的香囊,放在大姑娘的手里,她也能看上好半天。
  这一日,沈婠又如往常那般在香囊铺子的里间坐了大半个时辰,离开时手里多了个宝蓝色香囊。
  沈婠本是打算去长公主府一趟借花献佛的,只不过沈婠一出了香囊铺子的门,就瞧见容铭的小厮阿潭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
  一见着沈婠,阿潭眼前立马一亮。
  “哎呦,大姑娘,奴才可找着您了。”
  沈婠微微一愣,“发生何事了?可是先生有急事寻我?”
  阿潭摇摇头,忽然又点了下头。
  “啊,是,主子有急事找大姑娘。还请大姑娘跟奴才来一趟。”
  沈婠听罢,也打消了去长公主府的念头,坐上了马车,和阿潭一起去了容铭那儿。路上,沈婠问阿潭是什么急事,阿潭支支吾吾的,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婠心中只觉古怪得很。
  快到时,阿潭方是与沈婠道:“大姑娘,其实不是先生要寻你,是闲王爷要见你。王爷怕大姑娘不见,所以才特地使了奴才过来。”
  “王爷要见我?”
  阿潭道:“是的,听主子说,王爷似乎有事情想要与大姑娘说。”
  沈婠心中咯噔一跳,忽觉窘迫起来。上回自己心烦之际,也不知为何的,竟是傻傻地跑到闲王府里去问裴明泽要如何是好。如今一想起,沈婠的一张脸就像是火一样烧了起来。
  幸好裴明泽也体贴,也顾全她的面子,才没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这一回裴明泽找自己,莫非是想重提旧事?
  沈婠越想就越觉窘迫,脸蛋也是热烫热烫的,直到下了马车后,微风拂来时方是有所松缓。阿潭道:“大姑娘,王爷就在偏厅里。”
  。
  行到偏厅时,览古一脸郑重地对沈婠身后的霜雪道:“还请大姑娘一人进去,霜雪姑娘请留步。”
  霜雪看了眼沈婠,沈婠对她点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裴明泽断也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且如此郑重其事,想来是件重要的事情。
  沈婠敛眉,挺直背脊,进了去。
  她刚刚站稳时,就瞧到了裴明泽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他轻声道:“你来了,婠婠。”
  这一声“婠婠”委实将沈婠吓得不轻。虽说上回裴明泽也喊过一回,但是沈婠只当裴明泽一时口快。可如今这一声,裴明泽却是喊得十分认真。
  沈婠轻咳一声,“王爷安好。”
  裴明泽道:“平日里我听容铭也唤你婠婠,你是他学生,他是我友人,所以我唤你一声婠婠,你可会介意?”
  沈婠心想:王爷您都喊上了,我介意有用么。且我是容铭的学生,与裴明泽是容铭的友人,这两者之间,跟我的名字有联系吗……
  沈婠又是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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