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科幻未来电子书 > 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 >

第13章

莱博维兹的赞歌 作者:[美] 小沃尔特·m·米勒-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大写字母和边缘留下空间,足有文中的行那样宽。其他的工匠会在单色墨水的副本旁边加上各种颜色,描绘出图画式的大写字母。他正在学习涂色修饰,但还不够熟稔,不足以委以重任,在这份永久性摹本上镶金。
  荣耀归主。他又想到了蓝图。

  弗朗西斯修士从未跟任何人提到这种想法,但他心中开始盘算。他找到了现存最好的羊皮,花了几周的空余时间,将它烤干、拉直,然后用磨石将表面磨得光滑平整,最后再漂得雪白,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充分利用每一分钟空余时间,通读《大事记》,再次寻找暗示莱博维茨蓝图含义的线索。但他找不到任何类似图画中波形曲线的东西,也找不到其他有助于他理解其含义的线索。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偶然发现一本残缺不全的书,里面有一页已受损,但却涉及到蓝图的绘制,好像是百科全书的某个部分。可惜这部残书只简单提到了几句。读过几遍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还有其他许多先前的抄写员……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和墨水。
  黑纸白字似乎并不是一种古人特别追求的效果,更像是某种廉价复制过程中所产生的意外。蓝图本来的样子应该是白纸黑字。他不得不忍受这一如同将头撞到石头地板上的突然打击。所有的墨水和精力竟然用来抄写一件意外!唉,也许没必要告诉霍纳修士。考虑到霍纳修士的心脏状况,对此只字不提,也算是一种仁慈之举。
  弗朗西斯修士意识到,蓝图的颜色搭配是因为那些古老图画出现意外才造成的特性。这一发现给他的计划增加了动力。
  美化之后的莱博维茨蓝图完全可以排除这种意外。尽管黑纸白字变成了白纸黑字,起初可能没人认得出来。显然,其他某些特性也可以修饰。但自己不懂的,他不敢改,然而零件表和印刷体信息肯定是可以画在卷轴和护罩上,对称分布于图表周围。由于图表本身的含义比较晦涩,他不敢对其形状和设计作丝毫修改。但它的颜色并不重要,所以大可以美化一番。他考虑为波形曲线和各种装置镶金,但为那个不知名的东西镶金太复杂了,镶成金块显得有点铺张。那些波形曲线必须画成深黑色,但这意味着直线不能是黑色,这样才能凸显那些波形曲线。只要非对称的设计框架不加修改,他觉得完全可以把它作为格架,加上藤蔓,让藤蔓在格架上攀爬。这样修改之后,图画的意义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藤蔓还可以分枝(必须小心地避开那些波形曲线),这样一来便可以给人一种对称感,或者使其中的非对称因素显得不那么刺眼。霍纳修士可以修饰大写M,将它改写成一簇美妙的树叶、浆果、树枝,有时也画成一条狡猾的毒蛇。然而,它仍旧依稀可辨,是个M。弗朗西斯修士试图推想这种方法对图表不适用,却说不出其中的理由。
  从总体看,其边缘呈波形卷起。过去是一个标准长方形,里面框着蓝图,现在却更像一面盾腿他画了许多初步的草图。在羊皮纸的顶端是一个三位一体的上帝像,下端是阿尔伯特修会的盾形徽章,徽章上面是受福之人的画像。
  据弗朗西斯所知,准确描绘受福之人的画像并不存在。只有几张后人想像出来的画像,但没有一张能追溯到大毁灭时代。虽然有一种传统说法,莱博维茨个子比较高,有点驼背,但至今却连一张传统的画像都没有。当然,也许等到那个地洞重新开启时……
  一天下午,弗朗西斯修士的工作被打断了,他突然感到自己身后隐约有个东西,影子投到了抄写桌上,那是……不!请不要!受福之人莱博维茨,恳求您!上帝呀,宽恕我!谁都可以,千万不要是……
  “哎,这是什么?”院长沉吟着说,一边浏览他临摹的草图。
  “一幅图,院长大人。” 
  “这我知道。但这是张什么图?”
  “莱博维茨蓝图。”
  “你找到的那幅?什么?看起来不太像。怎么变样啦?”
  “它是……”
  “大声点!”
  “……是一幅修饰过的图画!”弗朗西斯修士颤声回答。
  “哦。”
  阿尔科斯院长耸耸肩,漫步走开了。
  片刻之后,霍纳修士走过学徒的桌子。他惊讶地发现,弗朗西斯已经晕了过去。




第八章

  弗朗西斯修士感到有点诧异,阿尔科斯院长已不再反对他对遗物的兴趣。多明我会的修道士们答应调查此事之后,院长心中石头落地。同时,在新罗马,追封事宜也获得了一定的进展,所以院长有时似乎完全忘记了弗朗西斯·杰勒德的见习守夜期间,发生过的那些非同寻常的事件。
  弗朗西斯来自犹他州,目前在抄写室工作。事情发生在十一年前。他见习期内出现的一些有关朝圣者身份的流言蜚语,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现在的见习程序与弗朗西斯修士当时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新来的年轻人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这件事曾使弗朗西斯修士在狼群里度过七个大斋节守夜期,虽然如此,他仍然怕狼。无论何时,只要提起此事,他都会在晚上梦见狼群和阿尔科斯。在梦里,阿尔科斯向狼群投肉,而这块肉就是弗朗西斯。
  然而,弗朗西斯发现,他现在工作时几乎不受任何干扰。只有杰里斯修士还在继续取笑他。
  弗朗西斯已经开始了修饰羊皮的工作。不过将羊皮边缘卷起的过程很复杂,镶金的工作也要求精致,颇为磨人,加上他空下来做这项工作的时候又不多,所以这可能会花上多年时间。但是在时间的茫茫大海上,似乎一切都停滞不前,人的一生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旋涡,甚至在那些活过一生的人看来也是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平淡无奇;接着是病痛不断,最后则以终敷①结束,以片刻的黑暗而告终……更准确地说,是开始。因为那时,颤抖的小小灵魂已经经受了苦闷、煎熬和享受。当它站在上帝面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发现自己被来自一双充满无限激情的炽热目光所吸引。然后,上帝会说“来”,或“去”。多年沉闷的人生,为的只是那一刻。在弗朗西斯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很难不这么想。
  【①天主教和东正教圣事的一种,意为临终时敷擦“墨油”。】

  萨尔修士完成了第五页的修复之后,趴在桌上虚脱了,几个小时后辞世。没关系。他的笔记保存完好,过一两个世纪,会有人发现它们很有意思,也许会接着进行他未完成的工作。
  接着,芬戈修士带着他的木雕出现了。他一两年前重回木工房,有时也被允许雕凿自己尚未完工的圣人像。与弗朗西斯一样,芬戈也只能偶尔抽出一个小时,从事他自选的工作。木雕工作进度缓慢,要不是几个月看一次,其中的进展简直无法察觉。
  弗朗西斯经常看,所以注意不到什么变化。他发现自己被芬戈随和的性格和旺盛的精力所折服,甚至发现芬戈和蔼可亲的仪态弥补了他丑陋的外貌。每当弗朗西斯有几分钟空余时间,就会去看芬戈雕刻。
  木工房里弥漫着松树、雪松、云杉、刨花的香味,还有人的汗味。想在修道院里搞到木头并非易事。这个地方除了水潭边那几棵无花果树和棉白杨,再没别的树了。可取材的树林,最近也要骑毛驴走上三天。修道院的伐木工常常一去就是一个星期,然后由几头毛驴驮回一些树枝,做木桩、轮辐和椅子腿。有时候拖回一两根圆木,替换蚀烂的横梁。但由于木材供应有限,木匠们当然也就同时成了木雕艺人。
  有时候,弗朗西斯一边看芬戈雕刻,一边坐在木工房角落的长凳上画速写,努力想像雕塑的细节。此时的雕像仅现雏形,脸部轮廓虽然已经约略显现,但却被木屑和凿痕覆盖。虽然雕像特征还不明晰,但弗朗西斯修士试图凭借速写进行预测。芬戈修士瞥了一眼速写草图,忍不住哈哈大笑。
  随着工作的继续,弗朗西斯情不自禁地觉得,雕像脸上的笑容似曾相识。于是他便按照这种笑容勾勒雕像的速写,那种熟悉的感觉与日俱增。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不起这面容,也记不起是谁曾经面露这种带点狡黠的笑意。
  “还不赖,真的。真不赖。”芬戈评价他的草图。
  抄写员耸了耸肩,“我总有一种感觉,我曾经见过他。”
  “这些话别在这儿说,修士。别占用我的时间。”
  在降临节①期间,弗朗西斯病了一场,几个月后,才再次回到木工房。
  【① 圣诞节前包括4个星期日的期间。】
  “脸部快完工了,弗朗西斯科。”木雕艺人道,“你现在对它有何看法?”
  “我认识他!”弗朗西斯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凝视着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快乐中透着几分哀伤,嘴角的笑容有点扭曲不知何故,几乎太熟悉了。
  “你认识?是谁啊?”芬戈疑惑不解地问。
  “是……嗯,我也不肯定。总觉得我认识他。不过……”
  芬戈哈哈大笑,“你只是觉得他像你的草图罢了。”他提出了一种解释。
  弗朗西斯不太肯定。然而,他还是想不起这张脸。唔……嗯!扭曲的笑容似乎在说。
  然而,院长却觉得这种笑容有点恼人。他虽然允许雕塑工作继续下去直到完成,但同时宣布不会按原计划使用这座雕像,即:如果受福之人被追封,就要把雕像放到教堂里。多年以后,整个雕像完成后,阿尔科斯先将它放置在客房的走廊里。但后来,新罗马来的客人看了这座雕像后大吃一惊,于是它才最终被放进了院长的书房。 

  经过痛苦而漫长的努力,弗朗西斯修士把羊皮修饰得美丽灿烂。有关他自选项目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出了抄写室,修士们经常聚在他的书桌周围,欣赏他的作业,小声嘀咕,赞叹不已。
……“只有受到天启才会这样。”有人小声说道,“这就是证据,足以说明问题了。可能是他在那儿遇到的受福之人”
  “我不明白,你干吗不把时间花在正事上。”杰里斯修士咕哝着。
  几年里,弗朗西斯修士耐心地应答,耗尽了杰里斯讽刺的智慧。这位怀疑论者利用自己的空余时间,为教堂里的灯装上油布灯罩,引起了院长的注意。不久,院长让他负责管理常青树,即永久性文本的抄写。工作记录很快表明,提升杰里斯修士是明智之举。
  年迈的抄写主管霍纳修士病倒了。没几个星期,这位受人爱戴的修士已生命垂危。在降临节初期,修士们吟唱了下葬弥撒。年迈的抄写主管圣洁的遗体入土归根,交给了大地。
  修士们还在祈祷,表达悲痛之情的时候,阿尔科斯已经悄悄地任命杰里斯修士出任抄写室的主管。

  任命第二天,杰里斯修士便命令弗朗西斯修士放下手中小孩子的活计,开始大人的工作。
  弗朗西斯修士只得从命。他用羊皮纸包起自己宝贵的作品,再用沉重的木板压好,放到架子上,接着开始在空余时间做油布灯罩。
  他并没有嘀嘀咕咕,只是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总会有一天,亲爱的杰里斯修士的灵魂将随霍纳修士而去,开始一种新生活,尘世的生活只不过是这种新生活的一出序幕而已。从杰里斯修士暴躁的脾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