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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闺中记·在水一方-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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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彦华并未回应我,而是有些不耐地走动了两圈,继而走出了门。
  我不知他是何意,赶紧跟了出去,却发现他出门径直去了蒋胜与周铭的房间。我追上去,屋内只有周彦华和蒋胜对峙着,并不见周铭。
  对于我的到来,周彦华并未多问,蒋胜却是当着周彦华的面,毫不避讳地对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周彦华的眉峰顿时蹙起。
  我无视蒋胜的眉目传情,低着头快步走到周彦华身边,握住他的手低声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不找他。”周彦华先是回答了我,而后,又语气冷淡地问着蒋胜,“铭儿呢?”
  蒋胜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哭诉道:“周大公子,你曾经好歹也是我的表姊夫,对我别这么冷淡啊!”
  周彦华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你对我妻子心怀不轨,我还要给你好脸色?”
  蒋胜翻了一记白眼,冷笑着骂道:“真是薄情!我真替表姊不值,病入膏肓了竟还对你这负心薄情的人念念不忘!”
  周彦华浑身一震,徐徐问了一句:“她真病了?”
  蒋胜道:“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铭儿?他多孝顺的一个孩子,能去咒他敬重的母亲不成?”
  周彦华不去计较他话里的尖酸刻薄,依旧面色平静地问着:“什么病?严重么?”
  蒋胜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转瞬又满脸伤色,无限忧伤地感叹道:“挺严重的,大概是相思入骨无药可医吧。表姊不让我们来找你,可她……自当年你说与萧家和萧二小姐再无瓜葛后,她便一病不起了。我也不知她能否捱过来,只想着满足她心底深处的愿望罢了。她想见你,却从不敢向身边的任何人提起。我们瞒着她来找你,若还不能以此说服你回长安看一看她,你们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蒋胜一向玩世不恭,突然说出这番低沉伤感又压抑悲苦的话来,实在令我大吃一惊。而周彦华显然是信了他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便独自一人出去了。
  我赶紧跟了上去,蒋胜在身后似自嘲又似得意地说道:“我没说错吧,你的丈夫终会抛下你去见他最在意的女子。”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着脸追上了周彦华。
  周彦华偏头看着我,低声道:“我找皇上商量些事,你早些歇息。”
  他提步要走,我扯住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腰身,埋头说道:“你担心她,便回长安看看吧。我和周洲回白水乡等你回来。”
  周彦华无言地抱紧我,许久才一点点松开,缓缓捧起我的脸,笑道:“我与皇上商量商量,再回来与你说。”
  我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一点点远离我的视线,才折回身子回了房间。
  屋前,周洲正与周铭在地上比划着我看不懂的算术题,周洲年幼不懂其中深奥,周铭倒是耐心地与他讲解着。
  他们都是周彦华的孩子,却偏偏不能如平常人家的兄弟那般,相亲相爱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静静伫立在屋檐下,默默看着兄弟俩互帮互助的模样,内心一时感慨非常。
  身边,蒋胜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语气轻快地道:“你希冀的美好,他给不了你。怎样,前几日的问题,有了答案么?”
  我与他隔开了些许距离,满眼警惕地问道:“什么问题?”
  蒋胜努着嘴道:“故作不知就不可爱了。”
  转瞬,他收起一贯散散轻佻的姿态,严肃而认真地问道:“离开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考虑好了么?”
  我突然对他的执着与自信感到好笑:“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的仅仅是他而已。”
  “你!”蒋胜气急败坏地道,“他方才的行为不是已说明了一切么?你在他心里,不是唯一!”
  我懒得与他解释,反正他不会懂得。
  看了看屋前的兄弟俩,我撇下一脸不甘的蒋胜,趁他追上来之际,迅速关上了门。
  他在门外小声道:“你总是躲着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周夫人,美珠,你其实是怕自己对我动心,才一直躲着我避着我,是不是?”
  “蒋公子,我说过多次了,我已为人妇,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蒋胜笑道:“我蒋胜从不是安分守己的泛泛之辈!爱了便是爱了,即便你嫁过人生过子又如何?我不在乎!你不愿面对,我也不逼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爱不比他少一分!”
  他的心意从来都是如此大胆而直白,仿若一记重锤击打在我心海,令我措手不及。
  可这样不顾一切的爱,我真的害怕,更不想去承受。
  正如他不懂周彦华为何会对萧琬狠不下心来一般,他也不会明白遭他狠心抛弃的钟小姐的痛苦与决绝。
  对于徐简的默默关怀,我可以坦然面对,却不敢直面蒋胜这汹涌泛滥的爱。
  而他们对我的关怀与爱护,都不及周彦华的无微不至与体贴悉心。
  哄着周洲入睡后,周彦华才姗姗而归。
  我服侍着他洗漱更衣后,才询问了一句:“皇上怎么说?”
  周彦华道:“她确是自我离开长安后便病了,至于病情,皇上未与我细说。蒋胜所说不能全信,我须回一趟长安亲自确认。”
  他轻轻抓住我的手掌,举到他嘴边摩挲着,满脸愧疚:“美珠,这是我种下的因,必须承受这样的果。若因此害了她,我……余生难安。”
  我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情,善解人意地道:“那你便去一趟吧,不用挂念家里。何时启程?”
  周彦华缓缓地道:“后日。”
  我未曾想到日程会这般紧,脸上有几分落寞,周彦华又忙道:“看过她,确认她无恙,我便回来。”
  我笑着点头,挣开他的手掌,低声说着:“你也不必急着赶回来,多陪陪她吧。我等你半年。”
  周彦华抱住我,坚定不移地说道:“无需半年。”
  我笑着没有说话。
  我逼着自己宽容大度地接纳这一切,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我从不认为,有朝一日,我会为了周彦华忍让到这般地步,亲手将他推向他曾经的结发妻子身边。而阿娘果真没有说错,我的宽容大度,只会令自己痛苦而压抑。
  一觉醒来,一切如旧,内心空落落的感觉无不昭示着:周彦华回了长安。
  而我清楚记得他离开已有七月之久,早已过了我说的半年之期。
  在周洲一遍遍问起周彦华何时回来时,我之前尚且还能满脸笑容地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如今,每逢周洲问起,我内心都十分抵触。
  先前,周彦华还会用书信传递消息,可这两月来,却是杳无音讯。
  我心中再是怨恨周彦华的逾期不归,却也得带着周洲过日子。
  我记得,自周彦华离开后,徐简总会将周彦华每月的俸禄按时送到我手中,每每都有许多话对我说,最后也只是对我说一句:“好好的。”
  我起初不明白他这句柔肠百转的话是何意,如今再听来,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在他转身将要离开时,我捏着手中的一袋碎银,拧着眉头问道:“周彦华的消息,你应该能知晓,你能与我说说么?”
  徐简下意识地错开了我的目光,低声道:“先生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我压根不信他的话,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缓缓地道:“阿简,在我面前,你还是不会撒谎。他每月都会写信报平安,如今接连两月却失去了音讯……他是不是出事了?”
  徐简痛苦地道:“师娘,你别问我了。我……我不能说!”
  我还要追问,他迫不及待地道:“我来时经过齐婶婶家里,你大姊似乎是要生了。”
  我惊了一惊:“要生了?不是未到日子么?”
  徐简道:“日子提前了,该是早产了。赖老板从城里请的产婆,该是靠得住。”
  我急急地向他道了声谢,进屋唤过看书的周洲:“随娘回外婆家去看珍姨!”
  周洲淡定自若地应了一声,慢腾腾地放下书本,整了整衣衫,才跟上了我的步子。见到徐简时,他礼貌地弯腰问了一声好:“见过徐大人。”
  徐简笑道:“不是让你别这么叫我么?叫叔叔。”
  周洲抬头看了看我,见我冲他点头,他再次弯腰道:“徐叔叔好。”
  在河湾处乘船时,徐简抱起周洲,周洲突然问了一句:“婶婶没回来么?”
  徐简道:“她近来有些犯懒,不爱出门走动。你想她了?”
  周洲却一脸天真地道:“上回婶婶与娘提过,要我认她作干娘,娘没同意,说是让婶婶自个儿去生。叔叔和婶婶何时生个孩子陪我玩儿?”
  “周洲!”周洲的口无遮拦令我面色大窘,从徐简手中抱过他,小声道,“什么话也往外说,懂不懂礼貌?”
  周洲却理直气壮地道:“娘不是教我不能说违心的话么?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严肃地纠正道:“那要看是对谁说。”
  周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走到徐简身边,垂着手,恭恭敬敬地道:“我说错了话,叔叔不要见怪。”
  徐简笑道:“对叔叔可以说心里话,没事。”
  周洲见好就收,眨着亮晶晶的双眼,再次问道:“那叔叔和婶婶何时生个孩子,给我做个伴儿呢?远近的孩子太粗鲁,总爱欺负人,嘲笑我和我娘被爹丢下了,我不爱跟他们玩儿……”
  看着周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徐简却是突然沉下了脸,爱怜地将周洲抱进怀里。
  “你爹会回来的!叔叔答应你,今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
  “阿简。”我上前笑道,“你是地方父母官,是个好官,不必为了我们让自己蒙垢。”
  此时,船已靠岸,徐简没再多说什么,送我与周洲回到娘家后,他便急急地赶回了县城。
  在院子里遇到焦急四处乱转的赖冬青和福多时,我听到楼上传来阿姊断断续续的痛苦嘶喊,忙扯住福多的手臂,未开口,佟亚群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见了我,他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身后跟着进来的是佟秀明。
  佟秀明没有佟亚群的警觉,冲进院子,便想要冲进屋,佟亚群忙抱住了他,低声安抚道:“我们在这里等着。”
  说着,他自顾自地拉着佟秀明走到院子的角落里站住了,不时焦急地抬头看着楼上。
  我看了赖冬青一眼,将周洲交到福多手中后,慢慢走到佟亚群身边。佟秀明见了我,跑了几步,唤了一声:“姨,娘生弟弟妹妹,是不是很疼?”
  我原本想与佟亚群谈谈他与阿姊的事,见了佟秀明,心中刺痛,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看他殷切又可怜的眼神,我摸了摸他的头,问了一句:“妹妹怎么没一起来?”
  佟秀明道:“妹妹在家陪太爷爷。”
  我笑道:“我与你爹谈些事情,你与周洲一道跟着舅舅等着吧。”
  佟秀明显然最听佟亚群的话,闻言,向佟亚群看去,得到佟亚群的首肯。我也便唤过周洲,让他领着佟秀明去了一旁。
  佟亚群似是知晓我要与他谈论什么,不等我开口,便道:“我知晓你要说什么。我不去追究珍儿与赖老板之间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我接珍儿一起回家。”
  我吃了一惊,却依旧不死心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人的意思?”
  佟亚群怔了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无论怎样,明儿和雅儿需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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