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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天师不算卦-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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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藻婆婆的身后有黑色的东西蔓延过来,看不出是什么; 只知是一片巨大的黑色,牢牢堵住了门口。那东西似乎还是流动的; 油光水滑; 还有黑色的粘液从它的肉里面滴出来。
  咸湿的发着恶臭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茅九瞬间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海鬼。
  这间房的天花板的通风口被踹开,从里面爬出起码有几十只木像,其中一只身上有道非常深的裂缝。几十只木像攀爬在天花板之上齐齐盯着茅九和陆六二人。就连身后那两尊木像也都将冰冷的视线投在二人身上。
  这可真是……腹背受敌啊。
  茅九将目光落在藻婆婆身上,他觉得这人才是最危险的,毕竟这么多危险的东西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但这人似乎无意开口。
  茅九问:“你就是藻婆婆?”
  藻婆婆微微抬头,轻笑了一声。笑声有些轻、有些脆,还挺好听。她伸出双手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年轻俏丽的脸。
  茅九看到那张脸,不为所动。
  黑巫的脸总都是信不过的。
  藻婆婆又是轻笑,说道:“我这脸是真的,年纪也是真的。”
  茅九:“哦。”
  心里倒是有些诧异。
  藻婆婆盯着茅九,眼里都是笑。她似乎对茅九充满了兴味。
  陆六瞧着不爽,稍微挡住茅九,冷漠略带杀意的煞气朝着藻婆婆而去。
  海鬼伸出触角挡在藻婆婆面前,猛地破裂开。海鬼顿了一下,满不在乎的垂下触手,一落到地上又慢慢的愈合。
  茅九见状,眉峰不易察觉的一皱。
  藻婆婆对上不悦的陆六,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说:“我叫阿藻。”
  两人不理睬,没兴趣理睬。
  藻婆婆还是笑:“我们这一行,都讲究天赋。所谓天才,所谓天赋,即为体质。你们两个人,都是特殊体质,也就是传说中的天才。”
  陆六不耐烦的皱眉:“你想说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人总在试图勾引茅九,狐狸精!
  藻婆婆说:“我也是体质特殊之人。”
  陆六嘲讽:“哦,所以你要找小伙伴?不好意思,我们不陪你小孩子玩。你快回家吧,你妈妈找你回去吃饭。”
  藻婆婆沉默了会儿,但不生气:“我们是一类人,站在同一高度的人。”
  陆六更加夸张的说:“不不,我们并不喜欢玩变装游戏……”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的说:“也许情趣上可以。”
  茅九疑惑。
  陆六在他耳边说:“他是男的。”
  茅九瞪大眼睛,看着藻婆婆……也许该叫藻公公。眼前这人一身服侍,即使掩藏在黑色风衣之下仍旧可看出那身繁复服侍是女式的,脸也生得俏丽,还涂脂抹粉。耳上戴着耳环,长发……茅九低声询问:“他……是不是心里有病?”
  陆六:“大概。”
  茅九跟他咬耳朵:“可是如果想要当个女生的话现在不是可以变性吗?”
  两人将藻婆婆男扮女装的行为解读出他渴望变成女孩子却因为事实为男孩子而导致心理扭曲变态——看看他做的事,哪件不扭曲变态?
  陆六猜测:“可能是因为穷。”
  茅九静静的盯着他看。
  陆六说:“变性手术很贵。”
  茅九沉默了会儿,静静指出:“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黑巫不像过去那么穷,他们特别有钱。”
  利用邪术是最容易赚大钱的,任何钻空子走邪路都是最容易赚大钱的。更何况是专门走邪路的黑巫,简直富得流油。
  居然是这样。陆六换了猜测:“有一类人,不仅渴望变成女孩子,而且对自己的身体有着极端的崇拜。他们觉得做变性手术是破坏了自己完美的身体。”
  茅九恶寒。
  完美的身体?
  他不是歧视,只是生理性恶寒而已。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材也是非常自信,不过没到极端崇拜就是了。
  藻婆婆阴测测的问:“说够了没?”
  茅九和陆六齐刷刷的看向他,表情很无辜。
  藻婆婆被哽了一下,懒得再装逼,更懒得劝这两人加进他的阵营。没办法说服进来就只能杀掉这两个劲敌了。
  他转身,背后的海鬼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他通过。挥挥手,他留下一句话:“杀了。”
  黄品仪在一旁眼冒精光,嘿嘿的笑着。看着前面两人,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期望自己的木像多增加两尊。她退开,站到角落里。
  海鬼可不像对待藻婆婆那样善意的对待她。如果她走出去,直接被海鬼吞吃进去。那庞大的身躯,能把所有东西吞进去然后消化掉。
  海鬼试图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挤进来,但它发现它的确没办法,于是只挤进来一部分。而几十只木像则是齐刷刷的蓄势待发,欲要攻击二人。
  茅九姿态悠哉悠哉的,陆六的姿态比他还轻松,直接整个人搭在茅九肩膀上。
  茅九摸了摸下巴,在身后的两尊木像以及眼前装在玻璃瓶中的四具尸体之间来回徘徊。
  黄品仪注意到他的视线,神色顿时变得紧张。
  茅九猛然抬头对她笑道:“我打碎它们你怕不怕?”
  黄品仪脸皮抽动,对着天花板上的木像大吼:“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啊!”
  木像被下了命令,齐刷刷朝着茅九和陆六那个方向爬过去。
  至于海鬼,那只蠢货还在试图将整个身体挤进来,因为它发现自己如果只挤进一半的身体的话就看不见。但是藻婆婆又说不能让它毁掉四周围禁锢它的墙壁。
  海鬼极度不悦,它又不能穿着喜欢的人皮衣服。所以只能拖着庞大蠢笨的身体被禁锢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而且如果不用本体可能又要像上次一样被里面的两个人欺负。
  它憎恶着里面那两个人,即使没有藻婆婆的吩咐它也会杀了它们。谁让上次两人不给它玩还要欺负它!
  茅九抽出古铜钱剑,跳上玻璃瓶,蹲在上面。冷漠的看着黄品仪一瞬间变得紧张的模样,抿唇,又朝着身后的两尊木像看过去,对上两尊木像无言的目光。转身一脚极为凶残的将飞扑过来的木像踢飞出去,然后又跳下玻璃瓶。
  黄品仪见状,松了口气。对上两人,又变得凶狠。这两人,必须得死!
  木像力大无穷,行动迅速。唯一的缺点是僵硬,因为僵硬导致它们的行动虽快速却笨拙。所有的袭击方式很单一,虽然凶狠却几乎不会转弯。
  出乎意料的好对付。
  于茅九和陆六而言,的确好对付。于普通人而言,这却是噩梦。木像手脚都很长,也很灵活,基本上被它钳制住就无法动弹,会被直接将身体撕开成两半。
  房间里很多东西都被撕开了,就连海鬼有好几次都被撕成两半。但那东西可以自我愈合,像条虫子似的不会死。
  茅九和陆六,一个身形灵活,一个步伐轻快,且都有过不少次战斗。因而对付这些有经验,而且力气也大。基本上来说,他们比木像还要凶残。
  一脚能直接把木像踢出裂缝,像之前接连被两人踢中的木像,身体上横亘着一道硕大的裂缝。
  但他们都是人体肉身,打久了也会累。而木像是不知疲倦的,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缠住手脚。一旦被缠住,被撕开的可能性比较大。
  茅九一个跃身和陆六背对背,说道:“我去前面那两尊木像说说,你替我挡会儿。”
  陆六:“行。”
  茅九便跳到神龛上,屈膝蹲在那两尊木像面前,静静的看着。陆六则一脚一只木像踢飞出去,保护茅九。
  茅九咬破食指,点在两尊木像的天灵盖上。掐了个法决,问:“你们想如何?”
  两尊木像望着茅九,目光迟疑的扫了眼被踢飞出去的木像中的两个,又看了看前面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四具尸体,颇为悲愤。
  它们将视线投在角落里的黄品仪身上,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它们。只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玻璃瓶,怕被打碎,然后又只期待着木像能杀死茅九和陆六。根本不在乎木像被踢飞出去会给它们的灵造成多大的损伤。
  曾经的疼惜宠爱和骄傲,如今全都变成了日日夜夜黑暗中的折磨,变成了迫不得已的手染鲜血,变成了沉重的愧疚负担,变成了无法克制连血缘都没办法再抵挡的仇恨。
  两尊木像同时朝茅九开口,声音僵硬冰冷:“求大师相助。”
  茅九:“好。”
  木像又齐齐开口:“求大师不要打碎另外两个玻璃瓶。求大师让他们入土为安,早日投胎,所有罪孽我们一并承担。”
  子不教,父母之过。但愿不要牵扯无辜之人,所有罪孽他们一并承担。并非为了那畜生不如的血脉,只为了没有血缘关系却视他们如父母的两个孩子。
  茅九深深的看他们:“好。”
  转身,利落干净。在浸泡着两具较为苍老的两尊玻璃瓶瓶身上贴了威力较小的爆破符,向后跳跃几步,竖起食指和中指,并拢于唇边。冰冷一字,铿锵有力:“破!”
  霎时,玻璃粉碎,水花四溅,尸体随着流出来的福尔马林软倒在地上,又飞速的化成灰烬,洒落在地上。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木像都停止了攻击。
  黄品仪不敢置信的瞪着被打碎的玻璃瓶,陡然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你们毁了我的心血!!你们该死!该死!我要杀了你们,将你们剥皮,泡在玻璃瓶中,制成木像,永世不得超生!!!”
  茅九失笑:“是吗?那你现在看看,不得超生的会是谁?”
  黄品仪僵住身体,猛然发现原本所有听她命令对付茅九和陆六的木像齐刷刷转了个圈,面对她,盯着她。眼神从冰冷转变成深入骨血的仇恨,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仇恨。
  黄品仪恐惧的吞咽口水,“你们……你们敢不听话?”她低头看着被打碎的玻璃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神龛上的两尊木像祈求:“爸爸,妈妈,我是小仪啊。你们不爱我了吗?快救我,快救我呀。爸爸,妈妈……”
  陆六陡然愤怒至极,快速的蹿到她身边,一脚将她踹飞出去。那一脚正中她的脸颊,将她的下颔骨都打碎了,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六是真的愤怒,愤怒得浑身发抖:“不孝!不仁!恶毒!畜生!”
  黄品仪恐惧的挪动着身体,想要逃跑,但木像已经将她团团围住。
  “不孝!不孝!不孝!”
  “不孝!不孝!不孝!”
  “不孝!不孝!不孝!”
  黄品仪发出惨叫,木像将她围住,疯狂的撕开她身上的肉、皮、头发,抠出她的眼睛、拔出她的舌头、切断她的鼻子和耳朵,撕碎她的手脚。
  木像在对她施以极刑之时,嘴里还念着‘不孝’二字。一字一字,汇聚成一股股泉流般的声音,凝聚着庞大的怨恨和憎恶。
  黄品仪死得很惨,比最惨的黄忠死得还要惨。比凌迟处死还要惨,她的灵魂支离破碎,出来的时候想要逃走还被木像中的灵牢牢抓住。
  木像们说,他们所犯之罪责必然要下饿鬼道,但他们要拉着黄品仪,即使她入饿鬼道也要继续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死了也必然受尽痛苦,如此方能平息他们的的怨气和憎恨,才能偿还黄品仪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黄品仪的父母,即在神龛之上被供奉着的两尊木像中的灵已经魂飞魄散了。所有的木像中的灵脱身而出,木像成了没有生命的东西。其中两尊木像还没走,跪拜在神龛前的两尊木像前,如同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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