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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琪花玉树-第4章

小说: 琪花玉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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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想想,又看看快要没到雪姣腰上的水面,勉为其难的抱住他的脖子。

    王正琨双臂一用力,稳稳抱起林琪,绕过来时的路,往地势高的那边走。

    丹霞提起挂在墙上的水晶灯,和雪姣紧随其后。

    货仓的过道不长,几人很快踏上甲板,周围弥漫着隐隐的腥气。

    此时已经有人处理过现场,受伤或者死去的人都已经带了下去,平滑的甲板上只能看到一道道,一滩滩的血迹而已。

    可就是这样,雪姣还是担心林琪被吓到,想要捂着她的眼睛,带她过去。

    林琪死人都见过了,哪还怕这些,侧头躲过她的手,皱着眉头,打量四周。

    甲板上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护卫,远处大船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跟一个同样高挑的少年边走边说着什么。

    林琪眯了眯眼,认出那个高大的男人是自己的三舅舅顾博宁,而那少年因为背对光线,又被顾博文挡了半边,反而看不清楚容貌,她只觉得少年的站姿如一颗挺拔的香樟树。

    就像她在福州院子里的那颗,初夏时,每逢天气晴朗的夜晚,她就在树下面摆满吃食,诱惑被圈在书房里苦读的哥哥来陪她戏耍,每每那时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想起兄妹俩的愉快时光,林琪眼眶就酸胀不已。

    顾博宁侧过来,似乎在说什么,林琪看着三舅舅,忽然闪现的画面让她心惊。

    画面中,她被人强行塞进一个狭窄的车厢里,三舅一瘸一拐的赶到跟前,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塞给自己一叠交子,然后他嘴角翕翕,眼眶发红的看着自己。

    林琪心里一个激灵,三舅自小习读诗书,又有举人功名,一言一行讲究文人的风雅,走起路来更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这样一个雅人怎么会瘸了?

    林琪抿了抿唇,脸色微微发暗。

    到底是什么顾忌,让他有话不能说,就连给钱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林琪垂着眼陷入思索。

    雪姣的注意力都在林琪被水打湿的衣服上,甲板上风大,她担心林琪惹了风寒,忙护着她,丹霞也跟着柔声劝林琪赶紧回船舱。

    林琪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未免真的病了,只能乖乖的跟着她们回去。

    远处那少年见到几个人影晃过,他打断顾博宁的话语,淡声道:“那边的可是府上亲眷。”

    顾博宁转头,见是林琪,点头道:“正是。”

    少年目光闪了闪,适才那张莹白的小脸只一晃,就被仆从挡住,他疑心是自己眼花。

    “贵府的船损毁严重,若是强行行驶,恐有沉船之危,”他道:“不如将船停靠此处,安排人整修,再将箱笼搬到这边安置,”少年不动声色的转过眼眸,看着已经快要没过水面的船舷,淡淡的道。

    顾博宁大喜,他跟这个吝与言辞却又冷面冷心的少年连番套近乎,无非就是想提出这个请求,没想到没等他想好说辞,少年就给他递了梯子。

    顾博宁暗怪自己太看低少年,也太功利,当即半惭半谢的连连拱手。

    少年摆手:“既是顺路,也碍不到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可萍水相逢,能够仗义出手已是极为难得,若再带上他们,不说别的,就是把箱笼搬来搬去耽搁的时间就不少,何况还要护卫他们回去。

    顾博宁谢了又谢才转身安排人挪东西过来。

 第七章 平安归

    顾氏接到消息,就命卷翠芸心打点东西,又让黄嬷嬷回林琪那边去收拾一二,她立在舱门口,盯着通往货舱的楼梯方向翘首以盼。

    林琪转过通道,看到心焦不已的顾氏,顿时欢喜起来。

    她撇开旁人,一路小跑的奔了过来。

    顾氏担心她摔倒,赶忙张开手把她抱在怀里,鼻息间涌动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她紧张的把林琪拉开,发现女儿衣襟有大片洇湿的红色。

    顾氏微张着嘴,盯着那抹红,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珍珍,你……”

    顾氏喉咙发出连连抽气,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厥。

    林琪赶忙抱住顾氏,连声道:“我没事,我没事,阿娘。”

    顾氏听她声音还是一如往日的软糯清亮,发黑的眼前逐渐显出些影像。

    林琪紧张的盯着顾氏,见她面色稍微和缓,忙扯开披风,丢到一边,笑眯眯的道:“这些是坏人的血,正琨哥哥可厉害了,一个打了好几个呢。”

    顾氏上下打量她,见她衣襟上只有几滴血迹,适才见到的那片醒目的血色的确不是女儿的,才算放下了心。

    她抬起头朝王正琨欣慰的点头,“多谢你护着珍珍。”

    王正琨不好意思的挠头,王来柱一把按住儿子的脑袋,迫着他低下脑袋,一块施礼,道:“这是他应当做的,当不得太太谢。”

    顾氏搂着林琪,道:“王教头无需过谦。珍珍就是我的命,大郎救了她就是救了我的命。不要说只这样谢一谢,就是再重些也当得起。”

    王来柱素来不善言辞,听顾氏这么说只好拱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王正琨张了张嘴,想说姑娘和丹霞也很厉害,那些水匪都被她们打蒙了,他才能一下子就得手,可看到林琪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朝他看来,他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只好翕翕着嘴唇,满脸涨红。

    林琪见他发窘,抿着嘴笑而不语。

    船舱里发出响动,林琪转过头,弯着身子往里张望。

    顾氏就道:“这船损毁得太厉害,咱们得借搭恩公的船回去,卷翠正收拾东西呢。”

    林琪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少年,暗道原来是他救了他们。

    顾氏抱了会儿林琪,发觉身上有些湿潮,拉开林琪,才发现林琪的衣服湿了大半,只是此时天色太暗,她刚才又太过担心,一时没顾得上。

    顾氏忙道:“夜里寒气重,快去收拾妥当,我们好跟你三舅会合。”

    她又瞧了湿漉漉的丹霞和王正琨,道:“你们也是。”

    丹霞和王正琨忙应声离开。

    雪姣扶着林琪回了船舱。

    黄嬷嬷正在收拾东西,见林琪进门,一眼就看出她衣服湿透,忙拉到跟前,麻利的扒下她身上的湿衣服,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姑娘真是太胡闹了,这天还凉着,河里的水也冰得很,要是寒气入了体,以后可有得难受。一会儿去了那边,多喝些葱茶,趁着寒气还没侵入骨子,赶紧把它拔出来,不然以后有得你受的。”

    林琪嘟着嘴,她最不喜欢喝葱茶了,尤其黄嬷嬷喜欢在里面放好多姜,这让她难以下咽。

    林琪讨价还价的道:“嬷嬷,不如喝蜜姜水吧。”

    黄嬷嬷板着脸道:“不行,得喝些热的才行。”

    林琪不高兴的嘟起嘴。

    黄嬷嬷才不理她的小脾气,用大棉布巾子给她上上下下的好一顿擦,等到收拾妥当,就用棉巾子给她裹了个严实,又麻利的把已经卷起床褥的榻上铺好,把她塞进去,确认不会着凉,才转过身在箱笼里找出一身素白的罗裙,又拿了件厚些的披风。

    雪姣换了衣服,端了热水给林琪擦洗一遍,又用棉巾把留在皮肤上的水擦干,拿了软滑的膏脂给她细细揉脸摸身。

    黄嬷嬷把小衣中衣并儒衫长裙,一层层给林琪戴好,又拿了巾帕把林琪还有些发潮的发尾擦干,瞧见丹霞进来,就命她抓紧时间把东西收拾进箱笼。

    屋里几人都是被自小被训练出来的,手脚麻利的很,没一会儿,东西就被收拾的妥妥当当,黄嬷嬷熟练的把林琪那把丰厚如缎的头发挽成两个髻,又给她系上披风,罩上兜帽,包得严实了,才抱她下榻。

    林琪瞄着帐幔上的风铃,伸手去抓,却因人小手短够不到。

    黄嬷嬷知道她最宝贝这个,赶忙解下来放进她腰间的荷包里。

    又留了丹霞负责在这儿看护着东西,她和雪姣护着林琪赶忙去相隔的船舱去找顾氏。

    卷翠和芸心正忙着收拾东西,见到林琪,两人叫了声‘姑娘,’就转头继续忙碌。

    顾氏听到声音,朝林琪露出一下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

    林琪佯作没发现顾氏失神发呆的模样,白嫩的小手提着裙子,下了台阶,快步奔到顾氏跟前,歪到她腿边,娇娇的道:“阿娘可是等急了?”

    顾氏摩挲了下她的头发,见已经干了,便道:“又没花多少时间,阿娘怎么会着急呢。”

    林琪听了,就笑眯眯的把脑袋伸到顾氏的手底下,小猫似的蹭了两下,然后抓着顾氏的手指,道:“阿娘不急,三舅也会着急,阿娘咱们快走吧。”

    顾氏被林琪拽起来,顺着她的步子,出了船舱,芸心赶忙把手里的箱子收拢好,跟着黄嬷嬷等人缀在后面,留下卷翠留守。

    几丈外,顾博宁正跟船夫和护卫们交代任务,见到顾氏母女,他引着顾氏两人来到搭板边,跟顾氏介绍那位迎风而立的少年,“这位是来自京都的崔家公子,就是他仗义出手,救了咱们全船。”

    顾氏带着礼节性的笑容,行了一礼,多谢他仗义出手,抬眼一望,却愣了愣。

    崔硒回礼,抬眸时,目光同样一动。

    顾氏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强行忍住。

    崔硒一丝浅笑,郑重的长揖到底,“硒儿见过师母。”

    顾氏忙虚扶一下,等崔硒起身,她细细的打量这个年纪尚轻,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

 第八章 是故人

    少年比之小时候更加出众,曾经的青涩和不逊被不动如山的沉静与稳重所代替,幼时锐利如刀的眼神已变得温润内敛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他俊秀非常的容貌,还是那么的炫目如画,只是经过时间的打磨,淡漠和桀骜已然消失,展露世人眼前的是他盈盈如宝玉一般的无双风华。

    顾氏忍不住感叹,“一别经年,猛一打眼,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崔硒的眼中侵染着笑意,接受顾氏隐晦的赞扬,“当年先生的教诲,我铭记于心,时时不敢忘却,今已略有所得。”

    提到林父,顾氏脸上显出一片哀戚,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她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子衡时常说硒哥儿要是能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定会青出于蓝,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话音未落,泪珠已滑落脸颊,顾氏忙用帕子掩在脸颊,努力抑制着涌到喉边的呜咽。

    崔硒怔了怔,目光瞄到顾氏鬓角的百花,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先生他……”

    顾氏呜咽着颤着肩膀,林琪紧抓着顾氏的手,试图给她安慰。

    顾博宁见顾氏连话都说不出,低叹道:“妹夫与珵哥儿故去已六月有余。”

    崔硒嗓子一阵干涩,眼前浮现出当年林父爽朗开怀的笑声和他见到自己不逊时,戏谑的揉着自己脑袋,有如亲近的长辈般,耐心教导自己的模样,还有看着彬彬有礼,内里与他十分投缘林珵,竟然也……

    崔硒的心里酸涩极了,此时的他十分后悔,这些年不该因为林父和师父的一句戏言,就憋着一股劲,就此断了音讯。

    悔意搅动着五脏六腑,让他心里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痛,但他已经习惯了隐忍,即便心痛得滴血,也只是面色微白。

    林琪仰着头盯着他,少年看起来跟哥哥差不多大,脸颊太白,眉毛太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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