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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没有精神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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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鸿达看向蔡毅城,蔡毅城朝他颔首,彬彬有礼,原来他是万瑜的男朋友。
  万庆国行色匆匆,完全没有注意到四人,他频频看手机,神情急切。
  万瑜的余光扫过,讥诮的勾起唇角。
  沙鸿达注意到她的表情,暗忖她跟万庆国的关系的确不好。
  万瑜和蔡毅城一起祭拜殷霞,蔡毅城第一次见殷霞,发现万瑜跟她长得很像,尤其是嘴角的梨涡,一模一样。
  万瑜把满天星放在墓碑上,和另外的两束分开了一些距离,显得有些孤傲。
  她给母亲鞠躬,而后,盯着她的笑容,嗤地笑了一声,“能让两个男人来祭拜,你也算有点本事,我就不明白,为何当初你要嫁给万庆国,哪怕给沙鸿达守寡也好过嫁给他。”
  蔡毅城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捏了捏,“或许她有苦衷,毕竟她生活的年代跟我们不同。”
  万瑜靠住他肩膀,凝视着母亲的脸。
  殷霞生前对她时好时坏,好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坏的时候,恨不得她去死。那种怨恨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也恨她,怨她,甚至离家出走。
  她当时想,如果殷霞死了,一定不会去祭拜她。可她真的死了,怨恨仿佛放下了。
  那日,她拿着毛巾,一点点擦拭,就连手指也擦的干干净净。她那天才发现,母亲的手粗糙肥大,都是常年做活留下的。
  净完身后,她给她剪指甲,她的指甲很厚,里面有淤泥和黑色的淤血。
  剪下来的指甲,她小心收好,埋在阳台的花盆里。
  下葬那日,也是下着小雨。她一脸漠然,跟着送葬队伍。
  沙瑶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面容悲戚,眼泪一直挂在脸颊上。
  万瑜一直没想明白,沙瑶是如何控制眼泪的,简直技术高超。
  手机响,打断万瑜的回忆。
  梁珏远道:“我记得今天是伯母的祭日,你还好吧?”
  “我很好,没有你想的那么悲伤。”
  梁珏远轻笑,“万瑜,我们何时能见面?”
  万瑜看一眼蔡毅城,手机漏音,他听得一清二楚,揶揄地回望她,万瑜翘起唇角,“我介绍男朋友给你认识。”
  “谁要认识他!……他长得帅吗?对你好不好?主要是脑袋够不够用,可别犯浑。”
  “他很好,脑袋比你的好使。”
  梁珏远又笑起来,“那就好,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挂了电话,梁珏远有点恍惚,总觉得他们还在校园里,他想她了就给她打电话,她不愿下楼,他买好饭,送到楼下,托人给她带上去。
  有了新电影两人一起去看,买一桶爆米花,一瓶饮料,一起喝,一起吃,电影看完,吃完喝完。
  如果能回到从前多好,他要多吃点核桃补补脑,智商欠费,人就容易欠揍。
  ……………………
  南方的冬天来的总是猝不及防,前一天还暖意融融,第二天就穿了棉袄。
  沙瑶的签证下来了,沙鸿达让助手安排出国旅行的行程,他正好休年假。
  蔡翌宸知道后,也想跟着去,被沙鸿达不动声色的拦下,这孩子的性子还需要磨磨,太浮躁,跟瑶瑶不太合适,如果他有蔡毅城一半的稳重,他倒是可以考虑下。
  沙瑶想去美国,那是沙鸿达的大本营,沙鸿达自是高兴,带她参观自己曾经就读的大学,上班的地方,还给她特意腾出来一间卧室。
  带她去时代广场,黄□□家公园,尼亚加拉大瀑布……
  父女俩玩的很开心,也很兴奋。
  沙瑶挽着沙鸿达的胳膊,俏脸涨红,看,这才是人生,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看遍世间景色。
  沙瑶流连忘返,沙鸿达又陪她两日。
  两人在餐厅吃饭,身边都是金发碧眼,黄皮肤的人很惹眼。
  “呀,万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呢。”一个身材高挑,穿黑裙,长卷发的女孩子惊喜地看着沙瑶。
  沙瑶顿了一瞬,道:“是你啊,小枫。”
  乐正秦枫上下打量她,“你变漂亮了,我还记得你以前……”
  “小枫,你不是在澳洲吗?”
  “我毕业了啊,来纽约工作,你什么时候来的?咱们班也有人在纽约,正好聚聚。”
  “很不巧呢,我明天就得回国了,对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爸爸。”
  “叔叔好,叔叔真年轻,我还以为你是万瑜男朋友呢。”
  沙鸿达的眉头紧蹙,“万瑜?”
  沙瑶的脸色有点难看,“小枫,咱们改天再聊。”
  乐正秦枫笑容不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记得给我打电话。”又跟沙鸿达道别,踩着高跟鞋走了,几步后,笑容慢慢收掉,剩下的只有鄙视和嘲讽。
  沙鸿达沉默不语,食难下咽,忍了又忍,终于开口,“为什么她叫你万瑜?”
  沙瑶咬着下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对不起爸爸,我,我……”
  沙鸿达叹息,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语气柔了几分,“告诉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爸爸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
  “你是爸爸的女儿,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没有人不犯错误,错了,咱们再改。”
  沙瑶抽噎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顶替姐姐上的大学。”
  “什么?!”沙鸿达惊得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餐厅里的人都看他,他才发觉失态,又急忙坐下,“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在国内,上大学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当年他就是因为考上了好大学,才能出国留学。冒名顶替这种事,太招人恨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做。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后悔了,我跟姐姐道歉,可是她不肯原谅我。爸爸,我们补偿姐姐好不好?”沙瑶哭得梨花带雨,沙鸿达虽然痛恨她的所作所为,毕竟是亲生女儿,见她哭得伤心,心疼不已。
  “我们当然要补偿万瑜,这是咱们欠她的,那万瑜呢,没有读大学吗?”
  “我的成绩太差,只能读三本,姐姐不愿意去,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一本。”
  “还好,你姐姐争气。”
  沙瑶笑了笑,“其实这样也不错,我们俩都读了好大学。”
  不错吗?被人冒名顶替,还要继续复读,十八岁的万瑜大概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吧。
  在那个家里,万瑜到底是如何过的?
  沙鸿达的心里莫名的抽痛,为着万瑜,如果她是自己女儿,他要拿出所有的一切来补偿她以前丢失的快乐。
  回去的路上,沙鸿达合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沙瑶则是兴致勃勃,欣赏着纽约的夜景。
  ——我只是希望能有纯净的亲情。
  耳边突然响起蔡毅城的这句话,沙鸿达猛然睁开眼睛。歪头,看到沙瑶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同万瑜的脸悄悄比较,沙瑶的脸略圆,下巴微兜,鼻翼稍宽,万瑜则是鹅蛋脸,鼻梁很挺,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捏捏鼻翼,怎么觉得他的鼻子更挺一些呢。
  独自待在卧室,沙鸿达给律师打电话,“当初你回国,去万家采集DNA的时候,是亲自带着沙瑶去的医院吗?”
  “我当时去万家的时候,只有万先生和沙小姐在家,我说明来意后,沙小姐的情绪很激动,不肯跟我去医院,万先生也不肯相信,我出示了殷小姐的信件,他们才信了。但是沙小姐还是不肯跟我去医院,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拿了她几根头发。还是万先生劝了好久,才肯给我的。”
  “你亲眼看着拔下的头发吗?”
  “是,但是头发不太好携带,万先生拿着头发去屋里找了一趟袋子,装好了,才给我。怎么了沙先生,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没别的事了,我先挂了。”
  沙鸿达坐在黑暗里,心里还是无法平静,他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沙瑶会不会像顶替万瑜读大学一样顶替了她?
  ………………………………
  万庆国又输了个精光,给沙瑶打电话,发现她的电话打不通,发微信,她也不会。万庆国焦躁起来,想起了万瑜。颤巍巍地摁电话号码,到了最后一位,又删掉,他还是没胆子给万瑜打电话。
  没有钱,连吃饭都成问题,万庆国是那种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想起了正在谈的对象——张丽丽。
  张丽丽在某个信贷公司上班,还是专管放贷的,如果找她,借一笔款子出来……
  万庆国搓着手,仿佛看到了曙光。当下给张丽丽打了电话,张丽丽倒是很痛快,一拍大腿就决定了,贷了他五万块钱。
  拿到钱,万庆国又投入到赌博大业中去了,眨眼的功夫,赢了十万。
  万庆国很高兴,请张丽丽吃饭,还给她一万块钱当酬劳。
  张丽丽自然高兴,抚摸着万庆国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穷下去的,等你赚够五十万,我就嫁给你。”张丽丽娇羞地红了脸,脚钻过裤管,在万庆国的腿上蹭了几下。
  万庆国的小腹立刻窜起来一团火,两眼冒出淫。光,紧紧抓住张丽丽的手,那手真滑,跟死去的婆娘完全不一样,要是这双手摸在自己身上,肯定爽死了,“丽丽,今晚去我家。”
  张丽丽娇嗔地瞪他一眼,“瞧你那色样,急什么,迟早是你的。”食指在他的头上轻点,格格地娇笑起来。
  万庆国立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你笑起来真好看。”
  “傻样。”她从皮包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吃完饭去看电影。”
  万庆国忙不迭点头,看电影好啊,黑灯瞎火的,干点啥都方便。
  此时,蔡毅城家也是黑灯瞎火的——跳闸了。
  万瑜举着手机,手电光正好落在蔡毅城的头顶。蔡毅城摸索了一番,合上了闸,房间里顿时亮了。
  “找个师傅来检查下线路吧,也没用多少电啊。”
  蔡毅城表示同意,万一他不在家的时候掉闸,万瑜还得合闸,太危险。
  饭烧了一半,菜在灶上,烧的半熟。
  蔡毅城继续烧菜,万瑜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里说警方才破获了一起网络赌博案,涉案金额巨大,逮捕了十几个嫌疑人。
  现如今,网络犯罪越来越猖獗,个人信息泄露严重,不客气的说,连你叫什么,住哪里对方都知道,这年头,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啊。
  万瑜发感慨,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丢下遥控器,走了进去。
  高大的男人戴着围裙,神情专注,就像他平常诊断病人。
  万瑜在身后抱住他,在他的后背上蹭,“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好想跟你结婚啊。”
  “我明天去拿户口本。”
  “你爸妈会不会不同意?”
  “不会,我是养子啊。”
  “那我明天也去拿户口本,顺便把户口摘出来。”
  蔡毅城盛菜,万瑜突然高兴地笑起来,结了婚,这男人就是她的了,就可以扑倒了,想想就兴奋,双眼啥时冒出绿光,就跟狼见了猎物似得。好在蔡毅城只低着头,没发现她的异样。
  她端起台板上的菜,吹着口哨,放在了餐桌上。
  还是那首《红玫瑰》,蔡毅城的心中一抽,疼痛从心脏向四肢百骸蔓延,“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因为它贴切啊。人生处处面临着选择,而不管你选择哪个,到头来总会后悔,总会觉得,如果当初我选择的是另一个该有多少。”万瑜踮起脚,在蔡毅城的嘴角上啄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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