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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永远是孩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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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之前,笙一郎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优希轻轻地跪下来,手伸到笙一郎的脖子底下,把他抱了起来。
  笙一郎的瞳孔已经散大,呼吸也停止了。胸前的衬衣被烧焦,冒着淡淡的青烟,发出皮肤被烧焦的臭味,后背的伤口血如泉涌。
  优希不忍心把笙一郎放在地上,于是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嘴对嘴为他做人工呼吸。优希本来想做心脏按摩来着,但由于胸口被子弹穿了一个洞,无法做了。
  “快去叫人!”优希盲目地喊了一声,环顾四周,看见了麻理子吓呆了的脸。
  麻理子手上还握着那支手枪。梁平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麻理子的手腕一拧,麻理子痛得哇地叫了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
  “干什么呀你!她是个孩子呀!”
  梁平赶紧松开了麻理子的手。麻理子靠在树干上,哇哇大哭起来。
  “快去叫人!”优希对梁平说。
  梁平默默地把手枪捡了起来。优希无言地闭上了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梁平看了看笙一郎的尸体,声音颤抖着骂道:“你真混蛋哪你……”说完就跑到医院大楼里叫人去了。
  优希万分痛苦地看着笙一郎。笙一郎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优希用手指轻轻帮他合上眼睑。一滴清澈的泪珠从笙一郎闭着的眼睛里渗出来,优希用嘴唇温柔地将其拭去。
  麻理子哭的声音更大了,她向优希伸出双臂,意思是让优希抱抱她。
  “……过来吧。”优希向麻理子伸出手去。
  麻理子朝优希爬过来,孩子似的把脸靠在优希胸前。优希抱住她的肩膀,用手指梳理她那散乱的头发。
  “没关系的,”优希对麻理子,也是对仍然躺在自己腿上的笙一郎说,“不要紧的……什么都用不着担心……你不是个坏孩子……真的,谁都不坏……”
  优希轻轻地拍着笙一郎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真的,谁都不坏,谁都不坏,谁都不坏……” 
  


尾声 1998年 早春




  1

  
  濑户内海蔚蓝蔚蓝的,风平浪静。但一出海湾,大海就变得黑乎乎的,怒涛翻滚。
  有泽梁平从山口县的柳井港上船,直奔四国地区的三津滨港。
  明天就是1998年2月的最后一天了。
  天阴沉沉的,冷风刺骨。天气预报说,又有寒流过来了。梁平走上甲板,沐浴着飞溅的水沫,注视着大海的波浪和远方的小岛。
  去年12月,梁平受到警察署的警告和减薪处分以后,提出了辞职申请。在此之前,他和优希一起为笙一郎办了丧事,又和优希一起把麻理子送到养老院。笙一郎的骨灰盒没有放在麻理子那里,而是由梁平保管。麻理子的保证人也由笙一郎换成了梁平。麻理子在养老院住满五年如果还活着,将由梁平负责支付所有费用。
  笙一郎被认定为杀害早川奈绪子的凶手,但因自杀身亡,材料虽然送到了检察院,还是弄了个免于起诉。笙一郎的自杀由优希和梁平作证,至于手枪的来源,就无法追查了。另外,笙一郎支付给养老院的那笔巨款,虽然有人表示怀疑,终因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辞职之前,梁平按照笙一郎的嘱咐,到笙一郎杀害的两位女性家里去,告诉他们凶手已经死了,并说凶手是留下了向家属谢罪的话以后自杀的。家属问凶手到底是谁,梁平说:“凶手确实已经死了,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把这个问题告诉你们,只不过是想在某种程度上平复你们心灵的创伤,至于能否达到这个目的,我也没有把握。”
  关于有人送来巨款一事,家属什么都没说。
  伊岛问梁平辞职以后有什么打算,梁平说准备回养父母所在的香川县去。关于这个问题,梁平也给养父母打电话说了。至于回到香川县以后干什么,还没有考虑。
  奈绪子的骨灰于去年12月下旬在北海道安葬了。那时梁平已经辞职,就到北海道去了。梁平在奈绪子的墓前烧了一柱香。
  伊岛本来打算跟梁平一起去,但因突然接手了一个案件,没有去成。
  “令人悲痛的事件太多了。”伊岛在电话里说。
  优希去向不明。她跟梁平一起把麻理子送到养老院去之后,在多摩樱医院工作到今年1月初,后来又到养老院去看望了一次麻理子,退掉蒲田的房子,就销声匿迹了。梁平抱着一线希望给山口县优希的姥姥家打了一个电话。优希的表哥说,优希确实去过,是去安葬志穗和聪志的骨灰,两天前刚刚离开。
  梁平盲目地等了一天又一天,他坚信优希会跟他联系的。终于,2月中旬的一天,优希来信了,邮戳上显示的是四国地区的松山市。
  信上说:“我现在在松山市给你写信,但你收到这封信时,我肯定已经不在松山了。我想去看双海儿童医院,想去看石槌山,结果都没去成。一靠近这些地方就觉得痛苦不堪。请不要找我!以后,我希望自己一个人生活下去。”
  梁平把优希的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知道优希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梁平跟养老院等应该联系的地方都打了招呼,告诉他们自己以后的联系地址是香川县养父母的家,然后退掉房子,只留下几件换洗衣服,跟笙一郎的骨灰盒一起塞进旅行包里就出发了。        
  他没去伊岛那里,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这么多年,承蒙您多方关照,万分感谢!”梁平说。
  伊岛没怎么说话,只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昨天,梁平去优希的姥姥家,再次跟优希的表哥打听了优希的下落,还参拜了志穗和聪志的墓。接下来该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隐约记起优希说过笙一郎临死前说想去明神山的森林,于是就背着笙一郎的骨灰盒上了柳井港开往四国地区三津滨港的渡轮。
  梁平来到渡轮后部的甲板上,看着渡轮在海面上划出的航迹。渡轮过处,翻起泛着白色泡沫的波浪,转眼又消失在黑乎乎的海面下。
  很多人离开自己,撒手人寰。他们,或者她们,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证明,几乎是没有的。笙一郎也一样,如果把旅行包里的骨灰盒处理了,笙一郎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事实,就会变成一件含含糊糊的事。
  刚过中午,梁平就抵达三津滨港了。以前,优希跟雄作和志穗来过多次的港口,如今梁平也来了。梁平把装着笙一郎的骨灰盒的旅行包提在手上,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双海儿童医院。        
  医院大门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但围墙不再是阴暗的灰色,而是明朗的柠檬色。梁平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医院主楼前边。
  整个医院都被粉刷过,让人感到焕然一新,比17年前整洁多了。原来觉得很大的停车场,现在看起来很小。在这么小的停车场,想扎了雄作的轮胎,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梁平往附近的山上看了看,除了觉得山上的常青树比以前少以外,山看起来好像也比以前低多了。走进医院一看,大厅还是老样子,但沙发换成了新的,挂号室里边增加了许多电脑之类的设备。小卖部还在老地方,摆着小人书的书架仍然受欢迎,但更受欢迎的是新增设的游戏机。
  梁平装作患儿家属,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每当与护士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产生回到了儿童时代的错觉。八号病房楼也被粉刷过了,比以前显得干净利索。不知现在还是不是精神病科的病房。梁平围着病房转了一圈,看见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拉着窗帘,二楼的阳台仍然被金属网封着。病房后边仍然种着百日红,叶子已经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来到病房北侧的墙壁前,梁平感到非常失望。当年八号病房楼的孩子们画的那幅巨大的壁画,已经被覆盖在白色的涂料下面。笙一郎画的是在一棵巨大的楠木下边,一头长颈鹿、一只刺猬和一头海豚正在蔚蓝色的大海里游泳,梁平画的是一支燃烧着的蜡烛,优希画了一条笔直的白线。
  孩子们的作品浮现在梁平眼前,转瞬又消失了。那壁画只能是记忆中的东西了。净水罐的形状没有变,但颜色则由褐色的变成了天蓝色。刚才看过的医院的许多设备好像都比以前小了,只有这里的净水罐仍然是那么高大。优希从那么高的净水罐上跳下来,现在都觉得吓人。的确,当时就是摔死也不奇怪。
  梁平听见几声猫叫。只见一只胖胖的野猫正在净水罐下朝这边看。让梁平感到吃惊的是,这只野猫竟然跟当年那只野猫长得一模一样。野猫又冲着梁平叫了几声,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养护学校分校还在原来的地方,听得见孩子们的读书声、歌声和欢笑声。运动场上没有人。小时候觉得很大的运动场现在觉得很小。体育用品仓库还在老地方,只不过由原先的木造建筑变成了水泥建筑。
  梁平绕到仓库后面,透过作为围墙的金属网,眺望大海。
  沙滩竟是那么狭小。梁平记忆中的景象是非常壮观的,海浪拍打着海岸,海天相接,碧空万里。而眼前的景象太煞风景了,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跟笙一郎看到优希的地方。那天,空中流光溢彩,海面清澄碧蓝,海潮香气宜人。
  梁平走出医院,朝明神山走去。
  登山道入口处的农家,都翻盖一新,院子里种的樱花树还没长出花蕾。
  冒着暴风雨爬山时的那条山路还是那么窄,可是坡度却好像比当时大了,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如少年时代灵活了吧。
  在当年跟优希和笙一郎一起采摘木莓的地方,梁平停下来,想找找是否有早生的木莓,结果令他非常失望。
  回到登山道继续向上爬,快到山顶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梁平脱掉大衣搭在小臂上,想休息一会儿再爬的时候,忽然听到山顶上传来热热闹闹的人声。怎么回事?好奇心驱使着梁平加快了脚步。
  爬到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山顶一角,几个大人正在招呼一群小学高年级到初中生模样的孩子集合。
  孩子们卿卿喳喳的,不怎么听指挥,有的好像没听见似的,只顾继续玩儿自己的,大人们只好把他们拉到队列里去。队列里的孩子,有的低着头一声不响,有的仰着头看天,有的吮着大拇指,有的一个劲儿地哆嗦腿,有的不停地用手绢擦着手。
  梁平感到一阵心悸之后,甚至产生了自己也应该站到队列里去集合的错觉。一个坐在长凳上的少年迟迟不肯人列,这时,有人朝他大喊了一声:“长颈鹿!”
  长凳上的少年这才很不情愿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进队列。那是一个个子很高,脖子也很长的少年。孩子们在老师和护士们的带领下默默地往山下走去,谁也没有看梁平一眼。
  梁平目送孩子们下山以后,在大海那一侧的长凳上坐下来,打开旅行包,把装在厚厚的布口袋里的笙一郎的骨灰盒拿出来,面向大海摆在自己身边。
  海面被笼罩在灰色的天空下,梁平想起了他跟笙一郎在这里见过的龙卷风。要是现在来一次龙卷风该多好啊!
  梁平把视线从海上收回来,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掏出优希那封信。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信封信纸都被弄得皱皱巴巴。梁平从信封里把信抽出来,视线落在了信纸上:

  不要来找我!我这个人实实在在地在现实世界中生活过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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