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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3章

小说: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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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难道是神灵在警告我,这些人都会死?

    如果我也在名单中,会不会也带着黑框?

    难道是季风搞的?不像她的性格,她要阻止的话,一定是当面锣对面鼓。

    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特点:不信邪。

    假如我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到一个怪物,也会被吓得头皮一炸,但是我绝不会跑掉,我会迅速冷静下来,然后慢慢接近它,直到确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把这个名单撕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路火花带闪电。(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押韵,就这么写了。)

    上世纪90年代,有一本杂志很火,叫《女友》。我曾经在那里工作。

    该杂志搞了一次活动——《女友》记者万里行,老读者都应该记得。我是其中一员,我们那个小组去了新疆,曾路过若羌县。

    若羌县是中国最大的县,面积相当于内地两个省。

    当时,我不知道罗布泊就位于若羌县东北部,我只记得,我们在无边无际的戈壁滩上行驶,走着走着,发动机上的风扇发出“咯啦啦”的异响。

    只能停车。

    一检查,固定发动机的螺丝断了,发动机已经严重移位。这好比一个人的心脏出了问题,不可能再走了。

    美国克莱斯勒公司生产的Jeep,四轮驱动,质量应该没问题。只是他们设计的时候,不可能考虑到中国大西北特殊的路况。

    我们被搁置在茫茫戈壁滩上,等待数个小时之后,才见到一辆长途大客车慢腾腾地开过来,车后的沙尘就像龙卷风,车顶装着高高的行李物品,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开车的是个维族老大爷。

    我们的司机拦住它,上去了。

    他返回若羌县请求救援。

    又过了数个钟头,天快黑了,司机终于带着两辆救援车赶到了。

    那天是周末,若羌县各个单位都在放假,司机看到一家银行大院里有人在修车,于是向他们求助。修车者竟然是《女友》杂志的铁杆粉丝,二话不说就来了。

    他们把我们拖到了若羌县,可是没有一家修理厂修得了我们的车,好人做到底,他们又连夜把我们拖到了库尔勒……

    闲言少叙。

    我们11个队友在QQ群里定好了,所有人必须在4月19日赶到库尔勒。大家从各个方向,全部出发了,奔向同一个目的。令人费解的是——所有人都迟到了一天。

 第5章 奇遇一头小野鹿

    我先说我遇到的怪事儿。

    我的路线是——从兰城出发,经武威,张掖,酒泉,嘉峪关,玉门,哈密,吐鲁番,最后到达库尔勒。

    全程2000多公里,三天时间。

    我4月16日一大早就离开兰城,上路了。

    我带了很多应急的东西,有一样要提出来说说——吉他。那是我的灵魂伴侣。

    第一天,我住在了张掖。第二天,我预计行车11个钟头,晚上住哈密。开车太累了,我在张掖睡到日上三竿,吃完早餐,已经是上午11点了。

    一路朝西,越走人烟越稀少,平坦的公路两旁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天黑了,哈密尚远。我在路旁一家维族小餐厅吃了块馕,喝了碗羊汤,继续赶路。

    公路上不见一个人,也不见一辆车,只剩下越野车的引擎声和无边的孤寂感。

    哈密,哈密,哈密……那么遥远。

    我越来越困倦,注意力好像急速旋转的涡轮,巨大的离心力迫使它一次次朝四周的黑暗扩散,我一次次努力拉回它……

    突然,有个活物从公路旁的黑暗中跑出来,横穿公路,奔向另一侧的黑暗。

    它离我太近了!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急刹车只是一个本能动作。

    “哐”一声,车体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同时停下来。我知道,我撞到它了。

    愣怔了十几秒钟,我下了车。

    竟然是一头小野鹿!

    它躺在越野车右前方的路面上,不停地抽搐,脑袋朝着车,右后腿在流血,肯定骨折了,只是皮肉相连着。

    它长的太漂亮了,两只长耳朵,一只短尾巴,没有角。毛是淡黄色的,腹部之下,四腿之后,嘴巴和眼睛四周,却是纯白色。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真的像滴水的葡萄,哀伤地望着我。

    我立即跑回车上,拿来了急救包,慢慢靠近它。

    它明显很害怕我,当我接近它的时候,它蹬了几下腿,似乎想站起来跑掉,但是,剧痛迫使它躺下来。

    温差大,风很冷。我闻到了它身上那股可爱的腥膻味。

    我轻轻为它包扎,差不多用了5分钟。它静静地躺着,惊恐地望着茫茫夜空。

    最后,我站起来四下看了看,戈壁滩黑咕隆咚,不见一盏灯火。

    我把它抱起来,走向了我的车。

    虽然看起来它年纪尚小,但至少有40公斤。

    我把它放在后座上,它挣扎着要爬起来。我不知道该对它说什么,只是反复发出一个轻柔的声音:“嘘……嘘……嘘……”

    它依然不老实。我必须尽快给它找个人家照顾。

    看看导航仪,最近的加油站还有140多公里。

    我决定朝回开。

    这地方离我吃饭的那个维族小餐厅,顶多80公里。

    车开动之后,它更惶恐了,不停地乱蹬。

    将近一个钟头之后,我回到了那家维族小餐厅。

    餐厅里剩下一个大妈,她戴着四楞小花帽,正在白炽灯下看电视,竟然是翻译成维语的《大长今》。

    见我走进来,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好!”

    我说:“我撞了一头小野鹿,能不能放在你家养伤?我急着赶路……”

    大妈笑着摇摇头,嘀咕了几句维语,我不知道她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帮忙。

    这时候,从厨房走出来一个30多岁的男子,应该是大妈的儿子,他穿着黑坎肩,蓝袷袢。他同样听不懂汉语。

    我比比划划指着外面的车,然后引领他们出来,看了看那头受伤的小野鹿。

    他们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男子把小野鹿轻轻抱下来,走到旁边的羊圈,放在了干草上。接着,他用维语对我说了几句什么,从他的神态中,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不用担心了,他们会处理。

    我说:“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娘俩就像照顾婴儿一样,开始侍弄那头小野鹿,我离开了。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11点了。我无法赶到哈密了,只能沿途找个小旅馆住下来。

    我撞伤了一头小野鹿,然后把它委托给了一户维族人家,接着继续赶路……在旅途中,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很正常。但是,两天之后我听到了另一件事,马上,一切都变得不对头了——

    我的另一个旅伴,就是那个当过汽车修理工的魏早,他驾驶着越野车,在同一天,跟我走的是同一条公路,他也是奔哈密。我们聊起来才知道,我和他一前一后,相距不过半个钟头的车程。当我拉着受伤的小野鹿,返回那家小餐厅的时候,应该跟他擦肩而过,不过我没有印象了。

    最怪的是:他在我撞到小野鹿的那个地段,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他风忙火急地赶路,突然,车灯照到一个活物,它从公路旁的黑暗中跑出来,横穿公路,奔向另一侧的黑暗。

    他赶紧刹车,已经晚了,他把那个活物撞着了。

    他下车看了看,竟然是一头小野鹿,正在汩汩流血。

    他和我一样,为小野鹿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他把它放在了车上,不过,他没有朝回走,而是慢慢朝前开,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口稀少的小镇,叫乌托乡,那里有个兽医站。

    当时,人们都睡了。

    他费尽周折,找到了兽医的家,把他从床上揪起来,然后把小野鹿交到了他的手上。折腾到半夜,他只能在乡里的一家私人小旅馆住下来……

    于是,他也被耽搁了一天。

    我是个悬疑小说家,通俗地说,就是一个编故事的,因此我对别人的嘴巴极不信任。

    不过,令我无语的是,撞鹿这件事是魏早先说的,这一点很重要——不是我,是魏早先说的!

    大家见面之后,纷纷讲述迟到一天的原因,魏早就眉飞色舞地讲起了那头小野鹿。

    他讲完之后,我立刻问他:“你在哪儿撞到那头小野鹿的?”

    他说:“离哈密300多里的地方吧。”(他说的300多里是口语,应该是300多公里。)

    我也差不多是在那个地段撞到那头小野鹿的!

    我:“它长什么样?”

    他说:“淡黄色的,看起来不大。”

    我:“眼睛和嘴巴四周,还有肚子下面,是不是纯白色的?”

    他说:“是是是!”

    我:“它有角吗?”

    他想了想说:“没有。”

    我:“它哪里受伤了?”

    他:“腿。”

    我:“哪条腿?”

    他再次想了想,说:“右后腿。”

    我越来越惊异了:他撞的那头小野鹿,和我撞的那头小野鹿,长相完全一致!

    我只能这么想:在新疆的戈壁滩地带,只有一种马鹿,它们的长相当然很像。可是,为什么它们都是右后腿被撞伤?

    它们从公路左侧冲向右侧,右腿受伤,这是对的。它们的速度很快,我们都采取了急刹车,它们的前半身躲过了车头,后腿受伤,这也是对的……

    都是对的吗?

    戈壁滩上,野鹿极其稀少,为什么那么巧,我们都遇到了?并且,都撞到了?

    我没说我也撞到了小野鹿,我不想在大家的心里留下阴影。

    我只说,我的车出故障了,在张掖多停了一天,修了修。

    阴影只留在了我的心里。

    我怀疑……

    我怀疑……

    我怀疑——我和魏早撞到的是同一个东西。是的,“东西”。

 第6章 其他人迟到的原因

    倒回来说。

    4月20日下午3点多,我到达了库尔勒政府宾馆。

    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立领对襟褂子,胸前绣着一朵大红花,头上高高盘着髻,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她给我第一印象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我停好车,拎着行李走向宾馆。

    她一直在阳光下亮晶晶地看着我,我猜测她可能是我的队友之一。

    果然,我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她站起来:“真慢,就等你了。”

    我说:“你是……”

    她说:“浆汁儿,岳阳的浆汁儿。怎么,长的不如你想的好看?”

    初次见面,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刺刺的,总爱扎人。

    我说:“不不不。你好浆汁儿,你怎么认出我的?”

    她说:“都到了,就差你一个了啊。”

    接着,她带着我走进了宽阔的会议室,我见到了另外的队友。

    我满身尘土,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周老大,不过你们现在见到的,并不是我最好看的时候——三天没刮胡子了。”

    大家热情地鼓掌。

    一个女孩站起来拥抱了我,我闻到了浓郁的香气。她说:“我是孟小帅。周老大,你长的一点都不像老大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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