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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断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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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指甲钳攥在手里微颤,“挺好!”
  “上海那个旅游节顺利吗?”
  “嗯。”她低着头闷声。指甲被金属一点点铰开。在她眼里却不是指甲,而是她爷爷身上的一块肉,就这样被自己血残地裁开了。
  “我昨天梦见你奶奶了,她说很想我,其实我也很想她。可是我又舍不得你们几个,不然早跟她去了。”
  沛宁打了个寒颤,半弯指甲弹出很远,她心里凄惶:“爷爷,您不要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令怀礼抚上她的头,眼球是浑浊的,“傻孩子,人老了都是要走的。爷爷不怕,沛宁你也不要怕。我昨天已经找何律师来,把我名下所有遗产和秋雨湖绫35%的股份全部转给你。”
  “爷爷……”
  令怀礼抬手阻止她:“我已经决定了,爷爷一把老骨头,你难道还忍心让我回公司主持大局?现在家里全靠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让公司上轨道,沛宁,爷爷知道你一定不会叫我失望的。”
  “爷爷,”沛宁痛涌胸臆,再也忍不住,伏在病床上,心力交瘁,“爷爷,对不起!我没用,我对不起您。”
  “怎么啦?沛宁,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感觉到头上的大掌力道渐渐加深。令怀礼的呼吸急促起来。沛宁咬着牙,把泪噎回去,“没事。”她低着头暗暗揩泪,转笑抬头:“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公司,不让弟弟妹妹受苦,不辜负你的期望。”
  “这样我就放心了,爷爷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了。沛宁,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们令家长女嫡孙,不要理外面那些流言碎语。”
  “嗯。”沛宁重重点头。令怀礼脸上延出欣慰笑容。
  护士推门进来:“令小姐,蒋医生找您!”
  令沛宁顿了一下,“好,我马上去。”又对令怀礼道:“爷爷,我马上回来。”令怀礼默言笑笑。
  蒋医生的办公室皆是冷色,清冷得残酷,宛如他的声音:“报告出来了,情况不好。”
  令沛宁瑟缩了下,紧了紧披肩,怅然问:“还有多少时间?”
  蒋医生叹了口气:“沛宁,我和你们家那么熟了,我就开门见山了。病情很不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沛宁咬牙点头:“我知道。”旋尔又道:“蒋医生,希望您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想多一点时间陪爷爷。”
  “好!”蒋医生怆然点头,又道:“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和你谈谈治疗方案。”
  沛宁摇头:“不了,我得饿几顿。”
  下午,沛宁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寸步不出。这家越来越像个空宅。柏宁毫无悔悟,依旧的天天夜夜笙歌,以前还当家里是个旅馆,被沛宁管束训斥多了,索性住宿也在外头解决。茉宁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正是青春年少,芳心悸动的时候,对家里劫难从来熟视无睹,只要每月按时打给她那些添置新衣玩乐的零花钱,其余,任凭家里拆封也与其无关。
  只有方姨还如个最后的卫士驻守在这个家。
  沛宁泡在一池浴水里,看着水流在两条腿间浮动,光影斑驳打在里头,灿煌明涟。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一点东西。原以为人饿了,思维就会慢一些,记忆力会衰退,感情会麻痹。却是徒劳,一丝一毫的痛都无法消除。她蹬开腿,水哗啦啦溢上来,她倒身平躺,任水淹没自己。可淹没自己的不是浴池里的水……
  李放已经打了好多电话来,她一直任手机响,终于方姨捶着门喊:“大小姐,小李电话!”她冷静开口:“我睡了,让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很快,她听到徘徊了会儿后,哒哒下楼的脚步。
  令沛宁现在不能回去!她一旦回秋雨湖绫,必然面临要递交辞职信的窘境。此次只能智取。过了明天,只要过了明天,她就有秋雨湖绫35%的股份,如果她和他联手,或许还有希望抵挡叶家的收购。可一想到他,她就发痛发酸,浑身不由惊悸。不行,她逼着自己思考!安内必先攘外!她不能恨他!至少暂时她不能!
  浴池的水已经彻底冷了,彻骨浸沁她皮肤骨髓,她把自己渗入更甚,只留一对眼珠子在水面上,望着雅煌灯光下漂浮的颗颗碎尘,像她一样,挣扎在这尘世。
  事到如今,她只能用这招了!她决定赌一把!
  距离上海旅游节过去已经一周,秋雨湖绫依旧正常运营。
  开阔的空间里,施可旎颐正指气使对李放发难:“你家老板是不想干了吗?一周不来,连个假也没有。”
  李放手里端着资料,几日不见,竟清癯不少,面上也是凉漠,“如果没记错,令小姐不向您汇报吧!您好奇可以去问邵予默!”
  施可旎气急,追上去:“李放,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要忘了,我依然是公司董事成员,你一个主管秘书,想以下犯上吗?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给令沛宁,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她拦住李放去路,俨然不依不饶。
  李放冷笑:“施小姐,合着您是瞧不上秘书呢!您爬的快升得高是您本事,咱们基层劳动人民哪里敢碎玻璃来撞您金刚钻?我们令小姐每天事务众多,我真是没您敬业,见天儿追在邵总屁股后面,当然分分秒秒都能掌握住。我往后一定向您学习,提高秘书专业技能。”
  “李放,你说什么?别仗着令沛宁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
  “我……”
  “你们吵什么?” 李放还要还嘴,雷霆万钧的声音终结两人纷争。邵予默回北京一周,几乎天天在韶华,忙里偷闲终于抽一天空去秋雨湖绫,却不料,一进公司就碰上这一幕。
  “予……邵总,我就是想关心一下……”
  “行了,我都听到了”邵予默脸色很不好看,转向李放:“李秘书,不知道我的分量够不够问问你们家令小姐为什么无故缺席一周?是打算递交辞职信了是吧?”
  李放此刻才放软语气,挤开施可旎,到邵予默面前,“令小姐一从上海回来,董事长身体突然出现状况,她在医院陪了董事长三天三夜,积劳成疾,这两天自己一直躺在家里。”
  施可旎双手交叉胸前,冷笑:“现在全凭你一张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不来就不来,公司规章制度形同虚设,董事会很难做啊。”
  “施小姐,你……”
  “都不要说了!”邵予默喝止,对施可旎道:“你马上备车,我亲自去探病。”
  “邵总,这……不太方便吧!”李放面露尴尬,一时气短。
  邵予默笑道:“我们主管病了几天都没来,我人文关怀一下也是应该的。李秘书要是没什么急事,就跟我走一趟!相信你也很惦挂你们令小姐吧!”李放没辙,只能从命。
  汽车开到一幢小楼房前停下,屋后没有园子,更没有游泳池,和邵家比,显然低调简约许多。
  李放领着邵予默摁响门铃,不久,一个胖墩墩的妇人出来开门。“方姨,这是邵总,听说大小姐抱恙,特地来探望她。”
  方姨应该是从厨房赶出来,双手提着围裙来回揩,鼻上沁汗,端详了一番邵予默,引着两人进屋,“你们俩在客厅坐一下,大小姐刚测了体温,又有些上升,现在恐怕都迷糊着。我去看看她睡了没。”方姨抹身先去厨房熄了火,奔上楼去,错开一个青春靓丽的倩影如蝴蝶翩下楼,“方姨,是不是嘉嘉来了?方姨?”步子在看到楼下两人时一顿。李放笑着套近乎:“茉宁,出去玩儿呀?快开学了吧!”
  令茉宁向两人扫一眼,发现不是自己闺蜜,难掩失落,脚下也放缓,一格格拖走,“又到家里开会?你们先把我爷爷气进医院,现在又把我姐累病了,还好意思来!”李放碰了个钉子,哼哼笑两声,“今天不谈工作,你看我们都没带电脑,就是纯粹来看看你姐姐的。”
  令茉宁嘴唇一噘,低头去系自己粉色小洋裙袖上的丝带。邵予默开口:“你姐姐身体怎么样了?”茉宁悄悄瞜他一眼,懒懒答:“我哪儿知道,我都两天没见过她了。她看完爷爷回来就一直在自己房里躺着呢!我说都怨你们,让我姐姐一个女人主持大局,真没用!”李放还想说什么,方姨已经匆步下来,面色露忧,先拿眼看了一下李放,然后寻到邵予默,“邵先生,大小姐请您上去。”李放有些吃惊,连同着方姨也有点儿尴尬的意味。
  邵予默跟着方姨,踩着松软地毯缓缓而上,暮霭映地,行至一扇白木门前,方姨顿步,敲敲门:“小姐,邵先生来了。”邵予默站在身后,看着脚下阳光渐渐拉开,门里急急传来几声沙哑的咳嗽。
  方姨先他进去,邵予默打量房间,没想到令沛宁的的闺房是这样,除了白还是白,从墙纸到家具,与其说简约不如说简单,没有多赘的一件物品。
  “大小姐,小姐?”方姨轻轻摇撼她。邵予默原先有些避嫌,走进房,只眺一眼,心头一惊,令沛宁竟是憔悴得判若两人,双眼深陷,两腮削下,白色睡裙里的一副身体都犹如白骨,整个人陷在一种颠踬里,只有那头乌黑如云的头发还有些光泽。
  “怎么病成这样?”邵予默步到床边。
  方姨红了眼圈,撩起衬衫袖口拭泪:“我们大小姐真是命苦,擎小老爷太太就严厉,母亲又卧病在床,只有松少爷疼她,谁知道又遇上这事……”方姨哽咽:“本盼着能有一天父女团聚,没想到……昨天来了电话,松少爷怎么这样想不开,抛下老父闺女就自己先去见老太太了。”
  邵予默大骇,令如松竟然死了?他这些天忙于韶华竟是不知道! 沛宁秀鼻翕动,摆着手让方姨出去,方姨抹着泪给他们带上门。
  令沛宁努力从床上撑起,突然急咳,一张烧得酡红的脸瞬间咳得煞白。邵予默不愿看她,别看眼道:“我说过给你三天时间,现在已经一周了,少给我演苦肉计。”
  “我想得很清楚,我不能答应你!”她一字一顿。
  邵予默冷笑:“好,那你也别怪我无情。”起身就走,手腕忽觉一紧,令沛宁匍身,牢牢拽住他,她的手滚烫如烙。邵予默不迭回头,她的声音已经入耳:“卷毛哥……”这一声,如璎珞敲冰,太有震撼力。邵予默整个人僵在落辉里。仿佛岁月逆转,他们俩还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孩童。他飘到树荫摇曳的初夏,她扎着两个小辫,嘟着嘴拉着他喊:“卷毛哥,你去哪儿?带我一起好吗?”他每次都嫌麻烦,又拗不过眼泪汪汪的小圆脸,有时候会任他牵着自己,玩一会儿,有时候也会碰上邱湖绫掣肘把她拉回去学钢琴、写书法……各种各样。小时候,他觉得她很可怜,永远都不能离家和他们一起玩儿,仿佛有学不完的东西。到了中学后,她突然的蜕变出冰冷,好像外界的热闹都与己无关。然后细碎的闲言开始传到耳边:
  “我妈说,让我以后不要和令沛宁玩儿。”
  “我奶奶也这么说。”
  “可是她成绩很好,今年又拿了一等奖学金。”
  “那是因为她有心机呗,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其实令沛宁根本不是姓令的。”
  “啊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家新来的阿姨,听他们家一个帮佣说的。你们可别说出去。”
  “当然不说。”可天下谁有义务替你保密八卦?有点“良心”,不过传一个,一个再传,自然闹得沸沸扬扬。
  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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