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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鲁迅卷1-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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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宋代人作品。
  〔27〕 《大宋宣和遗事》 不著作者姓名。清代吴县黄丕烈最初翻刻入《士礼居丛书》中,分二卷,有缺文。一九一三年涵芬楼收得“金陵王氏洛川校正重刊本”,分元、亨、利、贞四集,较黄本为佳,无缺文。
  〔28〕 《喻世明言》 即《古今小说》,四十卷,收话本四十篇。
  此书在国内久已失传,一九四七年上海涵芬楼据日本内阁文库藏明代天许斋刊本排印出版。原序称编者为茂苑野史,按即明人冯梦龙早年的笔名。冯梦龙(1574—1646)
  ,字犹龙,长洲(今江苏吴县)人,明代文学家。他编刻的话本集《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通称“三言”,约成书于泰昌、天启(1620—1627)之间。
  〔29〕 《警世通言》 冯梦龙编纂,四十卷,收话本四十篇。明天启四年(1624)刊行。日本蓬左文库藏有金陵兼善堂明刊本,一九三五年上海生活书店据此收入《世界文库》;以后国内又发现有三桂堂王振华复明本。《警世通言》收残存《京本通俗小说》除《错斩崔宁》以外的其他六篇:第四卷《拗相公饮恨半山堂》即《京本通俗小说》的《拗相公》,第七卷《陈可常端阳仙化》即《菩萨蛮》,第八卷《崔待诏生死冤家》即《碾玉观音》,第十二卷《范鳅儿双镜重圆》即《冯玉梅团圆》,第十四卷《一窟鬼癞道人除怪》即《西山一窟鬼》,第十六卷《小夫人金钱赠年少》即《志诚张主管》。
  〔30〕 王士肚(1634—1711) 字贻上,号阮亭,别号渔洋山人,山东新城(今山东桓台)人,清代文学家。顺治进士,官至刑部尚书。
  《香祖笔记》,十二卷,是一部考证古事及品评诗文的笔记。
  〔31〕 《醒世恒言》 冯梦尤编纂,四十卷,收话本四十篇。明天启七年(1627)刊行。日本内阁文库藏有明叶敬池刊本,一九三六年国内有据此排印的《世界文库》本。鲁迅所见的是通行的衍庆堂翻刻本。此本删去卷二十三《金海陵纵欲亡身》一篇,将卷二十《张廷秀逃生救父》分为上下两篇,编入卷二十及卷二十一,而将原卷二十一《张淑儿巧智脱杨生》补为第二十三卷,以足四十卷之数,所以鲁迅说“四十卷,共三十九事”。
  〔32〕 墨憨斋 冯梦龙的书斋名。《平妖》,即《平妖传》。原为罗贯中作,只二十回,后冯梦龙增补为四十回。内容叙述宋代贝州王则、永儿夫妇起义,官军文彦博用诸葛遂、马遂、李遂将起义平息,所以原名《三遂平妖传》,是一部诬蔑农民起义的小说。
  〔33〕 《曲品》 明代吕天成作,是一部评述戏曲作家和作品的书。
  〔34〕 朱彝尊(1629—1709) 字锡鬯,号竹涪,浙江秀水(今嘉兴)人,清代文学家。《明诗综》共一百卷,是他编选的一部明代诗人作品的选集,每人皆有略传。
  〔35〕 《拍案惊奇》 明代凌镑初编撰的拟话本小说集,有初刻、二刻两辑,通称“二拍”,这里指“初刻”。鲁迅当时所见的是三十六卷翻刻本,后来在日本发现了明尚友堂刊的四十卷原本(多出讲唐代故事的三篇和讲元代的一篇),国内才有排印的足本。凌镑初(1580—1644),字玄房,号初成,别号即空观主人,浙江乌程(今吴兴)人,曾任上海县丞,徐州判。其著作尚有《燕筑讴》、《南音三籁》等。
  〔36〕 壶矢代兴 古代宴会时有一种“投壶”的娱乐,宾主依次投矢壶中,负者饮酒。《左传》昭公十二年:“晋侯以齐侯晏,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
  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后来就用“壶矢代兴”表示相继兴起的意思。
  〔37〕 《今古奇观》 明代抱瓮老人选辑,四十卷,收话本四十篇。崇祯初年刊行。内容选自“三言”及“二拍”。序文作者姑苏松禅老人,一作姑苏笑花主人。
  〔38〕 《今古奇闻》 二十二卷,收二十二篇,题“东壁山房主人编次”。原序署“上浣东壁山房主人王寅冶梅”,可知“东壁山房主人”即王寅。光绪十七年(1891)
  刊行。内容除取自《醒世恒言》四篇和《西湖佳话》一篇外,有十五篇取自《娱目醒心编》,另有两篇传奇文,来历不详。按鲁迅所说“大约是别一种小说的话本”,就是《娱目醒心编》;该书作者草亭老人为清代昆山杜纲,评者自怡轩主人为松江许宝善。书共十六卷,三十九回,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刊行。因《今古奇闻》从其中选取最多,故“篇末多有自怡轩主人评语”。
  〔39〕 《西湖佳话》 全名《西湖佳话古今遗迹》,题古吴墨浪子撰,十六卷,收话本十六篇。清康熙十六年(1677)刊行。
  〔40〕 《续今古奇观》 三十卷,收话本三十篇。内容除第二十七卷“赔遗金暗中获隽,拒美色眼下登科”一篇取自《娱目醒心编》卷九(即本文所举《今古奇闻》中的一篇)外,其余全收《今古奇观》未选的《初刻拍案惊奇》二十九篇。
  〔41〕 丁日昌(1823—1882) 字雨生,广东丰顺人,清末洋务派人物。
  同治七年(1868)他任江苏巡抚时曾两次“查禁淫词小说”二百六十九种,内有《拍案惊奇》、《今古奇观》、《红楼梦》、《水浒传》等。
  〔42〕 《西湖二集》 明代周楫撰,共三十四卷,每卷一篇。题“武林济川子清原甫纂,武林抱膝老人讦谟甫评”。崇祯年间刊行。
  〔43〕 《醉醒石》 原题“东鲁古狂生编辑”,十五回,每回一篇,崇祯年间刊行。
  娜拉走后怎样〔1〕——一九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文艺会讲我今天要讲的是“娜拉走后怎样?”
  伊孛生〔2〕是十九世纪后半的瑙威的一个文人。他的著作,除了几十首诗之外,其余都是剧本。这些剧本里面,有一时期是大抵含有社会问题的,世间也称作“社会剧”,其中有一篇就是《娜拉》。
  《娜拉》一名Ein Puppenheim,中国译作《傀儡家庭》。
  但Puppe不单是牵线的傀儡,孩子抱着玩的人形〔3〕也是;引申开去,别人怎么指挥,他便怎么做的人也是。娜拉当初是满足地生活在所谓幸福的家庭里的,但是她竟觉悟了:自己是丈夫的傀儡,孩子们又是她的傀儡。她于是走了,只听得关门声,接着就是闭幕。这想来大家都知道,不必细说了。
  娜拉要怎样才不走呢?或者说伊孛生自己有解答,就是夫人》的。这女人是已经结婚的了,然而先前有一个爱人在海的彼岸,一日突然寻来,叫她一同去。她便告知她的丈夫,要和那外来人会面。临末,她的丈夫说,“现在放你完全自由。
  (走与不走)你能够自己选择,并且还要自己负责任。“于是什么事全都改变,她就不走了。这样看来,娜拉倘也得到这样的自由,或者也便可以安住。
  但娜拉毕竟是走了的。走了以后怎样?伊孛生并无解答;而且他已经死了。即使不死,他也不负解答的责任。因为伊孛生是在做诗,不是为社会提出问题来而且代为解答。就如黄莺一样,因为他自己要歌唱,所以他歌唱,不是要唱给人们听得有趣,有益。伊孛生是很不通世故的,相传在许多妇女们一同招待他的筵宴上,代表者起来致谢他作了《傀儡家庭》,将女性的自觉,解放这些事,给人心以新的启示的时候,他却答道,“我写那篇却并不是这意思,我不过是做诗。”
  娜拉走后怎样?——别人可是也发表过意见的。一个英国人曾作一篇戏剧,说一个新式的女子走出家庭,再也没有路走,终于堕落,进了妓院了。还有一个中国人,——我称他什么呢?上海的文学家罢,——说他所见的《娜拉》是和现译本不同,娜拉终于回来了。这样的本子可惜没有第二人看见,除非是伊孛生自己寄给他的。但从事理上推想起来,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因为如果是一匹小鸟,则笼子里固然不自由,而一出笼门,外面便又有鹰,有猫,以及别的什么东西之类;倘使已经关得麻痹了翅子,忘却了飞翔,也诚然是无路可以走。还有一条,就是饿死了,但饿死已经离开了生活,更无所谓问题,所以也不是什么路。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你看,唐朝的诗人李贺〔4〕,不是困顿了一世的么?而他临死的时候,却对他的母亲说,“阿妈,上帝造成了白玉楼,叫我做文章落成去了。”这岂非明明是一个诳,一个梦?然而一个小的和一个老的,一个死的和一个活的,死的高兴地死去,活的放心地活着。说诳和做梦,在这些时候便见得伟大。所以我想,假使寻不出路,我们所要的倒是梦。
  但是,万不可做将来的梦。阿尔志跋绥夫〔5〕曾经借了他所做的小说,质问过梦想将来的黄金世界的理想家,因为要造那世界,先唤起许多人们来受苦。他说,“你们将黄金世界预约给他们的子孙了,可是有什么给他们自己呢?”有是有的,就是将来的希望。但代价也太大了,为了这希望,要使人练敏了感觉来更深切地感到自己的苦痛,叫起灵魂来目睹他自己的腐烂的尸骸。惟有说诳和做梦,这些时候便见得伟大。所以我想,假使寻不出路,我们所要的就是梦;但不要将来的梦,只要目前的梦。
  然而娜拉既然醒了,是很不容易回到梦境的,因此只得走;可是走了以后,有时却也免不掉堕落或回来。否则,就得问:她除了觉醒的心以外,还带了什么去?倘只有一条像诸君一样的紫红的绒绳的围巾,那可是无论宽到二尺或三尺,也完全是不中用。她还须更富有,提包里有准备,直白地说,就是要有钱。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钱这个字很难听,或者要被高尚的君子们所非笑,但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凡承认饭需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
  所以为娜拉计,钱,——高雅的说罢,就是经济,是最要紧的了。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人类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常常要饥饿。为补救这缺点起见,为准备不做傀儡起见,在目下的社会里,经济权就见得最要紧了。第一,在家应该先获得男女平均的分配;第二,在社会应该获得男女相等的势力。可惜我不知道这权柄如何取得,单知道仍然要战斗;或者也许比要求参政权更要用剧烈的战斗。
  要求经济权固然是很平凡的事,然而也许比要求高尚的参政权以及博大的女子解放之类更烦难。天下事尽有小作为比大作为更烦难的。譬如现在似的冬天,我们只有这一件棉袄,然而必须救助一个将要冻死的苦人,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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