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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竹有潇湘 作者:赏饭罚饿(晋江2012-08-23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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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听罢;由不得笑他:“我都还没叹气;你叹什么气?”
秋禾摇摇头:“小的在为公子抱不平啊;公子;您好好的一个翰林学士不做;还跟圣上说什么告老还乡;公子您才二十出头;还不老呢。”
公孙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若我继续任翰林一职;不日便可升做宰相。朝廷官员之子做官本就是我朝大忌;偏偏我现又是个瞎子;难免有人会有微词。不如回庐州清闲清闲也好。”

“公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就是你眼睛不好;您那才华摆在那儿的;那些个草莽怎会比得过你!”
“秋禾;你怎么说话的……”

好歹是跟了公孙策多年;自然胆子大些;秋禾闷闷不乐:“我说不回来吧;去江南走一遭;兴许遇上什么神医华佗在世;把公子您眼疾治了。偏生你非要回来;这可不;连个乡下丫头都能欺负咱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公孙策微微一笑:“治得好治不好一切由着天命;我倒不很在意。”
跟了觉明大师参禅的那段日子;似乎想通了很多东西。

看得见也罢;看不见也罢;人生短短数十载;不会为他的踯躅停留半分;与其苦恼愤恨上天不公;不如这般过了;平平淡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估摸着走得差不多了;公孙策忽然停下脚:“秋禾;你替我看看这前面可是有石桌石凳?”
“哦;好。”
听得几声布鞋摩擦在新生青草上的响动;想是秋禾小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又听他跑了过来。
“公子;前面是有石桌石凳;旁边还有个笑佛石像呢!”
哦;是了。
公孙策点点头:“我们过去。”

四周暗香浮动;轻风拂过;送来几缕清新。秋禾引着他;在这石凳上坐下。
石凳冰凉;透着寒意;却挡不了那些少年往事。年轻总是气盛;图争个胜负输赢;他还在书院的时候时常邀了同窗好友来此地赏花吃酒。
冬季甚寒;雪化开又加剧;一行人倒是毫不介怀;说说笑笑;畅饮数坛。以致后来还害他生了场大病。

他嘴角不由得渐渐上扬;伸手探去:“当初我们有三人;这两张石凳可是争执了许久;不知何人来坐。”
秋禾笑道:“公子;现在有三张了。”
“哦;是吗?”
想来之后又有人砌了一张罢。成人之美;当然是好事。

见得公孙策总算是笑得自在;秋禾心下也松了口气;嘴贱的毛病又犯了起来:
“其实公子犯不着跟那么个女子争论;多有失风度啊。”他自是没料到自家公子有如此执着的信念;难不成是因为看不见周遭人的视线;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岂料;公孙策脸色一转;冷冷哼道:
“不过是一个俗人;以后莫再有交际便是。”
发现公孙策心情又阴沉下来;秋禾老实地住了嘴;明显知道自家公子对这个乡下丫头厌恶至极。说来也是;谁叫他家公子对书籍是素来爱护有加;最看不得有粗鄙之人糟蹋。

春日午后虽阳光正足;但多少还是有些微冷的;可公孙策极少这般出来闲逛;秋禾一时想劝他回去;一时又犹豫。
天空白云飘飘;湛蓝无际;此处远离市集;喧嚣甚少;倒是能使人平静心里。也难怪有那么多文人骚客喜来于此。
秋禾自没他那么多心思;垂着头正盯着对面的一株新草出神;忽而从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他猛然抬头;几丈外的屋檐上飞来一只黑蓝色的鸟;他喜出望外。
“公子;公子你看!是黑鸣!”

公孙策只颔了颔首;并未说话。
秋禾喊了几嗓子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胆怯地瞧了公孙策一眼;好在后者并未有甚异样。

飞得近了才看清那原是一只老鹰。
这鹰说来也奇;浑身是黑蓝相间的羽毛;头顶还有一撮银蓝色的毛;乍一看去眼色锐利;竟吓得人不敢靠近。
那鹰扑哧一下直落到公孙策肩头;头四处转了转;又在他肩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站着。
嗅到它身上的味道;公孙策眉头一皱;略有不悦:“不是叫人给你准备了吃的么;还跑到野外去逮兔子作甚;弄得一身血腥味。”

“公子;黑鸣怎么说也是有野性的;逮几只兔子才是老鹰的天职嘛。”
秋禾一面替黑鸣打着圆场;一面小心翼翼取下它脚上的竹筒;打开来看。

“啊;公子;是老爷来的信;叫咱们赶快回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下子不必他费口舌了。
“什么事;有说吗?”
“没有;只说叫咱们快些回去。”

“哦;那就回去吧。”

公孙策其父乃是庐州知州;当朝从三品;论及官位也是不小了。可如何爬上这个位置的说来也全凭一个运气。
当年公孙怀仁只是一介穷书生;从偏远的小县城赶路来庐州参加乡试;哪想半路盘缠用光只差没饿死在荒郊野岭。幸得有一路过的富商正赶着货物去庐州;便施予援手救了他一回;更赠数两银子助他考取功名。
公孙怀仁颇有书生气概;说是哪日高中必定回来重谢。
这运气来了;天也挡不住;公孙怀仁乡试之后进京师会试;而后又顺利进入殿试;正巧就中了个榜眼。

宋朝有一风气;但凡高官财主都喜“榜下捉婿”;考中科举的士人成了豪富之家的抢手货色;这公孙怀仁自然也没不例外;娶了美娇娘仕途又顺;一路蹦跶蹦跶就被派遣到庐州来当知州了。当然;知恩图报四个字他谨记在心;自不忘当年之事;所以上任之后自许那富商不少方便;两人一来二去;就结成了至交好友。

*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尘湘跑得极快;加之又学过武;但凭一个丫头自然追不上。
丁宁跑的是几近昏厥;好在此刻尘湘停了下来;她是累得直喘气。
“小……小姐啊;你跑那么快干嘛啊……”
“废话。”尘湘咬咬牙;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不跑那么快;难不成在那儿杵着给人家当笑话看啊?”
一天好好的心情给个瞎子破坏了;虽说她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可方才吵架明明是那人占的上风;最后还得让她给人家指指点点;说到底吃亏的还不是她?

“这又怎么了……”丁宁揉着腰;勉强直起身子;“小姐你出的丑还少了么;也不差这点啊。”
“喂。”尘湘眯着眼睛看过去;“我怀疑你是不是我养的丫头;胳膊往外拐啊你。”
这下好;自家丫头都帮着外人说话;亏难她还惦记着方才替她出气那一阵子跟人家对骂的场面。说不得说不得;真真是说不得。

“好了;小姐;你就别生气了;我看那位公子面生得很;不像是常住庐州的。你就莫跟一个外乡人赌气了;气多了自家身子骨儿不好;以后你拿什么力气跟红啸打啊?”
这话说得实在;尘湘想了想;也是。自小她吃了亏以后是发誓不与读书人打交道的;既是如此;顶多算自己倒霉;回家闹腾一宿也就过去了。

“老爷说了今日不能玩太晚;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尘湘连眼皮也没有抬:“你没见我正在往家里赶么?”
自己那个爹什么都好;就是爱热闹;最喜家里人多;家丁丫头的请了一大帮子;没大生意的时候;蹴鞠杂耍样样往家里搬。幸好家里钱多;否则哪个经得起他如此挥霍。

庐州城东北;三梅街街头乃是城内最大的一座宅院;堪比知府大人的府宅。内有假山庭院;楼阁回廊;真真应了那句“亭台水榭出重霄;万家灯火一家繁”。
“小姐回来啦!”
门口的家丁眼尖;老远就看见尘湘带着丁宁慢悠悠走过来;忙回转身往屋里嚎了一嗓子。
“沈管家;小姐回来了!”
接而听着一连串传话的声音。
“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
……

本已见惯此场景;尘湘还是由不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沈管家刚从厨房里出来;一听此声;忙撩起衣袍下摆;快速奔了过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前厅问了几次了。赶紧的;前去用饭吧。”
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老管家一路扯进了前厅;那脸上之笑容让尘湘看了不禁头皮发麻——这是要吃饭还是要吃她?

前厅门大敞着;沈老爷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爽朗笑道:“我嘴里才念叨着人呢;这就回来了。”
刚踏进屋门;桌上那丰盛得险些没亮瞎她眼的菜就映入目来;沈老爷坐在上座;连朝她挥手:
“湘儿;快来;坐这儿。”
尘湘只觉得右眼皮狂跳不止;再看周遭一群家丁仆人看着她两眼放光的阵势;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今日非她生辰;亦非自家爹爹的生辰;寻常虽也吃得不差;但如今这……这只有圣上南巡时才享受得了的东西……叫她如何不惶恐。

难不成;爹爹生意上有什么岔子;要有求于她?亦或是;生意失败;家财散尽;要卖了她以回转资金?更或者;她身体里含着无价之宝;他爹想杀了她以取宝藏出来?这跟杀鸡取卵有什么分别!一联想到鸡;白日里那书生的模样再度浮现在脑海;一股气直窜上脑门。
尘湘刚坐好;偏偏不巧;沈老爹亲切地夹了一筷子鸡胸脯肉放在她碗里;柔声道:“来来来;这是上等雪莲熬制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看来她今日必定与鸡有一段渊源。

满心忐忑与不安的吃了几口;却没尝出什么味来。这感觉不必说简直是如坐针毡;让她怎生吃得下去。尘湘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怎的了?可是这菜不好吃?没关系;再来尝尝这道千年王八汤;大补的。”
……
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手里黑不溜秋的汤碗约有半盏茶时间;尘湘终是抿了抿嘴;转头过去。
“爹啊;您有话就直说;犯不着这样。”
她只是会功夫;可还没冲动到连自个儿爹都会打的地步。

“湘儿果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咱们父女两就应了那句‘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尘湘懒得告诉他其实待看这般情景;正常人也推算得出来。罢了罢了;也不知这一桌子菜花了多少银两;不吃岂不是浪费。
她端起那碗大补汤;舀了一勺子灌进口里;已然不烫了;她索性凑到嘴边喝起来。
沈老爹搓了搓手;笑得何其委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爹给你定了桩婚事。”

“噗——”

她若说她现在已有想打她爹的冲动;不知道算不算晚?





第3章 【花园·偶遇】
“不可!”

未等公孙怀仁把下面一句话说出口;公孙策已冷着脸回绝他;握着扇子的手徒然一紧。
“哎;阿策;爹还没说完呢……”
“此事不必再言。”话说得很明白;无非只是还想看看他会不会松口。
端得是如此干脆地拒绝;公孙怀仁也早料到会有这般;自家儿子何等性格他又不是不知晓;打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吃软不吃硬;所以;这件事虚得软磨硬泡;慢慢耗;时间久了谅他也不得不从。
想到此处;他不由顿生笑意;看得一旁的秋禾毛骨悚然。

“阿策啊;沈家当年可是接济了你爹爹;若不是他们一家;我怎考得上功名;又怎有如今的地位呢。”
公孙策不以为意地抬起手边的白瓷茶杯;掀开盖来刮了刮上面的茶叶。
“被接济的人可是爹爹你;又非是我;若要娶;怎么的也轮不上孩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好嘛;这小子到会转矛头;还以为他去了一趟京师长了多少见识;别的没见倒是这嘴;比以往更不饶人了。
实在不行;那得搬救兵来才可。

公孙怀仁轻咳一声;忽而极为正色;仰头望看那满天星云:“你们这门婚事是当初你娘与沈家娘子同时有孕;指腹为婚的。我对不起你娘;现如今想要完成她的心愿亦是不能;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你过世的娘的面子上;成个亲又不是什么难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娶妻乃是天经地义。
为父知道你心高气傲;一般的姑娘断断不能入眼。人家沈姑娘我可是见过;温婉文雅;相貌可人;相信定是你所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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