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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如何驯服你的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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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有枪,虽然只是一把老式的柯尔特,也足以让陈曦三人老实待在座位上,满心焦虑却无可奈何。
“我觉得很奇怪,”雷恩忽然低声说,他坐在陈曦的右侧,两人中间夹着那个小男孩,呈现标准的汉字凹字形,“能够快速修复*损伤的超级战士、将个体作战能力提升至极限的机甲……联邦人的兴趣点似乎都在单兵作战上。”
这也是陈曦的疑问,现代战争到了星际争霸这一层面,起决定作用的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譬如一秒气化整支舰队的离子炮,空中有飞船地面有装甲,超级战士这样的*改造还可以说是为了提高战士的存活率,机甲能有什么用?
她摇了摇头,表示搞不明白联邦人的思路,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弄明白,既然这整艘船被扣押,说不定他们有机会见到那位看起来人还不错的施闰章少将,到时候再旁敲侧击。
陈曦站起身,看守立即把枪口对准她,她轻声请求去洗手间,看守死死地盯了她一阵,姜黄色的眼白看起来有点病态,最后点了点头。袁昶跟着站起来,可怜巴巴地想要同去,看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船长室在走廊尽头的西侧,另一边的东侧就有不分性别的独立洗手间,这也是看守大方许可他们的原因。陈曦带着那男孩儿,磕磕碰碰地走到洗手间门前,敲了敲门,拉开,示意他先进。
袁昶愣了一下,猛摇头,打死不肯进去。
难以理解的男性自尊心……陈曦只好自己进,关门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心想,这孩子怎么知道她是女的?
看来他是真的认识她和雷恩,但是什么时候?陈曦回想她和雷恩重逢以来的片段,百分之百确定他们在一起时甚至画面角落也没有出现过袁昶。她洗了洗手,盯着镜子里的人影冥思苦想半天,仍然毫无进展。
她慢吞吞地走出洗手间,袁昶差点没崩溃,哀怨地瞪她一眼,夹着腿像兔子那样蹦了进去。
陈曦不想马上回去枯坐,她站到走廊透明的那一面前,伸手轻轻触摸,当然不是玻璃,而是某种复杂的高分子聚合材料,透过它能用肉眼观测到太空。因为航行速度,飞船前后的星星几乎看不清,只留下一道蓝色或者红色的移动痕迹,天文学称之为蓝移或者红移,更多时候仅剩虚空一般的黑暗。再往远处看,深远无垠的目力尽头,她能看到一团红色的光晕,那应该是一颗恒星。
叹燕星是这颗恒星的行星,陈曦想,联邦人会为它命名吗?或是和帝国人一样,永远把恒星称太阳,卫星叫做月亮。
袁昶一身轻松地从洗手间里出来,陈曦没办法再拖延,转身正要往回走,脚下突然一绊。
她反应迅速,调整了身体重新站稳,袁昶却“啊啊”大叫着往前栽,陈曦伸手想拉,又缩了回去。
男孩儿一头栽下去,发育未成熟的柔软肢体保护性地佝偻,变成了前翻,整个人像球一样骨碌碌滚向持枪的看守,一面尖叫声不歇。
变声期少年真是太讨厌了,陈曦心疼自己的耳膜,同时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前跑,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连她都维持不住平衡。
不对,耳膜的疼痛不仅因为袁昶的魔音,还包括压力转换,由于高速运动之下的强制方向转换。
陈曦想到那颗恒星,他们应该背离它而不是面朝它——这艘船在调头!
他们想逃!?
作者有话要说:蓝移和红移的概念不准确,大家别笑我谢谢亲爱pnnny给我地雷和手榴弹!!这卷不会超过五万字,我争取快点写完。

☆、第六十四章 -恶魔劫掠者

星际航行的飞船具有巍峨如山的体积,像陈曦在私港停机坪上看见那个庞然大物,其实不过是地面至空中客船的接引舱,与真正的飞船相比,大约就是猫咪和老虎的差距。
这样笨重的体积,飞船要掉转方向,尤其在高速行驶中,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所以陈曦敢断定,早在她和雷恩被赶出船长室,卡巴斯基船长必然就已经下达了指令!
她在惊诧和怀疑中又滑行了一截,被雷恩伸手扶住,袁昶像球那样滚过来,差点撞上看守的腿,后者皱着眉头把他拎起来,甩了甩,袁昶在空中又发出尖叫。
“闭嘴!”看守第一次发出声音,他带着奇怪的口音,听起来生硬尖刻,仿佛每一个音节都遭受斧斫刀劈,“再吵我杀了你!”
尖叫声嘎然而止,他阴森森地咧嘴笑了笑,把那可怜的孩子甩手扔过来,雷恩连忙站起来接住。
“你们想干什么?”陈曦忍不住问,“联邦的军队已经提前作出警告,如果我们这时候逃跑,将不再受到《战时互不伤害平民公约》的保护,他们有权发动攻击!”
她刚一出声,看守立即将黑洞洞的枪口移向她,却无视了她的问题。雷恩在旁边低声询问,陈曦快速地解释她是如何发现飞船掉转方向逃离叹燕星域,那看守听到这里,又笑了笑,用那奇怪的口音沙哑地道:“你很聪明,小兄弟,聪明人应该学会闭嘴,不然只会死得更快。”
“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多久?”陈曦讽刺地顶回去,“一艘根本没有装载武器系统的客船,居然妄想从联邦军队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你知道联邦军用舰是以正电子为燃料的反物质飞船,速度是核动力客船的十倍,你知道恒星辐射产生的高能粒子可以为舰载离子炮提供永无止境的氢离子能源,你知道我们只有百分之一的狗屎运能够逃离叹燕星域,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正常结局是什么?”
她提出问题,又冷冷地自己解答:“是被联邦军舰一炮轰成废渣,从此沦为宇宙垃圾,或者跌进附近哪颗小行星的引力圈,环绕它旋转,就算变成尸体……也永远不得自由。”
陈曦不是一个擅长雄辩的人,相反,她很不爱讲话,作为一位女性,或许因为成长过程中与同性相处经验太少,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没有得到开发。
所以她突然流利地说出这么一长串论点清晰论据充分极富有说服力的话来,很擅长雄辩的雷恩呆住了,强忍着泪水挣扎起身的袁昶小朋友呆住了,就连拿枪的看守也很不符合设定地呆了一呆。
“哗”,船长室门开了。
那群不像善类的男女先出来,最后是船长卡巴斯基抱着双臂堵住整个门口,阴影带着沉重的分量朝他们砸下来。
“他不知道,我知道。”卡巴斯基的男中音带着胸腔共鸣在舱壁回荡,“哪怕仅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只能选择逃走。”
“因为得罪了联邦军方,我们至少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活下去;而失去那批货,得罪的收货方,我们这艘船上的所有人连千分之一活的可能性都没有。”
“收货方是谁?”雷恩问,警惕地看了看船长的同伙,“如果不方便告诉我们,请当作我没有问,机甲的事我们也保证不会泄密。”
那群凶徒一般的男女相互望了望,连看守在内,居然同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们以为还能置身事外?”看守沙嘎的笑着,“这条船上的每个人,从登船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死的话,谁也逃不了!”
他使用了一个东遗人才会懂的谚语,其他人附合着发出怪笑,只有船长没有笑。卡巴斯基低下头,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头顶。
“收货方是恶魔劫掠者。”他说,犹如一道大气层内才会产生的霹雳从天而降,劈向陈曦三人。
恶魔劫掠者,顾名思义,是一拨太空海盗。与别的劫掠者不同,之所以称他们为恶魔,因为他们的诸般行径根本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连物质局后勤农场蓄养的牲畜都不如。
他们拦载客船或是到一些偏僻的小行星上抢劫财物,所过之处像蝗虫那样精光,那些抢不走的东西,无论价值多高如何珍罕附带多少历史文化意义,一定采用砸烂,放火、高压电击、开闸泄洪……种种毫无意义只为破坏的手段。
他们QJ所有活着的带喘气的人类,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儿童,乃至婴儿……然后残忍地虐杀他们,凶案现场比帝国分级最高最血腥的恐怖片更惨烈,新闻报道从来不敢附照片,某位主播甚至在朗读文字描述片段时被迫中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呕吐不止。
没有人愿意承认和他们是同类,他们是一群以破坏和残忍为乐的恶魔,是全人类共同的噩梦,帝国与联邦一度同意结束百年战争,正是为了联合起来剿灭这群早该下地狱的公敌。
“为……为什么?”小男孩袁昶颤抖着问,单是听到恶魔劫掠者这几个字都能让他牙关打战,抖得像是面前站着一头一巴掌能拍死他的熊,“为什么你们肯和恶魔……交易?”
到底是个孩子,陈曦和雷恩不约而同地想,两个同样震惊的大人保持着沉默。还能因为什么?利益。自神话时代开始,人类中的败类就没少为了利益与真正的恶魔打交道。
果然,连卡巴斯基也没搭理袁昶的问题。
“小子,”看守翻着昏黄的眼睑,眼珠子很感兴趣地盯住陈曦,“你懂得不少,还带把剑,看样子也能打几下。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混?拜我当大哥,就算联邦人追上来了,老子也能罩住你一条小命。”
这话说得突兀,那群男女却像是深明其中涵义,发出桀桀怪笑。一个染成紫发的女人妖妖娆娆地走近陈曦,伸出长指甲作势划向她的脸,陈曦没有动,雷恩抬起袖子挡了挡。
“哎唷~”女人缩回手,没骨头样软绵绵地伏到看守肩上,笑得腰肢颤袅,丰满的前胸波涛似的起伏,“溶溶你来晚了,人家已经有护花使者。听说神官大人们最爱养成,你看着鲜鲜嫩嫩的美少年,说不定早就已经是被玩腻的残花败柳哟~”
一群人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数十双眼睛来回看陈曦和雷恩,用目光交流着□不堪的想象,那女人又指了一下袁昶,笑眯眯地补充:“依我说呀,还是这孩子好,虽然年纪小点,看他通身的稚气,这才是个真正的雏儿。”
“唰!”
那些像要把衣服剥光的目光统统移向小袁昶,湿漉漉腻搭搭,像一条条蛙类的舌头舔舐他□在外的皮肤,激出他浑身鸡皮疙瘩,刚才因为恶魔劫掠者而生出的颤抖陡然止住,下一秒又变成不受控制地战栗。
小孩子不经事,恐惧到了极点就想要爆发出来,陈曦一伸手,及时按住他想要发力的膝盖。
没办法了。
她侧过头,与雷恩无奈地对视一眼。
跟恶魔劫掠者打交道的人渣,看来是没法以人类的方式和他们正常交流。
恶心,她想,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陈曦先跃了起来,她以坐姿微微前倾,像一只灵巧的豹那样后腿用力,前肢扑出,整个身体柔软地拉伸再蜷伏,整个过程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她轻轻覆上看守握枪的手,左手校准位置,猛地往上托他的手肘。
“咔”,那把柯尔特的枪管不偏不倚地撞进看守微张的嘴里,此时他的眼睛和大脑刚刚处理完“陈曦扑向他”这一画面,因此而生的指令传达到食指。
看守在最后一刹那——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将眼睛瞪大到了极限,恐惧令他的眼珠几乎要脱出眼框,昏浊的眼睑内无数毛细血管加快了血液输送,但他甚至来不及完成双目充血……
“砰!”
血花自他脑后溅出,浅浅的一蓬,密密麻麻的血珠铺上那个紫发女人的脸和占地面积颇广的前胸。
陈曦在同一瞬间绊倒了她,她张口似要尖叫,叫声刚由声带攀过扁桃腺,陈曦握着死去看守的手拔出枪,枪口对准她的腿。
“砰!”
这一枪非常巧妙地绞断了她的大腿肌腱却没有伤及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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