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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狼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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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德成跟着草头子走进大柜的撮罗子,坐山好躺在狼皮褥子上,滋滋地抽旱烟。 
  “大当家的。”徐德成打招呼。 
  “拐着吧。”坐山好说。 
  徐德成没听懂这句黑话的意思,望向草头子。 
  “让你坐下。”草头子说。 
  “哎。”徐德成坐下来,低垂着头,见大柜总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听说你还是二意思思的,”坐山好开口,说,“留下好处老鼻子(多)了,你好好想想。” 
  “我想回去教书。”徐德成说。 
  “这乱巴地的年月,你能教稳当书?就说你家吧,尽管修了炮台,雇了炮手。可是,你们有绺子上的人多?有我们的枪头子硬?即便一个绺子砸不进去,几个绺子联手,你家顶得住?那天你亲眼见了,我们即要砸(打)进你家院。” 
  徐德成承认坐山好说的不无道理,因此他默默地听着。 
  “这一带大户人家,要么给我们当活窑,要么家里有秧子队(武装护院)……总之,得与绺子有特(亲属关系),不然,䞍等挨抢。”胡子大柜说。 
  徐德成满脸犹疑。 
  “事实上你的手已插进了磨眼,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啦。”草头子趁机说,有连唬带吓带胁迫的意思:“这次我们绑了谁的票?警察署署长的儿子。你写信就等于参与了,他不会放过你的……警察说我们是‘当一天胡子一辈子扒不掉贼皮子’。徐老三,你没第二条路可走,入绺子吧。” 
  “我入绺子我家就太平?”徐德成活了心,通匪的罪名不轻,官府以为匪论处,他问:“别的绺子就不会抢我家?” 
  “当然,我会给你一镇宅之宝。”坐山好说,“保你一家太平无事。” 
  “啥?”徐德成问。 
  “现在不能给你。得等你挂柱(入伙)后,成为我们一家人时再给你。”坐山好深一步说,“你识文抓字,亏待不了你,我让你当字匠。” 
  徐德成仍没下定决心。撮罗子外边声音嘈杂,草头子透过门缝朝外望,说:“花舌子回来了。” 
  “不知事儿办得咋样啦?”坐山好急切知道事情的结果。 
  “我去看看。”草头子站起身,去得工夫不大,很快回来,说,“成啦!他顺手牵来一只肥羊。” 
  “好啊!”坐山好喜上眉梢,问:“是大秧子(有钱的)?还是小秧子?” 
  “亮子里煎饼铺的钟山东子,还没过筛子(审问)。”草头子说,“人送到了秧子房。” 
  “抓紧过筛子,看有没有货儿(读音:贺),没有早点放了。”坐山好说。 
  往下要研究换票的事,坐山好叫徐德成再好好考虑,言说过了这一村,可就没这一店。   
  第三章警探秘查(16)   
  撮罗子剩下坐山好和草头子。 
  “我寻思好了,陶家这个秧子出了手,马上进行换票。”草头子说,“这几天我叫徐老三和日本女人谈呢。”草头子说。   
  第四章亲历匪巢(1)   
  瞎话,瞎话 
  讲起没把儿 
  三根马尾 
  织件马褂 
  老太太穿八冬 
  老头儿穿八夏 
  孙子补一补 
  穿到二十五…… 
  ——民间歌谣 
  1 
  “署长。”冯八矬子进来,将一包金属东西放在陶奎元面前,里边是一千四百块光洋。 
  “这回够啦。”陶奎元虚伪出感激说,“八矬子兄弟,你为我两肋插刀了。” 
  “署长摊上事儿,我尽点儿微薄之力,应当的。”冯八矬子口甜,花说柳说。 
  “大烟瘦子有动静吗?” 
  “今个儿上午我见三姨太去了郝家小店……”冯八矬子说,他盯死重点部位——郝家小店,进出一只苍蝇都清楚记下来。他和另一名警探白天黑夜不错眼珠地盯着,胡子花舌子在里边,大烟瘦子在里边,三姨太也来到这里。 
  “什么三姨太?”陶奎元纠正他的话道,“小苏丫。” 
  “小苏丫。”冯八矬子急忙改口,说,“小苏丫去了郝家小店,工夫不大,她便到街上买了双鞋,没到别处去,回你家去了,大烟瘦子还在小店里糗着(呆着)。” 
  “买鞋?”陶奎元疑窦顿生,她喜欢鞋,双脸“花盆底”、“马蹄底”“花盆底”、“马蹄底”是满族妇女穿的一种跟儿在中心的木鞋,又叫龙鱼底,四闪底。的就有拉锁式、挖垫式、嵌花式多双,总之她不缺鞋穿。 
  “一双分寸底鞋(平底鞋)。”冯八矬子跟踪她到鞋店,看得细致,警察密探的眼里,她在一个阴谋计划里行走,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与正在进行时的阴谋计划有关。 
  她有几双花盆底子鞋(高底鞋),还有响皮底儿鞋(走路轧然作响),买那普通的分寸底鞋做啥?陶奎元寻思不明白。 
  “秃头上的虱子……”冯八矬子笑,笑得神秘,说,“分寸底鞋走路,尤其是走远道穿着合适。” 
  “妈的蛋!”陶奎元猛然醒悟道,“这小臊胯子要逃!” 
  “有了钱,她备不住(大概)要和大烟瘦子一起走。”冯八矬子说,“不过,赎金没到手,她不会走。” 
  “要钱,要钱!”陶奎元眼里透出凶光,每个字都从牙缝挤出来,“我会成全他们俩。” 
  变味的成全,对被帮助的人是一种灾难。 
  “方才煎饼铺钟山东子的伙计来报案,说钟山东子去城外给他爹上坟,回来的路上叫人绑了票。” 
  “什么人干的?” 
  “钟山东子的伙计说,那个人瘦高的个儿,骑匹雪青马。”冯八矬子说,“这倒很像来和我们谈赎票的花舌子。” 
  “那个花舌子?”陶奎元说,“胡子是不是绑票绑红了眼,见人就绑。” 
  “先不管他什么钟山东子李山东子。”冯八矬子说,“我们安排明天赎人的事吧。” 
  “是啊,”陶奎元说,“祖坟哭不过来,还去哭乱尸岗子。” 
  胡子也为明天赎票的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绺子四梁八柱现在只剩下几个重要人物,坐山好、草头子、大德字、花舌子、秧房掌柜的,他们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周全,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本来是不复杂的事情,绑票胡子轻车熟路。可是绑的是警察署长的儿子,他们不得不慎重从事,防备发生突然变故。 
  “明天,谁去最合适?”坐山好征求大家的意见。 
  “讲好双方各出一个人。”花舌子说,“还是我去。” 
  “我心没底儿,怕陶奎元使坏,此次风险很大……聪明机灵劲儿,没的说,只是你的枪法还欠火候。一旦有什么变故,恐怕你一人抵挡不了。”坐山好说,“大德字去吧,你管直(枪法准),十个八个人到不了你跟前,又有生死不惧的胆子,只是有勇无谋……怕误事。” 
  “还是我去吧。”草头子自告奋勇说。 
  “家里这一大摊子事靠你支乎(主持)呢。”坐山好觉得不妥,说,“你咋走得开吗?”   
  第四章亲历匪巢(2)   
  “这是笔大买卖,”草头子说服大柜,足智多谋的水香要亲自出马,“不能前功尽弃,我去!” 
  “好吧。”坐山好思忖后说,“自从上次让人给打花达啦,四梁八柱断了空,我打算过几天补齐喽。兄弟,我想让你当二柜。” 
  “你做二当家的,行。”大德字赞成道。 
  “中!”秧房掌柜的说。 
  花舌子也说拥戴草头子做绺子二柜。 
  “谢谢大哥的好意,谢谢弟兄们的抬举。我还是作水香的好,一来年纪越来越大,前打后别(冲锋陷阵)不中了。”草头子谦虚、推辞道。胡子绺子中,二柜是二当家的,位置举足轻重。 
  坐山好说从打拉杆子起你就跟着我,走马飞尘……二柜的位置倒出来,你在绺子德高望重,二柜非你莫属,你就别推辞啦。 
  “我是为绺子着想,你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能啥事都你出头露面,踅摸(物色)个年轻人,将来代你冲锋陷阵。”草头子姿态很高,想得也很远,也很实际,说,“大哥,你说呢?” 
  “我是想你跟我出生入死多年,凭功论赏,也轮到你当二柜。”坐山好说,“这么的,二柜你先当着,有了最合适的人再替换下来你。” 
  “中吧。”草头子勉强同意。 
  “陶奎元的赎金到手,摆几桌席,我宣布你当二柜的事。”坐山好说,“军师你还兼着,我离开你这个小诸葛玩不转。” 
  “啊!娘啊!”外面传来“票”钟山东子爹一声妈一声的惨叫声。 
  “我去看一下,秧子房掌柜的下手太狠,别把秧子给弄碎乎喽。”草头子说。 
  “你去吧。”坐山好另有目的说,“带徐老三去瞧瞧热闹。” 
  草头子明白了坐山好的用意,点点头。 
  匪巢里最令外人恐怖的地方莫过于秧子房,票到这里不都是毛发未损地等家人来赎。有的票本人就是一家之主,他舍命不舍财,难免遭皮肉之苦。钟山东子属于这种情况。 
  扒光上衣的钟山东子,背上横绑一根扁担。 
  秧子房掌柜的挥舞二龙吐须鞭子,钟山东子白胖的背上出现一道道鞭痕,疼得嗷嗷直叫。 
  “你到底说不说?”秧子房掌柜的逼问。 
  “爷爷行行好,别打了。”钟山东子挺着不说出家底儿,“俺一个摊煎饼的,家里哪有什么金镏子和光洋啊。” 
  “不说是吧?”秧子房掌柜的扬起鞭子,“那你就问问这鞭子答应不答应?” 
  “俺家里实在没值钱的东西……爷爷要是不嫌弃,还有几捆卷煎饼用的大葱。”钟山东子装穷,实际情况不是这样,摊了几年高粱米、小米、玉米面煎饼,山东人头脑灵活,勤劳能吃苦,钱还是积攒了一些。 
  “纯心唬我们是不是?”秧子房掌柜的失去耐性,“谁不知你在镇上摊了多年煎饼,赚了不少钱。没钱你送儿子到日本念书?看来面条(鞭抽)你没吃够。” 
  “爷爷饶命啊!”钟山东子向胡子求饶,如同与虎谋皮,招来的是更严厉惩罚。 
  秧子房掌柜的将鞭子浸入盆凉水中,可见水已被血染红了。蘸了凉水的牛皮鞭子更柔软,落在人身上的声音犹如雨滴落在树叶上簌簌响,可是人会更疼。 
  草头子和徐德成进来,簌簌响刚停,血模糊了的鞭子需要再次蘸水。 
  “不扒掉一层皮,”秧子房掌柜的疯狂地抡鞭子,吼道,“你是不肯露富。” 
  “啊呀!”钟山东子嗷嗷惨叫,背部纵横血檩子,有的口子流着血,惨不忍睹。 
  徐德成不忍睹残暴,面向墙壁。 
  “三弟……”草头子叫他,徐德成转过头来,他说,“皮鞭子蘸凉水,打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哟!” 
  徐德成心里发颤,脊背寒气直窜。 
  “让你嚎丧!”秧子房掌柜的抓把小灰(柴草灰)扬进钟山东子的口中,钟山东子的声音顿时噎回去,大倒气,缓过来,再痛叫。 
  “行啦!”草头子制止秧子房掌柜的说,“给他点儿工夫寻思寻思,也许他能反过沫来(回心转意)。”   
  第四章亲历匪巢(3)   
  秧子房掌柜的停下手,嘴里还说:“秧子好比摇钱树,不打它就不掉金儿。” 
  “你会写信吗?”草头子问钟山东子。 
  “我大字不识。”钟山东子回答。 
  “我们给你家写信。”草头子语气平和地问,“送给谁呢?” 
  “给我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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