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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第11章

小说: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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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波洛点点头。

    “我想,她是去盥洗室吧?”

    “我想,是这样。”

    “她回来时你看见了?”

    “没有。既然你提起这事,我才这么说。虽然我没见过她回来,可是她总得要回来的
呀。”

    “还有一个问题,麦克昆先生,你是用烟斗的吧?”

    “不,我不用烟斗。”

    波洛停了一会。

    “我看,暂且就谈这些吧。我想现在就见见雷切特先生的佣人。顺便问一句,你跟他出
外旅行时都是坐头等车吗?”

    “他坐二等车,我常坐头等车──这要看雷切特先生隔壁房间里有没有空。他把大部分
的行李存放在我的房里,这样,唤我或找东西就方便多了。这次头等车铺位全卖了,只有他
一个人预购到一张。”

    “这我知道,谢谢你,麦克昆先生。”


   








第三章 男佣人             

    美国人走后,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个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英国人。早在头天,波洛就注
意到他了。他毕恭毕敬地站着。波洛示意他坐下。

    “据我所知,你是雷切特先生的佣人吧?”

    “是的,先生。”

    “叫什么名字?”

    “爱德华·亨利·马斯特曼。”

    “几岁了?”

    “三十九。”

    “家庭地址?”

    “克拉肯威尔,弗里大街二十一号。”

    “你的主人被人杀害了,你可听到这消息?”

    “听到了,这实在太意外了。”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是后一次见到雷切特先生是什么时候?”

    佣人想了一会。

    “先生,很可能是昨晚九点以后,兴许还迟些。”

    “你说,当时你在做什么?”

    “跟往常一样,我到雷切特先生那儿,侍候他。”

    “你的确切职责是什么?”

    “把他的衣服折好,或者挂起来,先生。把他的假牙入入水中,再看看睡觉前他还需要
些什么?”

    “他的举动是不是跟往常一样?”

    佣人想了一会。

    “可不是吗,先生。我想,他当时心挺烦呢。”

    “怎么个烦法?”

    “他在念一封信。他问是不是我拿到他的房里去。自然罗,我跟他说,我没干过这种
事。可他还是把我骂了一通,尽找我的碴儿。”

    “这不反常吗?”

    “不,先生。他是个爱发脾气的人──我说过,要是什么使他烦,他就是那个模样。”

    “你的主人服过安眠药吗?”

    康斯坦丁大夫把身子稍稍往前凑了凑。

    “先生,坐火车外出旅行时,他总爱吃些安眠药。他说,要不就睡不着觉。”

    “你可知道,他习惯服什么样的安眠药?”

    “先生,真的,我可说不上。瓶子里并没有药名,只写上‘安眠药,睡前服’几个
字。”

    “昨晚他服过?”

    “喝过,先生。我把药水倒进杯里,放在镜台上,好让他喝。”

    “你亲眼看见他喝的?”

    “没有,先生。”

    “后来呢?”

    “我问他还有什么事没有?问雷切特先生第二天早上我什么时候过去,他说,不按铃就
不必来。”

    “过去都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常常这样。他要起床,常常按铃把列车员唤去,再打发他来叫我。”

    “他是爱早起呢,还是起得晚?”

    “先生,这要看他的高兴了。有时候他起来吃早饭,有时候一直睡到吃中饭。”

    “如此说来,整个上午没人叫你,你也就不以为怪了?”

    “是的,先生。”

    “你的主人有仇敌,你可知道?”

    “知道的,先生。”

    他的话毫无感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耳听见他和麦克昆先生认识论过几封信,先生。”

    “马斯特曼,你喜欢自己的主人吗?”

    马斯特曼听了,脸色变得比平常还要冷漠。

    “说不上喜欢,先生。他人倒还慷慨。”

    “你并不喜欢他,是吗?”

    “倒不如说我对美国人就是没有什么好感。”

    “你去过美国吗?”

    “没有,先生。”

    “你有没有读到过有并阿姆斯特朗拐骗案的报道?”

    他的两颊泛起微微的红晕。

    “说实在的,我还记得,先生。一个小女孩,是吗?一桩叫人震惊的案子。”

    “你可知道,你的主人,雷切特先生就是这起案件的凶犯?”

    “不,先生,我实在不知道。”这个佣人的声调里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兴奋和感情。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现在,我们来谈谈你昨晚的活动。你要知道,这不过是例行公
事。离开主人后,你干了些什么?”

    “先生,我去跟麦克昆先生说,主人要他去。后来我就回自己的房间里,读书了。”

    “你的包房是──?”

    “二等车最末的那间,先生,挨着餐车。”

    波洛看了看图。

    “这我知道──你睡的是上铺还是下铺?”

    “下铺,先生。”

    “就是说四号铺?”

    “是的,先生。”

    “有人跟你一起住吗?”

    “有的,先生,是个高个子的意大利人。”

    “他说英语?”

    “是的,先生。他会说那么一种英语。”他的话里流露出非难的味儿。“我知道,他在
美国──芝加哥──呆过。”

    “你常跟他聊天吗?”

    “不,先生,我宁愿读点书。”

    波洛微微一笑。他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一种什么场面──一个高个子、爱唠叨的意大利
人,碰一个比绅士还要绅士的冷冰冰的先生。

    “请问,你在读什么书?”他问。

    “先生,眼下我在读《爱的俘虏》,作者是阿拉贝拉·理查森夫人。”

    “挺好的一本书?”

    “先生,我挺喜欢。”

    “我们接着谈吧。你回到包房,然后就读《爱的俘虏》一下到──什么时候?”

    “十点半左右,先生。那个意大利人想睡了,列车员便来铺床。”

    “于是你也上床睡了。”

    “我上了床,先生,可并没有睡。”

    “为什么呢?”

    “牙痛,先生。”

    “哦,那可是挺痛的呢。”

    “痛极了,先生。”

    “你可曾想法治治?”

    “我抹了点丁香油,先生,便不那会痛了,不过还是睡不着。索性打开床头灯,又看起
书来──不过是分分心而已。”

    “那么你压根儿就没睡着?”

    “是的,先生。大清早四点钟光景我打了一个盹。”

    “你的同伴呢?”

    “那个意大利人?啊,他直打呼噜。”

    “夜里他不曾离开过包房?”

    “没有,先生。”

    “你呢?”

    “没有,先生。”

    “夜里你听见过什么声响没有?”

    “我想,没有,先生。我是说没听见什么异常的。火车停着,四周可静呢。”

    波洛沉默了片刻,接着说:

    “我想,还是有点儿小问题要问。你对这一悲剧一无所知?”

    “我想是这样。先生。这很抱歉。”

    “据你所知,你的主人跟麦克昆先生有没有发生过争执?或者他们之间有没有仇?”

    “哦,先生,不会的。麦克昆先生可个讨人喜欢的先生。”

    “在跟雷切特先生之前,你在什么地方做过事?”

    “跟亨利·汤姆林森爵士,先生,格罗斯维诺广场。”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要去东非去,先生,再也用着我了。不过,我相信,他会为我证明的,先生。我跟
他多年了。”

    “那么,你跟雷切特先生有多久了?”

    “只有十个多月,先生。”

    “谢谢你,马斯特曼。顺便问一句,你右是抽烟斗的?”

    “不,先生,我只抽卷烟──挺蹩脚的,先生。”

    “谢谢你,就这样吧。”

    波洛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起了。

    佣人迟疑了一会。

    “先生,请原谅,我还有几句话要说。那位美国老太太眼下激动得不得了。她说,谁是
凶手她一清二楚。她激动得厉害呢,先生。”

    “如此说来,”波洛笑了笑,“下面我们最好还是找她来。”

    “先生,要不要我去通知她?好一会儿,她一个劲地要求找个负责的。列车员在设法安
慰她。”

    “朋友,唤她吧。”波洛说,“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第四章 美国老太太             

    哈伯德太太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进餐车,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

    “快跟我说,这儿谁负责?我有极要紧的话要说,真的,极要紧的话。可是,我只想跟
负责的人说。你这位先生要是──”

    她那游移不定的目光轮番在三个人中间转来转去。波洛把身子向前凑了凑。

    “太太,跟我说吧。”他说,“不过,先请坐下来。”

    哈伯德太太在他的对面嘣地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昨晚车上发生一宗人命案,凶手恰恰就在我的房里呆
过。”

    她把说得一字一顿,富有戏剧效果。

    “真的吗?太太?”

    “当然真的,错不了!我才不瞎说哩。我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你听。我上床就睡着
了。忽然,醒了过来──四周黑古隆冬的──我明白过来了,原来房里来了个男人。吓得我
不敢吱声。要是你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才好哩。我就这么躺着,心里直嘀咕:‘老天爷,这
下我可没命了。’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可说不表。想到的净是些讨人厌的火车和书本上读到
过的种种杀人抢劫什么的。心想:‘管它呢,反正他拿不走我的金银珠宝。’知道吗,我早
藏在袜子里塞在枕头下了──睡起来自然不很舒服,有点儿高低不平。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才好呢。重要的不在这儿。我说到哪儿了?”

    “太太,你说有个男人在你的房里。”

    “正是,我闭着眼,就这么躺着。寻思该怎么办。心想:‘谢天谢地,幸好我的女儿不
知道我在受苦受难。’后来,在知怎么一来,我灵机一动,悄悄地摸到了铃儿,手一按,想
让列车员来。我一个劲地按铃,按呀按,可是没半点响动。我敢说,我的心眼看着就要不跳
了。‘老天爷,’我心想,‘很可能是他把车上的人全宰了。’车停着没开,四周静得叫人
发毛。可是我还是一个劲地按铃。后来总算听到脚步声朝过道这头来,有人敲我的门,我这
才松了口气。‘进来!’我惊叫起来,同时把灯打亮,睁眼一看,信不信由你,那儿连个人
影也没有。”

    说到这里,似乎还不是哈伯德太太这场矣的尾声,倒正是高潮哩。

    “太太,后来呢?”

    “于是,我就把这怪事跟来人说了。他硬是不信,说,很可能是我在做梦。我让他朝铺
位底下瞧瞧,他说,床底下窄得很,怎么也躲不得人的。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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