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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兄长在上-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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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呢,娘跟我提过。”韩嘉宜嘻嘻一笑,露出整齐细白的牙齿,心里却有点煞风景地想到,如果她没来京城,那她出嫁时,肯定穿不上娘绣的肚兜。
  沈氏点了点头,要紧的话她已经叮嘱过女儿了,明天嘉宜还要早起,忙碌一整天,她不能待的太久。是以,沈氏很快起身离去。
  雪竹知道夫人是有意支开她,要跟姑娘说体己话。所以她等夫人走后,才回房间,帮韩嘉宜卸下头上钗环,又打了水,让其收拾洗漱。
  “姑娘早些歇着。”雪竹笑意盈盈,福了福身退下。
  韩嘉宜也想早点睡,可她又怎么能睡得着?一想到明天就要成亲,她心里欢喜期待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畏惧。
  她曾经梦到过自己嫁给了他,没想到真的要嫁给他了。她甚至有几分怀疑,现在她是不是犹在梦中。
  想到那个梦,她不免就又想到了其他梦境,想起和陆晋之间的点滴。从去年在客栈他们初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年多。可就像是过了很久,经历了许多一样。
  陷入回忆中的韩嘉宜忽然“啊呀”一声低呼,记起了一桩旧事。
  她猛然坐起身,甚是懊恼,怎么忘了呢?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
  韩嘉宜精神一震,立时披衣下床,她点了灯,擎着灯快步走出内室,来到外间,抬手取下放在高处的一本书,找出夹在里面的薄薄的一张纸。
  这是陆晋当初去晋城时,留在书里的一封信,被她无意间给看到了。她当时心里感动没多少,倒是觉得气恼,还想着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算账。
  但是真正等他回来以后,两人刚见了一次面,就定下了亲事。之后,因为娘的话,他们要避嫌。他几次来看她,都避开旁人。她心疼他翻墙不易,偶尔见他一回,她一颗心都被欢喜所占据,久而久之竟忘了这件事。
  今日重新想起,她不免想:难道就让这封信就这么过去么?
  韩嘉宜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她得让他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还有,他留下的这封信是不对的。
  她心想,以前是时间不多,不能细谈。成亲以后,两人朝夕相对,她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算旧账。
  有些事,他可能不懂,既然要做夫妻,那她就得教他。
  将信认真收好,韩嘉宜重新回床上,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天不亮,沈氏就亲自来唤女儿起床。
  香汤沐浴,隆重梳妆。
  韩嘉宜原本还觉得困,这一折腾,一丝睡意也没了。
  给她梳头的全福嬷嬷,她并不认得,只听说是样样俱全的有福之人。
  梳头时,韩嘉宜自己没什么感觉,倒是沈氏听着全福嬷嬷口中的念词,不自觉落下泪来,又连忙擦拭。
  礼服繁重,凤冠也不轻。韩嘉宜心说,还好是在十一月底成亲,如果是在夏天,岂不要把人热坏了?
  尤其是她脸上被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妆。若是夏天天热出汗,那脸上岂不是十分的精彩?
  说来也怪,明明是大喜之日,本该或紧张,或激动,她却不知为何,总想些有的没的,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腹中饥饿。
  其实在她梳妆前,沈氏就教人端了一些点心过来教她充饥。只是她那时起床没多久,也不觉得饿。这会儿倒是知道饿了,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要吃东西。
  待她梳妆妥当后,全福嬷嬷等人到外间休息。韩嘉宜才对沈氏道:“娘,我饿了。”
  她眨了眨眼,可怜巴巴。
  沈氏心疼女儿,忙道:“那就先用些糕点。少用些,也不能多喝水。熬过今天就好了。”
  韩嘉宜“嗯”了一声,小口小口,极其小心地吃点心。
  今天不比往日,她不敢多吃。只用了两块,就停下了。漱了口,端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等迎亲的队伍。
  陆晋还没进门,韩嘉宜就听到了鞭炮声,以及不知谁的声音:“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韩嘉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新娘临出门前,依旧俗是要拜父母的。她父亲已逝,沈氏让人在庭院中供奉了香案,让她拜了拜。
  陆显则担任了兄长的角色,将韩嘉宜背上了花轿。
  韩嘉宜伏在二哥背上,甚是紧张。
  她不知道,陆显心里的紧张远胜于她。
  现在他背上背着的人,还能算是他妹妹。一旦她上了花轿,和大哥拜堂成亲,那就是他嫂子了。那一声“嘉宜妹妹”,他就再也叫不得了。
  一想到妹妹真的变嫂子,他居然有些伤感。尤其是今天一身喜服的大哥还一直盯着他,让他半点大意不得。
  当然,事实上陆晋目光追随的,并不是二弟陆显,而是陆显背上的人。
  她为他穿上了嫁衣,今天就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
  韩嘉宜坐在花轿里,一颗心砰砰直跳。
  他知道定国公府的大致方位,离长宁侯府很近。原本花轿该很快就到的,但是之前陆晋与长宁侯夫妇商量,花轿出长宁侯府后,多绕一段路,再回定国公府。
  这桩婚事,自然要热热闹闹,要让旁人都知道。
  所以,韩嘉宜在花轿里待了好一会儿,花轿才停下。
  韩嘉宜在陆晋的搀扶下,走出花轿。两人一起进了定国公府。
  有盖头遮着,韩嘉宜视线范围内是一片红。她略垂眸,只能看到他的靴子,以及地面一小块的地方。不过因为有他在身边,她并不觉得慌乱,只感到心安。
  她听到他在她耳畔轻声说:“别怕,有我。”
  韩嘉宜心说,我根本就没怕。
  不管是迈门槛,还是跨火盆,她都镇定自如,毫不慌乱。
  成亲的规矩和礼仪,娘教过很多遍,韩嘉宜熟记在心,一路下来很顺利,只不过太繁琐了一些。等礼成被送入洞房时,她觉得她跪拜次数太多,腿都软了。
  陆晋拿着喜秤挑开了她的红盖头,微微勾起了唇角。
  礼仪嬷嬷立时笑道:“喜秤挑了红盖头,称心如意。”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韩嘉宜下意识抬眸,堪堪撞进他黝黑的眸里。她心头一跳,匆匆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的却是,咦,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见过一般。哦,是了,她确实是做过这样的梦。
  “还有合卺礼呢。”一旁的礼仪嬷嬷笑着提醒,端来了盛满酒的酒盏。
  两人各执一杯,饮下半杯后,交换了一下酒盏,手臂相交,饮下剩余的半盏。
  饮下合卺酒,才算真正的礼成。
  礼仪嬷嬷知趣,说了几句吉祥话后,就和其他丫鬟仆妇一起退了出去。
  洞房中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陆晋勾唇一笑,向她缓缓走了过来。
  韩嘉宜忽然紧张起来,心跳一阵加快:“大,大哥……”
  “还叫大哥么?”陆晋似笑非笑,“嘉宜,我们都成亲了。”
  “那,那叫你什么?”韩嘉宜脱口而出。
  陆晋笑了笑,带点揶揄:“相公?官人?”说话间,他已到了她跟前。他也坐在床上,就在她身边,长臂向她伸了过来。
  随着他身体的靠近,韩嘉宜更加紧张,急急忙忙道:“好,好的。”
  忽然靠这么近干什么?天还没黑啊。
  陆晋轻笑一声:“什么好的?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什么?”他小心取下她头上的凤冠,在手上掂了掂:“不沉么?”
  原来忽然靠近,是帮她取凤冠啊。
  韩嘉宜悄然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脖颈,如实回答:“沉,压脖子,还好一辈子只用戴一次。”
  陆晋斜了她一眼,没有接话。他凑近她,打量着她的面容,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要沐浴么?用不用吃些东西?”
  沐浴?韩嘉宜双眼圆睁,点头又摇头:“天还亮着呢,先不沐浴,可以吃点东西。”
  陆晋很快命人端来一些小菜并热水。
  韩嘉宜洗手净面,匆匆用餐。她清早只吃了那两块糕点,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陆晋就坐在她对面,待她停箸后,才又道:“你用不用把喜服换下来?我还得去招待一会儿客人。我先让雪竹来陪你,缺什么,要什么,你让她跟外面人说。这是咱们自己家,你不用客气。”
  韩嘉宜心说,我也没想跟你客气。她点点头:“嗯,我知道的,那你去吧。”
  今天陆晋成亲,客人不少。他的那些属下,往日对他尊敬之余又有些畏惧。但今天他大喜,他们胆子也大了不少。这短短一会儿功夫,就有两拨人在门口催着他去喝酒招待客人。
  陆晋在前院忙着,韩嘉宜则换下了喜服,跟雪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姑娘,国公府比咱们侯府还大呢,布置地也好,依稀有几分像咱们侯府……”雪竹今天很兴奋,话也比平时多。
  韩嘉宜笑笑:“大哥看着让人布置的,所以会有点像吧。”
  “姑娘,你怎么还称世子为大哥啊?”雪竹有些着急。
  韩嘉宜瞧了她一眼,慢吞吞道:“可你不也叫他世子么?”
  “我……”雪竹怔了一瞬,正色道,“那咱们都改口。”
  韩嘉宜没有说话,大哥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改口。
  她今天早起,又折腾了许久,这会儿坐在床边,感到困顿,眼皮沉重,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
  雪竹想了想:“姑娘先歇一会儿吧,入了夜还有的忙呢。”
  韩嘉宜眼皮一跳,不由地想起母亲塞给她的册子,脸颊涌起阵阵烫意,大概是要忙。
  雪竹悄悄退了出去,韩嘉宜合衣倚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意识模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后,她又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第101章 洞房
  韩嘉宜瞬间困意全无,她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看向正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陆晋。
  桌上的龙凤喜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给洞房增添了一些暧昧旖旎之色。
  韩嘉宜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一声大过一声的心跳。她定了定神,轻声道:“我方才……好像睡着了。”
  一身红色喜服的陆晋几步走到她跟前,笑道:“睡着了?不嫌硌得慌么?”
  他心说,看来她是真的累了,不过现下看起来,倒还精神。
  “你是说桂圆红枣么?”韩嘉宜往旁边让了让,“雪竹帮我收拾了一下,没硌到我。”
  陆晋细细打量烛光下的她,粉面微红,星眸璀璨。她正抬眸看着他,黝黑的瞳中尽是他的身影。也许是方才喝了酒的缘故,他只觉得全身热热的。他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眼皮上湿热的触感让韩嘉宜心头一跳,两只手不知往何处安放,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的吻慢慢向下,从眼睛到脸颊,再到唇上。原本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可是甫一接触到她柔软的唇,他似是上瘾了一般,竟不舍得分开。
  韩嘉宜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脸颊脸颊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紧促。
  陆晋终于松开了她的唇,略一向下,绵密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韩嘉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等等,先沐浴,你去沐浴。”她轻推他坚硬的胸膛,却没能推动。
  这声音娇软得似是要滴出水来。
  陆晋心中一荡,低笑出声:“好。”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白皙莹润的耳垂,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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