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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香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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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诺耶就这样假正经地在自己胸前抱着一个陌生小孩,在人群中大约站了一 
刻钟。 正当参加婚礼的队伍在震耳欲聋的钟声和人们H往他们头上撤下雨点般的硬 
币——欢呼声炮陪伴下走过时,格雷诺耶的心里也发出另一种欢呼,一种阴险的欢 
呼,一种邪恶的胜利感,它像色欲发作一样使他颤抖和人迷,他费了很大力气,才 
克制住对所有的人喷射出毒液和对他们呼喊:他不怕他们;几乎也不恨他们;而是 
怀着全部热情轻视他们,因为他们又臭又笨。因为他们受了他的骗。因为他们什么 
也不是,而他就是一切!他把小孩抱得更紧,仿佛要嘲弄人们似的,他吸足气,同 
其他人齐声喊叫:“新娘万岁!新娘万寿无疆五美丽的新娘新郎万岁!” 
    当婚礼队伍走远,人群开始散开时,他就把小孩还给了她的母亲,然后走进教 
堂,以便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歇息歇息。大教堂的空气中充满了香烟味,这些香烟 
从祭坛两侧的两只香炉里升起,呈寒冷的烟雾,像个闷人的罩子一样,盖在刚才在 
这儿坐过的人的柔和气味之上。格雷诺耶蹲在圣坛下的一条长凳上。 
    突然,他感到极大的满足。这不是当时在山洞里独自欢乐时所感到的醉心的满 
足,而是意识到自己力量所产生的一种冷静和清醒的满足。他如今知道了他能胜任 
什么。他使用极小的辅助手段,主要依靠自己的天才,仿制出人的香味,并且做得 
如此巧妙,以致连小孩都会受他蒙骗。他现在钦洛他还能做更多的争论知道旮己可 
以改表这种香味。他会设计出一种不仅是人的.而且是超人的芳香,一种天使的芳 
香,炒得难以用文字形容,充满活力,谁闻到这香味就会人迷,必定会从心底里爱 
上他,格雷诺耶,这香味的载体。 
    的确,如果他们对他的香味入了迷,他们就会爱他,不仅只承认他是他们的同 
类,而是爱他爱得发狂,爱到可以牺牲自己,高兴得颤抖起来,幸福得喊叫号哭,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嗅到他,格雷诺耶,他们就会跪下来,如同跪在上帝冷 
冷的香烟之下!他要成为现实世界中和凌驾于现实的人之上的全能的芳香上帝,如 
同他在幻想中已经做过的一样。他知道,他完全能做到这点。因为人们可以在伟大、 
恐怖和美丽之前闭起眼睛,对于优美旋律或迷惑人的话可以充耳不闻,但是他们不 
能摆脱气味。因为气味是呼吸的兄弟,它随着呼吸进入人们体内,如果他们要生存, 
就无法抵御它。气味深入到人们中间,径直到达心脏,在那里把爱慕和鄙视、厌恶 
和兴致、爱和恨区别开来。谁掌握了气味,谁就掌握了人们的心。 
    格雷诺耶心情非常轻松地坐在圣皮埃尔大教堂里的长凳上,微微笑着。当他决 
定要控制人们时,他没有精神快感的情绪,眼睛里没有狂人的目光,脸上没有疯子 
怪脸的表情。他没有丧失理智。他的思想十分清晰和明朗,以致他询问自己究竟为 
什么要这么做。同时他微笑着,心满意足。他的外表像任何幸福的人那么纯洁。 
    他肃穆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深深吸人饱含焚香烟雾的空气。他的脸上又掠过 
开心的微笑:这上帝闻的气味多么可怜吁!这上帝自身散发出的香气,造得是多么 
拙劣呀!从香炉里袅袅上升的香烟、并不是真正的禅香。它是一拙劣的代用品,是 
用根木、栓皮粉和硝石拌合假冒的。上帝在散发臭气!上帝是个散发臭气的小可怜 
虫!这个上帝受骗了,或者他本人就是个骗子,和格雷诺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 
过还要坏得多!   
    德.拉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俱爵对新的香水欣喜若狂。他说,就连他这个致命 
气体的发现者也不无惊讶地看到,一种如此次要的和挥发性的东西,例如一种香水, 
根据它是否产生于与土壤结合的或是与土壤分离的来源,对于一个人的一般情况竟 
产生了何等明显的影响。几小时前脸色苍白并几乎昏迷地躺在这里的格雷诺耶。他 
说,现在看上去像他那年龄的任何一个健康人那么充满活力,真的可以说,他—— 
尽管带有一个像他这样阶层和缺乏教养的人所有的一切局限——几乎获得了像大人 
物一样的气质。他,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无论如何将在他即将出版的关于致命气 
体理论的专著的营养学一章中对这件事加以阐述。但是他认为当前首先得用这芳香 
配制出香水。 
    格雷诺职交给他两小瓶用花制成断修统给香水,衔条用它们来喷洒e己的身子。 
他对其效果非常满意。他承认,他在被像铅一样重的可怕的紫罗兰香压了多年之后, 
此时他仿佛觉得自己长出了花的翅膀;如果他没搞错的话,他的膝盖可怕的疼痛和 
两耳嗡嗡的响声都已减轻;总的说来,他觉得自己轻松愉快,变得身强力壮,年轻 
了好几岁。他朝格雷诺耶走去,拥抱他,称他为“我的气体兄弟”,并且补充说, 
这不是社交上的称呼,而是“考虑到致命气体理论”的单纯精神上的称呼。所有人 
在这致命气体理论之前——并且只在这致命气体理论之前——一律平等;他也打算 
——他说着, 同时和格雷诺耶松开,而且影g常友好地,丝毫没有厌恶情绪地,几 
乎是像与自己同样身份的人松开——在不久的将来建立一个国际性的超阶级的共济 
会分会,该会的宗旨是要完全除去致命的气体,争取在最近用纯洁的活力气体来代 
替,他现在就许诺将吸收格雷诺耶为第一个皈依该分会的人。然后他叫人把用花配 
制的香水配方写在纸条上,把纸条放在身上.并送给格雷诺耶五十金路易。 
    德·拉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在他第一次报告后的整整一周,再次让他的被保护 
人在大学礼堂里露面。人群拥挤不甩。蒙彼利埃全城的人.不仅科学工作者、而且 
社会上的人,其中有许多女士都来了,他们想观看这个传奇性的穴居人。尽管塔亚 
德的反对者,主要是“大学植物园友社”的代表和“农业促进协会”会员,把他们 
的追随者都动员起来了,这次活动仍取得了卓越的成绩。为了便于观众回忆格雷诺 
耶在一周前的情况,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让人传阅描绘这个穴居人的丑陋和褴褛不 
堪的画片。随后他叫人把新的格雷诺耶带进来——身穿漂亮的天鹅绒蓝色外衣和绸 
衬衫,涂了胭脂,拍上粉,理了发。他笔挺地迈着优美的步伐,腰部摆动得像个绅 
士,这种走路的方式和他完全不靠别人帮助向大家致意,一会儿朝这儿一会儿朝那 
儿深深鞠躬,微微笑着登上讲台的风度,使所有怀疑者和批评者都哑口无言。就连 
大学植物园的朋友们也难堪地沉默着。这种变化太明显了,看来在这儿发生的奇迹 
太令人倾倒了:一周前,那里蹲着一头历经磨难的野蛮的动物,现在则的的确确站 
立着一个体态健美的文明人。大厅里洋溢着近乎庄严肃穆的情绪,当塔亚德一埃斯 
皮纳斯开始讲演时,厅里寂静无声。他再次发展了他那已经颇为出名的致命的土壤 
气体理论,后来阐述了他用何种机械的与饮食的方法把这种气体从被展示者的体内 
驱出,代之以活力气体。最后,他要求所有在座者,无论是朋友或持不同意见的人, 
鉴于如此令人信服的事实,放弃对这种新学说的抵制,同他,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 
一道对这凶恶的气体进行斗争,为善良的活力气体敞开道路。说到这里,他展开臂 
膀,眼睛对着天空,许多学者也模仿他这么做,妇女们则放声哭泣。 
    格雷诺耶站在小讲台上,不去听候爵的高谈阔论。他怀着极为满足的心情观察 
一种完全不同的气体,即一种现实得多的气体——自己一的气体——的作用。他按 
照大礼堂空间驹要求,给自己喷洒了大量的香水,还没有登上讲台泊己浓重的香气 
就从身上散发出来。他看到这香气——他甚至真的用眼睛看到了!——抓住了坐在 
前面的观众,然后继续向后面传播,最后抵达后几排的观众和回廊。它抓住了谁— 
—格雷诺耶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谁就明显地发生变化。在他的香气作用下, 
人们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他们的脸部表情、他们的举止、他们的感情。起初瞪大眼睛 
惊讶地看着他的人,此时则用和善的目光瞧着他;先前皱着眉头、嘴角明显下拉、 
背部始终靠在椅子上的人,现在松动了身子,背部向前倾了;甚至那些只是带着恐 
惧B光和始终抱着疑惑表情的神经敏感的人, 胆怯的人和恐惧的人,此刻当香气传 
到他们身上时,在他们的脸上也泛出了友善,泛出了同情。 
    报告结束时全场起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活力气体万岁!塔亚德一埃斯皮 
纳斯万岁!气体理论万岁!打倒正统医学!”法国南部最著名的大学城蒙彼利埃的 
学者们这样喊叫着。这是德·拉塔亚德一埃斯皮纳斯侯爵一生中最伟大的时辰。 
    格雷诺耶现在从自己伯小讲台上走下来,挤到人群中,他知道这样的欢呼只有 
他才能领受,这只是对让一巴蒂斯特·格雷诺耶一个人的欢呼,即使大厅里没有哪 
个欢呼着预料到这一点。 
    他在蒙彼利埃又呆了几个星期。他颇有点名气了,人们邀请他出入沙龙,询问 
他在洞穴的生活,打听候爵给他医治的情况。他只得再三讲述把他掳走的强盗们的 
故事,讲述放下来的篮子和梯子的故事。每次他都添枝加叶,虚构新的细节。因此 
他在说话方面又得到了一定的锻炼——当然这是十分有限的,因为他这辈子并不热 
衷于语言——他觉得更重要的是如何自圆其说地说谎。 
    其实,他十分肯定地说,他想对人们讲什么就可以讲什么。他们只要相信过一 
次——他们在吸入第一口他配制的气味时,就对他表示信任了——那么他们对一切 
都会相信。此外,他在社交中获得了某种自信。这种自信他过去从未有过,它甚至 
在身体方面表现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长高了。他的驼背似乎消失了。他差不多完 
全挺直身体走路。若是有人同他攀谈,他已经不再抽搐,而是笔直地挺立,经受住 
向他投来的目光。当然他在这期间还没变成地道的男子汉,还不是沙龙的雄狮,不 
是独立自主的社交上的清客。但是很明显,蜷缩着身子和侧向左边的情况已经没有 
了,自然的谦虚和任何情况下都带点天生腼腆的姿态已经显示出来。这种姿态给某 
些先生和女士留下了动人的印象——当时在上流社会圈子里,人们偏爱自然的姿态 
和一种毫无变化的魅力。 
    三月初他整理好行装,并在一天清晨城门刚打开时,穿上了前一天在旧衣市场 
上买来的一件不显眼的蓝色外衣,戴上一顶破旧礼帽,这顶帽子把半个脸部遮住了。 
他偷偷地离开了。没有人认出他来,没有人看到或注意他,因为他在这天特意没有 
使用他的香水。将近中午时分,侯爵打听他的情况时,哨兵信誓旦旦地说,他们虽 
然看到了所有离城的人,但是没有看见那个大家熟悉的穴居人,那穴居人一定会引 
起他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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