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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 作者:[美] 菲利普·k·迪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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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向他挥手:“过来。”
  他赶紧走过去。
  在临时拼凑的毯子下,那个老人在呼吸,他的胸膛轻微地起伏着,唇边出现了唾液微弱的气泡。
  “他回到了四分钟以前。”琼说道,“又活过来了,但是他的复活是在车祸以后。我最多能做到这一点了。”她向医疗模拟人点了点头。它们立刻靠近过来,向复活的伤员弯下腰。职位高的模拟人使用看起来像X光扫描仪一样的仪器检查伤员的身体结构,寻找伤势最重的地方。然后他转向同伴。模拟人们交换着意见,几乎在同时,医疗小组的低级成员打开它的金属外壳,拿出一个硬纸板盒,快速地撕开。
  纸盒里装着一个人造脾脏。在警车前灯的照射下,查克看见印在丢弃的纸板上的说明。现在这些模拟人在现场开始动手术。其中一个负责局部麻醉的同时,另一个利用复杂的外科手术手,开始切开伤员腹腔的皮肤内壁。
  “我们可以走了。”琼对查克说,唤醒了正在全神贯注观察模拟人工作的查克,“我的工作完了。”她小巧精致的双手插在的外衣口袋中。她回到他们的喷气式出租车,进去坐下等他,显得很疲倦。
  当他们驶离了事故现场,查克说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医疗模拟人工作。”它们的工作令人难忘,这使他更加了解了由通用动力公司研制的模拟人拥有的非凡才能。他曾经无数次见过那些中情局模拟人,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做到这样。它们之间存在着重要的、根本的区别:在这里,敌人并不是那些有着不同的政治信仰的另一群人类,这里的敌人是死亡。然而模拟人丹尼尔·马吉布姆的情况正好相反。它并不是和死亡做斗争,而是鼓励死亡。
  很明显,在目击了刚才那一幕后,他绝对不能告诉琼·特赖埃斯特他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现实迫使他不能再见她了。一边策划着谋杀,一边与一个警察在一起,这简直是自我毁灭——难道他想被抓住吗?这种冲动难道不是相当于自杀吗?
  “我用半个斯金来交换你现在在想什么。”琼说道。
  “你说什么?”他眨着眼。
  “我不是朗宁·克莱姆爵士,我读不懂你的心思。你看起来这么严肃,我猜你在想你的婚姻问题。我希望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高兴。”她想了想,“到我的公寓后,你一起进去——”忽然她的脸红了,显然是想起了黏液人曾经说过的话,“只是喝一杯。”她坚定地道。
  “好的。”他说道,他也记起了朗宁·克莱姆爵士的预言。
  “听着,”琼说,“仅仅因为那个多事的木卫三人插足或者他们用别的什么干涉我们的生活,那并不意味着——”因为恼怒,她停了一下,眼睛活泼地闪动着,“真该诅咒他。你知道,他有可能非常危险。木卫三人野心勃勃……记得他们参加地球与阿尔法星战争的条件吗?他们都和他一个样——喜欢到处惹事,而且总是觉察出哪里有可能出事。”她蹙起前额,“也许你该从那里搬出来。查克,远远避开他。”
  太晚了,查克清醒地意识到。
  他们到了琼的住处。他注意到,那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现代化建筑,设计极为简约。就像所有的新建筑那样,这个建筑也是一大半在地下,不是向上盖而是延伸到地下去。
  “我在16层。”当他们徐徐下降时,琼说道,“有点像住在矿井里……如果你有幽闭恐惧症的话,那可太糟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她的门前,琼一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一边充满哲理地说道:“不过要是阿尔法人再来进攻的话,这里可是非常安全的。在氢弹和我们之间隔着15层呢!”
  她打开门。公寓的灯亮了,发出温柔、朦胧的微光。
  一束明亮的光闪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查克感到眼睛漆黑一片。他凝神看了看,看见一个人站在房间中间,手里拿着照相机。查克认出了这个人,他认识这个人,但是也讨厌他。
  “你好,查克。”鲍勃·阿尔佛逊说道。
  “这个人是谁?”琼责问道,“他为什么给我们拍照?”
  阿尔佛逊说:“请冷静点,特赖埃斯特小姐。我是你情夫妻子的律师。我们需要诉讼的证据,顺便说一句,这场官司——”他瞥了一眼查克,“法庭日程安排在下周一早晨十点在布里佐拉腊法官的审判室。”他笑着,“我们已经将它提前了。你妻子希望尽快了结这个案子。”
  “从这儿滚出去。”查克说。
  阿尔佛逊走向房门,说道:“很高兴。我用的这种胶片——我敢肯定你在中情局看见过它。这玩意儿非常贵但是很有用。”他向查克和琼解释着:“我用阿格佛姆胶片照了一张有催情功能的镜头。是不是很能动人心弦?这个照相机里录的可不是你们刚才的举动,而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这里将会上演的一幕。我相信布里佐拉腊法官对这个一定会更感兴趣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这里什么也不会发生。”查克说道,“因为我就要走了。”他推开律师,来到走廊上。他必须尽快离开。
  “我想你在干蠢事。”阿尔佛逊说,“我相信胶片上会有些值得看的东西。何必这么在意呢?那只是玛丽可以获得判决的一个技术设备,还必须正式提供证据。我看不出你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查克无奈地转过身,“这是侵犯隐私——”
  “你知道的,过去50年来,任何人都不存在什么隐私了。”阿尔佛逊说道:“你就是为情报公司工作的。别糊弄我,里特斯道夫。”他大步走到走廊里,走过查克,不紧不慢地走到电梯那儿,“如果你需要胶片的相片——”
  “不需要。”查克说。他站在那儿,看着律师消失在视线外。
  琼说道:“你最好进来。反正他已经拍在胶片上了。”她为他打开门,他终于不情愿地走进去,“他干的是非法的勾当,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觉得法庭总是采信这种东西。”她去厨房弄饮料,他听见玻璃杯在丁当作响,“来一杯墨丘里的坠落怎么样?我有满满一瓶——”
  “随便什么都行。”查克粗暴地说。
  琼端来饮料,他接过来,仍然在沉思。
  我要为这事报复她,他自言自语道。现在他决定了,我要为我的生命而战斗。
  “你看起来很恐怖。”琼说道,“你确实很恼火,不是吗?那个人来这儿,拿着有催情功能的照相机等着我们,窥探我们的生活。先是朗宁·克莱姆爵士,现在正当——”
  “她还有可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查克说道,“没有人知道她会干什么。”
  “比如说什么事?”
  他啜饮着饮料,一声不吭。



第六章

  几只猫从一人高的架子上跳了下来,三只橙黄色的老公猫,一只带斑点的无尾曼岛猫,接着是几只毛茸茸的长有胡须的暹罗血统的小猫,一只黑色的年轻公猫,然后是一只满身斑纹的怀孕的年轻母猫,艰难地跳了下来,和这些猫在一起的还有只小狗。它们簇拥在伊格纳茨·莱德伯脚边,让他很难顺利地走出棚屋。
  前面躺着一只死老鼠的残肢,它是那条捕鼠猎犬抓住的,那群猫已经吃光了它们想吃的部分。伊格纳茨黎明时听见它们的咆哮。他很同情那只老鼠,它很可能在棚屋两边堆积如山的垃圾里生活过。毕竟,老鼠也有生存的权利,就像所有的人一样。但显然那条狗不懂这个。猎杀是深植在它孱弱肉体中的一种本能,所以不能从道德上谴责它。不管怎样,这些老鼠着实让他害怕,这些家伙不像它们那些在地球上的同伴,它们灵敏的前爪能够——而且已经——成为一种凶残的武器,而且它们还很聪明。伊格纳茨面前是一台自动拖拉机锈蚀的残骸,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它被扔在那里有好几年了,从来没人来修一下。在这期间,伊格纳茨的15个孩子(也可能是16个)在上面玩耍,他们使用它上面残存的通讯线路互相通话。
  他看不见他要寻找的东西:一个空塑料牛奶盒。今天早晨他要用它来生火。如果找不见的话,他就得打碎一块木板。在他的棚屋旁边那一堆小山似的被丢弃的木材堆里,他开始翻找,他想找一块比较脆弱的木板,把它靠在棚屋门廊上踩碎。
  早晨的空气很冷,他打了一个寒战,这时他真希望没有丢掉自己的羊毛夹克。在一次长途跋涉中,他躺下去休息,把夹克垫在头下当枕头……当他醒来后,他就把它落在那里了。当然,他想不起来把它丢在嚷了。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夹克的位置朝向阿道夫维尔,大约有10天的路程。一个女人从旁边的棚屋里出来,向一头闯进菜园的白色大山羊暴怒地大嘁大叫——她曾经是他的女人,但是时间很短。在和她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他厌倦了她。山羊继续吃着,女人追上了它,它轻快地扬起后腿,又跳开了,让她抓不着。甜菜叶子还在它肚子里摇晃着。一群鸭子被它惊着了,吓得叫着四散奔逃。伊格纳茨笑了起来,鸭子们把情况想得太严重了。他砸碎了一块木板准备用来生火,然后转身回到棚屋,那群猫还跟着他。他在它们到达之前关上门,只有一只猫设法挤了进来。他蹲在那只铸铁垃圾焚烧炉旁边,开始生火。
  他现在的妻子埃尔西,睡在厨房的桌子上,身上盖着一堆毯子。在他点着火,弄好咖啡以前她是不会起来的。他不怪她,在这样寒冷的早晨没人愿意起床。甘地镇在早晨要很晚才会热闹起来,当然除了那些彻夜游荡的希布人。
  一个裸体的小孩从棚屋中惟一的卧室中走出来,站在那里,吮着拇指,静静地看着他生火。
  从孩子身后传来电视机的嗜杂声,有声音但是没图像。孩子们不能看,只能听。我该修一修它了,伊格纳茨自言自语着,但是他并不急,在位于达’芬奇高地的这颗星球的电视插转台投入运行以前,生活比现在要简单。
  当他开始煮咖啡时,他发现用来煮咖啡的锅不见了。他没有浪费时间去找,而是开始用开水冲咖啡。他用丙烷炉烧了一锅水,水一烧开,他就把水冲入一大把磨成粉的正里。温暖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棚屋,他欣慰地闻着这香味。
  他坐在炉旁,闻着咖啡的香昧,听着炉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感受着炉火的温暖,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发现他产生了幻觉。
  他被吓住了,呆呆地坐在那里。这时,那只挤进来的小猫设法爬上了水池,在那里它发现了昨晚扔掉的剩饭——它贪婪地吃着,此情此景和其他的情景、声音混合在一起,使幻象越来越强烈了。
  “早餐我想吃麦片粥。”光屁股孩子在卧室门前宣布。
  伊格纳茨·莱德伯没有回答。现在,幻象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或者更恰当地说,一个虚幻的境界,没有空间维度,不是这儿也不是那儿。从时间的角度说——
  好像从来就是如此,但是就这一点而言,他并没有什么把握。也许他看见的一切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没有开始,而无论他做什么,也没有结束,因为它是如此的广大。也许它已经完全不受时问的约束。
  “嘿。”埃尔西睡眼惺忪地嘟囔着,“我的咖啡在哪儿?”
  “等一下。”他说。
  “为什么要等?我能闻见它。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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