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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药田种良缘-第395章

小说: 药田种良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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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干净口水,杜晓瑜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棉袄,问:“宝宝饿不饿?”

    少安听不懂,仰着脑袋看杜晓瑜,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是婴儿特有的萌态。

    杜晓瑜拉着他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一点力量也没有。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杜晓瑜看向一旁的离忧,“你去厨房那边说一声,给弟弟蒸一碗蛋羹。”

    离忧马上起身拍拍裤子,朝外面去。

    蛋羹是傅凉枭送来的,他似乎有事要出去,没有换棉拖进来,就站在门边,把小碗和调羹递给了杜晓瑜。

    “有事出去?”杜晓瑜问。

    傅凉枭颔首,“内阁那边差了人来,想找我商议皇陵的事。”

    杜晓瑜了然,说:“那你去吧!”

    傅凉枭走前不忘嘱咐她再多添件衣裳,免得一不小心着了凉。

    杜晓瑜心里正暖,旁边的离忧就嘀咕道:“爹爹每天都那么忙。”

    杜晓瑜:“……”

    地毯是专门给小婴儿翻身学爬准备的,软和又干净,房里没别人,杜晓瑜也不拘束,跟着两个儿子一屁股坐下去,喂了少安一口蛋羹,才看向离忧,心中觉得自己跟他解释他爹是太子,他不一定听得懂,就简单地说:“因为你爹爹要挣钱养家,所以事儿多。”

    离忧“唔”一声,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在思考。

    杜晓瑜又说:“我听他说,之前答应了教你三百千,这个我也会,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儿娘教你行不?”

    离忧垂下头,没敢说三百千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只是点点头,“好。”

    杜晓瑜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反应,顿时有一种被深深嫌弃的感觉。

    虽然她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出身,但好歹在嫁人之前还是上了不少课的,也不算太差劲吧,至于这么被儿子嫌弃?

    其实傅离忧真不是嫌弃娘亲,就是不太想学文,他想学功夫,学骑马,学上阵杀敌,可是自己太小了,小胳膊小腿的,跑个路都能摔倒,他每天盼啊盼,就是盼着快些长大,做个像爹爹一样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少安吃了蛋羹,没玩多久就困了,杜晓瑜把他抱到婴儿床上去,也懒得挪位置了,就在宝宝房里教傅离忧。

    问他,“三百千,想先学什么?”

    之后又跟他解释三百千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

    傅离忧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说先学千字文。

    这三篇杜晓瑜都背得滚瓜烂熟,不用书本,直接教他念,反正两岁的年纪不用学写字。

    怕吵到少安,母子俩把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杜晓瑜惊奇地发现,她没教几遍,傅离忧竟然就能背出一半来了。

    简直跟捡了宝一样惊喜。

    杜晓瑜问他,“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记住的?”

    离忧没敢看娘亲,嘟囔道:“娘亲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就记住了。”

    杜晓瑜笑开来,“我觉得,你比你爹爹还聪明。”

    傅凉枭能运筹帷幄,多半还是因为他前世就活了几十年,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了,所以这一世有了上帝视觉,在很多事情上能得心应手。但傅离忧不同,他只是个两岁的孩子,两岁就这么聪明,当父母的引导好了,他将来一定能有出息。

    ——

    傅凉枭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

    见她进门,杜晓瑜习惯性地起身去帮他解下肩上的披风。

    这副贤妻良母的做派,让傅凉枭眉间的疲倦都散去了不少,问她,“吃过饭没?”

    “还没呢,等你。”

    把披风挂好,杜晓瑜走了过来,开始传饭。

    少安还没醒,离忧已经吃过,去玩积木了,因此这顿饭只有杜晓瑜和傅凉枭夫妻二人共同进食。

    菜色很新,食材都是傅凉枭喜欢的,知道他最近忙,杜晓瑜还亲手做了药膳玉竹赤羊汤。

    傅凉枭吃出味道不一样,看过来,“你做的?”

    “对。”杜晓瑜红着脸,她的厨艺比不得宫里的御厨,只是想着他最近太过劳累,想弄点东西给他补补。

    傅凉枭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这是什么药膳了,眼眸含笑地弯了弯唇,没再说话,继续吃。

    杜晓瑜窘得慌,忙着解释道:“前几天汾州那边不是来人跟我交年底总账吗?带了些今年的样品,我看着玉竹还不错,就……”

    傅凉枭往她碗里添了个丸子,说:“吃饭吧!”

    尴尬缓解,杜晓瑜暗暗松口气。

    吃完饭,让人收拾好,杜晓瑜就挪到罗汉床上去蜷着,腿上盖了毛毯,罗汉床很大,中间放了酸枝木炕几。

    傅凉枭坐在炕几另一头,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书页。

    外面太冷,否则若是换了三伏天,倒是可以出去转转,东宫里的景致还是不错的。

    杜晓瑜已经习惯了没有网络没有电器的这个时代,晚上基本没有娱乐活动。

    尤其是搬进东宫以后,受到的限制更大,她出不去,好姐妹进不来,见个面千难万难。

    没事做,她便托着下巴盯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没多会儿就把傅凉枭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觉得无聊?”

    “有点。”杜晓瑜用手抠着炕几上的雕花,白天带孩子教傅离忧念千字文倒还没什么,到了晚上,两个孩子都不在,她又不想打扰傅凉枭,一个人待着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傅凉枭合上书本,“出去走走吧!”

    杜晓瑜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不会打扰你吗?”她问。

    傅凉枭笑,倒是没回答,走过来拿开她腿上的毛毯,将人拉起来。

    杜晓瑜把傅离忧交代给静嬷嬷和几个丫鬟,添了件披肩,帮他披上披风,两人前后出了门。

    她的手被他牵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热。

    昨夜的暴风雪过后,今天彻底消停下来,没再飘雪,此时刮着风,杜晓瑜却不觉得冷。

    心里甜蜜蜜的,唇边便不觉扬起了一抹浅笑。

    傅凉枭偏头,“笑什么?”

    杜晓瑜也学他故作神秘,但笑不语。

    其实是有些心里话不好意思说。

    三年的婚姻,最开初的激情已经褪去,他们之间的谈话不再是单纯的风花雪月,因为有了孩子,有了生活,一切都回归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轨道上,她却从这份平淡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

    三年前他牵她的手,她可能想的是他什么时候能再进一步,抱抱她,亲亲她,想他以前有没有这样牵过别人的手。

    三年后的今天,他再牵她的手,她想的是如何在当好贤妻良母的同时又不失去原本的性情,让这份平淡持续“保鲜”,让这种踏实变成永久。

    回过神,杜晓瑜主动扣紧了他的手指。

    傅凉枭感觉到了,没说话,唇角往上弯了弯。

    他带她去了一处观景楼。

    观景楼是独立的,三层楼高,四面都点上了灯笼,在寒风夜里透着一股温馨的暖意。

    两人上了楼以后,傅凉枭伸手推开窗。

    杜晓瑜走过去。

    这里地势本就偏高,再从最高层往下看,正中的乾清宫、翊坤宫、交泰殿和左右两侧的东西六宫,全都覆上了一层雪白,静谧而壮观。

    “喜欢么?”傅凉枭问。

    “喜欢。”杜晓瑜拖长了尾音,补充,“有你的地方。”

    她不挑剔外在环境,只要有他的地方,都能是家。

    傅凉枭似乎被这话给取悦了,搂着她纤腰的手稍稍收紧,让她离自己近些,又说:“过不了多久,你便是这一大片宫殿阁楼的女主人了。”

    “然后帮你管着三千佳丽?”杜晓瑜特地去看他的表情。

    “你想多管一些也无妨。”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顺手掐了他一把,“你要是不怕我泼辣,虐待了你的爱妃们,就只管选进宫来好了,反正我闲得无聊,手痒痒。”

    傅凉枭笑了笑,俯下脑袋,伸手摘了她头上的兜帽,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才说,“你一个就够我折腾的了,还三千,你是想每日都给我吃药膳?”

    杜晓瑜听出来他在说刚才那碗玉竹赤羊汤,脸有些热。

    知道他体力好,她真的只是关心一下而已,至于这么记仇吗?

    怕这老不正经的再说些臊她的话,杜晓瑜赶紧转移了话题,“皇陵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闹得很大。”他面上的戏谑慢慢淡去,回归一本正经,“父皇为了压住流言,不惜杀鸡儆猴,当众处决了几个百姓,非但没能起到镇压效果,反而引发了暴动,之前内阁那边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杜晓瑜听得一阵唏嘘,“皇上这是失去理智了吧?”

    否则换了谁都不可能用这么愚蠢的方式去镇压流言。

    杀鸡儆猴治标不治本,一个不小心还会带来负面效果。

    弘顺帝这次就是个例子。

    “娘跟我说,蛊虫在父皇的身体里养得很好,现在只等最后一颗药,到时候她随便刺激一下父皇,就能让父皇所有的心思百倍放大到所有人面前,猜疑,嫉妒,恐惧……但凡他内心有的,都会让人看到。”

    杜晓瑜打了个哆嗦,“我觉得这种蛊特别可怕。”

    它并不会让人钻心的疼或者是直接要了性命,它代表了一种欲望,一种执念,相当于一种毒,只要你心有不满,猜忌或者怨怼,就等同于给它提供了养料,它会像钻牛角尖一样将你带入情绪的死胡同里,直到你变得偏执而疯狂。

    所以说,这种蛊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人的七情六欲。

    除非是内心无欲无求,否则任何人种下它,早晚都会被折腾死。

    好在它的潜伏期特别长,一般人都没有那个耐性去培养,否则要真被有心人利用,只怕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是挺可怕。”傅凉枭接过话,“所以我不敢试药。”

    他本身就偏执,若是再被蛊虫牵引,会变成什么样,简直难以想象。

    “也不知道江亦臣的最后一颗药炼得怎么样了。”杜晓瑜朝着城外方向看了看。

    傅凉枭没答话,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九仙山的消息还是单纯地不想提起那个人。

    杜晓瑜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很快聊起了别的。

    吹来的夜风渐渐刺骨。

    傅凉枭担心她冻着,搂紧她的肩膀,“走吧!”

    杜晓瑜笑盯着他,“你带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妻凭夫贵成为母仪天下的尊贵女主人?”

    傅凉枭没回答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问她,“那你可愿意?”

    杜晓瑜说:“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杜晓瑜掰着手指头算,“你看啊,我现在给你生了两个儿子,每天带孩子就已经累得够呛了,将来还要帮你打理后宫,学礼仪,学规矩,给全天下的女人做表率,不能随便出宫,不能随便见朋友亲人,这赔青春赔时间赔自由的辛苦活儿,你一个月付我多少钱?”

    傅凉枭食指曲起刮她鼻尖,“钻钱眼里了?”

    杜晓瑜顺势挽住他的胳膊,嘟囔道:“不给钱,哪个女人愿意舍弃青春和自由来陪你过几十年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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