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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嫡门-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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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乖顺的点头,偷瞧了两位姨娘门缝一眼,心道,早前大声嚷嚷着说姨娘三姑娘惹事了的也不是知是谁?别说两位姨娘,满府都知道三姑娘又犯事了!还想瞒着谁啊?

    如音交代完就回屋里去了,小丫鬟扁着嘴跺着脚跑出去,才到院门口,就看到丫鬟、仆妇们簇拥着三姑娘来了。

    她又急急忙忙往回通禀去。

    原本范安兰身边只跟着如雪和如心两个丫鬟,后来范安兰犯了事,如心才急忙回屋找黎妈妈她们去正院,深怕万一自家姑娘要领罚,她和如雪两个侍候不来,谁知匆忙找了人来,半道上就迎上怒气未消的范安兰和如雪,范安兰一路骂骂咧咧,如心讪讪的迎上去,也被范安兰痛骂一顿。

    黎妈妈看情况不对,只上前福礼,就低头不语,一句话也不曾劝,如雪鄙夷的瞄她一眼,便侍候范安兰来找周姨娘。

    才进小院,黎妈妈感觉到左右两边厢房里,有人隐在厚重的青呢门帘后,她更加恭顺的跟在范安兰身后走向周姨娘的住处。

    范安兰一进门,就被周姨娘拉着手仔细打量一圈,确定女儿没有受伤后,她才屏退屋里侍候的人,好一通细细盘问后,周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一伸玉指戳向女儿光洁的额头,“你啊!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好端端的吃顿年夜饭,你也不让人安生,生什么事啊你?”

    打一知道女儿为了首饰和范安菊闹了一场,被范夫人叫去数落一通,周姨娘就提心吊胆,女儿大了,很多事不听她使唤指挥,她还不能硬着来,得软下身段用哄的,累啊!

    儿子婚事未定,就先抬了两个妾,偏生这两个丫头还是她自己选的,这两丫头不安份,打伤了范夫人给的丫鬟,范夫人还大度的给了那两个死丫头名份,原以为儿子不省心,至少女儿这边能让她少操点心,谁晓得,她竟然会挑在那个时候对范安阳出手。

    若不是如雪全程跟着,她几乎要以为,女儿之所以犯浑,是范夫人派人挑唆的了!

    “这回要不是如雪机灵,教你认了错,只怕一顿打是逃不掉了。”周姨娘想到老太爷罚女儿抄书,却没有时限和次数,不禁悬着心。

    “认了错,还不是一样要受罚。”

    “难道做错了事,你还想不领罚?”

    “都说了,我不是有意撞她。”范安兰不服的道。

    屋里香几上的狮貎香炉,骨都都的往外吐着熏香,范安兰闻着那味儿,心情没有平静下来,反倒更加烦躁,“你以为老太爷他真信了你的说词?”

    “不然呢?他当然是信了我的话,否则怎会只罚我抄书?”范安兰理直气壮的反问。

    周姨娘挫败的顿坐在暖榻上,想跟女儿细细掰开了说明白,可是看着女儿那执拗着的神情,与大老爷这般神似,周姨娘忽有些恍惚,这一回只怕大老爷也护不住女儿。

    正旦日,范老太爷、范大老爷夫妻同赴皇宫参加大朝会,范安柏带着范安松及范安岳坐镇外院书房,因不放心范安阳,还把自己的丫鬟似碧派过来,候着范安阳起身,确定她一切安好,才回去复命。

    午后,范安岳屋里的丫鬟春江,奉命把他房里的杂书、童玩给昭然院送去,春江笑呵呵的让人将两个柳条篮子放在昭然院西次间的地毯上,对着贺璋家的说:“这些童玩是仑少爷他们淘来给七少爷玩的,本来宝贝的很,六姑娘以前跟他要过几次,他都没给,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儿回来就让我们把书和玩意儿全翻出来,叫我今儿给六姑娘送过来。”

    范安阳跳下炕,趿着鞋走到半人高的柳条篮前,探头一看,都是些便宜货,胜在新奇,她翻看了下,就挪到另一口篮子去,里头摆放的全是杂书,还有带画的话儿本。

    范安岳是想考考自己认得多少字了?

    嘟着嘴随手拿起一本来看,贺璋家的笑着跟春江道谢,春江与贺璋家的相熟,看范安阳专心翻书,就拉着贺璋家的到旁边说悄悄话。

    “……听说了吗?府里有传言,说老太爷不慈,大年下的还罚庶孙女抄书。”范安阳耳朵自动伸长,化身长耳小白兔,偷听着她们说八卦。

    “不是下死令不许乱说了吗?”

    “唉!一早顾府的人来送礼和拜帖,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

    范安阳暗叹口气,看来周姨娘还真的动手啦?

    耶诞快乐!今天上班还得加班。。。。

第五十五章 犯傻的人真多 四

    春江说完八卦,看六姑娘安静翻着杂书,就回去复命了,贺璋家的留下了那篮杂书,把放着童玩的篮子收起来。

    因是过年,昭然院里全换上了喜气洋洋的红桌巾、红椅帔,就连临窗大炕上的迎枕,也换上大红洒金团福图样的锦缎,丫鬟们也是一身喜洋洋。

    因是过年,贺璋家的让没当差的丫鬟们出去蹓跶走春,原本担心看着众丫鬟出门去,六姑娘会吵着也要出去,不想,七少爷送来的杂书把六姑娘给勾住了。

    想到春江说的消息,贺璋家的让墨香几个也去探探消息,墨香不放心,迟疑的问:“我们都出去了,万一六姑娘要人侍候……”

    “我在呢!放心!而且砚月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两个尽够了!”砚月姑姑如今就在后罩房住着,跟砚月一间房,砚月随她姑姑去在针线房当值时交好的人家里拜了年,砚月姑姑留在友人处,与上门拜年的旧同事聊天,砚月一个小姑娘不好多留,就先回来了。

    墨香见状便不再推辞,拉着竹香、丁香出去了,瑞雪和瑞芳、夏莲都还没回来,三个香又出去了,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明间里的滴漏声清晰可闻,贺璋家的让砚月去沏茶,她则走到花瓶前,检视摘掉枯萎的叶片及残花。

    当她走到炕边的高几,检视黑瓷宽口水盆里的水仙时,瑞雪她们几个回来了。

    “贺嫂子,昨晚上的事,怎么后街上都传开了。”瑞芳原在二门当差,今儿出去,就去探了以前颇照顾她的一个婆子,婆子年前染了风寒,这些天都在家里养着,她家就住在范府后街,这后街里住的人,大多是在范府里不受重用的人家。

    贺璋家的听了一愣,“怎么会?”这才多长的时间,就传到后街上了?范安阳托着腮轻轻的翻了一页,这事肯定不止周姨娘的手笔,嗯,八成还有她那好大哥之手,为何要传出去?自然是要打压周姨娘母女喽!不知他是故意给亲娘留点事做?还是没考虑到范安兰名声差了,待要说亲事,为难的可不是周姨娘,而是能在夫人圈子里走动的范夫人。

    听说她娘亲昨天晚上头疼欲裂,小路把她送回去后,丁嬷嬷让她服了药便睡沉了,为什么她会知道呢?当然是春江说的。

    她娘亲睡下了,但丁嬷嬷肯定会善后,但是能让丁嬷嬷听命行事,除了她娘亲,就只有她大哥啦!

    范安阳猜对了,确实是范安柏做了手脚,不过他的人并未自己去散布消息,而是去唆使周姨娘的人往外传,周姨娘原就让人把这事张扬出去,范安柏的人却伺机在她的人往外传时,多添了几句话,别看只是几句话,意思却与周姨娘的原意相差十万八千里。

    周姨娘是要让人知道,老太爷不慈,年节下还要处罚庶出的孙女,而范安柏的人却将重点摆在了范安兰桀骜不驯,当着祖父、父亲、嫡母、兄弟们及族人的面,就敢欺凌嫡妹。

    贺璋家的听了瑞芳转述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周姨娘要是知道她的算盘落空,不晓得会不会气出个好歹来?”

    范安阳暗地里点头,不过扳着手指头算啊算,大哥出手,肯定会将事情瞒得死死的,等到周姨娘发现事有不妥,早就来不及挽救了!看她大哥处理冬青一事,多狠啊!大姑娘暗慕大少爷,范夫人没动静,她就偏向周姨娘去了,结果,冬青大姑娘被扔去侍候三少爷,警告了关睢院里上下人等,敢有二心,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冬青如今毁了脸蛋,还得乖乖地给夫人办事。

    范安阳本不知道这事,拜今天春江和似碧来闲聊之赐,她才从中摸索出点脉络来。

    照她大哥办事的手段来看,范安兰的名声肯定要坏上几年了!

    范安柏使人搭便车,散拨出对范安兰不利的传言,他能瞒住周姨娘,却是瞒不过范太傅,老太爷一回来,听了心腹管事回禀这事后,气得脸都白了。

    立刻把长孙拎过来,“你聪明啊!使这种伎俩做甚?傻!”

    “祖父。”范安柏已经很多年没听到祖父骂他傻了!

    “你就不该多此一举,使人去做这事。”

    范安柏一怔,“难道就听任她使人破坏祖父名声?”

    “傻瓜。”范太傅又骂了一句,“会被这种传言忽悠的都是什么人哪?啊?啧!聪明人听了传言,会自行判断,这话里隐含着的是什么意思?”

    范安柏略沉吟了下,明白了祖父的意思,“孙儿这是多做了。”

    “正是。”范太傅叹口气,“你还是太年轻,经的事少,这事啊,你就放下别再理会了!也不必使人瞒着周氏,由着她去。”

    “由着她去?”范安柏诧异的问。

    范太傅点点头,“她把这事张扬出去,看似伤了我的名声,其实受伤最重的是谁?”范太傅就算不慈,那又如何?他是祖父,会在大年节时处罚孙女,表示什么?

    范太傅会被先帝选为太子少傅,后又为太傅,若真要指摘他不慈,那就表示先帝识人不明?要不怎么会选个待儿孙不慈的人为帝师?先帝当然不会识人不明,那么就定是这孙女犯了错,才会气得范太傅不管年节不年节的都要开罚。

    聪明人就会想去挖细节,范府口风紧让人挖不出什么来,反倒会使人对这则流言的真实性起疑。

    流言从来都不需要给太多材料,它有生命,在一个人又一个人的口中经过时,它会自然茁壮,在一个又一个场合的洗礼后,它会精炼成伤人的利器,轻则要人命,重则……

    范太傅轻轻的将不堪的往事,加上锁炼让它沉到深深的心海去。“让你的人住手别再去干涉。”

    范安柏已然领悟祖父的意思,点点头应诺而去。

    外书房里,范太傅的心腹管事端着热茶过来,换走了他手边几上的冷茶。还是太嫩了啊!范太傅端起热茶慢慢的吹拂着茶汤,“看来,还是把你放到他身边去,有你看着他,我才能安心些。”

    心腹管事年约三旬,听闻此言静静的称是,寂静的书房里,响起范太傅沉重的叹息声。

    接下来几天,亲朋故旧轮番上门拜年,范太傅偶也带着长孙出去访友,范大老爷更是忙着交际应酬,范夫人的头痛渐渐好了,丁嬷嬷等人不敢在她跟前提及六姑娘的事,就怕又惹她犯头疼。

    范安岳则是巴着范安仑等人,他们年后就要回老家去,抓紧时间与京中友人小聚,范安岳跟那些附学范氏族学的人也算同窗,跟着去参加聚会也很正常,倒是范安松,大家以为他房里通房闹腾,这个年,他该是逮着机会就不着家才是,没想到这几日相邀,他都回绝了。

    竟是安份的待在家里,那里也没去,范安岳觉得好奇,让春江去探了探,回来之后,春江不知该不该把消息跟七少爷老实禀报,便绕到昭然院去,找贺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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