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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混在1275-第341章

小说: 混在1275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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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到的,城门已经落了锁,一听是南边来的六百里加急,守将不敢怠慢,上报了临安府,家铉翁差人到我府上,他亲自去城门处接的人,然后直送禁中,我也不过比平章早到一刻。”

    留梦炎的喘息有些不定,不知道是被其中内容所惊,还是一路跑来累到的,而此刻,两位相公的心思是一样的,真的出大事了。

    说实话,虽然派出了御史,可就他们内心来说,是不大相信真会有人叛乱的,更何况那可是在内地,眼下朝廷与元人议和已毕,战事眼看着停了,这个时候做乱,不是找死么?可谁曾想偏偏有人就要找这个死。

    王熵将那封奏书细细读了一遍,陈文龙是状元之材,一笔文字自然不俗,可在这张纸上,王熵明显看出来了别的东西,有些字体略显凌乱,用词造句也未经修饰,甚至还有一两处错漏,如果不是心急如焚,怎么如此?要知道,从京师到福州,足足有一千三百余里,而看这上面的日期,送过来只用了两日多一点。

    “汉辅,事已至此,要当机立断了。”

    留梦炎诧异地发现,方才还显得老弱的王熵一下子提起了精神,面上泛着潮红,眼神炯炯,言语坚定而有力,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平章是说?”

    “嗯,叫上陈与权同枢府那几个,一同入宫面圣吧。”

    “可是这个点,圣人只怕已经歇下了。”

    留梦炎面有难色地看看堂外的天色。

    “管不得那许多了,大宋歇不得。”

    听到王熵的话,留梦炎没有再阻拦,事涉谋逆,任何时候都要让君王知道,这是铁律,他点点头,准备下榻去寻人。

    “汉辅啊,此事,还须保密。”

    “平章放心,送信之人已经被看管起来,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几个知情者都打过了招呼,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留梦炎没有叫人来帮自己穿靴,整个大间里就他们两个,对于这份谨慎,王熵笑着表示了赞许,他不得不多吩咐一句,一切才刚刚开始,在没有结果之前,散布出去只会扰乱人心。

    好在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并做出了一些安排,还算不上是慌乱无措,怎么处理已经有了章程,告诉圣人只是朝廷规制,这是不能瞒的。

    半个时辰之后,慈元殿上,一位平章两位相公再加上两个枢相,大宋的所有执政就全都到齐了,只等着临朝称制的太皇太后驾临。

    在自己的居殿里不需要垂帘,谢氏穿着大装慢慢走上居中的那个位子,她方才刚刚安寝还没有睡着,因此,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

    “都来了,说说吧,出了何事?”

    等下面众人礼毕,谢氏挨个打量了一番,从这些老油子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她也懒得费心思了,直接开口问道。

    “启禀圣人,漏夜求见,实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如此还望恕罪。”

    听到王熵的告罪,谢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是刚刚接到的六百里急奏,请圣人先行御览。”

    王熵将陈文龙的奏书交给女官,谢氏敏感地发现,他说的是“御览”,那就是说,要自己亲自看,什么事情会保密成这样子?

    奏书一共两页,读完第一页,谢氏的神情就凝重起来,她挥了挥手,贴身的女官马上将殿中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而她自己则是最后一个,顺便带上了殿门。

    “好大胆的贼子!”

    读完了奏书,谢氏的脸上已经有了抑制不住的怒意,一掌拍在了书案上,勾结海贼杀害朝廷官吏已经是除族的死罪,如今居然煽动守军据城造反!那可是一州之地,谁给他们的胆子。

    “圣人息怒,此事臣等也有责任,圣人可记得二月里禁军作乱、火攻禁中一事?”

    “嗯,难道与此事有关?”

    “泉州驻札禁军的都统,就是那韩震一党,只可惜,朝廷直到现在方知,都是臣等失职,臣等在此自请处分。”

    对于这个姿态,谢氏不在意地摆摆手,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追责,而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要如何收拾?

    朝廷好不容易同元人达成了和议,还没有安静两天,又出了这么一会子事,说不恼火是假的,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再怎么着也得到平息之后,而要平息此事,自然就要靠殿里的这几个人。

    “事已至此,诸位相公可有良策?”

    “此事陈相公所知甚详,与权,不如你说说吧。”

    事情就是陈宜中提起的,他掌管着兵事,最终自然也要着落到他那一头,王熵当然只能推他出来。听到这话,陈宜中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朝上面拱了拱手。

    “好叫圣人得知,此事臣的确知道,早在一月之前,便有来自琼海的消息,指有贼人攻击州府致新任舶司身亡,那一次随同消息入京的还有他们擒获的一个人证,而据此人供述,这一切都是居于泉州的蒲氏所策划,为此他们甚至就在京郊袭击了押送囚车的官军,其反迹早已显露。”

    说到这里,陈宜中顿了一下,以便谢氏能消化一下他说的话,这件事并没有上到奏章里,因此谢氏也是头一回听到。

    “而后,为免错漏,诸公决定一是遣一朝臣南下以探究竟,这就是圣人手上陈文龙奏书的由来,二来,行文泉州命守官自辩,如今看来,这辩书嘛自然是一派胡言了。”

    “那尔等打算如何处置?”

    “禀圣人,在陈文龙南下的同时,臣等便拟定了应急之策,于广州组建都督府,如果无事便好,一旦有事,可就地转为平叛之用,如今该员应该已在路上,不日即可到达。”

    说到这里陈宜中有些无奈,这个金明,在京师时就一付不情不愿的样子,走得的时候行水路也就罢了,还随船带着一些歌伎,真有些贾太师的风范,这样的人能担起重任吗?可现在他怎么敢说。

    “就是那个金明?”

    谢氏倒也不糊涂,金明这个名字她还是知道,因为此人也是建康之战的功臣,名字数次出现在她眼前。

    “圣人好记性,正是此人。”

    “叛贼有多少人,那金明又带了多少,能否一举平叛?”

    谢氏问到了关键处,虽然她是个女人,这样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打仗就要靠军队,军队的多寡很重要,陈宜中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回头和两个枢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么,圣人可知京师兵员本就不多,前次大战又抽调了不少,如今已调无可调,故臣等想了一个办法。金明此去坐镇广州,有临机专断之权,可就近调集附近各路戍兵,广南西路、东路以及福建路,三路约摸有五万在册之兵,而泉州贼人应有万数,如此平定叛乱,当有可为。此外,臣等还有意行文海司,调集水军自海上夹击,以助一臂之力。”

    “听起来,你等倒是思虑周详,不过照你所言,京师无兵,不是长久之策吧。”

    谢氏听到陈宜中的话,叛乱的贼人只有万把人,自己这一方人数不少,简单对比之下胜算更大些,便有些放心,转而关心起自己身边的事来。

    “圣人所虑极是,臣等也以为不妥,然如今京师三衙之中,殿前司主官已外任地方,侍卫亲军两司中,马司主帅金明出了京,只余了个步司都指挥使苏刘义在京。若是要整顿,臣等提议以他暂代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之职,实掌司中要务,先将营中各军细细梳理一番,汰弱留强,不足者另行招募或是别处调遣,如此可收强军之效。”

    “陈相公所言,尔等以为如何?”

    谢氏听完陈宜中这番论述,并没有马上点头,而是转向了王熵和留梦炎一方,这种事情她不懂,自然要找别人来佐证,留梦炎暗自看了王熵一眼,见他不欲说话,便上前了一步。

    “陈相所言,自然不差,不过如今国库空虚,财赋不足用,汰弱留强尚可,倘要再行招募,只怕力不能逮,还请圣人三思。”

    留梦炎的话让谢氏沉默了,她知道这是事实,朝廷没钱,而招兵是需要很多钱的,这些人变不出,她也是一样。

    “留相所言极是,但臣并不欲动用国帑,此次泉州叛乱,所牵连者多为海商大户,按律家产籍没子女流放自不待言,若能拨出一二,募兵之资便就有了,如此岂不两全?”

    “这。。。。。。”

    陈宜中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就连素有急才的留梦炎都没想到,而王熵在一旁沉默不语,好像一早就察觉到他的打算了。

    “既有良策,便照此行事吧,明日无早朝,有何成议,你等议定了便送入宫来,今日太晚了,早些出宫安歇吧。”

    谢氏的总结性发言结束了这次朝议,这个结果比陈宜中事先料想的还要完美,他没什么不满意的,王留二人自知先机不在手上,也没有多作争执,只不过让陈宜中轻易地推出了一位殿帅的有力竞争者,这是很值得关注的一件事,因为大凡独相,都必先掌禁军,韩侂胄是如此,贾似道也是如此,他陈宜中如此处心积虑,想干什么?

    二人看着陈宜中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王熵心头涌起一股倦意,内乱将起,朝堂上还有无休的纷争,大宋纵然逃过了这一劫,出路又在何方?

    “起风了,平章,我送你一程吧。”

    留梦炎扶着王熵缓步走下台阶,一个惊雷在空中炸响,狂风吹起了热浪,眼看着阵雨就将下来,这在江南的夏季里是常有的事,可这会似乎又透着一丝不平常。

第十四章 畲人() 
兴化军位于泉州与福州之间,一共辖三县,莆田、仙游和兴化,而在军治所在的莆田县,陈姓是一个大姓,远的不说,咸淳四年戊辰科状元就出在这一族,有宋三百年,按三年一科来算,状元总共才一百来个,怎不叫本乡人士傲然于外?

    此刻,被乡人称为“文曲星”的陈文龙正坐在一张木桌前,桌上只有他一人,手里的酒盅早已经空了,他却是惘然不觉地凝视着窗外,外面同样下着大雨,雨水打在窗棂上发出“劈啪”的声音,一个男子打着伞从外进来,见状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伞也不收起,就这么放到了空地上。

    “大郎,独酌观雨,正当时也。”

    “小叔说笑了。”

    来者是他的小叔陈瓒,同他的年岁相当,不过辈份就高了,他站起身来相迎,这里本就是他小叔的屋子,而他自己的那个院子,则在不远处。

    陈瓒没有同他客气,两人因为年纪的缘故,关系很好,平日里不像是叔侄,倒更像是兄弟,重新坐到桌前,陈文龙先帮他倒了一盅酒,接着给自己倒满,两人也不说话,先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那位张知军,言语倒是客气得紧,可一听到有叛乱,便吓得退入了后院,如今只怕是闭门不纳客了,这样的人,指望不得啊。”

    这也是意料的事,陈文龙对小叔打探来的消息并不感到吃惊,作为本地人,兴化军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他大致知道了,没有什么像样的驻军,想要靠他们,确实如小叔说的,指望不上。

    “福州也是一样,那里的人马不会多过三千,可用的也就二千多点,王刚中接到你的文书,只怕和张知军差不多,眼下在咱们这个福建路,可用之兵还没有叛军多,这就是他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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