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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翻天鉴-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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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天子。

    “看来出身鄙贱,幸进而得高位者,虽然也可养出尊荣之气,却总是差了许多底蕴。”细加体味他暗暗想到,脸上却带着微笑,随意谦虚了几句,营造出一副君慈臣恭之像,之后又和乐融融的议政多时,顺利开完了朝会便挥手令众人散去,却用目光暗示了李水淼一眼。

    两、三盏茶的功夫后,假托出恭避开同僚相邀的李水淼,等在距离朝堂百丈之遥的一条小巷中,与张还生碰了面,见礼之后,第一句话便兴奋的小声说道:“君爵成了,那些家伙已经全都招了,只是,只是最初用刑过甚,我又想要立威,死了两个。”

    “我不是说过了吗,读书人很多都是读瘀了的硬骨头,何况他们还都修法有成,神魂不凡,”张还生闻言却露出喜出望外表情,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便是六个都折磨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何况你只打死了两个。

    我早就知道这种事情,还得要你这种老手才能办好。

    刑供那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若不是你以前做过奴隶贩子的头目,懂得无数熬人意志的花巧,只怕六个都打死了,也是白费。”

    “是,是。”李水淼如今在张国也算是两、三人之下,十万人之上的人物,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翻出自己奴贩的出身,可听主君如此说话,却只能干笑着应了下来。

    一旁的张还生察觉了他的尴尬,话锋一转道:“剩下的那四个人都在哪里,现在便带我去见见他们。”

    “是,现在他们都在刑部刚刚建好的暗牢之中分开关押着,”李水淼一边恭敬的应道:“其中身份最高,知道最多的便是那郑黾翼…”,一边头前带路的领着张还生漫步前行,消失在了巷弄中。

    大半个时辰后,在深藏地下的一间素雅的石室中,张还生坐在一张木椅上,无声的翻看着一叠厚厚的供词。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慢条斯理的轻声说道:“梁夫子不姓梁,而姓姜,竟是姜齐时逊位的齐哀候姜肃的第三子,曾经独得了两成的‘姜齐遗宝’。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我能从他的储物戒指中得到六十余万的金珠龙票,珍宝数百,修行的灵丹妙药无算了。

    修行至梁夫,不,应该称公子乞迤才对,修行至公子乞迤这般境界,又是如此幼稚性子的高手,自会觉得将那亿万宝藏藏在哪里,都不如随身带着安全,却未料到,竟会便宜了我。

    这真正是虎有伤人意,人亦有算虎之心,最终只能是手段高强者胜了。

    啧啧啧…我之前获得的最大一笔外财,便是你身边这位李尚书所献,不过一万两千枚的金珠,”说着,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李水淼,“便是凭着这些本钱,在林间购买了九万奴人,于海外立下了一点根基。

    现在有了公子乞迤这六十万金珠,数百珍宝,外加汝等微不足道的两、三万身价,不说将这基业扩充百倍,十倍只怕是唾手可得了。

    这样想来,委实得要多谢你师徒七人了。”,说话间他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朝对面双目已被刺瞎,手足四肢断成数截,无力的垂着,全靠背后一个木架支撑住身体的郑黾翼拱手施礼,“就不知郑学士还能教我何事,为自己谋一线生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危大机(中)() 
三个月前,张还生和自己三大从者猿猴哈奴曼、鲲鹏大鲲、锦鸡七尾携手作戏,坑杀了那据称是受其‘外祖’张青檀之托,来助他在海外复立张国的梁乞迤后,便化身烛龙,搅起漫天黑雾,使尽浑身解数的将那梁乞迤的六个徒弟也尽数擒了下来。

    事了之后张还生将六人藏于人口袋中,却对着旁人谎称他们丧身在了海兽腹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了几个可以逼问到底是谁想要暗中算计自己的活口。

    可没想到的是,之后无论他怎么逼迫、折磨,梁乞迤那六个弟子都异口同声的说,梁乞迤就是来自齐国春秋书院学士,而他们都是梁乞迤的得意弟子。

    师徒七人受了青檀公之情,要帮张还生海外立国,这才万里跋涉跟来了孤岛,却遭了张还生阴谋毒手。

    而张还生如此恩将仇报,早晚有一日要遭天谴。

    这种情况下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疑心自己杀错、拿错了人,可张还生的性子却是一旦认定便固执到底,见周旦徎、璋杚宁、郑黾翼六人如此铁齿,反倒疑心更重。

    最终他灵机一动之下,将这六人交到了曾经是奴隶贩子的李水淼手中,直言这六人身上怀有极大隐秘,李水淼须得独自一人秘密逼问,若能成功,便是天大的功劳一件,如问不出也没关系,就干脆折磨死了了事。

    结果引得李水淼立功心切,近百天来使出了往日的煎熬、驯服人的全部手段,以生生熬死两人为代价,终于从剩余的四人口中得到了真相。

    原来这梁乞迤连同他那六名弟子,的的确确是齐国春秋书院的学士、书生,唯一隐瞒的是,梁乞迤并不姓梁,而姓姜,乃是被田氏谋了国去的旧日齐候姜氏的嫡系公子。

    当日田氏夺齐成功,姜氏遗族畏惧之下,很多都投奔了春秋书院,姜乞迤便是其中最显贵的一个。

    后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姜氏虽丢了江山,却因为失位前早有预感,暗中几乎般空了国库、宫廷,仍然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加上其享国数百年,自有许多忠心耿耿的遗老遗少追随,慢慢竟结成了一股阴谋复国的巨大势力。

    姜乞迤地位特殊,自然而然成为了这势力的首领之一,而那曾经当庭面斥夺国田氏齐候,青史留名的张青檀,当然也不会被这势力放过,暗地里也被吸纳,成为了其中异常重要的人物之一。

    而这次机缘巧合之下,春芒张氏得以在海外复国,张青檀的确力邀姜乞迤派出几名麾下得意的人物相助。

    但目的却不是为了要帮张还生安然享国,而是慷慨的将张国献于了姜氏,直言若是在孤岛立国成功,可暗中夺权,将其化作姜氏海外一‘窟’也。

    结果姜乞迤贪心之下竟亲自出马,黄粱梦最终却因张还生的谨慎、狠辣变为乌有,反而丢了性命,还连累的得意弟子周旦徎、璋杚宁、郑黾翼等人或惨死,或落得个生不如死,也委实算是造化弄人了。

    而此时苟延残喘的郑黾翼听到张还生的揶揄,不由惨笑着说道:“君爵何必再出言相戏,郑某落到如此境地早已心知必死无疑,若不是想到君爵未来的结局必然比我更惨,只怕早就无法坚持下去…”

    “你这贼子竟敢如此胡言乱语,诽谤贵人,我看是又想熬刑了吧。”听到这话,张还生只是不屑的一笑,可一旁的李水淼却急忙面红耳赤的暴喝着出声威胁起来,显然是怕主君责怪自己未将这俘虏完全驯服。

    而他的确是有几分手段,一句话便说的连死都不怕的郑黾翼脸上,闪过几分惧意,不敢在多言。

    可望见这一幕,张还生却反而摆摆手道:“各人立场不同而已,水淼何必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我倒想要听听郑学士说说,凭什么认为我未来会落得比他更惨的下场。”

    张还生一开口讲话,李水淼自然不敢再吭声,而郑黾翼也没有立即继续讲话。

    张还生见状哈哈一笑道:“郑学士供词上说自己是旧齐五大世家中,以勇力闻名于世的郑阀嫡系,现在却怕的连话都不敢多说,未免有些愧对祖宗吧。”

    郑黾翼闻言,面容一下涨的通红,多日折磨、煎熬累积下的羞愧,恼怒突的爆发,大声吼道:“谁说我不敢讲话!

    张氏小贼你莫要张狂,需知天下没有久藏之秘,你弑杀主上,忤逆宗亲的罪行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不仅遗臭万年,天下人人共讨…”

    “我几时弑杀主上,忤逆宗长了。”张还生见他失去理智,不由得皱皱眉头,挥手召唤一道风息,束住了郑黾翼的脖颈,止住了他歇斯底里的怒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张还生出生前,旧齐便已失国。

    吾从未入仕过姜氏食其一粒粟米,他姜乞迤一个图谋不轨的流亡公子,凭什么说是我的主上。

    至于忤逆宗亲,天子下诏乃是令春芒张氏复国,如今立国成功,我为张国君爵,按着炎黄礼法自然便是春芒张氏的宗主。

    那张青檀虽是我的嫡亲长辈,却得了失心疯,想要将宗室基业拱手让人。

    宗长虽贵,但宗长也有祖宗,我作为张氏宗主为保宗国不失,春芒张氏从上古之时起历代列祖列宗的祭祀得续,不要说忤逆了献国的意思,便是因此亲手杀了他,按着‘天、地、宗、君、师’的人伦五常,也是无愧于心。

    天下人孰能说个‘不’字!”

    说完之后他散去风息,望着郑黾翼充血到发紫的面孔道:“天下艰难唯一死,郑学士如今既然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发疯着自求折磨。

    这样吧,我也不再出言试探,你只要能老老实实的帮着我做完一件事情,我便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如何?”

    “什么,什么事情?”大声咳嗽、喘息良久,郑黾翼接连吐出几口淤血后,终于调匀了气息,恢复了神志,声音嘶哑之极的反问道。

一百二十四章 大危大机(下)() 
听郑黾翼言语中露出屈服之意,张还生笑着说道:“我从乞迤公子的储物戒指中得的那些珍宝,也不知价值几何,有些特异珍贵之处。

    郑学士既为乞迤公子高足,追随其许多年岁,又是旧齐世家弟子,想来对他收藏的宝物,多少有些了解,便请替我辨识一二。

    此外那储物戒指中还有许多丹药,其中有的硕大一个羊脂玉瓶中仅存一粒而已,瞧着委实不凡,我怕糟蹋了,不敢乱用,也请学士帮着认上一认。”

    “你求的这两事原也不难,”郑黾翼沉吟许久,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家师藏宝甚多,我等弟子自不可能一一见过,但最顶尖的一些却也在读书、修行之余,跟随先生观云赏雪,看朝阳、听风吟时,一起雅玩过,既然落入你的手中,也是你的缘法,便给你指出来就是了。

    另外丹药,更是简单,我本身因为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经精研药理,天下灵丹妙药就算从没见过的,望、闻之下也能将其药性、效力说出个三、四分来。

    更何况家师的丹药大都是春秋书院的丹房所出,方子我大都见过,自然一断便明,只是现在我眼睛都瞎了,又怎么能给你做好这些事呢。”

    张还生闻言皱皱眉头,沉吟片刻道:“郑学士修法已达地阶,神魂鼓荡之下不说‘天目’全开,但用来代替肉眼却是等闲事尔,又何必推辞呢。”

    “想要让我鼓荡神魂可要解开禁制,君爵敢吗?”听到这话,郑黾翼嘴角轻轻一抽,随后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

    张还生悄然打量了几眼郑黾翼折断成几截,根本不可能掐诀、结印、走禹步的双手、双脚;

    连脑袋都无力撑起,只能靠木架支持的脊柱,展颜一笑道:“想当日你师徒七个都被我孤身制住,更何况今天只你一人,又有什么敢不敢的。”

    说话间,他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郑黾翼身旁,伸手摩挲着郑黾翼的头顶,缓缓从卤门处拔出了一根九寸长的粗大铜针。

    那铜针周身浸满了红的血水,白的脑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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