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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1章

宰执天下-第17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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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籍贯太过偏重一方的两府成员,不少北方出身的官员都很看不惯。地域上的分歧,也只是近年来,才被党派之争所压倒。但鸿沟依旧,也不见缩减。

    “说不定洛阳那边会为你叫屈呢。”章惇笑道。

    “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要升官,同乡总是好说话一点。”

    韩冈还想摇头,但回想一下最近洛阳那边对气学突然而来的热情,倒也只能苦笑了。

    不要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笑谈,只要出了一名宰相,同籍的官员、士子都能得到过去所享受不到的好处。从升迁的机会,到打秋风的成功率,都会有一个极大的飞升。

    本来闽人在科举上已经大出风头,每一科的进士,总有近十分之一出身福建,现在连两府宰执都是福建人占了很大比例,而且年纪都不大,有的是时间去打造自己的班底,将同乡、亲友一个个提拔上来。想想未来的官场上遍地闽人,许多北方士大夫就不寒而栗。

    有更加面目可憎的一群福建子在那边做对比,相对而言,韩冈在洛阳元老们的心目中的形象就好了许多。

    毕竟随着以南方人为主的新党渐渐得势,南方出身的进士晋升的速度就越来越快。而旧党一方,元老虽多,可离开朝堂这么多年,在地方人事上所积累的关系也差不多都断了。再过些年,南方进士十年就能走完的路,北方进士要走二十年,到时候,国策国政都听南方的话了。

    而韩冈这个籍贯京东,出身关西的新生代,就算是王安石的女婿,可终究是北方出身的士大夫仅存的希望了。

    不就是气学嘛。总比新学看得顺眼。当真以为文及甫去造什么天火灶,只是在玩不成?

    “算了,不说这个了。”章惇像是没了兴致,“愚兄先去睡,过一会儿来替玉昆你。”他说着望了望窗外,“这一夜,也算是过去了。”

    一宿无话。

    韩冈和章惇,轮流睡了一觉。

    次ri晨起,新帝赵煦领百官,朝见太上皇和太上皇后。

    等到各项典礼结束,两府宰执汇聚在崇政殿的东阁,等待皇后到来。

    得到了对昨夜的宫中异动的通报,宰辅们都提高了jing惕。

    只要能稳定宫禁,区区官职,宰辅们没有一个会吝啬,蔡确很痛快的点头,“王中正可以升留后。河西节度或陇右节度。”

    “就河西吧。”韩绛拍板,“河西节度留后。”

    王中正的事定下来后,很快就被放在了一边,宫中的班直侍卫,以及入内内侍省的几个重要的职位,则必须尽快加以调整。

    宫中光靠王中正一人是不够的,但有名望有能力的大貂珰,向皇后手中很少。她身边的那些人,就是有能力,也缺了在外面积累的资历。短时间内,安排不到高位上。

    “皇后身边得用的就一个冯世宁,其他都不行。”

    “冯世宁的资历也浅。”章惇提议:“可以调回李宪和李祥。具体差事,请太上皇后安排。”

    李宪的名字,诸宰辅都知道。可李祥的名字,听过的人不多。

    “甘凉路走马承受?在熙河路做过的?”薛向想了起来,又看了看韩冈。

    韩冈摇摇头。他跟李祥没有接触。那是在他离开熙河之后,才前去就任的。但李祥跟韩冈的老父韩千六关系甚佳,每到节庆都会派人登门问候。

    “熙宁八年才调去的。”章惇帮韩冈解释了一句。

    “先调回来再说。”韩绛,

    “程昉呢?”曾布问道。

    “不行。”韩绛和曾布同时否定。

    程昉与李宪、李祥不同,他是修水利出身,得罪的士大夫太多。而李宪、李祥,包括王中正,都是从边功晋身,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自己的提议,同时被两名宰相否定,曾布脸sè有些不好看,瞅瞅韩冈,转开话题问道:“玉昆,你的火器局怎么样了?真的有用。”

    “当然没问题。不论是水还是火药,气化后,都会膨胀千倍以上,这就鞭炮能爆开外面的纸壳,锅烧开之后,能顶开盖子的原因。”

    “玉昆,这不是上课。”章惇笑着阻止。

    “好吧。”韩冈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韩冈所设计的新式火器,威力远在霹雳砲之上,属于军国重器。必须严加管理,以防泄密。”

    “一个指挥够不够?”

    韩冈点点头:“足够了。”

    也许在韩绛他们看来,只是为了稳定皇宫的手段。但在韩冈眼里,这在军事上,是旧时代的终结,和新时代的开始

第39章 欲雨还晴咨明辅(八)() 
皇后并没有给宰辅们太多议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崇政殿中。还带着六岁的皇帝。

    这是理所当然的。

    赵煦已经不是赵佣,不再是皇太子,而是君临亿万子民、坐拥万里疆土、手握百万雄师的大宋帝国的皇帝。

    当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向皇后垂帘听政,代替的是卧病在床的丈夫,赵佣可以出现在朝会和崇政殿中,也可以不出现。但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太上皇后垂帘听政,是替年仅六岁的赵煦执掌国政。既然赵煦可以行动,那么他就必须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场合中。

    向皇后和赵煦,先后坐了下来。

    殿中的臣子们,也向从能力到年龄都远远不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的两位至尊,低头行礼。。 。

    隔了帘幕,向皇后没发现那个最让她敬畏的身影。

    ‘今天果然没有来。’她低声咕哝着,压力消减,一股安心感涌上心头。

    王安石当然来了。早上的时候,赵煦率领群臣朝觐太上皇赵顼的时候,王安石就站在最前面。但朝会一结束,他就直接回去了。并不打算再参加之后的会议。

    但韩冈却是来了。不过他最新的一份辞表也递了上来,从明天开始,肯定就不会再参加崇政殿议事。

    “韩枢密。”

    第一个被皇后点起,韩冈挺意外:“臣在。”

    “今天是枢密的生辰吧。”

    “母难之ri,韩冈何德何能,竟劳烦殿下垂问。”

    “嗯。”向皇后就这么一下结束了话题。

    这种话说一半的方式,让韩冈不由皱眉。见鬼,他讨厌惊喜。

    向皇后很快就开口说起另外一件事,“今ri王平章递上辞表,另外还有一封奏章,称愿为吕嘉问作保,支持他继续担任三司使一职。”

    这倒是在韩冈的意料之中,几种可能xing他都有考虑,这一种是是最大的。

    王安石终究不可能完全放弃他的班底。

    不支持吕惠卿是没有办法。就凭王安石他一个,在京中的宰辅里面已是孤掌难鸣。原本可能会支持吕惠卿回京的宰辅,因为内禅之事,已经完全放弃了之前的立场,与蔡确、曾布携起手来,不会让威胁xing最大的吕惠卿回朝。

    就是太上皇后,也不想看到一个没有共同经历的宰相或者枢密使。谁能保证他会站在哪一方?

    所以王安石放弃了。形势不允许他再耗费不多的政治资源,去追逐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但王安石有足够的实力,去保住吕嘉问的三司使。

    何况王安石要是不那么做,他的嫡系,在朝堂高层中就不复存在了。

    就像韩冈能用自己,把吕惠卿一并扯下来。王安石的临退一言,也同样有着极大的威力。其余宰辅,都不会为了沈括,去阻止王安石的提议。

    章惇投过来的眼神很明确。

    你们自家人的问题,回去自家解决。

    不是韩冈与章惇心有灵犀,而是章惇幸灾乐祸的神情,实在太明显了。

    就是章惇,也绝不可能站出来支持韩冈。三司使固然重要,但要是把打算退休的王安石再惹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韩冈摇摇头,这对他来说是小事而已。他只要有人能够实践他的理论,以及从理掠伸出来的策略就够了,如果吕嘉问能这么做,他也不会去强行支持沈括回京。

    “臣斗胆请问陛下、殿下,不知王平章对于现在的国家财计有什么说法?百官、三军的犒赏,拖不了太长时间。”

    “吾也说过了,吕嘉问若不能安定京中人心,吾也不能留他。”

    吕嘉问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折五钱了。还有帝位传承之后,永远都少不了的赏赐。

    要知道,赵顼之所以要变法,最直接的原因,便是英宗驾崩后,空空如也的国库无法拿出更多的赏赐。这让想表示一下自己孝心的赵顼,大丢颜面。也就在当时,因为赏赐太少,幸好仁宗皇帝的表弟,时任太尉的李璋,冲了想要闹事的禁军大吼了一阵,硬是给压下去了。

    但那时候,京营禁军不过是摊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种,能被一个靠裙带上位的太尉一吼而散。但现在的京营禁军,早就有了战场杀敌的经历,之前出征河东的几部人马,还因为朝廷赏赐过少而积累了许多怨气。如今的三军犒赏若不能让他们满意,前怨未了,新怨又生,事情可能会闹得更大。

    王安石用什么办法帮吕嘉问度过这道难关?这是韩冈给出来的条件。

    如果吕嘉问能解决这个大问题,那么他继续担任三司使就是名正言顺,谁也压不下去。

    如果做不到,让朝堂和军中怨声载道,那么就算是有王安石的支持,也别想再坐稳大宋计相的位置。

    至于在吕嘉问下台之后,沈括能不能重回三司,那就看到时候,其他宰辅有没有那个心思。机会失去就不会再来,之前韩绛、蔡确他们因为韩冈主动退出,同时干掉了众矢之的的吕惠卿,所以能放手三司。但王安石在中间横插一杠后,韩冈辛苦得来的机会就算是丢在水里了。

    之后除非韩冈能拿出新的交换条件,否则三司使如此重要的位置,必然成为其余宰辅争夺的焦点。

    韩冈不打算强行去夺取那个位置,毕竟沈括在宰辅中的口碑并不好,比起人品得人信任的苏颂,举荐的难度,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而且如今和睦的两府来之不易,尽管这样的气氛不可能持续太久,可只要能维持下去,韩冈都不想去破坏。

    蔡京难得选了一间不属于正店的偏僻酒楼坐下等人。

    越来越多的消息证明了,在天子驾临经筵的那一夜,也就是前一天晚上,为了能推动内禅,被召去皇城的宰辅们,在其中动了很多手脚。

    但这个消息,对蔡京来说,已经是迟了。

    太迟了。

    何况谁会支持一个瘫子?

    以赵顼十四年明君的地位,照样在病瘫后成了一枚印章,供皇后出来压制群臣。但就是这样的信任,才换回了毫不客气的内禅。

    直接将皇帝撇在一边,宰辅们的行动真的是够果决的。

    蔡京也惊叹一阵,现实的情况让他感觉气闷无比。

    推开窗,后院的小桥流水进入眼底,只是太滥俗了,让蔡京看了都觉得碍眼。

    不过隔壁包厢的几个大嗓门也吸引了蔡京的注意力。

    “胡说,韩枢密怎么会误诊?”

    “对啊,韩枢密那是天上的星宿,怎么会弄错了病症?”

    “肯定是谣言啊。”

    “不是谣言,王平章都准备辞官了,要不是愧疚于心,怎么会这么痛快?”

    “你们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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