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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7章

宰执天下-第2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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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那里,实不必太放在心上。赵世将应承得虽好,但人心隔肚皮,我们不知他真假。”

    文维申飞快的瞥了文及甫一眼,然后又关切的注视父亲。

    忽的被泼了一盆冷水,文及甫愣了神,正欲辩解,文彦博抬了抬手,“真的,那自是最好。假的,也能让韩冈安心,误以为为父技止此耳。”

    文及甫脸色阴沉了下来。难道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通,一路上还几番折腾,就只是被抛出去惑人耳目用的?

    文维申却连声赞,“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算不上,只是顺便罢了。”文彦博道,“兵者诡道,不能让对手猜到我们要做什么。”

    文及甫低下头:“大人说得是,孩儿受教了。”

    文彦博看了看六儿子,又道:“赵世将那边也不能放。若当真他有悔改之心,还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文维申也道,“即使没有,多与赵世将联系几次,也能将韩三多蒙上一段时间。”

    老九话中隐隐掺杂着的东西,让文及甫神情变得淡漠起来。

    文维申嘴角微微翘了一点,转对文彦博道,“大人既然起来了,要不要回家去?”

    “为父在太庙辛苦做了一场,现在就回去,岂不是平白浪费了那么多心力?”

    “可这里毕竟是医院……”文维申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声音放得更低,“这里的饮食……难保没人起坏心。”

    方才文维申左堵右挡,硬是不吃医院开出的药,就是担心这一点。

    “韩冈真有这个胆子,还会跟章惇开什么大议会?身居宰相,手握大军,谁能跟他们叫板?谁不服直接抄家灭族!要不是他这般畏首畏尾,为父就在洛阳继续窝着了。”

    “现在还是一样能做。”文及甫提醒道。

    “迟了。”文彦博冷笑道,“章、韩二人,都说是名相。可一遇到大事,就乱了阵脚,根本就是废物。”

    文及甫道,“也可能是章、韩之间有嫌隙,真要宰相接掌大政,两人肯定要先斗个你死我活再说。不得而为之。”

    文彦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又暗自叹息。

    这个儿子,有时候的确很敏锐,可大部分时候还是一个糊涂蛋。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缚手脚的宰相就是只纸扎的老虎,看破了之后,谁会怕他们。”文彦博很有几分得意的用了一个《九域》中出现的词汇。

    文及甫小小吃了一惊,这等事,在他父亲身上很罕见。

    “一旦对为父下手,之前做的那些张致都会不戳自破,比王莽还不如。”文彦博斩钉截铁。“一时逞威,事后必败。章韩必不敢如此,只要再拖一段时日,京中人心就要乱了。六哥,你明不明白?”

    文及甫低头受教,“儿子明白。”放大地方的敌人日晷觉得该地方官

    文彦博信心百倍,重重哼了一声,“当真以为赵氏人心是那么容易散掉的?!”

    ……………………

    正当文彦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时候,梧桐巷的主人家迎来的一个出人意料的客人。

    韩维、韩缜放下了报纸,结束了议论,一起出来迎接这位稀客。

    无视了王中正身后的几个小内侍所带来的赐物,甚至没有谢恩领旨,韩维瞅着王中正的眼神里面,尽是警惕和怀疑:

    “王中正!是太后派你来的?”

    为了和文彦博撕拼,韩冈都赤膊上阵了,王中正与政事堂相表里,自不会置身事外,韩维韩缜之前得到消息,文彦博因韩冈在报纸上的攻讦而入宫找太后评理,正是王中正把守门禁,将文彦博赶去了太庙。

    刚把文彦博赶去太庙,又转过来登门造访,王中正的举动,不免给人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异样感。

    “中正岂敢捏造圣谕,假借太后之名?”王中正一派温顺驯良,并没有因为韩维的无礼而动怒。

    尽管换在十几年前,韩维此举,肯定会换来几份弹劾,可这年月,礼崩乐坏,君不君臣不臣,谁还不会在乎这点点失礼?

    “太后知资政和谏议忧心北地虏情,故而遣了中正来,希望能让资政、谏议安心。”

    韩维不假辞色,“想要让吾等安心,就不要将宰相拒之门外。”

    王中正躬身,“谏议说得是,太后其实也不欲如此。想必谏议应该知道,潞公虽老且昏,可毕竟还是宰相,太后一向对潞公优容有加。但潞公这一回做得实在是过分了。”

    “太后不欲见,你也该劝着太后见!”韩维声色俱厉,“尔等阻宰相见太后,太后是否安好,外人可是难知……隔绝中外,王中正,你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若谏议以为太后为逆臣所囚,尽可径自往宫内去。太后只命中正阻潞公,从未命中正拦谏议。”顿了顿,王中正又道,“何况太后这些日子安心休养,身体也好了许多,便经常招命妇入宫陪着太后说话。”

    他低着头,姿态谦卑到了极致,“若有人说中正隔绝中外,正好有全京师的命妇佐证。若非如此,中正处嫌疑之地,怕是天天都难睡个安稳觉了。”

    王中正绵里藏针,韩缜见韩维被堵住了,站了出来,“为什么不能和衷共济?章、韩二相,治国之功历历可见,足表青史。但文潞公亦是元老勋臣,有大功于国,更曾授命平乱,镇守四方。若能得两方之力,朝堂将远比一方掌权更加安稳。”

    韩缜的语气比韩维更和缓,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王中正则是左挡右遮,软硬不吃,“纵是小民,也愿朝廷内外和睦,可共御外敌。中正虽是刑余之辈,却也是中国之民,决不愿看见北虏肆虐中原。可如今是潞公攻击两位相公,太后、官家能得保全,全亏了韩相公、章相公一片赤胆忠心。两位相公十年来的呕心沥血,亦是历历可见。潞国公疑韩相公,可太后不会疑,天下人亦不会疑。混淆黑白,可太后岂会不辨是非;妄污忠良,太后又岂能忍?”

    韩维冷冷说道,“可知太祖曾说过,有兵马者为天子。”

    “唉,”王中正叹了一口气,“谏议、资政为潞公所蒙骗了。自来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章相公和韩相公如今欲以大议会暂代天子之权,又岂会忘了这一事?将征伐之权交予大议会,太后早已知晓。”

    看着目瞪口呆的韩维韩缜,王中正藏起心中的讥嘲,反问道,“非如此,太后又岂能安居宫中?!”

第48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33)() 
“进来。”

    随着话声,韩宗儒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外。

    笨重榔槺的身子,只是跨过一个门槛都耗费了十二分的气力。

    看着韩宗儒步履维艰的走到面前,行礼问好,韩缜已是掩不住脸上的笑意,韩维则依旧一副严肃的面孔。

    都说儿子投胎是来要债的,但韩维对韩宗儒的态度,却仿佛是放了印子钱的地主,在看到了大年三十还不上账的佃户。

    指了一下下首的座椅,韩维言简意赅,“坐。”

    韩缜则笑得很是开怀,韩宗儒刚刚落座,就迫不及待的夸奖起来,“这一回,多亏了十一你看得准。”他转头对韩维道,“真是不能不服老啊,日后当是十一他们的天下了。”

    当王中正在前庭说出章惇、韩冈本欲将征伐之权转交大议会,韩缜、韩维的惊讶完全遮掩不住。只不过,他们所惊讶的原因,与王中正所以为的原因,应当并不是一回事。

    王中正的说辞,正好跟韩宗儒事前推测一模一样。

    韩缜、韩维一直都认为以太后发病的仓促,章惇、韩冈所主张的暂代君权的大议会,必然是急就章的产物。

    即使有议政会议在前,章惇和韩冈也许的确有建大议会架空天子的打算,但也决然不是现在——两人一直深得太后信重,所建所请无不应允,太后如此宠信,直接让所有有心相位的重臣,失去了在太后归政前取而代之的信心——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只是事发突然,才让他们将未来的计划提前,仓促之间所能做出的准备不会太多,或有优势,却不是那么确定。

    但韩宗儒却认为韩冈、章惇必然有所依仗,而且他们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意外的充分准备,他对此十分确定,没有任何怀疑。

    如果从韩宗儒的这一结论深入的思考下去,就难免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太后的病因蹊跷,要说巧合,已是难以相信,要说蓄意,就更加匪夷所思——韩缜、韩维都不敢如此去想。

    只是今日之事,再一次证明了韩宗儒的正确,接下来韩家的行动,自是只能依照韩宗儒的判断为依归。

    韩维沉着脸,对韩缜的赞许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与其说是严父,还不如说是晚娘了。

    但没有哪一刻,韩维比现在更加惋惜了。

    貌寝、痴肥、好吃、懒散,身言书判的第一关都过不了,能当官,完全是靠了家世,以及现在不是汉唐之时,对官员的形象不是那么在意。

    可偏偏这个最惹韩维厌烦的儿子,却有着令人称羡的判断力,精准的眼光,敏锐的嗅觉,即使韩维都要为之惊叹。

    韩宗儒的同辈兄弟中,才智、头脑都达不到韩宗儒的水平,要是韩宗儒的形象能够好一点,学问再精深一些,性格还能不那么懒散,凭家里两代积累,拱也能将他给拱进议政会议里去。

    韩缜还没换下恭迎天使、恭聆圣谕时所穿的官服,衣袍俨然。可坐下来后,就把碍事的长脚幞头丢到了一旁,手指扒了扒头发,“既然十一的推断没错,辽人的事跟政事堂也理应脱不开干系,嗯,至少是在章、韩的意料之中。”

    韩维突地动了一下,其实韩缜说了一句废话,虽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但韩缜、韩维在收到了北地军情之后,就开始怀疑起这件事并非是巧合。虽说政事堂那边也有一些解释流传出来,可终究不是那么让人确信。

    只是现在需要注意的重点已经不是政事堂和北方军情之间的关系,而是怎么解决问题。

    “此事或可不论。”韩缜看了眼兄弟,“既然政事堂对文宽夫还有我等早有预备,想必对北虏也有所预备。”

    韩维登时摇头:“章、韩不可信。现在是文彦博与东府相争,韩冈又写了那篇檄文,即使河北打成一团乱,政事堂也能将文彦博拉出来顶罪。”

    过去两党相争时,旧党就是恨不得新党主导的战事输得丢盔弃甲。当年罗兀城之败,文彦博为首的枢密院在其中居功不少。

    如今章韩恨不得文彦博去死,用河北一地的百姓,换来稳握大政,谁会多眨一下眼睛?就算死了一百万,国中也能找出两百万人移民河北。

    韩宗儒清了清嗓子:“父亲、叔父,其实不必担心,想想韩相公,他的名声一向是很好的。”

    韩缜叹道,“韩冈名声是好,可他当真会在乎河北?这叫人如何不担心。”

    几十年的官坐下来,早没了那腔热血,身在自家之中,也没必要自欺欺人。

    换做是他们兄弟两人,也不会太在意千里之外的边民死活。升斗小民除了在政争时用来攻击政敌,对稳坐中枢的重臣们来说,只是纸面上的数字而已。

    “侄儿不是这个意思,侄儿是说,韩相公的名声之所以好,就是因为他时常注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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