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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春秋我为王-第222章

小说: 春秋我为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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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弟子冉雍都知道富民是必要的,但若是仔细追问如何“富之”,具体要怎么做,他们恐怕又说不出太多的策略。

    早期儒者有一个质朴的理想,知道理想要到达的彼岸是“致尧舜”,却因为不会游泳,不会造舟楫,只能站在河边给别人出着主意。

    “过河!”

    “敢问如何过河?”

    聊到这里,儒者们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后世典型的儒者如孟子就是这样,能对魏惠王侃上洋洋洒洒一大堆,却不会涉及具体措施。若是换了秦法家,就会规划出无数条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举措,并将其变为推广到全社会的法令。

    更别说现如今赵无恤把子贡笼到了自己的袖中,让中都邑少了一位能理财开源的货殖专家,所以没什么开源头绪的孔子只能往节流和拆东墙补西墙上想办法。

    而对残酷现实的不满又幻化成了对宗周时代的怀念,将复古作为一种救世的良方,渴望恢复圣王、周公之治。至于这种法子靠不靠谱,后世的王莽同志已经以身作则实验过了……

    “其中的种种隐患,治理千室之邑或许还不会显现出来,反而给我一种从乱世进入世外桃源的感觉。可若是治理一国,因为孔子也不能事必躬亲,而闵子骞等一邑之才就会遇到瓶颈,善政也就变成与现实脱节,一意孤行的苛政了……”

    所以孔子之政适合用之于维持小乡小邑宗法社会的稳定,却不能用于富国强兵,这或许就是孔子一生搞政治没太大建树,最后却只以私学教育和记述《春秋》出名的缘故吧。

    不过面对诸多孔子门徒,赵无恤说出的却是这样一番话:“善哉,比起高鱼、郓城的苛政来说,却是强太多了。”

    事实的确如此,中都邑虽然还存在很多问题,如民众虽然温饱守礼却不够勇猛强大。若是遇到外敌,在乱世中,这种虚幻的假象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

    但它依然和甄、廪丘一样,是鲁国西鄙的两座灯塔!

    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礼乐崩坏的时代,赵无恤也在此窥见了一些名为“理想”的东西,比起贪鄙的卿大夫们,孔门各有性格的弟子们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儒家能够在春秋战国成为显学了……”

    于是赵无恤言道:“我曾听闻孔子有言:年十五而志于学,余虚岁十六,正是向学的年纪,如今途径中都,欲借宿一夜,也想正式拜访一下孔子,向他请教学问。”

    但闵子骞闻言后却无奈地说道:“却是不巧,夫子前几日去了泰山之阳,亲自向那些城邑的大夫、邑宰借贷粮食,以赈济饥民,归期不知……”

    ……

    “《鲁颂》曾言,泰山岩岩,鲁邦所瞻,此山亦曰岱宗,我年轻时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忽焉特起,博厚崇隆,拱卫鲁国北鄙。自此群山翼带,直抵海滨,为天下之奥区,群山之至尊者也!”

    时值仲秋,泰山南麓**变幻,群峰如黛,林茂泉飞,气象万千,一个小小的车队正在山阳道上行驶,正是闵子骞所说前来向各邑大夫借贷粟米的孔子一行。

    身材高大,面容谦和的孔子坐于安车之上;眉直眼阔,神情朴实可亲,衣物却颇有些陈旧的颜回为御;留了一脸浓须,腰间还别着长剑的勇士子路手持长戟,安步当车行走于车侧。

    孔子的弟子虽多,但出门总喜欢带颜回和子路两人,有颜回则到了野地里也会被妥善照顾得如同在家一般舒适。有子路则恶音不闻于耳,子路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力搏泰山的虎豹,拔剑嗔目,甚至能吓退数十盗寇。

    不过此时此刻,耿直而忠勇的子路却梗着脖子,脸偏朝一边,气哼哼地踢着路上的石头泄愤,倒像个耍性子的未冠少年,不像四旬中年人。

    听到孔子的话后,子路气呼呼地说道:“此次前往山阳求粟米,诸邑大夫无一人愿借,夫子却还有兴致说什么‘泰山忽焉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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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苛政猛于虎() 
孔子闻言也微微叹息,战乱之后郓城大夫治邑不力,导致民众南奔大野,东奔中都。孔子没有理由拒绝求活的民众,又暂时想不出法子谋取粟米,所以不得不让弟子们向邻邑借贷,自己也亲自上阵,来泰山之阳走了一圈,却一无所获,现如今却是白走了一趟。

    不过,子路生气的还不止这一点。

    他们的嘴唇都有些干涩开裂,原来昨日三人在夜幕之时走到了名为盗泉的地方,当时又累又渴,但孔子拒绝宿于盗泉,渴而不饮,是因为厌恶其名。

    子路口干舌燥,心情烦闷,所以这会耍起了性子,批评孔子道:“有是哉,子之迂也。”

    被最亲近的大徒弟说自己迂腐,孔子也不生气,他信奉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他只是和颜回一起笑眯眯地“晒之”。

    “由,你不也和回一样,没有饮盗泉之水么?”

    子路哑然,他性情伉直好勇,表现在言语上就是从不掺假欺瞒如此,但其实是很尊敬和爱戴孔子的,曾经孔子疾病,子路请祷,愿意用己身代替,事孔子如事父兄。

    对待同一事物的对错,如果有他不同的观点,也会立刻提出来,与宰予、颜回不同,从不隐瞒,甚至会出言顶撞孔子。一会怀疑孔子的行为是否合礼,一会说孔子太迂阔,他甚至认为读书并不是成才的唯一路径,“何必读书然后为学”,遇到觉得孔子有不对的地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阻止。如此坦诚直言,是其他弟子所没有的。

    颜回扭头说道:“夫子。子贡在为赵大夫货殖,在陶邑经营产业,陶邑是天下之中。五谷交汇之所,若是向他求助。或许能解燃眉之急,让中都邑能撑到秋收。”

    子贡即便只分了货殖收益的十分之一,但现如今身家已经十分富裕,他富贵不忘师友,不时会向中都输送一些外地的特产。

    面对子贡货殖的富庶,部分依然贫贱的弟子是有些吃味的,甚至有人认为子贡得富不仁,纵容赌斗、经营侈靡等事。

    对此。孔子保持了沉默,而颜回则对师兄弟们坦言道:“身为儒士,应当贫如富、贱如贵,人各有志,何必非议子贡?”

    事后孔子赞叹他道:“一箪食、一瓢饮,贫居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他总是笑盈盈的,是孔子和子路偶然冲突时的调和者。

    面对这个建议,孔子微微闭目道:“赐虽为自由身。实则已经算是赵氏大夫的家臣了,臣为主谋方为忠,如今甄、廪丘两邑方经战乱。处境说不准比中都还要艰难,吾等还是自求办法,不要让赐为难了。”

    孔子也在犹豫,前方不远处就是阳虎直辖的阳关,既然阳虎权倾鲁邦,那粟米自然是不缺的,若是去向他求援,是否能得到帮助?

    “此去定会沾染污名,但吾本就是被阳货所树才得以成为邑宰。只是不知道事后三桓、国人,还有众弟子会如何看待我……”

    孔子两难之下。仰望泰山之巅陷入了沉思。

    他和阳虎的恩怨由来已久,在年轻时因为两人都身形高大。所以形貌有些相似,当时已经是季氏家臣的阳虎便颇为厌恶孔丘。在季氏大飨境内之士时孔子前往,却被阳虎在门前阻拦,他傲然说道:“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见辱于阳虎,只能愤愤而返。

    然而过了三十年,到了阳虎专鲁的时候,就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国内到处树人培养党羽。在费宰公山不狃的推荐下,就想利用在国人和贵族中都名望极好的孔丘,用计逼迫他出仕。

    阳虎的性格里,倒是有点“不计前嫌”。

    但孔子却没有忘记当年所受的侮辱,所以对于阳虎,他一面深为厌恶,一面又迫于其权势,无可奈何,只能诅咒其“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

    阳关邑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颜回却停住了马车:“夫子,前面有人在哭泣。”

    孔子抬头望去,却是一处贫瘠的农舍外,有一个新立的坟冢,一位身穿葛麻粗布的老妇人正在哭泣,情绪悲伤。

    他皱着眉轼车而听之,又支使子路过去询问:“阿妪,你这样哭,真好像不止一次遭遇到不幸了。”

    老妇人抬起沟壑纵横的脸望着子路,眼泪在其间流动,她哀伤地说道:“然!以前吾舅死于虎口,吾夫也死于虎口,如今吾子亦然!下妾如何能不哀伤?”

    泰山没有后世密集的人口和游客,其间多猛虎,为害一方。

    子路闻言怒发冲冠,嗔目道:“虎**在哪座山上?待我去将恶虎击杀!为此地除去一害!”

    说罢就要持戟上山去打虎,然而他却被颜回制止了。

    “子路,止矣!忘了夫子是如何教导你的么?听到一件合于义礼的事,也必须请教父兄后才能去做,且听夫子怎么说。”

    子路和冉求曾先后询问孔子,在听到一件合于义礼的事,应该怎么做?

    孔子对子路说,要先请教父兄才可以去做;而对冉求说,听到了就马上去做。

    后学弟子公西赤不解,为何面对一个问题,夫子给两位师兄不同的回答。孔子答:“求也退。”冉有这个人啊,有点畏畏缩缩的,难得主动想做个什么事,我就推一把。“由也兼人”,子路喜欢胜过别人,跟匹野马似的,就要给他套上笼头了。

    面对暴躁的子路,孔子也严肃地说道:“由,诗言,‘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以身犯险不是君子应该做的事情,何况此事也有隐情,你先退下。让为师来亲自询问。”

    子路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便讷讷而退,换了孔子下车。恭敬地在坟墓前再拜祭奠,随后和蔼地问老妇人道:“阿妪。泰山多虎患,既然连续有亲人被害,为何不离开此地?”

    老妇人擦了擦眼泪,惨笑着道:“下妾等本是阳关人,之所以搬到山下居住,是因为此处没有阳关的残暴政令!”

    孔子默然,过了半响后又朝坟墓拜了一拜,将自己的口粮给老妇人留下。上车时叹息一声,对子路说道:“子路要记住,苛政猛于虎也!”

    子路凛然受教。

    随即孔子对颜回说道:“调头罢。”

    颜回由此知道,夫子是不会去阳关低声下气求助阳虎了,阳虎在阳关为富而不仁,逼迫民众逃亡,宁愿面对虎患也不愿回去受苛政。向阳虎求一分粮,就是为阳关鲁人增加一分苛政,这种事非君子所为。

    “还是回去另想办法罢,只希望子有。子我能有所收获。”

    和来时一样,师徒三人孤独地行驶在山道上。

    孔子扭头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坟冢,心中哀叹:“初税亩、作丘甲。名为革新,可府库虽然充实了,但民众受的压榨越来越多,公田甚至达到了二半之税。纵观鲁国,行苛政的卿大夫何其多也,如今甄、廪丘两邑入鲁,只希望赵氏大夫像赐所说一样,能行些许善政……”

    在岔路口,颜回握辔问道:“夫子。吾等回中都么?”

    孔丘眼睛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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