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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汉祚高门-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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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原因,北方至今没有传来祖约的死讯,但也没有其他消息。可见如今祖约即便苟活一时,也是不得看重,同样反映了羯胡眼下并没有大肆南掠的打算。

    而从目下掌握的情况来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今合肥的镇将名为黄权,本是石勒的义子名为石权,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复了原姓。但既然被安排在这样一个位置上,可见在如今石赵内部也是失宠一派。至于守军多少、布防如何,眼下庾怿那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情报,但郭诵等战将如今已经率部北上游弋观察。

    虽然合肥的情况已是如此,但并不意味着就完全没有收复的价值,相反的,价值极大,意义极大!

    原本合肥的被忽视,是因为从王敦时代便开始露出苗头的荆扬对峙,这一区域始终不是经营的重点。但沈哲子围绕豫州经营调度这么久,自然不是为了只作两头角力的筹码,而是要尽可能多的掌握主动权。

    如今荆州方面,陶侃吞下江州,诚然一时间声势大涨,但这么大的收获要消化下来也不容易。所以在近期之内,也并没有发兵北上的精力。当然待到后方安定好之后,一旦有所动作,必然会凌厉无比。

    至于徐州广陵方面,郗鉴这一辈子注定就是做个和事佬,广陵那里形势太复杂,想要初步整合向北发力,绝非短期之功。这也是沈哲子一开始就放弃在广陵经营的原因之一,水太深,一旦陷入进去不好抽身。尤其他家南人根本,想要彻底将流民帅打服,能不能做到且另说,最起码要杀的人不会少,一旦杀得太狠,就算是坐稳徐州,又有什么意义?

    豫州眼下虽然还有势弱,可是一旦拿下合肥,那么后继发兵淮南,就是一个确定无疑的选择。如果战事进展顺利,甚至可以取代两翼,成为北伐的主攻方向,获得主持北伐的资格!届时,无论江东人心如何,对于豫州的关注和投入必然会大大增强!

    但是,对于合肥的攻略,并不是一城一地的争夺那么简单,而是一整个大战略的立足点。而且,说是收复合肥,事实上重点根本不在于合肥这一地。

    合肥能够在三国大放异彩,还要源于汉末时沛国刘馥的经营,所谓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如果没有刘馥的经营,张辽威震逍遥津那也无从附着。但可惜刘馥虽有白手造雄城之能,终究不如赫赫战功来得醒目,在后世反而不甚知名。

    但刘馥建造的合肥城,因为地近巢湖,东吴水师易攻而被满宠放弃,又建新城。后来司马氏执政,淮南三叛,合肥都多受波及,平吴后战略意义不再,渐渐荒废。至于如今,石赵黄权所谓坐镇合肥,其实是在合肥附近的寿县驻留,并没有重新将合肥营建起来。

    庾怿言道对于收复合肥并无把握,倒也不是谦辞。或许这一战在战场上压力不大,但是想要将合肥区域内羯胡的势力扫荡一空,仍然是有些难度。而且羯胡会不会南下驰援,也是一个未定之数,毕竟祖约北投,令得原本整个辖地都失去控制,根本不能对羯胡造成有效的阻拦和牵制。

    而且,收复合肥只是一个起点,如何能够在一片废墟上快速将这一重镇经营起来,既能抵御羯胡后继的争夺,又能成为进望淮南的基地,如此庞大一个计划,远非庾怿能够掌握。最起码在物用投入上,庾怿便无能为力。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庐江、广陵等两翼的策应,如此才能将单独的战略据点连接成为一个完整的战略防线。否则就算把合肥经营起来,也将沦为原本历史上庾亮对邾城的经营,孤悬于外,策应乏力,结果无论投入再多,还是一战俱灭,令得整个北伐大计划就此夭折!

    这方方面面的前提,都不是庾怿一人能够完成的,也不是台中几位执政喊几声加油就能做到的,他需要更直接、更实际的支持。

    这就是沈家和庾家紧密合作的内因所在了,绕开庾怿,沈哲子连发动北伐都做不到。老爹的成长上限已经被限定了,不可能争取到沿江的战略重镇,即便是勉强争取来,也必定会和陶侃一样掣肘诸多,难竟全力。而他想要混到那一步,掰着手指头算也要十几二十年。

    早在沈哲子到来之前,庾怿便已经与老爹讨论良久,稍后以鄱阳为渠道将两地资用周转援助的问题。即便是不考虑对沈哲子的信任问题,他也肯定不能甩开沈家单干。更何况,他对沈哲子的信任那也是由来已久的。

    虽然台中已经通过收复合肥的决议,但是具体资用的调集、兵员的发动、战事的开展以及流民的安置等等诸多问题,肯定还有许多细节需要讨论。所以他们眼下能够讨论的,还只是一个大的框架。

    为期几天的大庆典很快结束,这当中倒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去说的问题。其中比较容易引发讨论的几点,其一就是琅琊王氏在这庆典中的集体缺席。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氏大丧,实在不宜抛头露面。但这对时人而言,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要知道自从南渡以来乃至于整个中朝后期,琅琊王氏可从来没有与时局热点脱离的这么彻底过!可是在今次的大庆典过程中,如果不是有心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且提出来,根本就察觉不到琅琊王氏的存在!

    高门失势不可怕,毕竟世祚悠久,谁家都有起起伏伏。但没有存在感那就太可怕,最起码给人的感觉就是,远来就算没有这一家门户存在,太阳照常升起!

    至于第二点,则就与时势无关了,而是皇太后宴请各家命妇女眷,在建平园里接连看了几天的戏。就算庆典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些命妇们依然逗留于此,可谓如痴如醉。而她们观戏的内容也渐渐流传出来,一时间哪怕街头巷尾寻常小民,都津津乐道的谈论北地有位忠烈娘子替父从军,北抗胡奴!

    这一出花木兰内容如何且不论,最起码艺术形式真是给人以结结实实的冲击,就算是再美的歌舞又或鱼龙戏,也远不及这戏剧丰富多样、有观赏性。

    而这一次,皇太后也很会把握热点,用了几天的时间才与一众命妇们看完花木兰,颇感意犹未尽,不只将戏文内容吩咐沈哲子使人印刷出来分赠内外,还让兴男公主带着她家戏班子在都内人家巡演起来。

    至于所用的理由,倒也很充分:“花氏女替父从军,虽然出于女诫,妇人弄武,行事有缺。然则察其心迹,又何尝不是忠义孝悌,人伦表率。勿执表象,存意会心,内外俱要共勉!”

    皇太后这么表态,纵有人对此不屑,也不好公开宣扬。毕竟近来时风还是稍显肃杀,广陵又一位师君被卢铖牵连入狱。这会儿不管好嘴巴,真的是自找不痛快。更何况,那戏剧的确是精彩纷呈,让人入迷。

    于是一时间,都中便风靡起来。甚至有人家专程送家人到丹阳公主府,要学花木兰这一场戏,归家细赏。

    而随着大典落下帷幕,参加清议的时贤们也都陆续返乡。但这并不意味着都中气氛就冷清下来,便是内外时局调整的巨大动荡。大量的官员职位开始进行调整,每一次调整几乎都引起一轮热议,而后又被新的更猛烈的热议所取代。

    首先是早已得任荆、江刺史的陶侃,台中允其移镇武昌,并且公府征辟其数子入台,一时间可谓尊荣备至。继而又是河南褚裒出任武昌太守,庐江周抚出任汝南太守,谯王司马无忌出任江夏相,颍川钟雅出任豫章太守,颍川庾条出任临川太守,吴兴沈鲜出任鄱阳太守

    一连串两千石郡国官长的任命,令人眼花缭乱,围绕江州一片区域近乎进行了彻底的大换血。动作之大,乃是王敦叛乱以后都没有过的!而背后引申出来的意思是,江州已经彻底被各方瓜分消化,琅琊王氏在这个问题上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0627 无畏浮云() 
    如果时人来回顾江东时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如果不以是非对错而论,那么唯一公允的评价,那就是世道之大转折。

    无论是南北交融中南人的强势崛起,还是侨姓高门的突兀折戟,又或后续发生的许多事情。惊艳处不必多提,让人诟病的是,琅琊王氏在这个过程中所做的事情,实在配不上世道所赋予他们的一个责任。

    但无论后世如何品评这个历史的转折点,终究悖于当时的世情困境远矣,即便有什么结论,也只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事实上,当时王导的所为,的确给沈哲子带来极大的困扰。

    琅琊王氏在整个清议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哪怕在最后结束的大庆典,也都完全置身事外。但在清议结束后不久,却给王舒筹划了一场盛大的丧礼。

    当然只说王舒也不准确,这一场长达几个月的丧仪中,王舒的丧礼仅仅只是一个引子。后续延伸出来对东海王司马越的招魂大礼、东海王世子司马毗的虚墓厚葬,以及对永嘉年间群贤的厚葬,足足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

    不夸张的说,从六月开始一直到年底,整个建康城都笼罩在这一种悲怆的气氛中,类似王家死在永嘉之祸中的几位族人,包括在北地力抗匈奴、羯胡而丧生的高门名士,甚至于就连南渡后而亡的卫玠、王承、杜乂在内的一众人,都被囊括其中,有遗骸的那就厚葬,没有的那就冠带虚葬,几乎没有遗漏。

    哪怕是沈哲子,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得不感慨,真要讲到造势沽望,以往的王导只是不需要为此,但真的需要做起来的时候,自己真是甘拜下风,望尘莫及。倒不是沈哲子手段不如王导,而是没有人家那种先天优势,所谓“千里、安期”那种久负人望的旧名士,沈哲子也是只闻其名,不闻其声,然而王导那是能够与人家坐而论道者。

    当然王家这一番造势,单纯引起的怀旧情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续的感受,他们才是一伙儿的,吴兴沈氏算是一个什么东西!

    扩展到这个层面,那打击面就广了,不独独只是吴兴沈氏,就连新进执政的河南褚氏也不能淡然,处境不乏尴尬。因为琅琊王氏这一番造势,等同于越府旧人的一次反扑。

    琅琊王司马睿能够南渡中兴建制,主要自然是因为继承的东海王司马越班底。但其实说实话,司马越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司马睿尽管已经是远宗支裔,最起码还算是宣王司马懿的子孙。而司马越仅仅只是司马懿兄弟的子孙,之所以能够列于作乱八王,那真的是因为前面的近支核心已经死光了。

    司马越的班底是山东人,但山东人在中朝虽然不乏出彩,但却始终不入主流,是一个弱势群体。而且在中原角逐中并没有取得最后的成功,所以司马睿在中兴之后致力于摆脱越府痕迹,不只是为了加强皇权,更是为了获得法统性,获得更广泛的支持。不要说他只是一个小马仔,哪怕司马越活到江东,也不具备正统的合法性。

    王与马共天下,真正的源头还在于司马越和王衍的搭配。而司马睿对越府旧班底,倚重的同时也一直在试图摆脱。比如他南下班底百六掾,唯有一个河东裴氏的裴邵,而且还在中兴之前便被推到北地送死,而裴氏便是司马越的姻亲。

    琅琊王氏虽然旧从于司马越,但是南渡的重要族人王导、王敦等,其实在这方面跟司马睿需求一致。毕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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