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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768年:大恐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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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掌柜临走时把身上装着的几吊钱都给了三仙姑,三仙姑撅着嘴说不够,这些死沉死沉的铜板还不够香火钱。崔掌柜赶紧应承着说等天亮了就让伙计送过来。三仙姑这才打了个哈欠,把他们打发走,临关院门的时候还叮嘱崔掌柜天亮来的时候带银子来,她不收铜钱。

    崔掌柜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家,跟他老婆翻箱倒柜地找红衣服,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件以前穿过的大红色的棉袄。崔掌柜赶紧拿着棉袄跑到院子里,黑灯瞎火地摸到扫帚,然后把红棉袄顶在扫帚上摆放到大门口。

    崔掌柜和他老婆来的白天孩子跟和尚说话的地方,崔掌柜按照三仙姑教的话喊:“旺财,我的儿呀,快点回来吧!”崔掌柜的儿子叫旺财,这声音在寂静里夜里传的很远,他喊完以后,街坊四邻家里的狗开始叫。

    狗叫声吓了他两口子一跳,因为三仙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在公鸡打鸣前把孩子的魂喊回来,不然就麻烦了。他们担心狗叫声再把公鸡给唤醒了。崔掌柜的老婆越慌张就越害怕,竟然哆哆嗦嗦地忘记了该怎么回答。让崔掌柜骂了两声,才想起来三仙姑教的,赶紧声音颤抖地应承到:“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就这样,两口子按照三仙姑的吩咐,在街边一问一答,循环了七七四十九遍。等他们最后一遍喊完,县城里的公鸡也开始叫了!天快亮了。

    崔掌柜两口子回了家,跟他们一起带着孩子去看病的伙计把老左给的药熬好了。等药凉了,几个人连哄带灌地把要给迷迷糊糊的孩子喂下去。孩子喝完药以后,崔掌柜给孩子盖上棉被,这孩子身子骨本来就弱,又这么折腾了一晚上,早已经没有了气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伙计见没有什么事做了,就回去了。崔掌柜打发伙计走了以后,他跟老婆守在孩子身边,一整夜都没合眼。

    天亮了以后,孩子出了一身汗,崔掌柜老婆又给他熬了碗粘稠的小米粥,孩子趁热喝下去,慢慢身上有了力气,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些。

    崔掌柜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他赶紧吩咐后厨准备十几斤猪肉,又打发老婆封几两银子,然后他带着钱和肉,慌慌张张给三仙姑送去了。三仙姑收下东西,等他临走的时候还嘱咐他,接下来这个月孩子不能迈出家门半步,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家里好好呆着,不然出了门还有危险。崔掌柜满口应承着,然后千恩万谢地回家了。

    老赵听崔掌柜说完以后,一个劲地说万幸万幸,这得亏了三仙姑道法高,要不然旺财这孩子还真挺麻烦的。

    木笼囚车在衙门口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蒋捕头进去给贾知县禀报,说罪犯押解到了。贾知县正在县衙后院洗脸,更衣,整理他的装束,这是他第一次坐堂审案,这一炮无论如何都得打响,不然的话周围的胥吏、乡绅,还有师爷,捕役这些人就看不起他。这次审案,唯有成功,不能失败。

    贾知县收拾利索,信心百倍地走到县衙的大堂之上,他告诉师爷说升堂审案,师爷又吩咐下去。有个捕役走出县衙,拿起鼓槌,对着悬挂在县衙门口墙上的牛皮大鼓咚咚咚咚地敲了起来,嘴里一边高喊着:“大人升堂了!”

    人群都朝衙门口拥了过去。

第20章 公堂() 
两个和尚脚上缠着锁链,脖子上套着枷板,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锁链声,一前一后,被四个捕役押到大堂上。

    老和尚身体本来就有些孱弱,前两天后脑勺上挨了崔掌柜的一棍子,又被崔掌柜的老婆撕咬了一番,从头到脚,身体裸露的地方全部是伤。他在大牢里担惊受怕地蹲了两天,大牢里又潮又冷,清汤寡水的饭跟喂猪的泔水差不多。刚才被押上囚车,往县衙赶的时候又被围观的百姓一顿羞辱围攻,身体更虚弱了。

    老和尚被带进大堂的时候,就昏昏沉沉的没精神,脸色蜡黄,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小和尚前天被打得更厉害,遍体鳞伤,秃脑门上几个青紫的包,横一道竖一道的伤口结了痂,黑红的血疙疤紧紧地贴在脸上。

    好在年轻些,体格好些,在监狱里睡了两天,反倒精神了。他刚才被关在木笼囚车的时候,开始也被硬石头、臭鸡蛋狂轰滥炸,小和尚性子犟得很,被砸急眼了,他就破口大骂。如果身上没有锁链,身外没有碗口粗的圆木隔着,小和尚一定会跳出来,揍那群往他身上丢东西的临城百姓。

    一群百姓反倒被他这副凶巴巴的模样给镇住了,尽管都知道小和尚压根就不能挣断铁索,冲出木笼囚车,但是没人再敢往他身上丢东西,可是准备好的武器不丢出去就不能缓解心中的愤恨,一群人纷纷调转矛头,开始攻击老和尚,老和尚的秃脑袋上很快堆起一堆色彩斑斓的垃圾。

    县衙外头乱成了一锅粥,县衙里面的贾知县正哼着小曲,安安稳稳地梳头,刮胡子,净面,一丝不苟地捯饬自己。这次审案对贾知县意义非凡。这是他第一次敞开县衙大门公开审案,他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全县百姓面前证明自己刚直不阿,断案公正,借机树立自己的威严。万一这两个胆大包天的秃驴和前阵子梁五爷的死扯上关系,那就更好了,自己初入官场,毫无根基,查明真凶,给梁五爷沉冤昭雪,以后京城的梁六爷回乡省亲,自然会对自己感激不尽。这次审案,可是一举多得。

    贾知县这人心很细,自打来了这临城以后,他觉着周围的人虽然对他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但心里不一定服气,肯定会骂他乳臭未干,他必须利用此良机让那些对自己心存怀疑的人连颜色看看。

    昨天贾知县就打发县衙的官差去给临城的几个有名望的耋老耆宿送了信,告诉他们今天县衙要公开审判两个割辫子的和尚,请他们到时候务必来旁听。

    这群老家伙接到贾知县的邀请之后,个个受宠若惊。他们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想去看看这两个割辫子的贼和尚到底长什么样。自从梁五爷莫名其妙地上吊死了以后,仁掌柜讲的杭州闹割辫子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他们私下聊天吃饭,逛群芳楼的时候也都认为梁五爷的死肯定跟辫子给割有关。

    他们也都相信,割辫子的如果真到了临城,他们最危险,他们虽说不如梁五爷家底子厚,但也算得上家财万贯,他们这些人肯定会成为割辫子的那群穷鬼的首选,梁五爷就是例子。有时候钱多反倒成了累赘,有些胆子小的,甚至想离开临城,先找个深山老林躲几年,等割辫子被扫平荡尽了再回来。

    众人在惶惶之时,突然听说割辫子党被抓了,顿觉大快人心。有些性子急的还嚷嚷着给贾知县准备万民伞,后来让懂事的跟拦住了,说万民伞这玩意是当官的离任的时候才送,这时候送万民伞非常不合适,没准好心办坏事,万一犯了新来的知县的忌讳,反倒得不偿失。万民伞的事就这么算了。

    外面还在吵嚷中,贾知县提前进了公堂感受气氛,他跟一尊神像一样端坐在公堂上。贾知县阴沉着稚嫩的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足够威严一些,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后头,头顶上高挂着“明镜高悬”的烫金匾额。他头上戴着顶戴,顶戴最上面镶嵌着素金的珠子,大红丝绸编成的红缨,撅着八寸长的蓝翎子。

    公案下面,蒋捕头和几个身高体壮的捕役分列公堂两侧,个个一手卡腰,一手攥着根一半黑一半红的杀威棒,雄赳赳气昂昂。

    大堂门口里面几步远摆了几张椅子,县上请来的几个乡绅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一会朝上恭敬地看看贾知县,一会站起身来焦急地朝门外看看。

    师爷走到贾知县跟前,低头弯腰地轻声问贾知县:“贾大人,能开始审案了吗?”

    贾知县眼睛都没抬,仍然面沉如水地坐着,稍微过了一会。师爷以为贾知县没有听见,又往前凑了凑,把手掩在嘴边又问了一遍。

    贾知县这才轻声咳嗽一声,庄重地拿出惊堂木,“咣”地拍了一声,然后顿了顿,喘了口气,再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气运丹田,喊了句:“升堂!”

    听到贾大人喊升堂,底下的捕役们纷纷跟蛤蟆一样鼓起腮帮子,嘴里发出“威武,威武”的嗡嗡声,同时手里的棒子不停地有节律地锤捣着地面,发出有节律的“嘣嘣”声。

    在大堂外面等候多时了的几个差役把两个和尚拖进了大堂中间。两个和尚没见过这种阵势,老和尚胆子小,听到这种威严冰冷的声音之后,两腿就开始发软,愈发感觉脖子上的枷板,身上的锁链沉重如山,迈不动步,“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

    小和尚开始也心惊胆战的,但一会就缓过神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进了公堂也不知道下跪,后面的捕役伸腿朝他的小腿狠狠地踢了一脚,他没当心,这才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很生气,想扭过头去看看谁踢的他,无奈脖子上套着的枷板让他转不动脖子,只得张嘴骂了一句:“****娘!”

    这声音不是很大,但寂静的大堂上却显得很响亮。后面踢他的捕役想用棍子揍他,但是抬头看见贾知县威严的坐在公案后面,嘴里嘟囔了几句,没敢动手。

    贾知县也听见了小和尚骂人的声音,他很生气,他感觉这个小秃驴缺乏敬畏之心,在这么庄严的公堂上竟然骂人,这成何体统?他本想发怒,但想起来不能因为这个不懂事的贼和尚骂人就把审案的整个流程给破坏了。

    贾知县忍了忍没把火发泄出来。他朝下看了一样,正好与小和尚四目相对,小和尚斜着眼睛,这让贾知县感觉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天生就这样还是昨天被打的,要不就是脖子上的枷板给压的,这小和尚的脖子有点歪。脖子歪也就罢了,他的眼睛还有天生斜睨的毛病。眼睛斜睨时眉梢上挑,看人用余光,给人的感觉是冷眼旁观,还带着几分嘲弄。

    让小和尚这么斜眼一看,贾知县有些紧张,他开始怀疑是自己头上的顶戴戴歪了,别人没有及时提醒他?要不就是脸上不小心有油墨?

    他赶紧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正正衣冠,确定顶戴没问题。他又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迅速地瞄了一眼,手掌也是干净的,没有什么问题。

    他迟疑着往下看了一眼,发现小和尚在斜着眼睛看他,再加上这个小和尚的脖子有些歪斜,刚才他还骂人,贾知县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他觉着这和尚实在是傲慢无礼:一个罪犯竟然对朝廷命官鄙夷不屑,好像压根就没把他贾大人放在眼里。

    贾县令觉着自己的人格受到侮辱,权威受到挑战,而侮辱挑战他的偏偏是跪在地上的罪犯。他不由地怒火中烧,重新抓起手边的惊堂木,使足了气力,照着公案一砸。“啪”的一声想起,震耳欲聋,站在知县不远处的师爷惊吓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了捂耳朵。

    “和尚,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贾知县眼瞅着小和尚一声怒喝,声音尖利。

    “贫僧净心,家是无锡的。”老和尚一直没有力气抬头,以为问的是他,跪在一边战战兢兢地说。

    “我又没问你,轮着你说话了吗?”贾知县接着说。

    老和尚吓得不敢吱声了,他心里却一个劲地嘀咕。贾知县用手指着小和尚厉声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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