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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预约财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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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都会严格恪守西方人的规矩,提前5分钟到场,显示出不言而喻的教养。
    今天是一个反常。也许这一切都跟发财有关?
    毕刀决定等10分钟。要是10分钟之后曹末生还不来,就是好朋友,她也不等了。要知
道,医生也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最主要的是她对发财不抱希望。
    突然,毕大夫感到臂弯处一凉,一股冷冷的感觉,顺着肘正中神经直抵手掌末梢的中指
指尖。
    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雪白纯棉皱纱T恤和短裤的英俊男子,立在她的身后。用一根包着
银花纸的雪糕,碰了她一下。
    来人戴着硕大的变色镜,使眼光深不可测。唯有从镜框外侧散布的扇形皱纹看,判断出
他已不像他的身材显示的那样年轻,眼睛充满了笑意。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不是曹末生了。
    毕刀镇静地注视着他。对一个外科医生来说,遇事冷静是第一素质。
    “看什么?不认识了?还不快吃?雪糕流的汤快把我的手都粘住了。”来人很亲呢地说。
    雪糕真的很软弱了,有乳黄色的汁液缓缓下移。
    “噢!原来是你!”毕刀接过了雪糕。
    来人是郑玉朗——末生的丈夫。
    “末生怎么没来?她有事吗?”毕刀极力吸吮着奶液,力争不浪费一点一滴。
    “末生没事。”郑玉朗掏出手帕,优雅地擦每一根手指,淋上奶油和没淋上奶油的都擦。
    毕刀快速嚼吃渐融的雪糕,她讨厌这种粘粘糊糊的局面。事无巨细,先处理最紧急的。
待手的危急状态告一段落,她抑制住心中的不快,尽量平和地说:“她没事,为什么不来?”
    当年在郑玉朗和曹末生的结合上,她是投反对票的,因此心里总存隔膜。现在人家的女
儿都上学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证明她当年的判断误差。见到郑玉朗,脸上总讪讪的。此
刻,她对曹末生没事不来赴约,自然大不满。但不能暴露在郑玉朗的面前,需保持住自己的
面子。
    凭着医生的敏感,毕刀觉察到这两口子在合谋一件事,把她牵连了进去。因此她要沉着
一点。
    “末生开始就没打算来。”郑玉朗微笑着说。
    毕刀火了:“这不是拿人开心么?她说好了来的,怎么变卦?”
    郑玉朗继续微笑:“她只说同你有个约会,并没有说一定是她来啊。”
    毕刀想想当时的对话,确是这样。但这更暴露出是一个蓄意的阴谋。
    她冷笑着说:“这么说,你妻子今天是让我同您约会了?”
    郑玉朗说:“听您的口气,好像觉得同我在一起,辱没了您的人格?”
    郑玉朗在一家大公司做事,风度翩翩。他同曹末生在一起,真是金童玉女。他自小就受
女孩子的青睐,说起话来大言不惭。
    毕大夫抱着双肘,以纯粹医生的目光打量着郑玉朗。惊奇他也是40多岁的人了,竟无
一缕久坐办公室人必不可少的赘肉。因两人呈丁字形站立,见他的侧背更是轮廓简洁,筋脉
蓬勃。毕刀知道,在雪白的精纺棉纱之下,是郑玉朗船板一样结实的背阔肌和斜方肌。
    把思绪拽回来,她说:“那倒不是。在我们之间不存在辱不辱的问题。只是若不是这世
上有个曹末生,咱们就是路人。我想不通有什么事情,同我相识了二三十年的曹末生不能开
口同我谈,却请出你来。”
    郑玉朗说:“我们不要站在光天化日下,好不好?南极上空有黑洞,紫外线能致癌。”
    毕刀原想说,有什么底牌,你趁早翻过来好了。但炙热的气浪把人烤得像羊肉串冒油,
只得随郑玉朗躲进一间小冷饮店。
    “你要点什么?”郑玉朗礼貌地问。
    “你们有砖茶吗?”毕刀问服务小姐。她在兵团时靠内蒙牧区不远,经年像牧民一样喝
砖茶,成了习惯。返回城市以后,总觉得绿茶太清淡,花茶又被喧宾夺主地熏掉了茶气。经
过一翻调查研究,她发现最像砖茶的是坨茶。平日常从茶叶店里,买那种包得像圆香皂一样
致密的茶叶。在朋友家没条件选择时,就喝花茶。看这家店这般考究,就大胆提出要求。
    “我们只有英国红茶。”小姐低着头,看着桌布的花边说。她还是懂茶的,挑了一种最
接近砖茶的品种。
    “好吧。就要它吧。”毕刀说。
    “您呢?”小姐问。
    “我要冰咖啡。”郑玉朗摘下了变色镜。
    “对不起,我们只有热咖啡。”小姐依旧低眉顺眼。
    “把热咖啡放到冰箱里镇一下,不就成了冰咖啡了吗?这是欧洲现在最时髦的喝法,我
不急,可以等。价钱可以加倍。”郑玉朗说。
    小姐喏喏而下。
    “你诱敌深入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真实动机。是不是说出来,让我这杯茶也
喝得安心一点?”毕大夫小口啜着红茶,感觉这个来自大不列颠的茶精,实在是一般,皱着
眉说。
    “您一天的收入不一定能抵几包红茶的价格。”郑玉朗面对着桌子的空白说。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以自己付茶钱。”毕刀忿忿地说。她想,当年真应该多说这个
家伙的几句坏话,也许真能督促曹末生跟他掰了的,现在可好,沆煜一气,倒算计起老朋友
来了。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我的收入当然比你多一点,但同这世界上的许多人相
比,我们都在不可遏制地堕入赤贫。”郑玉朗的冰咖啡还没有来,人气就愈发冲。
    “是事实又怎么样?我们都很清醒地知道这件事,用不着你提醒。”
    “你想不想改变它?”郑玉朗循循善诱。
    “不想。”毕刀很干脆地说。
    别看毕刀拒绝得很断然,其实谁能不想富裕呢?只是这些年来,她看过知识分子太多的
纸上谈兵,再也不想空议这个话题了。别看你郑玉朗衣冠楚楚,也没有太多的进项。曹末生
这个记者,招待会没少开,肚子里用公款积聚的油水不少,家里也颇有几箱粗制滥造的纪念
品,比如拉链打不开的公文包,走时不准的手表什么的,但硬通货并不多,郑玉朗也就是算
个中康吧,作出这种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的大慈善家表情,叫人不快。
    “好。好极了。”郑玉朗轻轻地敲着桌边。“末生猜你会这样回答这个问题,我还不相
信。看来毕女士确实是不为商海所动,这使我们对选择你更有了信心。”郑玉朗很严肃地说。
    毕刀愈发迷惑,说:“我又不是一件商品,何来选择?何来信心?”
    “这个我们以后自会向你解释的,我不知末生同你说清楚了没有,看在你与她多年上下
同一张床的友谊上,今晚你能同我一道去看看她的父亲吗?”郑玉朗的面容越加凝重起来。
    “曹老?病了?”毕大夫轻轻重复了一声。如果她记得不错,老人家已经靠80岁了。
    曹末生的父亲是文化界的一位老前辈了,在相当一级的部门做领导工作。现在当然是退
下来了,但仍经常在报纸上露面。就像一颗庞大的彗星,虽说最灿烂的彗头已经闪过,但巨
扇般的彗尾依旧笼罩着半个天空。
    “曹老还会记得我吗?”毕刀响咕了一声。说实话,她不想领这个差事,少年时留下的
冷淡太深刻了。
    “是的。曹老现正在医院的病床前等着你。”郑玉朗肃穆地说。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
了。精明干练的女外科主治医师,像掉进一杯牛奶,范围不大,但四面浑浊。直觉告诉她,
这后面一定藏着一件事。但事的性质规模趋向,毕大夫可是一点也判断不出来。
    你甚至没法提高警惕,因为对方是你30年的朋友。一个秀外慧中的有教养的女人。一
个虽然毕大夫不喜欢可还要算得上出色的男人。现在,德高望重的曹老也卷了进来。三个人
已形成了一个漩涡,毕大夫跳不出去了。
    冰咖啡来了。杯子裹携着凉气,四周散发着飘渺的云雾。郑玉朗又叫了几样小点心以充
便饭,打算吃了就到医院去。
    “委屈你了。今天只能这样凑活了。”他很抱歉地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讲清楚。”毕刀抱着手。大有不说清楚了就绝食的意思。
    “不管事情是个什么结果,我都一定会同你讲清楚。只是,不是今天。一是三言两语说
不明白,二是马上就要到医院停止探望的时间了。虽说老头子那儿有点特权,也不好超时太
多。”郑玉朗率先站了起来,这不符合绅士的风度,但他顾不了那许多了。至于毕大夫吃得
饱不饱,他也不关心。
    现今的女士崇尚减肥,整个世界都崇尚轻。
    毕大夫只好说:“好。”就起身。一连串的安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倒要看看曹家玩的
什么机关。
    的士停在翠柏森森的院落之前。
    斗拱飞檐。岁月把阴凉处的石板镀上城市罕见的青苔,走廊像街巷一样宽大,显示着当
年的建造者奢华的王者气派。
    这是外国人在大约一个世纪以前,用庚子赔款修起的医院。夕阳中,古典式的轮廓清晰
如铁。时光的流逝使它破旧,平添了些许和蔼的温情。
    他们走进高干外宾部。长长的甬道铺着深可陷人的地毯,竟把医院素有的消毒水气味也
吸附掉了许多,朦胧渗出豪华宾馆的气氛。
    走过一间间病房。门都关得紧紧,毫无声息。病房的门把手都是黄铜的,像一只只豹
眼,炯炯地瞪着来人。
    到了。
    推开门,病房里只开了床头灯,撒着均匀的光晕,给开着空调的病房清冷的空气,注入
了淡淡的暖意。一位须发洁白的老者,趿着软底拖鞋,缓缓地踱着方步,很有规律地在地毯
上走动着。
    听到人声,老人低吟了一句:“来了。”依旧不停歇地走自己的路。
    毕大夫和郑玉朗站在一旁,看老人若无其事地走着,口中呼出的气流,把一根很长的白
眉毛,吹得飘飘欲飞。一边走,老人一边很有韵律地念叨着:“918……919……”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几十年前毕兰送曹末生回她家时的压抑感,重又鲜活地莅临。
    她原以为老人走到1000步的时候就会停下脚步,没想到曹老全不受习俗制约,到了那
个整数,依旧不紧不慢地把地毯趟出两道浅壕。
    曹老的威严就在这沉默中渐渐生长。他明明约了你,你和他的女婿同时到达,他已经知
晓了,却完全无视你的存在,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功课。
    这是一种融入血液中的尊严的气势,它膨胀着,将两位中年得意的后生震慑,觉得自己
萎缩起来。
    老爷子顾自做着游戏,数到1100了,定住身,缓缓地回头,向他们和善地微笑。
    那笑容中有一种很感人的天真。
    毕刀以为他会说:让你们久等了之类的客气话。但她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老爷子毫不
感到内疚,让别人等着他,是他一生中最常做的事之一。他的笑容,是因为自己终于完成了
走路的指标。
    “你是末生的同学。很好,听末生讲到过你。”曹老的确已经很老了,皮肤的面积比躯
体的实际面积大出许多,到处耷拉着丧失弹性的褶皱。他的牙齿不正常地洁白整齐,显然是
假的了。假牙使老人的声音夹杂清脆的回声,使布满老年癍的面孔不真实。眼睛出奇的亮,
尽管有早期白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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