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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芳草·网络2009.9-第20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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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看女人,女人避开男人的眼神。这眼神分明是乞求,求妻子允许男人尽做儿子的孝心。女人还是不扭头,一扭头,给伊伊买琴的钱就去了。床上的老人打了个又长又响的哈欠,好像是催促儿子媳妇快作决定。伊莉沙不扭头。男人等不过来,走到床边,对老人说:“我送你到医院。”女人刚要出门。男人在背后喝道:“出去了就别回来!”女人把已经跨出门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老人是轻度中风,男人交了住院费,又请了一个乡下的老人招呼,自己赶回家取饭菜,母亲一跛一跛地做饭菜,伊伊在弹布琴,男人问伊伊:“妈妈到哪里去了?”伊伊一边敲着布琴一边说:“妈妈说你把给我买琴的钱都用了,说不回这个家了。”男人呵斥女儿,道:“莫瞎说。”伊伊停下手,说:“本来就是这样的。”老太太一边装饭菜一边道:“如今的小孩子,都是白养的。”男人取过饭菜,送到医院,折回来,伊莉沙还是不在,离妻子到啤酒屋上班的时间还早,妻子会去哪里呢?男人想着女人的种种好处,越想越恨不得找到女人,对她跪下,好好抚慰她,想着出了门,到了妻子的啤酒房。 
  伊莉沙正对着一个男人诉苦,正在说,“屋里跛一个瘫一个,这日子怎么过?伊伊爸爸又孝顺得很,钱堆着花,这里借三百,那里借五百,好好的一个工程师,弄得大家躲他像躲鬼一样。”男人也叹,叹毕,问:“伊伊,现在还没有琴吗?”伊莉沙不做声,心里酸酸的,忍了半天,才没有眼泪出来,说:“伊伊到现在,还在家里弹布琴,她每弹一下,就像在我心上重重地敲一下。”男人隔桌探过手来抓女人的手,女人的手一任男人握住不放。良久良久,男人道:“过几天,我要到日本去采访,雅马哈是日本做的,那边便宜,带一台回来。”伊莉沙说:“短期出国,可以带电子琴这样的大件吗?”男人笑道:“你买他的东西,他欢迎还来不及呢?”这夜,长着呢…… 
  凌晨三点多钟,伊莉沙回到家,男人抽着烟在床边等她,见她回来,拍拍枕头,伊莉沙上了床。男人道:“回了?”女人道:“回了。”男人道:“要是不嫁给我,你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女人“嗯”了一声,睡觉,不再理会男人。男人起了床,摸了摸桌子上伊伊的布琴,又摸了摸箫,走出了家,呜咽声在黎明的夜空里,很响了一阵。 
   
  牛奶会有琴也会有 
   
  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人一生就怕两件事,一是良心的折磨,二是病。”伊伊的爷爷眼下就是这样的,他后悔不该卖掉农村的老屋到城里来拖累儿孙,这是他良心的折磨;眼下他又有病,这病还
不好治,整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这天,伊莉沙带着伊伊到医院看爷爷,老人弹着舌头艰难地说:“伊伊,对不起,把给你买琴的钱又用了,害得你弹布琴。”妈妈看着伊伊,伊伊说:“布琴也弹得好的,班上我弹得最好。”伊莉沙不敢再看女儿,转头看丈夫。丈夫不晓得看谁好,只好望天花板。这病房是清一色的白色,天花板的白比别的地方的白要旧一点,望上去自得有点呆板。回来的路上,伊伊问妈妈哪里“又”来买琴的钱?伊莉沙无话可说,伊伊爸爸道:“哪里的‘又’,本来就没有。”伊伊哭着说妈妈骗她,伊莉沙劝了半天,只是劝不好。 
  伊莉沙坚定下心来一定要给伊伊买琴,怎么也要买,从前“做婊子也要赚钱给女儿买琴”的想法复生。可惜,天渐渐凉了,啤酒屋里的生意也渐渐凉了下来,伊莉沙的钱没有原先拿得多了。 
  伊伊的爷爷终于出院了,医生对伊伊爸爸说只能恢复成这个样,要想不死,吃喝是次要的,不能让老人操心,特别不能生气;又说伊伊爸爸是少见的孝子。孝子笑着,一担架把孝顺的对象抬回家。 
  安排完老人,伊伊爸爸就要操心伊莉沙的事了,不能每天让伊莉沙白天持家,晚上到啤酒屋端盘子。托了个在三资工厂工作的同学,把伊莉沙安排到厂里做车工,和伊莉沙一谈,伊莉沙说:“别人说车工是怎样说的,叫站死的车工,你想让我站死啊。”伊伊爸爸说:“现在找工作很难的,能够站着工作,就是福气了。”伊莉沙说:“你就是不喜欢我在啤酒屋工作。”伊伊爸爸不吱声。伊莉沙说:“最危险的是一个人的心,不是她的身体,就是在车间里做车工,要是心动,不是照样危险么!何况他现在不在国内。”男人疲乏地道:“你怎么晓得他不在国内?”伊莉沙本来要说是那人告诉他的,话到嘴边改成了从报上看到的。 
  男人非常非常痛苦,连那男人的行踪自己的老婆都关心,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么?那男人又不是出国定居,也不是出国读书,只是出国采访,转眼就回,硬下心来要伊莉沙从啤酒屋出来到厂房。伊莉沙不出声。男人道:“我这样做是为了这个家好,是为了伊伊以后名声好,吃点苦算什么呢,我们家的困难马上就会过去,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真琴也会有的,不会让伊伊长期弹布琴的。”男人不说琴还好一点,一说琴,伊莉沙眼泪又来了,哭了好一会,也只有听丈夫的,点了点头。 
  这个家平静了,最老的人躺在床上等死,最小的一个星期弹一次真电子琴,丈夫还在工厂继续一点一点地把大学学的本事忘记,伊莉沙每天在工厂车五百个螺丝。或许一切都会好的,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更差,但是最后会比现在好,这一点,活着的人没有任何疑问。 
  终于到了这样的一天,一个男人背着一台电子琴来找一个叫伊莉沙的女人,从屋里出来一个男人对背琴人说:“谢谢你的关心,伊伊妈妈还没有下班,你进屋来坐一会吧。”背琴人说:“是这样的,那我把这台琴搁在这里吧。”男人说:“伊伊学琴也许只是一时的热情,孩子嘛,变脸比变天还快。”背琴人无言把琴放在地上,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一样,都不为琴所累。 
  远处,伊莉沙带着伊伊走过来,小孩子眼尖,一眼看到琴,叫着过来,“是琴,是真正的雅马哈电子琴。妈妈,我可以不弹布琴了。”伊莉沙说:“是的,你可以远离布琴了。” 
   
  (选自芳草网fangcao) 
  责任编辑:梁 青
利益链《芳草》2009年9期闹市孤灯
 
  (接上期) 
  第二章朋友之意 
   
  敌者,利益相对者也;友者,利益相关者也!敌友之间的天平从来不会彼此分明!朋友不是用来背叛的,却绝对是用来利用的。 
   
  4 
  许多年前,赵雪白衣飘飘,长发飞舞,稍显羞涩地站在校园的舞台中唱: 
  太湖美呀太湖美 
  美就美在太湖水 
  水上有白帆哪 
  啊水下有红菱哪 
  啊水边芦苇青 
  水底鱼虾肥 
  湖水织出灌溉网 
  稻香果香绕湖飞 
  …… 
  我坐在台下听得双眼发直,我是一个山里长大的孩子,读大学前见过最大的水域就是邻村方圆不到三亩的池塘。在她的歌声中我眼前仿佛出现一幅画:浩浩荡荡的湖水在远方与天相接,湖上荷叶青青,一个温婉的女子持一长竿撑一叶小船在一汪碧绿的荷塘后划出,嫣然一笑,惊起一滩水鸟。 
  毕业后终于有一年和赵雪去她在安徽的老家,她家在太湖边一个乡村里。但是我去后却发现太湖与她描述的完全是两回事,浊气冲天,污水横流,岸边漂浮着发臭的死鱼。他的父母只知道木讷地手足无措地笑。 
  赵雪说太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是的,我们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偌大的城市也是一个烟波浩渺的湖,我们费尽心机到大城市中以为可以找到我们理想中的幸福。但是城市也只是受到极度污染的太湖,混迹十几年来,只落得腰越来越粗,心越来越黑。我们只能适应这种污染,否则就如同太湖边的臭鱼。 
  华中设计院是一所著名的设计院,但是在一切都市场化后,严肃科学的设计工作也必须为市场服务,王仕途当年就在这儿工作。徐小月在设计院几年升上了设计三室的主任,别小看这主任,权力虽然不大,但是油水却丰厚,掌握着承接与发配任务的大权,更重要的是设计室多实行半承包制,她们常能接些私活来做。徐小月从一个普通的设计员到副主任再到主任是相当不容易的,要知道设计院聚集的可都是一些所谓的高知人士,想在这出人头地的岂是等闲之辈? 
  设计院我们是要常来走动的,从院长到下面的设计员,我们都要与之打交道,因为许多的工程信息最初都出自此处,更重要的是设计图纸中的一些微妙修改都可以为我们带来不可估量的收益。王仕途在华中设计院时就是我们主要的公关对象之一,与我们私下里做成了许多交易。因此,有事无事请院长、主任们出来泡泡妞、钓钓鱼是一种必要的公关手段。约8年前,徐小月研究生毕业来江州找工作。那时的她仍然一身土气,衣着朴素,干瘦文弱,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是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学生,跟倪不迟租住在公司附近的一间狭小平房里,他们顶着烈日在江州到处找工作,一连多目无着无落。 
  那时倪不迟在公司技术科任小科员,我则在工地上做项目副经理。一个分公司的小科员活动能力相当有限,他天天拎着廉价的礼品跑来跑去却毫无效果,倪不迟找到我几乎要哭了。我心想这个脑瓜不开窍的SB,能办成这事只怕是难。 
  我便出面帮他们,当时工地上因为图纸修改变更的事我正与设计院的人打得火热,通过王仕途请出了他们的院长,王仕途说,他们刘院长别的爱好没有,无非财色两字也。我暗想,不过尔尔。拉出刘院长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再请到天女洗浴中心洗桑拿,出来后再送信封一个,内装现金8000。第三天,刘院长就打电话说,唐正啊,让你的那个什么表妹来试用一下吧,哈哈,我这可是破坏了规定啊。 
  一周后徐小月即到华中设计院上班,在王仕途的手下当设计员。有些事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做得太复杂了,徐小月工作的事就是这么简单地搞定。倪不迟和徐小月对我千恩万谢,一定请我吃饭,酒桌上他们一杯杯敬我,仿佛我是他们的再生父母。那晚徐小月在喝了酒后,双腮飞红,两眼含春竟然看起来很是漂亮。我想徐小月其实很有美人的潜质,只是她长年以来只知埋头读书,加上营养不良,所以发育迟滞。假以时日,必成美女啊,倪不迟这小子其实很有投资眼光嘛。倪不迟在酒精的作用下,红着脸说:“你为小月找工作花了多少钱?我来付。”我凝视着他说:“咱们多年兄弟,别提钱不钱的好吗?”一转头竟然看到徐小月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神。我心头怦地一跳,忙正襟危坐。我装看不见,对倪不迟说:“我们是兄弟,你要是提钱就见外了。” 
  倪不迟急了说:“亲兄弟,明算账,你帮我是帮我,没有理由钱也让你出。”他说着当即掏出5000元拍在桌上。 
  我叹息一声,想这恐怕是他的全部家底了。 
  我仍然在推托,他红着眼说:“唐正,你他妈的要是不收,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徐小月也说:“唐正,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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