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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芳草·网络2009.9-第5章

小说: 芳草·网络2009.9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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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棵美丽的南方的树木,但树木和人从本质上来说是不同的,哪怕她抽刀断水般把自己剥离出来,历久弥新,承载所有的抛离与施舍,内心的失落却是永驻。 
   
  六 
   
  苹果发现大彩跟洛晓兵先前的司机榔头有暧昧关系。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紧张,有些难受,却又有种惊喜。榔头是结过婚又离了婚的男人,最大的一点是榔头好赌,洛晓兵就曾当着苹果的面多次训导过他,但他积习难改,一而再地屡犯,就被洛晓兵给开除了。 
  丢了工作的榔头经常偷偷来跟大彩约会,他
以为做得很秘密,有几次苹果都差不多碰上了,但她都没吭声,这事她得好好想想。大彩好长一段时间显得心事重重,工作上也经常出错。 
  这天中午,榔头又来了,他没有直接进店,而是贼头贼脑地蹲在路边的一棵树荫里,大彩几次出门处理垃圾,晾晒毛巾,都装作没有看见。苹果看出了大彩是在装,故意不理榔头。但榔头不这么看,他认为是大彩存心瞧他不来,有好几次他都打了大彩,他一想到是大彩她表叔把他的工作给撸了,心里就越发地生气,下手就一点也不留情面,往死里打,好像打的不是大彩,而是大彩她表叔。每次打过了他又痛悔不已,给大彩下跪道歉,抱着大彩的腿痛哭,骂自己不是人,是畜牲,畜牲都不如。 
  大彩算是看透了,什么亲不亲,情不情的,都是假的。表叔隋愿把店子盘给苹果赚钱,也不给她,恐怕想都没想过她大彩也能把这店开下去,这表亲是远不如外人了。榔头就更让她伤心了,当初榔头追她的时候,是多么地意气风发,小分头,西装毕挺,皮鞋放亮,脸上有时候还架一副小墨镜,简直是酷毙了,有谁能看出他只是个司机而不是干部或者老板呢。就凭这一点,大彩就认定榔头是不会永远屈尊在方向盘上的,必有起势的一天。那时榔头对大彩的好几乎是好到肉里去,三天两头地来看她,每次都能给她意外的惊喜,新款女式坤表,MP3,都是大彩想都不会去想的新鲜玩意,当然,大彩不会在意他的礼物,哪怕只是一本言情小说,也能让她感动到这内中的心境和意味。大彩是彻底地被榔头掳获了。 
  然而,大彩并没有在幸福的长河里趟出多远,就被搁了浅。榔头被单位抛弃了,也就是让大彩的表叔给晒了干鱼。当表叔的新司机出现在“名剪”发廊时,大彩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那榔头呢,榔头到哪去了?”“榔头高升啦,瞧不上这差事,自个当赌爷去了。”大彩心里一时被抽空了似的难受极了。榔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到发廓来,开始大彩天天想着这么一个人,想着两人初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那次是表叔喝醉了酒,就近来店里休息。安顿好表叔,榔头叫大彩给他洗头,洗头时两人的目光同时出现在镜面上,大彩没想到榔头能用眼睛讲话,大胆、温存、多情,那热辣辣的目光,一道道锋利的刺一样把大彩的心给撕开了。这是多么荒唐幼稚的事。榔头再次出现在大彩面前时,大彩差不多把这人给忘了,这还是那个气宇轩昂的榔头吗,颓丧、苍老的形态一下把大彩的心撕成了两半,一半给了怜悯,一半给了憎限。更让大彩没想到的是榔头不仅输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染上了一身毒瘾。这时候榔头不再是榔头了,榔头变成了一头狼,一头吃人的狼。每次来他都是向大彩要钱,除了要钱就是躺在大彩床上吸白粉,吸足了白粉,榔头就抱着大彩流泪,要大彩别学他,别碰那东西,说那是块烂膏药,沾上了就一辈子也别想再甩掉。接下来是两人抱头痛哭,一边流泪,一边抱着滚作一团,让泪水、汗水还有身上所有的液体一起流淌。 
  大彩也试图做过努力,离开榔头,离得远远的。但每一次这想法刚刚冒出个嫩芽,就及时地被榔头掐死了。 
  “你别想着把我丢了,你丢了我就等于丢了你表叔,你知道吗?”榔头就开始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彩,你表叔在安排干部的时候收了谁谁多少,在单位建办公楼时收了开发商多少,你表婶带着你表兄每年的出国费用都在下属单位开支,你表叔家每年利用年节寿喜、上学、治病敛财多了去了。“我不告发是看在你面子上,我要一举报你表叔就下大狱了。”大彩的茫然不知所措让榔头得意极了,“你知道吗,你表叔又想升官了,到处拉拢领导,大把大把地花钱,市长的姑娘想进省直机关,你表叔跑这事,一次就拿出三十万送人,袋子还是我帮着提的。” 
  对大彩来说,榔头的死缠烂打让她无可奈何,表叔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心惊肉跳。她一点也不怀疑榔头说的这些事,表婶打理店子时为给银行的一个朋友揽储一次从家拿来十三个存折,大彩相信榔头说的事有些是榔头经手的,有些是听来的,这样的事多了没有不外露的,更何况表叔家能一次拿出十三个折子,十三个折子,那是多少钱啊。作为表侄,大彩不愿看到表叔不再是表叔而成为众人唾弃的阶下囚。 
  中午休息时,大彩回了宿舍。她是故意从前门出去,往大街上走。宿舍就在街对面小巷子内,是“名剪”发屋的集体宿舍,一共两层八间,大彩当初作为主管,给自己开了个后门,安排了个大单间。大彩前脚刚进门,榔头后脚就跟了进来,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大彩!” 
  大彩没理他,自己扯过毛巾擦了把脸。榔头破天荒买了两斤烂香蕉,顺手放在茶几上,抓起大彩的茶杯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然后说:“怎么样,大彩,苹果来了,店子里的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你们每月的奖金也多了不少吧?”大彩心里刀子划拉了似的疼,一年到头地做下来,都白做了,都填了榔头这个无底洞了。她瞅着墙上的一处裂缝,死死地盯着,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怎么,不高兴啦,几天不见,你得欢迎我回来呀!” 
  大彩不说话,连想都不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说什么呢。把心一横,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她就站在房当中开始脱衣服,脱的过程中,她还是想到了不能再在床上了,白天床上做这事,晚上睡了都做恶梦。她手一指沙发,厉声说:“来吧,快点。” 
  大彩说:“你连猪都不如。” 
  大彩从抽屉里把备用的钱全拿出来,一下扔在榔头的头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榔头笑了笑,把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点了遍,揣进茶几上的衣袋里,说这是借的,以后一定会还的。放好了钱,看见大彩雪白的身子,榔头咽了口口水,涎着脸说:“要不再来一次,刚才是没作准备。”说着就从衣袋里摸出一支注射器来。大彩明白他要干什么,以前他也经常这么干,做着做着就去吸几口,说那是加油。想不到他现在落魄到了要注射的程度。大彩不去看榔头,她蜷起两条腿,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已经积上厚厚的一层灰了。 
  “滚。”大彩猛喝了声,“一分钟内你要还没在我眼前消失,我就叫警察。” 
  榔头不慌不忙地套着衣服,说:“叫警察,首先就抓了你表叔。” 
  大彩扑到床上,想彻底地哭一场,却没有一滴眼泪。 
  苹果什么时候进到房里的,大彩不知道。苹果把大彩丢在地上的衣裤给捡起来,放到她身边时,大彩才醒过神来。大彩慌乱地穿着衣服,不好意思地说:“丑死人了,都是那畜牲祸害的。” 
  苹果镇静地说:“我知道,榔头一直在缠着你,从你这挖钱,你都自给他干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呀?” 
  大彩这时候真的有泪下来了,断线的珠子样哗啦啦地流。她伸手从茶几上扯下一截卫生纸,胡乱擦了把脸,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早就让他睡了,还有我叔,好些事都攥在这畜牲手里,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苹果原以为大彩只是为顾全面子迁就榔头,没想到内中还有这么些原因,说:“你也别把他的话全信了,谁知是真是假,你要就这样一味地退让,他就认定你好欺侮了,就会一老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你这一生不就在替他活了嘛。再说了,你
表叔的事是你表叔,他做的事他承担责任,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彩心内平静下来,问苹果:“这事要咋样能处理好呢?” 
  苹果说:“你肯定是不想干涉到你叔,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黄支队把榔头抓了。” 
  “那就让黄支队抓了。”希望一出现,哪怕是一丁点,大彩也觉得有了精神头,“苹果,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提心吊胆的,即怕他来,又怕他不来,他要一不来,我叔不就出事了。前些天我妈过生日我都没有回去,我没有钱啦,一发工资他就来了,他是在掐着日子算我的钱啦。” 
  “你实在是太苦了,大彩。”大彩的话让苹果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应该感激城市生活,让我们见识了,锻炼了,我们就不能再像乡下人那样没出息了,得自强起来,要有自己的尊严,不能成为别人的附属品。你每月工资有两千,要把这钱攒下来,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 
  大彩感激地点下头,眼里盈满了泪水:“我一老想,这辈子只怕是就这样完蛋了,要不是你,我能有啥办法,想想都怕。” 
  苹果帮大彩把凌乱的头发理了理,然后用别针别牢实。她觉得自己的心从这会儿起也踏实了。 
   
  七 
   
  一天,洛晓兵慎重其事地专程跑到店里来说一件事,请苹果随同他去陪一位老师吃饭,他没具体说是什么人,但从他虔诚的态度可看出这是位重要人物。苹果就精心作了准备,晚宴嘛,以黑色为主调,苹果就挑了一袭黑色丹青长裙,配一条红领巾,头发绾了个高高的髻,雪白的脖颈和半裸的酥胸展露出万千的风情和品位。 
  晚宴并不在声名显赫的高级馆所,而是在一处偏远的小农庄。村子在一条宽敞的大河边,四周生长着高大的树林,一条小石板街横贯其中,炊烟袅袅,泥土香味,鸡犬之声,仿佛回到的是苹果的家乡。 
  洛晓兵把车子停在村外的一个院落里,在车上打了一个电话:“老师,我们来了!”然后带着苹果沿着小街往河边走。在河边一边香樟林里,单单坐落着一幢精致的三层小楼,这时,楼内楼外灯火通明,除厨房有菜的香味飘散出来,并不见有人走动,安静恬淡而又透着神秘。上楼时,洛晓兵用力捏了下苹果的手,低声道:“用心点。”没等苹果回答,又做出轻松的样子笑说:“这么聪明的苹果,是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两人上到三楼,在一处雕花门前洛晓兵轻轻叩了叩门,并不等内边应声就把门拧开了。 
  室里更是一点也不像乡下人家,宽大的厅堂陈设的是名贵古典家什,有庞大的虎形根雕以及装裱精细的名人字画,脚下是高档纯毛地毯,大红的香烛四壁悬挂,烛光浮动,异常美丽。在摇曳的烛光下,苹果隐约看见一个人,朦朦胧胧似曾相识,那人独坐窗前,神情安详地眺望着河流和远处黑峻峻的山峦。洛晓兵轻唤了声:“老师!”那人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缓缓道:“哦,来啦,坐吧。” 
  那人起身从暗影处走出来,苹果猛然一惊:“是您?”竟然是那个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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