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财会税务电子书 > 民国旧事全文完 >

第47章

民国旧事全文完-第47章

小说: 民国旧事全文完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吃鸡汤。”立婷笑道:“他说,表舅舅做的鸡汤很好吃。”

“但是,他应该叫我‘爸爸’才对。”涓生看着还在微动的肚皮一本正经的说。

立婷哧笑一声。

“我再去买些东西,你想吃什么?”涓生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问立婷。

“没什么特别要吃的东西。”填饱了肚子,立婷又恹恹欲睡。

涓生笑了笑:“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小心。”

四十六、痛楚

竟然已经十一月了,邹慕槐看着日历呆了半天。刚刚立冬,窗外仍只是寒风萧瑟的深秋景像。若是在X城,应该初雪盈门了。S城也有雪,比X城的场面小很多,落下来薄薄的一层,早上落,到下午能剩下的已经不多。X城的雪扬扬洒洒,即便是初雪,落下来也能盖住脚背。接近年关的当儿,城市里热闹非凡。路面的雪扫开堆在路边,然后就有人堆出各种各样的雪人。就着初雪,走马灯似的戏班儿一个接着一个搭台唱戏,才子佳人咿咿呀呀悠扬亮相。

双手插在口袋里,邹慕槐往“曼丽”咖啡厅慢悠悠的走过去。路边拉着黄包车的车夫经过他身边,满怀期待的看他一眼。他摇了摇头,车夫失望的拉着车走了。

风铃叮叮咚咚的响了一串,咖啡店老板回过头看着邹慕槐:“您来了。”

邹慕槐点点头径直走到郁立轩的身边坐下,淡漠的看着他:“找我又有什么事?”

郁立轩喝了一口咖啡,并不急于进入正题。邹慕槐将手套扔在桌子上,夹了一块方糖扔进刚刚煮好的咖啡里,小匙在杯子里不规则的搅动。

“对了,我现在应该称你为唐先生吧。”邹慕槐想起之前遇到刘护士,跟他简单聊了一下教堂里的事。她说教堂里新来了一个唐医生一个苏护士。

“嗯,我叫唐辉。”

“好端端的却要改个名字。可别说你化名乔装,只是单纯的为了跟我这无足轻重的人物宣讲战争的残酷。”邹慕槐端着咖啡嘬了一口。

“如你所想。”唐辉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我是带着目的来的。这个目的肯定不是因为你,但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帮助。”

“呵。”邹慕槐的脸上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唐辉知道他将这理解为利用,也懒得跟他去解释:“现在在前线,抗生素一类的药品严重缺乏。很多将士做完手术之后只能用蒜头和一些药草来消炎。但是这些见效甚微。有些人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伤,但因创面太大导致无法很好的消炎,死于感染引起的并发症。”

“我接触到日本人的药品的机会不大。他们并不是那么信任我。”邹慕槐喝着咖啡说。

“不需要你直接去接触。如果有可能,你可以告诉我们他们将会在什么时候有大批的药品运到,药品运输所走的路线,仅此而已。”

邹慕槐微微撇唇,没有立即答应。唐辉拍了拍他的肩:“你可以回去仔细的考虑,毕竟这是有风险的事。想拒绝也行,我们再去想别的办法。”

咖啡喝了一半,杯面上的氤氲热水渐渐散去。邹慕槐抿着嘴唇,摆弄着手里的小铜匙思虑了一晌:“我答应你。”

“慕槐……”唐辉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并不是因为你。”

“不管你因为什么,我都谢谢你。”唐辉笑着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邹慕槐站起身:“我走了。”

“等等。”

邹慕槐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什么事?”

唐辉嘬嚅着嘴唇,迟疑着幽幽道:“想问一些,私人的问题……”

邹慕槐凝着眉,看着他那犹豫不决的表情,猜出了七八分。能叫他这样犹豫不定的,除了涓生,再没有别人。他冷笑着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天已经晚了。”

“涓生……”唐辉终于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涓生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怎么了,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邹慕槐谑笑着:“你不是早已将他撇在一边了嘛。你爱国,你了不起。你舍小我而成全大我,解民危于倒悬……”

“慕槐。”唐辉被他抢白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无论邹慕槐怎么说,他都没有还口的余地。这个时间才来询问涓生的情况,晚了太久太久。

邹慕槐又把脸别向窗外,外头间或路过的行人一个个夹着初冬的萧瑟行色匆匆。他幽幽的坐下,陷在沙发里曲臂支着下巴:“我不认得什么涓生,只认得一个叫沈瑞茗的戏子。去年分别之后,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S城守备将官的家里。他被人送给那位将军,名义上是干儿子,实际上是男妾。”

唐辉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抬眼愣愣的看着邹慕槐。邹慕槐没有看他,继续淡淡的叙述:“那将军家里有七房姨太太,加上他很热闹。他好几回都差点送了命。不过还好,他认得那里排第七的太太,听说是他的表妹,也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本来可以是读洋书的大小姐。被家里赶出来后又被骗卖到妓院,几经周折才落到将军府做了姨太太。”

唐辉的脸色蓦然煞白,猛的抓住邹慕槐的手:“你说的是立婷?”

邹慕槐厌恶的把手挣脱出来:“不巧我竟然认识她的哥哥。那个在学校里思想进步的哥哥,整天喊着革命革命,却救不了他最亲近的两个亲人。”

“他们在哪里?”唐辉握紧了拳头,全身绷得笔直。

“谁知道呢?”邹慕槐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听说后来出了点事,他们都被那位将军软禁了。后来国军撤退时,焦土抗日。将军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们……他们怎么样了?后来呢?”唐辉额上青筋凸起,全身颤抖着揪住邹慕槐的衣服。

邹慕槐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里漫过一丝快感。他慢慢的将唐辉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穿上大衣起身离开。唐辉颓然坐在椅子上,五脏六腹像被人掏空了一般。

方才还觉得刺痛唐辉那样让人愉悦,转瞬就发现自己幼稚的可笑。不知不觉邹慕槐走到咸水巷口,抬头看到涓生住的房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不知道涓生回来了没有。那天把涓生赶走了,涓生依旧每天去邹家,做好饭,在他回去之前离开。好些天没有碰到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邹慕槐站在墙根下,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却像隔了很远很远,以致于让他的思念夹杂着淡淡的痛楚变得越来越强烈。

“慕槐。”正兀自思量,涓生从外头回来。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

邹慕槐看着他,心里犹是一阵黯然。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走了。”

“你有事吗?”涓生问他。

邹慕槐又看了他一眼,在昏暗的天色里投来太息一般的目光。默然片刻:“你又瘦了。”

涓生摸了摸脸颊,干笑了两声。邹慕槐捏着他尖瘦的下巴生起气来:“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么?你总拿我说的话当耳边风,我就这样微不足道?”

“没有啊,我……”涓生着急的想分辩。

“为什么你总是一副要人照顾的样子?你这样子又怎么能照顾好立婷?”邹慕槐看着他,迸出一股无名怒火。涓生垂下头不说话,他的心更加生气,狠狠的抱住涓生:“你能不能不让我心痛?看到你这样子我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涓生僵着身子,不敢将自己依托在邹慕槐身上。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立婷,你会不会选择我?”邹慕槐渐渐平静下来,幽幽的逼问。

涓生微怔。

“如果现在没有立婷,只有我和立轩在你面前,你会选谁?”邹慕槐继续问。

“你怎么了?”涓生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他挣扎着想从邹慕槐的怀里挣脱,却被抱得更紧。巷子空荡荡的,风搅动着衣服和额前的头发,有些冷,邹慕槐的怀里却是暖的。温暖的,听得到心脏扑嗵扑嗵跳的热烈。

“对不起……”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涓生在邹慕槐的耳朵边细声喃喃。邹慕槐紧抱着他的手臂慢慢卸了力气,额头轻轻的倒在他的肩上。

“对不起,慕槐……”邹慕槐捂住涓生的嘴,不许他再说。涓生难过的看着他,他慢慢的直起身体,淡然的笑了笑:“我回去了。”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涓生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痛,却说不出口。

“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立婷。”

涓生愣愣的看着邹慕槐。邹慕槐抱着他,在他额上轻轻一啄:“若是缺什么,告诉我。”

涓生点了点头。邹慕槐一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涓生呆呆的看着夜色深沉的街巷,看了好一晌,转过身,才发现立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挺冷的,快回去。”涓生迎着她走上前。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心里一直有他?”

涓生看着立婷,也不知道他刚才看了多少听了多少。只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回去吧。”

“我已经打算留着这个孩子,让他当成是你的孩子出生,用你给他取的名字……你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了。”立婷的声音有些幽咽。

“那怎么行,笑儿需要父亲。”涓生扶着她。

“你这样真的好吗?一再辜负邹医生?”立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涓生淡淡的笑了笑:“你不要想太多了。”

立婷被涓生搀扶着,慢慢的往回踱着步子。涓生不自觉回头又看了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知心里还在期待着什么。其实本来就是两个轨迹完全不同的人,由于某种意外才会遇见。终究还是要走回各自的轨道,他还有什么好期待?但是邹慕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又怎么能任这份情不了了之……

四十七、相遇

陆医生对涓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是邹慕槐顶要好的朋友,带着他的夫人来教堂这边看过几次病。他夫人怀孕估计快六个月了。

唐辉微微出神的听着陆医生说。

“你也认得这位沈先生?”陆医生颇为好奇,唐辉来这里也才不到一个月。

“哦,我瞧着这名字,像以前一个京戏名角儿的名字。”唐辉打着马虎眼把话题填了过去。

“听你这一说,倒还真觉得那位沈先生像是个唱戏的。那面相秀气的跟个女子似的,他夫人都比不过他。”陆医生笑着说。

唐辉的心缓缓的牵痛。他到底是有自己的生活了。也是,他可以将涓生忘掉,涓生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活在他的影子里。只要他过的好,他的心里便好过些。

涓生拿了块抹布伏在地面上擦地板。兀得,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立婷坐在桌子边上一边收拾韭菜一边看了他一眼。

他揉了揉鼻子:“没有,只是鼻子有点痒痒。”

“怕是有谁在想你吧。”立婷笑了笑,旋即觉得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有人想他,那是肯定的。她觉得自己像个盗贼那样,窃取了别人的幸福,紧紧的拽在手里。

涓生却没想那么多,把抹布扔进水盆里透了透,又拧干来继续擦地。地板擦干净了,他在直起腰的时候,腰又酸又麻,废了半天力气才挺直过来。回头一看,立婷在那里擦着眼泪。

“你这又是怎么了?”涓生皱起眉将抹布扔在一边,拽着袖子替她把眼泪擦掉:“天怪冷的,若是脸皴了怎么办?”

立婷吸了吸鼻子,懒得跟他磨牙,将韭菜狠狠的按到小簸箕里。涓生端着水盆下楼去洒水,才下了楼就听到楼上立婷惨叫了一声。他一惊,扔下铜盆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就见立婷一手扶着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5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