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人鱼-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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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咀嚼着托尼递到他嘴边的美食。“尼亚。”他边吃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真那么在乎尼亚，就不该做那些——明白吗？！”托尼说到，“瞧瞧你自己都他妈的干了什么好事！亏尼亚对你那么好，你就用这些来回报那个男人？？哼，尼亚还真是伟大。这种时候还能坚持跑回去挖那个见了鬼的通道——要是我的话就全给它堵死！！”他说着，把一大块食物塞进寐罗嘴里把那条人鱼的嘴巴堵了个结结实实。“你这个惹祸精！！”　

托尼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喂，走了走了，我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我还没有喂完，等一下吧。”另一个工作人员说到，“再等二十分钟。”　

“少吃一口又不会死——再说饿他几顿也是应该的！”托尼走过去拖起那个男人的身体，“让他们两个去一边玩吧，用不着管他们！走，我们去看看那只灰鲨的情况怎么样。”　

“喂托尼……”　

“行了走吧走吧！”　

　　

通道已经快要凿完了。花高价购买的精致白沙整整齐齐码放在庭院四周，还有几棵可以为寐罗遮挡日光的棕榈——尼亚唯恐过于强烈的照射会让那条人鱼难受。岩石，鹅卵石，装饰性的珊瑚和贝壳。所有的东西都堆放在这里只等着池子造成，他可以给寐罗布置一个漂亮的新家。他希望寐罗能够喜欢——至少这比水族馆要好得多。有天然的阳光，风和海水。有尼亚在旁边陪着他。当然，如果寐罗不需要他的陪伴至少他可以给他一个安全的环境。就像个小小的避风港。不会担心寐罗游到深海里遭遇大型的危险生物也不必担心他会被巨轮或是快艇的螺旋桨绞到。当尼亚想起托尼他们那里经常会接到人们随时随地打来的关于各类受伤海洋动物的求助电话，他就会因为寐罗独自生活在海里而充满恐惧。　

凌晨两点。他送走了那些辛苦的工人然后回到庭院里继续他的打扫工作。他干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累，于是尼亚在脏兮兮的沙地上坐下来休息。挖掘出来的泥土带着浓重的水汽，他的裤子很快就被弄得潮湿。尼亚感到很不舒服，但他没有力气起身去换掉也不想动，他就想一个人在这里安静地坐会儿，让他过度消耗的身体得到一丝缓解，让他的头脑休息休息，努力让他的心脏停止因为不断想念寐罗而引起的疼痛。……可他还是感到疼痛。　

寐罗只是个孩子。他自欺欺人地想着，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对不对？放松点，尼亚。事情没那么糟糕——你不能强迫一只小动物去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则。他屈起膝盖将手臂搭在上面，这个姿势让尼亚感到全身无力。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吹着冷风，想到桌子上摊开的那些工作他知道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但至少现在他不想动。他一点都不想动。身体不想动，头脑不想动，心脏也不想动。血液停止流动。脉搏停止跳动。他只想真真正正地安静一会儿。　

别跟孩子认真，尼亚。他听到心灵深处那个声音的安慰，我知道。他回答自己。我不会生寐罗的气——他只是个孤独的孩子而已。需要照顾的，需要疼爱，理解和包容的孩子。　

“别哭，傻瓜。”他颤抖着嘴唇说服自己，“别哭，尼亚。上帝……你这个傻瓜。”他哽咽着猛地用手捂住嘴巴。一丝无助的呜咽缓缓溢出。尼亚埋头在膝盖上，然后他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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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拿他怎么办？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继续像过去那样爱他。对于尼亚来说认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结果，坚持下去，绝不改变。好吧就算是死路，他活活撞死在那里他也不会改变。绝不改变。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事情，不是买件东西或是完成一项任务那么简单的事。是爱情，没错吧？？他爱寐罗，即使寐罗不是人类也没什么。没有法律规定人类不能和人鱼恋爱。　

他决定用自己的全部去爱他，他那时候就决定了。当那个晚上他看到寐罗孤零零趴在岸上像个孩子一样睁大眼睛寻找他的身影，他就决定要用他的全部去爱他。给寐罗他所能给的一切。爱他，照顾他，理解他，包容他。即使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发誓他也不会改变。面对寐罗那双毫不知情的单纯的墨绿眼眸，他忽然发现天真也能杀人。　

“过来，寐罗。”尼亚拍拍身边，那条人鱼愉快地爬到他旁边学着他的样坐在那里。尼亚看着他，深深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他伸出手臂一把把寐罗抱进怀里，他抚摸着他的头发把自己的眼睛埋在他湿漉漉的脖颈下。这个动作让尼亚感到了一丝安慰，尤其当寐罗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背部让他们拥抱更紧的时候。他心里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你还是我的，对不对，寐罗？”他轻声问他，“不管你做些什么，你还是爱我的，是吧？……来，说我爱你，说给我听听，寐罗。让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一次，好吗？就说一次，一次就够了……”　

寐罗轻拍着尾巴默不作声地倚在尼亚怀里。过了一会儿水池那边传来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从尼亚肩上抬起头看着那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玛特，那条人鱼似乎在追赶着水池里的鱼群。寐罗不知不觉直起身体，拍打着的尾巴加快了一些，似乎想要过去加入玛特。尼亚感觉到了寐罗的动作可他不想放开他。“陪我一会儿好吗，寐罗？”他跟他商量着，“你看，我只在这里待一会儿——马上就要回去，乖孩子，陪我这一会儿，嗯？”　

寐罗看着尼亚，脸上一副想要冲进水池的表情。他握着尼亚的手腕朝那边拉过去，想要拖着尼亚跟他一起去玩。尼亚反手拉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下来，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寐罗耷拉着尾巴还是选择了尼亚这边。他心不在焉地挨着尼亚，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那边自娱自乐的家伙。安静了片刻，寐罗再次握紧尼亚的手腕拖着他朝水池那里爬过去。　

“寐罗，我要生气了！”尼亚说到，“你不想和我坐在这里吗？？”　

寐罗看了尼亚一会儿，终于悻悻地停止了动作。他不耐烦地拍打着尾巴，喉咙里发出急切的轻声的咔哒。当尼亚凑过去看他的眼睛时，寐罗像别扭的孩子一样躲开了尼亚的注视。咔哒。他看着玛特，背鳍一会儿竖起一会儿抖动。咔哒，咔哒。他不断地抗议着。　

尼亚觉得他不可能让寐罗理解这么一个事实。他一会儿就要回去，寐罗将会有的是时间和玛特去玩他们的游戏——他只是希望寐罗能够陪他这么点时间而已。当然寐罗不可能明白这些，他不安分地在尼亚怀里来回扭动着身体，以此表示他想要去玩。尼亚没允许他。　

然后他们两个就坐在那里一直到尼亚起身离开。尼亚离开时寐罗的态度很冷淡。没有像平时那样依依不舍地拉住他的手腕或者脚踝也没有发出叫喊，他只是看着尼亚离开。当尼亚的身影在他视线里消失时他迫不及待地冲进了水池——用巨大的水花声宣泄他的不快。　

　　

尼亚在试着努力让自己去掉那种幻觉——他感到他和寐罗之间不再像过去那样亲密。当他来到寐罗身边时那个家伙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快乐得要命，虽然他们仍然像平日一样，尼亚跟他说话，喂他吃东西，和他亲吻嬉戏。尼亚让自己相信他和寐罗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切还像过去那样好好的，除了偶尔会被另一条人鱼吸引走寐罗的注意力。　

心不在焉是如此让人绝望的东西。因为它表示你身边的人的心思不在这里，即使他挨在你身边。尼亚不喜欢这种感觉，可他没办法让寐罗理解他有多不喜欢他心不在焉地陪着他这个事实。他没办法让寐罗理解他的任何一个想法，哪怕是极小极小的想法。可他却不能因为这个而跟寐罗发火——寐罗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个孩子而已。尼亚想着，什么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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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感到绝望。　

“嗨，寐罗。”他对着那条懒懒地趴在他腿上的人鱼说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我知道你现在只是有点情绪糟糕而已——但是很快我们就会像过去一样，当你回到大海里，你就会看到那条很棒的海底通道——你可以通过它直接到我的院子里，那里已经给你修了世界上最漂亮的海水池，我记得你以前总是要跟我回家，当我驱赶你回去时你就很不高兴，会跟我闹脾气……现在没事了，我可以带你回家，我们两个就在池子里玩我们喜欢的游戏，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吗？？……我知道你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新家，说不定你会激动地跟我说‘我爱你，尼亚’是不是，寐罗？？乖孩子，我们再等些日子……”　

托尼走过来在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又在跟你的宝贝说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嗯？”尼亚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朝他笑了笑。“嗯。寐罗现在很乖。”　

“装的。”托尼冷哼一声，“他企图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白痴。”　

“好了托尼。”尼亚打断他，“当寐罗回到海洋里一切就会好起来。”　

“但愿如此。他的海水池造好了？？”托尼问到，“是不是很棒？”　

“当然，最漂亮的。寐罗一定会喜欢。”尼亚微笑着点点头，他的手轻轻沿着寐罗的精灵耳朵描画形状，当寐罗动一动时他就小心地抬起手指。“托尼，你看，寐罗的耳朵很尖。”他轻声说，“就像个精灵，是吧？寐罗是海洋的精灵——我占据着，这是不是罪恶？？”　

“别开玩笑了——你照顾他是他的荣幸。”托尼看了他一眼，“你爱他爱到疯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拥有这么一件宝贝是很罪恶的事。我知道寐罗不属于任何人，他是属于海洋的，属于自然和……天堂？神的世界？？……好像太远了点。……就像一颗流星划下来，啪。掉在了我的面前……”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寐罗似乎沉入了浅眠。“我捡起来然后自己占有了他。我很高兴地把他放在房间中最好的位置，尽我所能给他创造出一片他喜欢的夜空，每天对他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流星可能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没准他讨厌被禁锢在这个又小又破的地方，是不？我想他或许比较喜欢天空。”　

“……尼亚？”托尼的声音凝固了。他没见到什么流星掉下来，他只见到一颗比流星透明几百倍的东西从尼亚的下巴上掉到寐罗的脸颊上，顺着那光滑的皮肤缓缓流淌下去。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尼亚笑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擦掉寐罗脸上那丝被自己弄上的潮湿痕迹。“为什么我每天祈祷几百次，他还是不会说‘我爱你’？……”　

“喂你想得太多了尼亚。”托尼拍拍他的膝盖，“别想那么多，很快一切就会好起来。”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然后托尼想起来这是尼亚刚刚说过的——他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的神经还没好起来，尼亚仍然在说些前后矛盾语无伦次的废话。他不由得有些担忧，“喂尼亚……”　

“嘘，轻声。”尼亚打断托尼，“寐罗睡着了。”　

“我觉得他最好就这么睡死过去算了。”托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