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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钟馗嫁妹系列-第24章

小说: 钟馗嫁妹系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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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飞燕面露疲色,不等钟灵招呼,自去画舫窗边坐下,支颊道:“那边船上忙着调笑你家相公,又只道奴家过来这边陪夫人说话,一时半刻不会唤回去,奴家只想借你处休息片刻,夫人倒不必担心刻意相扰。”

  钟灵稍点头,唤喜乐:“看茶。”

  丫头不怎么乐意的听了主子的话,奉上香茶,陶飞燕放下玉箫,接茶:“夫人真是好气度,令奴家心折,若非与夫人不是同路人,倒可作个手帕交。”

  钟灵道:“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可有可无,若是谈得来,倒不必拘于什么交不交。”

  陶飞燕视线落到玉箫上,轻叹一声:“可怜奴家闻琴倾心,原想结交一位风流公子,不料知音却是夫人,叫奴家白白作梦一场,好生伤感。”

  钟灵道:“妾身倒庆幸知音是个女子,免了相公一番猜疑。”

  两个女子相视一眼,都觉好笑,竟渐生了惺惺相惜之意。

  忽然旁边船上传来一阵喧哗,似众人推怂劝酒,又有男女调笑之声夹杂其中。

  钟灵皱眉,侧耳去听,陶飞燕看见,摇头:“那边船上的话,不要听得太明白为好。”

  “为何?”

  “男人在一起吃酒调笑能说些甚么?总不过是那些下作的东西。夫人一个干净人儿,不要污了耳朵。”

  “他们拉我相公过去,不知会怎样灌他。”

  陶飞燕哑然失笑:“夫人担心乔公子么?那倒不必,他在酒场舞肆中厮混多年,早是天下第一伶俐人,曹白轩的水准还不够与他提鞋,又怎么整得倒他?”

  钟灵手指在琴弦上拨两下,想起刚刚曹白轩的话,心中忽生厌恶之情,推琴起身,走到窗边,隔帘向旁边船上看去。两船并在一处,这边放着帘,那边倒不拘什么,窗户大开,灯火明亮,故而里面情况看得清楚,见乔荆江被几个朋友压在凳上,曹白轩唤几个女子敬上酒来,似要强灌于他。乔荆江看似不甚介意,一脸打得火热的笑容,来者不拒,喝了要走,又被拉住再劝,他不接酒,与几个朋友不知说了些甚么,大家哄堂一笑,转而过来拉扯曹白轩。

  “夫人稍安勿躁,你家相公再怎样玩,最终还是会回你这边。”懒洋洋的声音从钟灵身侧传来,她扭过头,正对上陶飞燕疲惫的脸上慵懒的目光。见她扭头,陶飞燕不怎么甘心地说:“他如此迷恋于你,又怎会弃你于不顾?”

  “迷恋?”

  陶飞燕将一口未喝的茶杯放下,拿起手中玉箫把玩,笑得玩味:“他处处逗你喜欢,怕你不快,不是迷恋又是什么?奴家识得乔公子也有些年头,可从未见他对其他女子如此上心。”

  旁边喝酒饮乐的人拉扯成一片,一美姬不知是因被推得站不住还是她自个儿要站不稳,和身扑到乔荆江身上,乔荆江忙伸手相扶。

  陶飞燕斜眼看看窗那边的风月无边,看看这边的暗潮渐生,“噗”地一笑。

  “相公迷恋的,怕不只是妾身。”钟灵听见,脸稍红,心中虽不是滋味,说出话来却还平静。

  “夫人今夜看得起奴家,奴家就与你说些知心话儿来听,如何?”陶飞燕肘架在窗边,脸依在臂上,一付局外人看戏的模样。

  “请陶姑娘指教。”

  “以金买笑的人,不一定是爱风月,更多是伴风月。”陶飞燕由下而上看着站在身边的钟灵,口气轻松,似与相知的朋友细细交心,“你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定听过‘以色事人,能有几时好’这句话。以色得到男人很容易,但世上来得容易的东西,向来失去也不过是那么一下。相反,不是以色而得的男人心,是很难失去的。”

  今夜的陶飞燕,已令钟灵刮目相看,然而听到这样一番透彻的话从她这样一位青楼花魁的口中说出,仍是令钟灵暗暗心惊。

  她既已参透人生,又是怎么做到如此自得的活在这样的人生中?

  在钟灵的印象中,所有关于青楼女子的描述都如出一辙的下贱、粗俗,她们甚至比为钱与人买卖皮肉的屠户还要低贱,因为屠户至少不会卖自己的皮肉。做为一位教养良好的正派人家女儿,她理所当然地瞧不起她们,并一直践行夫子自小教给她的视这种下贱女子如粪土的教诲。

  然而陶飞燕却令她迷惑,在这迷惑的同时钟灵也忽然意识到这之前自己的人生的确是过得十分简单。

  “食色性也,恕奴家直言,男人的本性是舍不得美色的,夫人虽气质脱俗,容貌上还是欠缺一些,日子长了,你家相公会偶尔去养养目并不为怪。”陶飞燕直言不讳,“夫人,这样说话你可能会不高兴,但奴家确是深知乔公子并非浅薄之辈,不以为乔公子会为别的美人离夫人而去。若只是为目不为欲,夫人不如就随你相公这样去罢,你总得让他得些补偿。”

  站在帘后听陶飞燕说话的钟灵忽然间脸色大变,陶飞燕抬头看见,微微一怔,顺她视线看去,见旁边舱中,众人借着酒劲拉乔荆江与一女子坐在琴前,乔荆江实在拗不过,便伸出右手与那女子共弹了几下。

  “那个啊?不过是那帮富贵公子玩的游戏,夫人不必往心里去。”陶飞燕笑道,“你当那些男人们带着琴瑟琵琶到这湖中间来,就只是为了听曲儿的么?”

  钟灵非旦未见宽心,反而脸色愈加难看,似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只听她低声问道:“我家相公,常与美人做这游戏的吗?”

  “不过是逢场作戏……”陶飞燕觉察不对,将脸从臂上抬起,坐直答道。

  “请陶姑娘直言相告。”

  “乔公子常与朋友一道出来玩,自然不能免俗。”

  “可与姑娘玩过?”

  “……曾有过一两次。”

  “弹的何曲?”

  “总不是《凤求凰》一类的小曲?”

  那边热闹一时暂歇,乔荆江拉扯着往舱口退去,有公子从那边画舫探出身来叫:“花魁姑娘,你莫要有了新知忘了旧交!”

  陶飞燕掀起帘子,将一张笑脸递出去,柔柔答道:“何公子,奴家何曾忘过你这旧交,这就过来。”

  放下帘,陶飞燕站起,同情地看看木然站立的钟灵,道:“下次见了夫人,不知是否还有心情与奴家如此交谈,今日话到此处,也该散了。”

  走得两步,听见钟灵在身后问:“陶姑娘,为何对妾身如此之好?”

  陶飞燕握箫停步,“虽明知乔公子并非奴家知心之人,但奴家确曾有过抓住机会找个好人相托终身的想法。天注定只是奴家的一枕黄粱,虽则有些失望记恨,却总不忍心见他不得好结果。”她脸上有些黯然,“少夫人,下次相见,奴家与少夫人之间不一定还有今夜这般的相惜之意,故而奴家有话就今夜送与少夫人。”

  “请指教。”

  “请少夫人惜福。”

  舱口人影急闪,乔荆江快步进来,瞪着陶飞燕,颇有敌意。

  陶飞燕笑起来,拿箫轻拍乔荆江肩头,笑道:“乔公子,你适才只顾着和其他女子琴瑟合鸣,夫人瞧见了,可是很喝醋的哦。”

  一路娇笑出了舱,见喜乐与莫愁均怒目相视,她倒不在意,只对喜乐笑道:“丫头,下次要往茶杯里吐口水时,可千万别让苦主儿看见,要想学些整人的真功夫,什么时候到万花楼来,让奴家稍微调教一下你就出息了。”

  一种奇怪的气氛横亘在乔家画舫上,直到船儿离开那条无端冒出惹事生非的画舫很远后,舱里的乔氏夫妇还颇有难堪之感。喜乐和莫愁进来把舱中的残酒撤下,凉茶换过,乖巧的退出舱去,让两位主子独对着继续尴尬。

  “娘子?”乔荆江试探着叫钟灵,心中忐忑。

  “相公?”钟灵试探着回应,语气可亲。

  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居然平和得象是心湖波澜不惊的观世音,几令乔荆江怀疑刚才自己的一场博命演出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可是尚残留在舱中的桂花香气提醒着他刚刚陶飞燕确实来过这里,在他提心吊胆在对面船上应付酒肉朋友时,那位莫测的女人和自己单纯的娘子呆了很长时间,说过一些话。

  他们重新落座,无心酒茶,都想找些话来说。

  “陶飞燕有没有为难娘子?”乔荆江硬着头皮问。

  “陶姑娘与妾身十分相投,怎会为难?”钟灵回答,“今夜听她一番话,令妾身对她刮目相看,原来她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儿。”

  “她本来就是书香门第出身,若不是父亲吃了官司家破人亡,也不会被走投无路的亲哥卖进青楼。”乔荆江叹口气,“世上有些人天生命不好,陶飞燕就是其中的一个。”

  钟灵抬眼看乔荆江一阵,低下眼皮:“是以妾身知道要惜福。”

  “我并没有其它意思……”

  “妾身明白。”

  “今夜的事……”

  “相公只是逢场作戏,妾身不会当真。”

  “娘子看到我与他人调笑?”

  “妾身会只当没看到。”

  “不介意?”

  “知道不是真的,就不会介意。”

  “陶飞燕说娘子吃醋……”

  “她看错了,妾身不是妒妇。”

  “……娘子,你是否永远不会生妒?”

  “妾身不能预测永远,不过妾身会尽力做到不生妒。”

  “娘子不觉得有点妒意会更正常吗?”

  “妾身知道女子会被休的‘七出’理由中,‘妒’为其一。”

  对答如常,似行云流水,乔荆江发现在他回到这条画舫之前,他的娘子可能已经预想过了所有的对答,所以面不红气不喘,仿佛一切说话均在她的预料之中,这让他生出难以释怀的挫折感。乔荆江在重新踏上这条船的甲板前也预想了许多结果,可没有那种会是以这样一种面貌呈现,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傻瓜,竟如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怀着讨好之心去揣摩大人会如何责骂自己,甚至连眼角会出现的一丝怒意都细想过如何应付。

  哪里有一丝怒意?连嘴角的淡然笑意都不曾有过一丝变化。

  “如果‘七出’之罪中有‘不妒’一条,娘子可会表现得有一丝介意?”从不曾出现的阴霾慢慢浮起在乔荆江的脸上。

  “那并非妾身所受教诲。”

  画舫附近,一条小船慢慢向这边划过来,舱中两人并未注意到,他们都把心思放在了如何对答之上。

  “娘子受的教诲,就是只要自己还能坐稳少奶奶的位置,相公不管怎样都没关系么?”

  “那末依相公的意思,要妾身如何做呢?”

  “还要我来教?”乔荆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娘子,难道成亲这么久,你就从来没有自己想过要怎么过日子吗?”

  “……妾身无一刻不在考虑如何让日子平安过下去。”

  小船靠近画舫,借着船头灯光,喜乐与莫愁认出来人,忙行礼相迎,喜乐又惊又急,惊的是这人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急的是舱里的两个主子显然还未发现来了客,要去呈报已来不及,看看船靠上来,客人已经迈步过来。

  “这是过日子还是凑合日子?”乔荆江拔高了声音。

  正上船的客人闻言一楞,喜乐刚要开口向舱内呈报,他摇摇手止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然夫妻在吵架,这时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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