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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玉碎"岛提尼安+-第7章

小说: "玉碎"岛提尼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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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三日,在洞窟口处望见水平线的那一边有支船队。旁边的士兵们以为是友军,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声叫道:“敌人!”军人们慌慌张张地要烧军事文件,点起了火。那火延烧到干燥透了的甘蔗田里,熊熊大火燃成一片火海。  
  敌人以那火焰为目标,打来了第一发舰炮,接着向永井她们藏身的洞窟打来。扬起的尘土灰濛濛如同砂烟一般,遮住了视线,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永井连忙拼命地叫道:“玲子!”“澄江!”在砂烟那边,传来了两个孩子的回音:“妈妈,我在这里!”  
  第二天七月二十四日早晨,美国舰队向岛子靠近过来,几乎能看见美国兵的脸面。心想:这莫非已经到了末日?她和佐藤一家为了寻找避难地,到处转悠。这一天,美军开始了登陆。  
  那天晚上月色朦胧,景物很美,只有天上与迫近的危险是另外一个世界。  
  佐藤一家和永井一家十四口人蜷缩成一团,正在避难的途中,为了躲避飞来的舰炮炮弹,全都伏卧下来。  
  一时舰炮射击有所减弱,大家都站了起来。不知是谁,有一个人仍躺着没动。急忙走近一看,原来是澄江。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只剩下个鼻子,两个眼珠已被炸飞,当时就死了。永井尽管使劲摇着小小的身躯连声,喊着:“澄江,澄江!”可是澄江早已断了气,永井无力地瘫软在那里。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舍得丢手呢!妈妈把手里拎着的装一升 ' 注:一升为1。805公升。 ' 的瓶子和米交给玲子,自己抱着已经死了的澄江,为了寻找一个安全的所在而彷徨踟踌。  
  她向路上遇到的士兵流着泪哀求道:“请替我的孩子报仇!”  
  这些士兵向美军登陆地点来了个全员冲锋,结果一个人也没剩,全部战死了。  
  抱着的澄江越来越重了,永井却象对活着的孩子似地一连说了几次:“澄江,自己走吧!妈妈抱不起了。”已经死去的澄江是不会答应的,她那血迹模糊的头发和骨头相擦,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据永井说,这声音至今仍萦回耳际。直到迎来了朝阳。  
  周围同来避难的人们,不忍心看着永井过分悲痛,都安慰她说:“孩子既然已经死了,让她归土是最好的佛事了。”大家流着泪帮助她挖土。在埋葬的时候,福岛县出生的高山护士说让孩子那受伤的脸裸露着太可怜,用小手巾盖着孩子的脸,然后才盖上土。这时佐藤带着哭音念起了经文。家在八丈岛的一位妇女在一截木棒上用木炭写了“永井澄江之墓”几个字,立起了小小的墓碑。  
  把澄江一个人留在那里,永井带着玲子跟难友们逃往卡罗利那斯海角去了。卡罗利那斯挤满了逃难的人。可是既无水又无粮,大家都被饥渴折磨着。这时多亏佐藤的帮助,和他钻到了一个洞窟。玲子因为在洞窟门口拣了几粒米充饥,还挨了妈妈一顿驾。就算是拣到几粒米,这么多挨饿的人,怎么能一个人吃呢。  
  当永井一家走投无路,正站在悬崖上绝望的时候,被八丈岛的那个人喊住带到了美军的帐篷里来了。这是一九四四年九月中旬的事。  

 
亲手枪杀妈妈、妹妹和妻子  
  “杀死我吧!” N一家曾在哈哥依山间的洞窟里避难来着。六月下旬,正当每天遭到空袭和舰炮射击,人们的意气消沉的时候,传来了“友军就要进行大反攻”的谣传。这时,听到了和美军不同的机枪乱射的声音。人们为“日本还没有丢掉提尼安”感到狂喜,他们忘记了恐惧,钻出洞窟爬上岩石想看一看友军的飞机。  
  正在这时,一个炮弹的破片打伤了妹妹S的左耳,鲜血染红了女学生制服。不干净的洞窟生活,又加上没有药品、没有绷带,伤口化脓了,成群的苍蝇嗡嗡地围着排脓的伤口飞,S连驱赶苍蝇的力气都没有了。第二天伤口上已经长满了蛆,用筷子夹都夹不完。那时敌人眼看就要登陆,只得又逃往球罗方面去。  
  七月二十日,把妹妹放在一块门板上抬着,一家人趁着夜色沿着山道开始转移了。走一百来米就得观察一下,接着又喘息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已经忍受不住那痛苦的妹妹,用微弱的声音哀求说:“我已经没救了。杀了我吧……”在双亲和哥哥的鼓励下,总算到了球罗。在提尼安医院分院,接受了治疗,一度看着略有恢复。可是在这里却没呆上五天。因不断运来伤兵,已经顾不上给老百姓治疗了。  
  七月二十四日,在美军登陆的紧迫气氛中,又把妹妹架上门板开始了逃难之行。到卡罗利那斯约有八公里的路程。到达玛尔坡时,也许经过治疗,伤口容易出血之故吧,门板上粘满了血。已经衰弱到了极点,不得不认真考虑妹妹的死了。  
  到达第四农场的办公处时,妹妹用微弱的声音再次哀求哥哥说:  
   “哥哥,我太难受了!胸口堵得慌……已经忍不住了!”妹妹又盯着哥哥的眼睛说:“在这以前,我不知多少次想说。看着爸爸和哥哥这样拼着性命救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已经知道我没有救了。再说这么痛苦,我也不想活了!我想还是死了更痛快。为了我这个不能动弹的人,让大家跟着受罪,我过意不去。……为了我一个人,让大家冒危险。我真不明白,过去这一个月的洞窟生活到底为了什么。……你们身体健康的,应该活下去,要尽早地到安全的地方去。是不是,哥哥!”  
  声音虽然孱弱,话却是有劲的。  
   “即算是碰上好运气,大家和我都得了救,我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耳朵已经炸掉了,这是事实。这样一副丑脸,就是活着我也讨厌!现在,死在这里,是我最幸福的事了。就是神仙,我想也一定会为我高兴。所以,哥哥,请你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妹妹这位十四岁的少女,使劲握住哥哥的手哀求说。爸爸和哥哥齐声鼓励她说:“你说啥呀,那么懦弱可怎么办!你痛苦是痛苦,但不能光想着死。”  
  在逃难的半路上,有个人找来了一副担架。把妹妹改放在担架上,由拉索的山麓上转着往球罗进发了。在球罗也只呆了五天,又往八公里远的卡罗利那斯走去。  
  尽管爸爸和哥哥小心在意地走,但对身负重伤的妹妹,也是难以忍耐的痛苦啊。美军一步步进逼而来,炮弹在无情地爆炸。妹妹的血流得越来越多,连担架都染红了。这样怎么能抬到卡罗利那斯呢。谁的心里都这么想,但谁也不说出口来。被追逼到了这样的地步,爸爸和妈妈悄悄商量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实在是想哪怕搭上自己的命也救下她,但是看来再也不忍心让她这么受折磨了。就是到了卡罗利那斯,我们也不一定能得救。早点儿让这孩子轻松一下,说不定是更爱这个孩子呢!”  
  美军终于攻打到卡希来了。炮声震聋了耳朵,轰得人五体颤动。情况越来越紧迫了。“我们很想把你带着一块儿走。但是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让你受苦了。很难说提尼安还能保几天。我们过几天也往你那里去,你先行一步在那里等着吧。”让她先死的哥哥,两眼流泪不止。  
   “把你们拖累得这样,我悔恨那时自己没有被炸死,现在你们赐给我死吧。我感到这是最幸福的。”闭着双目的妹妹脸上也挂上了一串泪珠。妈妈只有呜咽的份儿了。  
  爸爸狠着心,向知觉已经迟钝了的女儿头上抡起了皮带。姑娘双手閤胸,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爸爸迷惑了,心里叫着:“原谅我吧!”使尽浑身力量才把皮带系上。妹妹发出了“呼呼”两声异样的声音就断了气。“她死啦!S儿死啦!”狂叫着的爸爸,一头扎在女儿的胸前。  
   
  这个不讲理的世界 N君一家也好,其它逃难的人们也好,都想哪怕多活一天,多活一周,向卡罗利那斯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即使到达了卡罗利那斯,难以忍耐的悲剧也正在等着他们哪!  
  在战场上与N.T结为恋人的F子的爸爸,在两个人结婚的晚上,被炮弹的弹片打破肚子,流出肠子负了重伤。F子的爸爸不顾人们的制止,用毛毯裹了一下身子,就用手榴弹把自己炸死了。那是七月二十六日早晨的事。从他身旁经过逃往卡罗利那斯的人们,看到这种惨象,也许想到这就是明天自己的命运吧,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无力的旁观者,迈着艰难的步子走了过去。  
  在卡罗利那斯的洞窟那里,当兵的说:“已经装不下了,出去!”硬把N一行十个人拒于洞窟之外。有保护日本人之责的军队,却把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置于死地,象这样不近情理的事,遭到了很多人的抗议。但N君这伙人还是往别的洞窟去了。到了别的洞窟,遇到的也是士兵的横暴。抱着吃奶婴儿的母亲,每当孩子啼哭时,就遭到士兵们的恐吓:“这会被敌人发现,再让他哭就杀了他!”这位母亲想不出办法来,只得忍着痛用手巾把可怜的孩子绞死。还有站在卡罗利那斯海角的悬崖上,用手掐着两个孩子的脖子,三人抱成一团从悬崖上投海的妈妈那惨不忍睹的身姿。  
  失去了生的希望的人,全家一起从悬崖绝壁跳海的,也越来越多了。有一个四口之家,全家人面向大海合掌祷告后,爸爸先把孩子推下去,然后推下妈妈,最后这个当爸爸的为了斩断犹疑,猛跑几步从空而降摔了下去。  
  随着日军的溃灭和败势的越来越浓,悲剧在不断地扩大。连日价用扩音器广播开了劝降喊话:“请珍惜自己的生命;只要活下去,总有回日本的一天。希望尽早地一块儿从洞窟里出来。”老百姓刚一动摇,军人们就说:“那是欺骗宣传!”来拼命阻止老百姓投降。  
  反复广播的劝降喊话,终于到了极限,最后发出了这样的通告:“今天十点钟起,轰炸机将对洞窟进行粉碎性的轰炸。”这时已经只剩死路一条了。N从内心向双亲忏悔了不孝,然后用嘴衔着步枪枪口,用脚趾去扣扳机。这时妈妈狠命地一撞,把那只步枪给打落了。  
  想到一死了之的已经不止是N一个人,这已成了断绝了生路的所有人们的共同问题。有的妈妈阻止儿子去死,说:“那就先杀了我吧。”象这样亲子之间的悲惨对话,是说不完的。爸爸也被逼得无法,只得恳求说:“希望你听妈妈的话,照她说的办。”在一旁听了这样对话的T的一家和F子,也哀求说把我们杀了算啦。  
  一出洞窟,见美国舰艇激起浪花往这边逼近。美军的炮击迫在眉睫。妈妈和妹妹们在没膝的海水里浸泡着,来到了岩礁上。  
  妈妈和妹妹坐在岩礁上。海浪在冲洗岩石。T一家和F子都合掌当胸,端坐在岩石上。这位青年,只记得手扣着扳机,至于以后的情形,他都不记得了。在震动空气的枪声中,妈妈、妹妹、妻子的身姿,一个个地从岩石上消失了,成为白色波涛中间的一个影子,飘然而去。其去向,泪眼模糊无从得见。  
  这时候,N青年只有一十九岁!  
  人类由能不能忍饥耐渴,熬过战争恐怖决定生死。忍受不住时就是死,能熬过来就是生。但是在被追逼得走投无路,已经到了极限时,可以把世界上最可爱的妈妈、妹妹、妻子亲手打死。此时此地的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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