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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一卷-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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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恶多人也;欲无盗,非欲无人也;世相与共是之。若若是,则虽‘盗,人
也;爱盗,非爱人也;不爱盗,非不爱人也,杀盗,非杀人也’,无难矣。
此与彼同类,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非之,无它故焉,所谓内膠外
闭而不解也。” 
这段话,就语气看来,为答复荀文的诘难,殊为明显。所以大取小取两
篇,大体可断定为写成于荀子正名篇之后。和大取篇体裁相同的经下篇也可
能是写定于同时的。
九、综上各段所述看来,墨经六篇决不是墨子自著的。那末,它们的作
者是谁? 可惜书缺有间,不能指出其姓名。不过,依据思想的内容看来, 
其根本观点是师承墨家的传统,其中虽对于墨子的见解有若干发展或修正, 
但都可以说是墨学必然的合理的演进。再就成书的过程看来,可以说作者并
非一人,编定亦非成于一时,大抵前表所列墨子再传及三传弟子里带有名辩
色彩的诸人,均可能先后参与其事。倘更由各篇的内容来推定,则年代的先
后,大体是这样的顺序: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大取→小取。经下

记载着很多关于各种科学的见解以及与各家的辩难,可以看出墨辩在辩诘里
成长的痕迹。大取小取,尤其是小取篇,综合地说明了推理和“辞辩”的方
法,它带有总结墨学的性质。这一顺序,是逻辑的层次,也是历史的先后。
方授楚说:“墨经辞约义丰,包罗甚富,如决定为一人所著,亦非一人所能
著也。。。吾颇疑其如佛教经典结集,乃开会决定之者。”(墨学源流考) 
如果如此,则最后一次的编定,或者与大取小取两篇的写成约略同时, 
当在荀子成书与韩非子成书的年代中间,相当于田鸠即田俅子的时代。大取
篇说:
“(夫辞),以故生,以理长,以类行者也。” 
小取篇说: 
“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 
又说: 
“故言,多方,殊类,异故,则不可遍(偏)观也。” 
上面的话是综合性的说法,这和经上、经下的编次是不同的。经上以“故, 
所得而后成也”章开始,经下篇则以“止,类以行之(旧作“人”依孙校改), 
说在同”章开始;一冠以“故”,一冠以“类”,似非偶然的巧合。
十、因为墨经六篇是墨家后学多次的集体论撰而成的,所以它们是一部
贵经验、重实践、发展墨子思想的并总结百家名辩的有体系的著作。单就体
系性一点看来,不仅小取篇组织严密,条理井然,就拿经上经下来说,其中
每章相次,虽在错简讹夺之后,处处还可看到它们先后联贯的脉络,窥见作
者根据着“以故生,以理长,以类行”的原则而编次的苦心。而且也正因为
如此,所以其成就能远高于先秦各家的名辩思想之上。
因为墨经是有组织地编定而成的著作,所以其思想是宏博的,其逻辑是
严密的。因此,我们的研究,就不妨把这六篇作为一个整体的对象来考察。

第二节 墨经作者的时代思潮及其对墨学的通约
我们已经知道,墨辩一派的活动,开始于孟、庄时代,终结于荀、韩时
代。这个时代,思、孟肿胀了孔学,走向宗教性的唯心主义,老、庄以为孔、
墨改革现实的乐观想法和历史的前途并不一致,因而走向否定历史发展的玄
妙世界观,诡辩者超“存在”而逃避到概念的抽象世界,离开人类社会走向
离坚白、合同异的诡辩论。墨辩一派在这样的思潮里采取了特别的路数,他
们把墨子的社会变革理论通约于人类思维的世界。单单就思维发展史而论, 
这就不能如有些人说,是从常识的判断到科学的判断之发展,宁是人类思维
史的高级发展。孔子没有否定感觉以外的物质存在,颇重经验,倡“以思无
益,不如学也”之说;墨子热心于物质世界,倡“言以举行”之说;然而到
了这个时代,思孟、老庄、诡辩者三派都否定感性认识源于客观的实在,唯
有墨辩承认感觉源于客观的实在。他们的学说既然都在思维形式上发展,因
此,他们之间的斗争主要是在认识论的领域之内,从而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的两条路线的斗争形式,也和孔、墨时代有些不同。常识与否之说,极其皮
相。思维规律这一门学问(所谓名学)既然在各派中间都认作是重要的武器, 
好辩善辩都自认不疑,那么,这个思维规律本身的发展,就必然走向高级的
形态,同时这也是历史的趋向,即由判断真实到真实判断,由孔、墨是非的
现实世界到孔、墨是非的概念世界。从人类思维的批判活动讲来,这一高级
形态,是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斗争中发展起来,唯心主义者就害怕这种
斗争,拿孟子主观的话来讲,即所谓“处士横议,邪说暴行有作”(滕文公
下篇)。
后期墨学走进概念的世界不是偶然的。然而墨学和其他各派却不能一概
而论,中间有严格的分水岭。肿胀了儒学的思、孟学派可以发展到“诚”的
理念世界、神的世界;老、庄学派否定判断的真实,可以发展到无名浑沌的
世界;诡辩学者可以“离坚白,合同异”,在特殊与一般的问题上,作命题
的游戏;然而后期墨学却没有如此神秘,既无“大而化之之谓圣”,亦无是
非两可的“天均”,更无“然不然,可不可”的立异。反之,它相对地走入
了名学领域中的科学途径,坚持了认识论的唯物主义。这是什么理由呢? 
在氏族混战与劳动力危机的时代,后期墨学之所以走入科学的概念世
界,是有其原因的。方授楚道破了这点:“墨子本注重知识,又与其弟子, 
多参加实际生产事业。日积月累,亲身之经历既多,后学继此精神加以组织
之,说明之。。。当时重要学派,如儒家之求知识,多在论说,道家多重冥
想,名家则颇以文字语言为游戏,因均脱离生产关系(?)也。”(墨学源
流考第八章) 
方氏文中使用“生产关系”这一经济学的术语,显然有语病,因为谁也
不能脱离自己时代的生产关系。以意拟之,他所指的大概是“劳动”,荀子
说,子夏氏之贱儒“曰君子固不用力”,反之,墨子学派重视“农耕女织, 
百工强事”,足证其重视劳动生产。
由于重视劳动实践,后期墨家在古代思想史上完成了三大成就:第一, 
他们发展并修正了墨学;第二,他们具有特别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第三, 
他们综结了先秦的名辩思潮。这三方面,就其内在的联系性来说,虽不容分
裂,但在叙述方法上则仍需分别论述。自然认识及思维科学是通过政治的与
社会的实践而出现的,因此,我们应从他们对于墨子社会政治思想的发展与

修正方面谈起,然后依次阐述他们的自然科学思想、认识论及逻辑思想。
如果说思、孟学派唯心主义地肿涨了儒学,那末,我们在说明后期墨学
对墨子思想的继承关系上也可以这样说:他们唯物主义地把墨学“通约”(借
用数学的术语)了。
后期墨学对于墨子学说有所修正、有所发展,并使之更逻辑化,三者都
达到古代理论的高级形式。下面就从这三方面依次说明。
后期墨学修正墨子学说的地方,大都重在洗刷其对旧形式的曲解。墨子
政治学说的主要内容是在于反对氏族贵族的专政,而其形式则利用着氏族贵
族所依托的“先王”,故他不惜把先王“近代”化。墨子学说中的阶级的观
点是从国民阶级的立场出发,而其形式则利用“天志”“明鬼”,故他不惜
把天道“规矩”化,把鬼神平等化。墨子学说中的心理研究是从“人之欲富
贵而恶贫贱”的自然性出发,所谓欲、恶都是“众人之耳目之情”,而其指
导形式,则沿用着西周“天人合一”的观念,“必去喜、去怒、去乐、去悲、
去爱、去恶,而用仁义”,手足口鼻耳目都从事于义,才为圣人。这样,圣
人的耳目与众人的耳目,其形式与内容便不同了,且圣王乃是天的意志力的
代表者,故他的志功相合之说,也发生了矛盾。后期墨者对这些理论都作了
重大的修正。
先王观念的修正:后期墨学除大取小取偶及先王之外,关于“天志”“明
鬼”之说,不立专说,至少墨辩一派不但不论究此道,而且近于否定上帝。
在这方面,他们受了老、庄学派攻击的影响,把三表法仪放弃了。然而更主
要的是由于他们在认识论方面发展了墨子的唯物主义。墨子“天志”的规定, 
叫做法仪,如规矩之方法,但是既然依方法来讲道理,为什么还要什么“天
志”呢?故墨经把“方”与“法”更理论化了,例如(引文经过校正): 
经上:“法,所若而然也。” 
说:“法,意、规、员(圆),三也(者)俱,可以为法。” 
“意”谓观念,“规”谓仪器,“圆”谓图形。又如: 
经下:“一法者之相与也尽,若方之相合也,说在方。” 
说:“一,方尽类俱有法而异,或木或石,不害其方之相合也,尽类犹
方,他物俱然。” 
这即是说,同法的必然同类。关于三表中“本之者”的先王,在墨子思
想中为“原”与“用”的附属物。鲁问篇已有“焉在矣来”之句,“在”者, 
察也,“来”者,将来也。然而,这却不是原来“不与先王同”(庄子天下
篇)而把先王曲解为新式尧、舜的作法所能察知的。故墨经依据墨子“述而
且作”的方法,扬弃了尧、舜的旧形式。例如: 
经下:“在(察)其所然者于未然者,说在推之。” 
说:“在(察),尧善治,自今在(察)诸古也,自古在(察)之今, 
则尧不能治也。” 
经下:“尧之义也,生于今而处于古,而异时。说在所义。” 
说:“尧臛,或以名视人,或以实视人。举彼唐帝也,是以名视人也; 
指是臛也,是以实视人也。尧之义也,是声也,于今;所义之实,处于古。” 
“义”谓“法仪”之“仪”,所仪之实是古今不同的。若必以古时尧之
仪是从,则尧生于今日也是不能治的。这显然推翻了春秋的先王理想,修正
了墨子的形式与内容二者间之背离。后来荀子思想相对地接受此一破天荒的
理论,韩非子更根据后期墨学的这一理论而反对孔、墨。

人性论的修正:墨子的人性论重“所染”、重“欲恶”,而又主张人性
的“损益”,如损欲与恶而益仁与义,如损小己的福利而益众人的福利。墨
经继承着他的主张,进一步把它理论化了。例如: 
经上:“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 
说:“任,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 
这即相似于大取篇所谓“圣人恶疾病,不恶危难。正体不动,欲人之利
也,非恶人之害也。”墨家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士”颇类该组织中之成
员,圣人颇类领袖(钜子)。领袖与成员皆应比一般人先忧患而后安乐,因
此,这里的“任”士就不是对一般人讲的。墨子理论的缺点是明显的,他的
“去欲与恶”之说便成了被人攻击的对象,如说“其生也勤,其死也薄,其
道大觳。使人忧,使人悲,其行难为也,恐其不可以为圣人之道。反天下之
心,天下不堪,墨子虽独能任,奈天下何?”(庄子天下篇)后期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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