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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性情涅磐-第24章

小说: 性情涅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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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对于所有那些寻求心理帮助的人们,陈老师又何尝不同样是一位父亲、师长,以及朋友呢?    
    我相信所有曾受益于陈老师的人,都永远无法忘记这样一位父亲!    
    陈老师,您安息吧。我们永远爱你。    
    


第三编 体验女孩儿与漫画

    女孩儿罗西与我出生在同年同月,不是同日。我在天津,她在长春。    
    《青年之友》刊出了我的通讯地址,于是我们有了通信的缘分。罗西不同于其他写信来的热心读者,她的字里行间透着潇洒与飘逸,自信与隽智,所以我们的通信得以维持,并且从一开始便是朋友式的。    
    罗西自称属于那种不施粉黛的女孩子,她是一家医院的普通会计,把自己的业余生活弄得丰富多彩。她爱读书,爱旅游,写得一手好字,会精美的篆刻。罗西说她本可以挣到不少钱,但因为请旅游假常被扣奖金。罗西每年都要外出几次,和我通过信后,她说,想来天津。    
    我便认真地等她来,却等到一封信,对不准她事假的领导大发抱怨。与那封信同时来的,竟是信手涂在信封上的三幅漫画,一个身材不高显得很顽皮的女孩子在第一幅画里向空中抛硬币,旁边的道白是“正面去天津看方刚,反面去哈尔滨看明强。”明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那个女孩子无疑是罗西自己了,她在第二幅画里盯着正在桌面上旋转的硬币,显得有些紧张。第三幅画,那枚硬币奇迹般地立在桌面上,没有倒下,于是罗西只得满脸困惑与无奈,双手摊开,说:“得,谁也看不成了,在家呆着吧。”这绘画令我忍俊不禁,压在写字台玻璃板下很长时间,每个看到它的朋友都会露出微笑,说:“有点意思。”    
    后来我才得知,原来罗西正经地学过绘画呢。    
    喜欢旅游的罗西寄来的第二幅漫画仍是涂抹在一枚旧信封上的,她原来想把写给我的信装进去,写了几个字却发现信封上印的一对少年欢天喜地燃爆竹挑红灯的画面占据了太大的版面,以至于没有地方写全我的地址,于是,她便“废物利用”,随手画上了自己。那是一个背着行囊挥汗如雨的罗西,从沙深处走来,走向信封上那两个迎新春的少年,一旁的道白是:“可算看见人烟了,流浪不是好滋味……”罗西巧妙地借用了信封上大红大紫热闹的气氛,而用黑色线条勾画出孤苦冷清的行者,一句道白更添韵味。这奇绝的意境因为信手拈来,不饰雕琢,震撼人的美感便愈烈了。    
    我一直是很爱看漫画的,但即使是世界一流的漫画大师,也没有这两幅罗西自己可能都不会承认是创作的画面让我陶醉。我说不清这是为了什么。    
    我甚至有些着迷了,写信向罗西索看她更多的漫画,并说:“请一定认真画在纸上,便于我保存。”    
    罗西没有寄来刻意的创作,仍只是在一枚信封的背面几笔勾勒出一个自己,这次她撇着嘴,干瞪着眼,不无悲伤地阐述着自己思考的结果:“总算想明白了,人类不过是夹在天和地做的三明治里面的一片肉而已!”    
    我拍案惊奇,感动于这草草涂抹间洋溢着的哲学思维,挥洒着的艺术魅力。罗西,真是一个奇妙的女孩儿。    
    与罗西通信半年后,她真的到天津来了。她的确是一个不注重穿着打扮的女孩子,不化妆,更不戴任何饰物。没有闭月羞花的姿色,也没有千姿百态的妩媚,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朴素无华,像她的漫画。然而,就是在朴素无华中,流溢着一种很特殊的魅力,她像她的漫画。    
    我们谈文学、谈漫画、谈人生。我建议罗西把她的漫画拿出去发表,也许会自成一派,给中国漫画创作领域吹一股清新的风。我甚至自告奋勇地想找一家报纸连续介绍她的漫画,也“包装”、“推出”一把。但罗西却不感兴趣,“为什么一定要发表呢?我不想。”她说。在绘画学习班交过费、听过课的学画女孩儿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发表,以我的思维无法理解她。人类进行艺术创作就是为了拿出来与别人共享的,如果仅仅是寄给朋友或留给自己,这创作还有什么意义呢?    
    罗西告诉我,她写作,但不看重投稿。她搞篆刻,刻的各种闲章堆了半抽屉,但也没想过投寄给报纸。“自己玩。”她这样解释这些创作的动因与归宿。    
    我多少为罗西感到遗憾,她拥有一项高雅的业余爱好,但我坚持认为她于漫画上的天分是巨大的,有潜力成为大家,仅仅满足于自我消遣不是浪费了她的天才吗?罗西不为我的盅惑所动,仍是那句话:“高兴时画画,仅此而已。”    
    真正读懂罗西和她的漫画是在三个月后,那时我正经历一次思想的转变。    
    我是一个总给自己定出目标并不断赶着自己往前走,便总得以提前完成这个目标的人:于是我往往比计划更早地获得自己向往的东西,一步步攀向更高的领地。我一直为自己对事业的这种态度而自我赞赏,我想这是一个真正热爱人生的人应该做的。但是在1995年的岁末,也就是罗西天津之行三个月后,一些际遇却使我不得不坐下来思考某些事情。那次思考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我忽然对自己一贯的孜孜以求感到怀疑,我的确从这份“敬业”中得到许多,但我是不是失去了更多的东西呢?    
    我得到的是功利,这种功利的结果不见得一定是名利的获得,也可能仅仅是才能的增长本身。我失去的则是天赐与我的东西,是自然的一种给予。当我写作的时候,我更多的想到这作品的发表及发表之后,而早已忘记了写作本身的快乐,忘记了自己当初正是被这种快乐吸引着而不顾一切献身于此的。    
    关注作品发表之后的种种获得,是人的社会属性决定的。与之相比,关注写作过程本身的快乐,是人的自然属性在起作用。但是,真正的艺术作品可能正是在这种清心寡欲的状态下完成的。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在这个物化的社会与时代中,少有真正的艺术家与真正的艺术。    
    艺术早被功利的心玷污了,我们太功利了,已经无缘享受艺术本身的乐趣,我们便也无法创造真正的艺术。    
    罗西不同。罗西无欲无求,只为了创作本身带来的快乐,只为了艺术自身的美感享受。她为此学画,作画也只为了自己,她的思维里面没有发表,甚至可能从未想过要借此获得什么。成为漫画大师?作为大师画画就肯定比此时画画的乐趣大吗?我想如果罗西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便真的无法回答。    
    我们已经接受了功利的思维方式,而罗西的思维轨迹仍是纯净的。纯净的心灵产生纯净的艺术,于是,我们从她的漫画中感受到一股清新的风,一种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我在想,如果罗西的漫画不是信手涂抹在废旧信封上,而是反复构思后认真地画在洁净的画纸上,我们还会感受到那种特殊的艺术魅力吗?正因为它们是任意而为,不想成为呈现于公众的商品,也没有获得普遍赞誉和流传于世的企望,才能显出那种不假雕琢的美。如果罗西以功利的目的作漫画,也许她的天分倒要丧失了呢。人类的艺术史上,这样的例子已经屡见不鲜了。当一个人真正因为从事艺术本身的快乐而从事艺术时,不论他的技艺如何,他其实已经领会艺术的精髓了。    
    我们处在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少有能抗拒种种诱惑的心灵。罗西没有受我的盅惑,所以罗西仍然是缪斯真正的女儿。    
    罗西是属于旅途的女孩子,旅途中的女孩子不化妆;罗西的漫画是画给她自己和朋友的,画给自己和朋友的漫画不需要装点。    
    


第三编 体验夜生活和邮局里的男人

    都市的夜生活对我是一种诱惑。我处于都市之夜的包围中,又似乎离它很远。也许正因为离得远,潜意识里才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    
    都市的夜生活是一个立体并且流动的概念。在上海,在广州,在北京,我总是能明显地感受到都市的夜。每次到这些地方,便有朋友陪着享受夜生活的通宵达旦,对于长年闭居书斋的我来讲,这是一个迥异的世界。一连几天,我会沉醉于其中,像孩子似的贪玩,头脑很轻松,工作被抛得很远。我完全换了一个人,那时的心情,真渴望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可以一天天地玩,不用思考,不用写作,像十七八岁的小青年,生活在那份没有责任、没有压力、没有计划的状态中。    
    但是,我总是匆匆来去,归来的我又要面对过去的常规,大都市的夜生活远去了。比起那些真正的现代化都市来,天津是一个乡村,没有真正的夜生活。    
    我每天都是零点之后才睡觉,但那是另一种夜生活:读书、写作。夏天一边写一边一把把地甩汗,冬天则不断把冻得冰冷的手放到电暖气上去烘一下。工作着是美丽的,但工作有时也会让人觉得很累。那时很寂寞,心灵很苦,一种身心俱瘁的疲惫,便想,如果突然死去,也是挺好的事情。因为很清楚的是,以自己的性情,只要活着,就还会不断奋争下去,不可能有放弃追求的一天。惟一的解脱方式便是死,只有死亡才能使我休息。    
    有时便问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绝大多数人都在选择的生活方式。我不是很迷恋大都市夜生活的那种轻松吗?但是,真的无法改变自己。    
    每隔半个月,我都要去一次邮局,取各地来的稿费。取款柜台后面,坐着的是一位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胖乎乎的,面颊的肉垂下来,眼睛总是半睁着,像没有睡醒似的,很慵懒亦很悠闲。男人办理业务的动作极慢,邮局里整体繁忙的气氛和柜台外排起的长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动作。男人还时常停下手里的活儿与身边的人聊天。这个男人常使我焦急,但有一天,我竟被他的慵懒震撼了。    
    那天排队取汇款的人格外多,我递上汇款单后,注意到男人的脸上挂着一种似曾相识的表情。男人比任何一次都更经常地停下工作去闲聊,确切的讲法是单向的诉说,而不是双向的聊天,对象是他身边负责汇款业务的女人。男人歪过头去,嘴角翘着,一脸不屑的神态,眼睛歪斜着,与女人耳语。我立即在记忆里找到了同样的表情,这是那种两个女人议论邻里间是非时的典型表情。    
    然而,当时我竟真的从这个女人化的男人脸上看到了美,我真的有些羡慕这个男人。男性生来便被加上许多担子,张家长李家短传闲话嚼舌根子的事不属于男人,一个男人能够如此投入地拨弄是非,这将是怎样一个活得舒坦轻松的男人呀。至少,他没有种种关于生存与发展的忧虑,更不会有什么成就大事业的向往及进取中的得失。人活得这么无拘无束,这么“俗”,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老婆孩子热炕头似的生活,一向为我所不耻,但,这又何尝不是纯朴而本真的人生呢?生命的终极意义,其实就是享受,这享受却让自以为有崇高追求的我们复杂化了,而这个嚼舌根子的男人却以最原始的方式享受着最原始的快乐,这不同样是一种美吗?    
    1995年岁末,有媒介的朋友从哈尔滨来,吃过晚饭,我陪他们去逛街,竟进了一家迪斯科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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