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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忏悔录(节选)-第50章

小说: 忏悔录(节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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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53年的狂欢节,《乡村占卜者》在巴黎演出。在这之前,我抽空写了该剧的前奏曲和幕间歌舞。这个幕间歌舞如同印出来的那样,应该从头至尾都是舞蹈动作,而且是由一个主题贯穿始终,照我看,是提供了一些十分有趣的场景的。但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向歌剧院提出来时,人家连听都不想听,因此,只好按照惯常做法,编串一些歌舞,致使这个幕间歌舞虽然充满美妙的意趣,未使正剧逊色,但效果平平。我去掉了热利约特的宣叙曲,换上了我原先写的、现在印出的那一首。这首宣叙曲,我承认是有点法国化了,也就是说被演员们弄得拖沓了,但却根本没让任何人感到刺耳,而且,效果不在咏叹调之下,甚至使听众觉得与咏叹调并驾齐驱。我把我的剧本题献给了捍卫了该剧的杜克洛,并且声明,我将只题赠给他一个人。不过,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我后来又题赠给过别人一本书系指《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一本,题赠给了日内瓦共和国。他应该因我做出这一例外的题赠而感到分外荣耀。    
    我有许多关于这个剧本的轶闻趣事,但我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说,没有时间在此多加赘述。也许有一天,我会在补篇中再来叙述一番的。然而,其中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谈,因为它可能与后面的事情有关。有一天,我在奥尔巴什男爵的工作室里看他的乐谱。在浏览了许多种类的乐谱之后,他指着一部羽管键琴曲集对我说:“这些是别人专为我写的曲子,品味极高,很适合演唱,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它们,也将见不到它们。您应该选上一首用到您的幕间歌舞上去。”我脑子里装着的歌曲和合唱曲的主题比所要用的多得多,所以我并未在意他的曲子。可是,他一再地催促我,所以,碍于情面,我便选了一段牧歌,把它压缩,改成三重唱,作柯莱特的女伴们上场时用。几个月之后,当《乡村占卜者》正在上演的时候,有一天,我走进格里姆家时,发现在他的羽管键琴旁聚着一些人。见我来了,格里姆便突然站了起来。我本能地朝他的琴谱架上看了一眼,看到了奥尔巴什男爵的那同一本曲集,正翻在他催促我采用、并向我保证永远不拿给他人的那支曲子上。在这之后不久,有一天,埃皮奈先生家举行演奏会,我又看见这同一本曲集翻开着放在主人的羽管键琴谱架上。无论格里姆还是别人,都没有跟我谈起过这支曲子,而我之所以在这里亲自提到它,也是因为不久之后,有谣传说我并不是《乡村占卜者》的作者。由于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音乐家,所以我深信,要不是我的那本《音乐辞曲》,人们肯定会说我根本不懂音乐的。    
    《乡村占卜者》上演前的一段时间,一些意大利滑稽剧团的演员来到巴黎。人们没有预测他们将会产生什么效果,就让他们在歌剧院舞台上演出了。尽管他们演技拙劣,乐队当时也一蹋糊涂,随意曲解他们的剧本,但是他们仍旧使得法国歌剧大为逊色,一直被压得缓不过气来。法国和意大利两种音乐在同一天、同一个舞台上演奏,使得法国听众茅塞顿开。在听了意大利音乐的那种热烈欢快的节奏之后,没有一个法国人再能忍受本国音乐的那种疲沓松垮了。意大利滑稽演员一演完,听众便都走光了。因此,迫不得已,只好改变演出顺序,让意大利滑稽演员压轴。那时,正在上演《厄格勒》、《皮格马利翁》、《天仙》,但都压不住阵。只有《乡村占卜者》还可以一比高低,即使排在《女仆情妇》意大利佩尔戈莱斯写的喜歌剧,于作者死后三年,1733年在拿不勒斯演出。之后演出,也能受到欢迎。当我在写幕间歌舞时,脑子里尽想着意大利的那些滑稽演员,是他们给予我以灵感,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人竟拿我的幕间歌舞去仔细比较。如果我是个剽窃者的话,那该有多少剽窃行径呀,人们要费多少心思去揭露呀!可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枉费心机了,没有在我的音乐中找到一点点他人的痕迹。我的所有歌曲,同所谓的原作比较起来,正如同我所创造的音乐特性一样,完全是崭新的。如果让蒙东维尔和拉摩去经受这种考验,那他们就要被批得体无完肤了。    
    那些滑稽演员为意大利音乐赢得了一批十分狂热的崇拜者。整个巴黎分成了两派,其激烈程度超过对于国家大事或宗教事务的争论。一派人多势众,由大人物、富人和女士们组成,积极支持法国音乐;另一派,更活跃,更自信,更激烈,由一些真正的行家、一些才华横溢、天赋极高的人组成。这一小伙人,经常聚集在歌剧院王后包厢下面。另一派则坐满了池座和正厅的其他地方,但其中心却是在国王的包厢下面。这著名的两大派系当时便因此而获得“国王之角”和“王后之角”的绰号。争论日益激烈,还出了一些小册子。“国王之角”想开玩笑,但遭到了《小先知》格里姆于1753年1月匿名发表的抨击法国音乐的小册子。的嘲讽;他们想争论一番,可又被《论法国音乐的信》卢梭于1753年11月出版的一本较长的抨击法国音乐的小册子。给驳得体无完肤。这两本小册子,一本是格里姆写的,另一本是我写的,是有关这场争论所幸存的惟一的两本,其余的全都不知下落了。    
    但是,大家不听我的辩解,一味地认为是出自我手的《小先知》,被一笑置之,作者未受到任何的责难。可《论法国音乐的信》却被认真看待,引起全民族对我发起攻击,认为我侮辱了法国音乐。这本小册子所引起的难以置信的效果真的值得塔西陀罗马大史学家(约55—120),卢梭曾译过他的《史书》第一卷。的神来之笔去描绘一番。当时正值议会与教会激烈争斗时期。议会刚被解散,形势一触即发,暴动迫在眉睫。那本小册子一出来,其他所有的争吵立即被湮没了,人们一心只想着法国音乐遇到危险,矛头全都指向了我。声势之大,令全法国至今仍记忆犹新。在宫中,犹豫的只是把我关进巴士底狱还是让我流放。要不是瓦耶即阿尔让松伯爵,1743年到1757年任军机大臣。自1749年起,监控巴黎的剧院、皇家印刷厂和国王图书馆。先生表示这样做会遭人耻笑的话,御旨便已下达了。当人们听说这本小册子也许阻止了一场革命时,会以为是痴人说梦。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全巴黎的人仍然可以作证,因为这桩奇闻异事距今还不超过15年。


第三部分:深重苦难的长链令人尴尬的冷遇

    人们虽然并未伤害我的自由,但却并未少侮辱我,连我的生命都处于危险之中。歌剧院的乐队想在我走出剧院时毫不客气地密谋干掉我。有人把这事告诉了我,可我反倒往歌剧院跑得更勤。我很久以后才知道,是跟我关系不错的火枪手队军官昂斯莱先生挫败了这一阴谋的,他瞒着我在散场时派人暗中保护我。市政厅刚刚接管歌剧院。巴黎市长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取消了我的长期入场券,而且其做法真是卑鄙透了,竟然在我进场时,当众阻拦我,逼得我只好买了一张池座票,免得那一天忍受被逼回头的羞辱。这种不公正的对待尤其令人气愤的是,我在把剧本让与他们时,惟一的条件就是享有永久性免费入场的权利,因为尽管这是所有作者应有的一种权利,而且我因双重资格拥有这一权利,但我是当着杜克洛先生的面特别提出来的。不错,我并未提出要求,人家就派歌剧院的出纳给我送来过50金路易作为酬金,但是,且莫说这50金路易根本就抵不上按规定我所应得的酬劳,它根本就与长期入场券毫不相干,那种长期入场券是明文规定了的,与酬金完全没有关系。这种行径简直是不公、蛮横到了极点,就连当时对我痛恨至极的公众也都为之震惊。昨天还辱骂我的人,第二天竟在正厅里高声叫喊:“剥夺一位理应享有、并可以要求双份的一位作者的长期入场权是可耻的。”意大利的那句谚句简直太对了:“人皆乐于仗义执言。”    
    这样一来,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要回自己的作品,因为人家违背了同我谈妥的条件。我为此写信给兼管歌剧院工作的阿尔让松先生。我在信中还夹了一份备忘录,理由是不容置辩的,但信和备忘录全未见答复,未起到任何作用。这个不公允的人所保持的沉默深印在我的心中,我原本就对他的品行和才能不怎么瞧得起,这样一来,我对他就更不屑一顾了。就这样,我的剧本被歌剧院扣下,但却把我因让出剧本而享有的权利给剥夺了。若是弱者对强者这样,那就算作偷盗;而强者对弱者如此,则只不过是据他人之财为己有罢了。    
    至于该剧本所带来的经济效益,如果是换到别人,一定会得到四倍的酬劳,但它毕竟数目不小,足够我生活好几年的,从而填补了我那始终不很景气的抄谱的收入。我得到了国王赏赐的一百金路易;又从美景宫法王为其情妇蓬巴杜尔夫人修建的一座城堡,位于巴黎城郊。的演出得到了蓬巴杜尔夫人赏的50金路易,夫人在剧中还扮演了科兰一角;歌剧院给了50金路易,比索刻印剧本给了五百法郎。所以,这个幕间歌舞,只不过花了我几个星期,尽管我惨遭不幸且愚蠢笨拙,但还是几乎给我带来了与后来的《爱蜜尔》一样多的收益,可是我写《爱蜜尔》却思考了20年,光写就用了三年时间。不过,虽说这剧本给我带来了可观的收益,但却给我招致了无尽的烦恼。它是很久以后爆发出来的暗中嫉妒的原由。自从该剧获得成功之后,我在格里姆、狄德罗或者几乎所有我认识的文人中,再也看不到我在这之前一直认为他们对待我的那种诚挚、坦率,那种见到我时的兴奋了。我一走进男爵家,大家便停止畅谈,变成三三两两地在一起窃窃私语,以致我独自呆着,不知同谁说话好。这种令人尴尬的冷遇,我忍受了很久,因为我看到奥尔巴什夫人和蔼可亲,一向待我很好,所以只要她丈夫的粗鲁态度还能忍受的话,我总是在强忍着。但是,有一天,他当着狄德罗和马尔让西的面,莫中其妙地冲我发火。狄德罗没有吭声;马尔让西后来常跟我说,很钦佩我回答得那么温和克制。奥尔巴什的这种毫无道理的态度等于是在下逐客令,因此,我便坚决果断地走了出去,再也不进他家的门了。尽管如此,每当谈到他和他家时,我总是很敬重的,可他对我却总是语多侮辱、鄙夷,开口闭口总叫我“那个小学究”,可又说不出我对他和他所感兴趣的任何人有过任何的不周到的地方。就这样,他终于证实了我的预见和担心。就我而言,我相信我的那些朋友是会原谅我写书,写好书的,因为这种光荣他们也能获得,但他们却不能饶恕我写出了一个剧本,而该剧本又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因为他们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干这一行,更不能指望获得同样的荣耀。只有杜克洛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嫉妒我,好像反而更加与我交好,并且领我去了基诺小姐家。与在奥尔巴什先生家相反,我在基诺小姐家得到了关心、尊重和爱戴。    
    当《乡村占卜者》在歌剧院演出时,法兰西喜剧院也想到了该剧作者,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由于好几年都没能使我的《纳尔西斯》在意大利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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