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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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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的。朱熹谷神与真空之说,即庄子“所以迹”(“天运篇”)之说,故颜
元着重地批评所谓佛与儒上半截相通之说。颜元招人魂,即从上半截唯心主
义的真空虚静世界召唤于唯物主义的实地世界。他说: 
彼多谓佛之上截与吾儒同,。。此其入学识未大,未能洞见性
命之本及吾道体用之全。见宋明儒者之所谓性无能出乎佛氏之上, 
一闻禅僧之谈心性,遂倾心服之,谓上截儒释原不异也。嗟乎!不
儿。。根麻而苗麥乎?天地间毕有此理,有上截本仁而下截不爱父
母者乎?。。吾儒以仁义礼智信为性,而佛以空虚不著一物为怪。
以仁义为性,故忠孝者仁义之发也,仁义者忠孝之源也,后截之忠
孝与上截之仁义,如樹之根与枝一体也。佛之上截总一空,故为不
忠不孝之教,断绝伦物,下截亦总一空也,又焉得上截同而下截始
异哉?(“存入编”卷二“第四唤”)

这是分析二无论之终为唯心论的矛盾。他不承认“迹”的先后,只承认
三事三物的实在,故他的理论是唯物论的。他说: 
粗者求之章句,精者求之静敬,。。全不见古人充实大化之我
贶,全体大用之我醻,再适无工程之可据,回顾无基本之可惜, 
遂。。略以自涂抹其作圣初心,而不染于禅者鲜矣,不知。。虚花
无果,前路弗懀朔登笾档兀淞轮坏拢兄恍校
六艺之一艺,不自失为儒也。即精力已竭,尺寸莫赎,惟当痛自悔
恨,。。何必益为虚大,而叛背于圣道之外哉?(同上) 
宋儒的虚大世界观,在和现实违背时,没有不求之于命定气数。这是颜
元所理想的新人之最大敌对处,故他在上文之未,深言祸福自求,“真心实
力足以‘格’天地,感鬼神”,而痛斥气数之论(如上面所举宋之兴亡)。
他的人道思想虽然谨从道德方面人手,离得真理甚远,但他改造现实的近代
戡天主义的思想因素,都是他信任劳动、技术、艺术与科学的结果。他说: 
或问:“祸福皆命中造定,信乎?”先生曰:“不然。地中生
苗,或可五斗,或可一石,是犹入生之命也。从而粪壤培之,雨露
润之,五斗者亦可一石。若不惟无所培润,又从而蟊贼之,摧折牧
放之,一石者幸而五斗,甚则一粒莫获矣!生命亦何定之有?夫所
谓命一定者,不恶不善之中人,顺气数而终身者耳。
大善大恶,固非命可囿也,在乎人耳。”或大悦。(“颜习斋
先生言行录”“理欲”第二) 
他也这样告诫着李顒说: 
学者勿以转移之权委之气数,一人行之为学术,众人从之为风
俗,民之瘼矣,尚忍膜外!(“恕谷先生年谱”卷一) 
颜元的世界观是事物界,不是虚灵世界,人之世与世之人都在人情物理
之内。世界上难解决的问题正要求人类去解答。烦人厌人的富贵贫贱问题, 
他认为也是现实,不能超脱。这一思想虽然有些庸俗的经验论的味道,但他
的主旨在于人情物理的肯定。他说: 
六行尤在人情物理用功。离人情物理则无所用功,离人情物理
用功则非儒。。。寺观无富贵薰灼诸色厌人也,羽衲无富贵薰灼诸
色污人也;殊不知人之世,即有富贵诸色厌人,犹然人世也,世之
人,即彝伦斁叙,犹有不亲之父子,。。不信之朋友也,寺观则减
绝人伦之地也,羽衲则减绝人伦之人也。是犹庭堂谷薮然,庭堂即
污穢,人处之,谷薮即契秀,乌獸处之。。。且近世之君子,即视
人世而谷薮之,谷薮中未始无庭堂。。。前代无论,即如今世可及
之君子,亦尚多也。(“习斋记余”卷四。“给高阳孙衷渊书”) 
颜元有一篇“人论”,可以代表他的新人类观。他首先把世界看做一个
大家庭,更把天地看做万物与人类的父母。这种看法已无从封建的狭小天井
脱宠而出,已经从自然无济所束缚着的绝欲 畦畔解放出来。他又以为人伦在
这里,不是处在一个宗法的渺小天地,而是放于大自然的环境,天地生生不
已,人类存存不息。这·和王夫之的生化论有相似的地方。他说: 
天地交通变化而生万物。飞潜动植之族不可胜辨,形象运用之
巧不可胜窮,莫非天地之自然也。凡主生者皆曰男,主成者皆曰女, 
妙合而凝,则又生生不已焉。其生也,气即天气,形即地形,其为
生也皆纳天气,食地形。天地者,万物之大父母也。父母者(传天

地之化者也。而人则独得天地之全,为万物之秀也。得全于天地, 
斯异于万物而独贵。惟秀于万物,斯役使万物而独灵。独贵于万物
而得全于天地,则无虧欠于天地,是谓天地之肖子。。独灵于万物
而为秀于天地,则有功劳于天地,是谓天地之孝子。(“习斋记余” 
卷六“人论”) 
入类是天地的肖子与孝子。肖即指类似。人类类似于天地之形、之用、
之理,颇似法国机械唯物论者自然法的思想。他说: 
何言乎肖子也?。。是谓形象。。。人则雨手游空,似升,象
天运也;雨足踏实,似植,象地宁也;宫室舟楫,可陆亦可水也, 
且鱼游水,人游气,是亦潜也,坐卧起趋,。。是亦动也。至于寤
寐象书夜,喜怒象春秋,作息象冬夏,。。长育男女,制造百工, 
象化生万物,是谓用肖。。。人而仁则慈爱惠物,见之于偷为父子, 
亲也,配德于天地之元;人而义则方正处事,见之于伦为君臣,义
也,配德于天地之利;人而礼则辞嚷居心,见之于伦,是幼叙也, 
配德于天地之亨;人而智则是非不迷,见之于伦,夫妇别也,配德
于天地之贞;人而信则至诚无妄,见之于伦,朋友信也,配德于天
地之太极:是谓理肖。故曰,人者天地之肖子也。(同上) 
颜元所讲的人类不是历史的人类,仅是一般的人性类概念。因此,他主
张人类对于天地的大父母,要实行所谓大孝子的任务。他分别说明养口体之
孝为体力劳动,谕亲于道之孝为理性的活动,谕亲之孝为改革自然的创造。
他说: 
何言乎孝子也?种树稼墙,修筑宫室,灌溉围池,以增润地形, 
饮食其母也,燔柴焚積,薰香蒸物,酿洒杨汤,使气臭上腾,以宣
濡天气,饮袁其父也,。。是谓养口体之孝。天命五德,奉持不失, 
富贵贫贱,安而受之,夙夜寤寐,时存惕若,灾苦祸妖,劳而不怨, 
民胞物与,友于得所,五礼以致中,善敬亲也,六乐以道和,善承
欢也,是谓养心志之孝。鸿蒙未辟,文而明之,洪水汜滥,掘而疏
之,气数厄在继体,揖嚷以化之,族类暴于残贼,放伐以救之,乾
坤聋聩,木铎以醒之,禽兽嚣争,好辨以熄之,小而赭鞭草木以宣
扬,日食伐鼓以攻陰,迅雷风烈必变,冬燃火,夏藏冰,凡可燮理
者,无不为之,是谓养疾调剂论亲于道之孝。继天立极,肇修人纪, 
迄今不谓之洪荒时也,名之曰三皇之世;开物成务,平地成天,迄
今不谓之文明渐开时也,名之曰五帝之世;礼明乐备,质文互尚, 
迄今不谓之世运亨泰时也,名之曰三王之世:王綱解纽,乱贼接迹, 
笔削以诛之,迄今不谓之五霸叠兴时也,名之曰春秋之世;是天地
反因人而著号,谓之顯亲杨名之孝。故曰:人者,天地之孝子也。
其肖乎天地者,人之全体也,其孝乎天地者,人之大用也。(同上) 
这段人类孝子论是有进步的意义的,可以说是要求人权解放的宣言。他
依据形而上学的方法寻求大自然和新人类,在十七世纪的确是近代科学世界
的预见,而且也有历史的进化观念。所谓“天地反因人而著号”,是宋明儒
者不能萝想的。他更进一步论人类的近代分工,这分工思想也是进步的。虽
然他不可能知道因分工而来的世界是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的历史,但我
们认为他在当时却代表了先进的思想。他说: 
生人之义虽同,生人之方各异,东西南北,地异而形声各异,

至于四海之外则更异。智愚丑美,禀殊而心貌亦殊,至于习染之深
则更殊,以至富贵贫贱,。。万有之不齐,凡皆二气五行参差错代
之所为,而不可强也。而人之自为,则不以是拘焉。有为一人之人, 
有为十人之人,有为百人之人,有为千人之人,有为万人之人;有
为一室之人,。。有为一乡之人,有为一国之人,有为天下之人; 
有为一时之人,有为百年之人,有为千年之人,有为万年之人,有
为同天地不朽之人。然则为之者愿为何许人也哉?(“习斋记余” 
卷六“人论”) 
在“自为”的竞争之下,他的新世界是不率等的,然这正是市民阶级的
观点。因为这样“有为”的社会是他的理想世界。从这里就派生出他的功利
论。
颜元批评人物是以功业为内容的(功业概念甚贫乏,没有阶级观点)。
例如朱熹曾说:“予韶高庙时有所奏陈。上曰,朕只是一个至诚。”颜元就
批评说:“吾尝言,废尽古圣三事三物之道,而好言敬言诚,正宋人自欺欺
世之目上指也。如赵构秦桧全无‘人气’,而赤自负至诚,自负敬以直内。
呜呼,诚敬也与哉?”(“朱子语类评”)又如朱熹引方叔珪称本朝(宋) 
人物盛而功业不及漠唐之说,而将功来之不成委之小人之不去。颜元也批评
说: 
人物甚盛,而功业不及漠唐,有此理乎?或其所谓人物,非真
人物也。又谓只缘要去小人,仆更伤心矣!世有恶衣菲食、 书夜
焦劳,为社稷生民办边疆选兵将之小人乎?(指王安石)世有袖手
叹唔,不习行一业,不斡旋一事,间谈间著,在下在上皆苟安忍耻, 
歲巾媚敌之君子乎?(同上) 
中世纪的正统思想,把肉体看作灵魂的监狱。文艺复兴时代的哲人一反
过去,把生活看作美丽的存在,把人类看作最完善的创造者,把欲望看作生
是发育的动力。颜元的世界观和人类观,就富于这样历史的进步性。

第二节 颜元的性理论和知议论
宋儒以来天理的世界是中古虚灵的世界。理学家在宋代建立了一个所谓
“析之愈精,逃之愈巧”(黄宗义语)的玄学体系,支配了中国思想界,由
宋展元明,达五六百年之久,在中国思想史上的权力是很大的。所以十七世
世学者的反理学潮流,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梁启超却这样论述道:“启
蒙期者,对于旧思潮初起反动之期也。旧思潮经全盛之后,如果之级熟而致
烟,如血之凝因而成瘀,则反动不得不起。反动者,凡以求建设新思潮也。
然建设必先之以破坏,故此期之重要人物,其精力皆用于波坏,而建设盖有
所未遑。”(“清代学术概论”,三页)这是建设——破坏——再建设的均
衡论,不能规定思想过程“质”的发展史。他错误地把清初学者的学术运动
归入于破坏期或“启蒙”期,而把乾嘉学者的考据学归入于全盛期。这种划
期法是唯心主义的胡说。清初学者,不仅有破坏,而且有建设(虽然建设有
时代的局限)。他们的学术的宏大规模,是有启蒙时代市民阶级的社会根源
的,这远超过于乾嘉学者的思想。因为乾嘉时代的民族监狱的压迫和封建秩
序的暂时安定,一度束缚了这种市民阶级的思想发展,压制了他们的新社会
的理想的光芒,从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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