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基础科学电子书 >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 >

第9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9章

小说: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时合;其来也,因器而分施。其往也,无形无已而流以不迁;其
来也,有受有充而因之皆备。搏造无心,势不能各保其故然,亦无
待其故然,而后可以生也。。。贞来而善往者,固有道矣。生化之
理,。。相因以类,往来必贞。
夫之固常以异端之名痛斥老释(对禅宗最甚),但夫之对于思维过程的
分析,比前儒进步的原因,正又赖其“通而因之”的相宗,他的“相宗络索” 
一书,可作相宗研究入门去看待。关于认识论中主观与对象的分析,如果把
相宗之对象的认识与认识的对象扶正起来,那就是思想史的发展,在十七世
纪以前的中国学术界还不能在此以外寻求更完善的“大辨体其至密”的方法。
夫之论逻辑的时候,是就释氏以讽释氏,谓其“何足为名理而矜言之也”。
他说: 
释氏之所谓六识者,虑也。七识者,志也。八识者,量也。
前五识者,小体之官也。呜呼,小体,人禽共者也;虑者,犹
禽之所得分者也。人之所以异于禽者,唯志而已矣。不守其志,不
充其量,则人何以异于禽哉?而诬之以名曰染识。。。(“思问录
外篇”) 
从感官到感觉、知觉、表象、记忆、判断、综合分析、意识、理性,是
一系列的认识过程。第七识又云末那识,夫之以“志”这一概念代替。第八
识又云阿赖耶识,夫之以“量”这一概念代替。二者都 是判断以后的认识过
程。夫之对“志”与“量”之分别颇严,他说“效乎志以为撰必实有”(“思
问录内篇”),此言可据而得之理。因为理有撰者可体,未撰者可通,所以
“志”是依存于客观存在的东西;至于不能合之骤相及者,他说“取诸量”。
量也是实在的,“其陈不可紊,其备不可遗”。这样看来,思维的实在性, 
在相宗是否定的,在夫之是肯定的。他综括相宗的要旨说: 
五位唯识此以唯识一宗该尽万法。一切事理见相善恶凡圣,皆

识所证。流转者,此识之流转,还灭者,即于识而还灭之。百法统
万法,五位统百法,若非自识,彼法不成。一由阿赖耶识旋生七位, 
建立种种迷悟规矩。凡一切相皆从见生,见相皆从自证分生。一散
而万,相宗所以破逐法执理之妄也。(“相宗络索”) 
夫之批判的方法,显然把释氏“矜言之名理”扶正起来,又经过他吸取
其中的合理成分,使思维与存在的问题获得了唯物论的解答。他说圣学与异
端最大不同处是: 
目所不见,非无色也。耳所不闻,非无声也。言所不通,非无
义也。故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有其不知者存,则既知有
之矣,是知也。因此而求之者,尽其所见,则不见之色章,尽其所
闻,则不闻之声著,尽其所言,则不言之义立,虽知有其不知,而
必因此以致之,不迫于其所不知而索之。此圣学异端之大辨。(“思
问录内篇”) 
在唯心论和唯物论战线上,夫之是站在唯物论方面。他批判老庄释的唯
心论,斥之为愚昧: 
呜呼!夫人将以求尽天下之物理,而七尺之躯自有之。而自知
之者,何其鲜也!老氏曰:吾有大患,惟吾有身。庄生曰:形可使
如槁木,心可使如死灰。释氏曰:色见声音,求是人行邪道,夫且
雠之以为六贼,夫且憎之以为不净,夫且诟之以为臭皮囊。(“尚
书引义”卷四“洪范”三) 
夫之采用了佛家的“能”“所”的术语,首先把这二术语的规定扶正起
来。他说: 
天下无定“所”也,吾之于天下,无定所也。立一界以为“所”, 
前未之闻,自释氏昉也。境之俟用者曰“所”,用之加乎境而有功
者曰“能”。“能”“所”之分,夫固有之,释氏为分授之名,亦
惟诬也。乃以俟用者为“所”,则必实有其体,以用乎俟。用而以
可有功者为“能”,则实有其用。体俟用,则固“所”以发“能”, 
用用乎体,则“能”必副其“所”。体用一依其实,不背其故,而
名实各相据矣。乃释氏以“有”为幻,以“无”为实,唯心唯识之
说,抑矛盾自攻,而不足以立!(同上卷五“召诰”“无逸”) 
夫之的这一理论是正确的。一般的定义是不存在的,定义的多方面性以
及其和人类的实践的关系也是从多方面联系着的,列宁批评布哈林的玻璃杯
的例子,可以参证(见“再论职工会、目前形势及托洛茨基与布哈林同志的
错误”一文,载“列宁论职工会”,工人出版社一九五○年版,一五四—— 
一五六页)。夫之把思维和存在联系到人类的实践功用上讲,是有价值的名
论。他以为不明白这一理论,就不知道唯心论的矛盾。接着他说: 
(释氏)诡其词曰:空“我执”而无“能”,空“法执”而无
“所”。然而以心合道,其有“能”有“所”也,则又固然而不容
昧。是故其说又不足以立,则抑“能”其“所”,“所”其“能”, 
消“所”以入“能”,而谓能为所,以立其说,说斯立矣。故释氏
凡三变而以“能”为“所”之说成。(“尚书引义”卷五“召诰” 
“无逸”) 
夫之把唯心论的诡辩详指出来以后,又把唯物论和唯心论的战线划分清
楚,唯物论所谓“能”就是思(维),就是“己”(主观),所谓“所”就

是位(对象),就是(事)物。反之,唯心论的诡辩最后要求的结论,即: 
“天下固无有‘所’,而惟吾心之‘能’作者为‘所’,吾心之‘能’作者
为‘所’,则吾心未作,而天下本无有‘所’。。。耳苟未闻,目苟未见, 
心苟未虑,皆将捐之,谓天下之固无此乎!惟吾心之‘能’起,为天下之‘所’ 
起,惟吾心之‘能’止,为天下之‘所’止,即以是凝之为区宇,而守之为
依据,三界唯心而心即界,万法唯识而识即法。呜呼!孰谓儒者而有此哉!” 
(“尚书引义”卷五“召诰”“无逸”) 
夫之丰富了自己,武装了自己,正如他的诗句:“坎流邈殊涂,既济愉
同归。比肩通异理,蒙袂轻调饥。”(“姜斋五十自定稿”“山居杂体挂名”) 
然而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宋明儒者大都有所谓内释老、外儒学之嫌,即“朱
子道,陆子禅”是,这和夫之有什么分别呢?据著者的研究,分别在这里: 
宋明儒者表面上反对了二氏的方法论,但实陈上吸收了二氏的世界观;反之, 
夫之否定了二氏的世界观,而吸取了二氏的方法论。
夫之谓二氏不“穷物理”,或“轻物理于一掷”,而受二氏影响的宋明
道学家则在“绝物”或“窒欲”上用功夫,这些皆在他的书中攻之不遗余力。
他自己做学问,据他一再说,在于“檠括”二字。他说:“境识生则患不得
(得而据之谓德,即把握),熟则患失之(何谓熟?他说:力其心不使循乎
熟,引而之无据之地,以得其空微,则必有慧之报之,释氏之言悟止此矣), 
与其失之也,宁不得,此予所知而自惧者也。五十以前不得者多矣,五十以
后未敢谓得,一往每几于失,中间不无力为檠括,而檠括之难,予自知之, 
抑自提之。”(“张子正蒙注自叙”,凡二见)“檠括”,在我看来,是指
“三际之难”,不能以不可知的,就幻想入于唯心论。所谓“过去吾识也, 
未来吾虑也,现在吾思也,。。其际不可紊,其备不可遗,呜呼难矣!”(“思
问录内篇”)他反对灭三际,而希求圣功之巧,即“大匠能与人以规矩,不
能使人巧”之巧。他说这是圣功,这在于“博求之事物以会通其得失,以□ 
□(原阙文)象无形而尽其条理,巧之道也。”(同上) 
第二,夫之更是汉代的唯物论者王充的继承者。
这里我们不可能尽量比较夫之和王充的学问同异,仅就重要的地方研究
一下。夫之书中,可以说从孟子起(如论性善)没有不被他批判的,惟对于
王充,一再称为“知言”或“得理”。这是因为从王充到夫之是有思想上的
一条红线贯穿着。王充比夫之所尊许的张载,在夫之的思想中有更多的脉络
可寻。
王充的“论衡”一书,富有批判精神,在中国思想史上敢于提出问题(最
棘手的时代问题)而诉诸理性认识。他几乎没有一篇不是反对武断与盲从的, 
如对于邹衍五行灾异之说,对于汉儒谶纬三统之论,都攻击无遗。这一点, 
夫之是同其精神的。他反对陈抟以来的太极图说,反对星象家、变复家、方
术家,反对许多唯心主义的玄谈,不一而足。他谓“邵子(雍)之学,。。 
为术士射复之资。要其源,则先天二字启之也”(“思问录外篇”)。他关
于这些理性以外的穿凿附会,不是斥之曰“邪说”,便是非之曰“妖妄”, 
这是与王充相似的。例如夫之怀疑“月令篇”,说: 
“月令”之书,战国先秦道丧而托于技,盖非圣之书。而吕不
韦、刘安以附会其邪说,戴氏杂之于礼,后儒登之于经,道愈裂矣。
变复之术,王充哂之,亦知言者夫,(“周易外传”卷五) 
王充谓“邹衍之书,。。多计度,验实反为少”(“谈天篇”),在“知

实篇”又说:“凡论事者违实,不引效验,则虽甘义繁说,众不见信。论圣
人不能神而先知,先知之间,不能独见,非徒空说虚言,直以才智准况之工
也。事有证验以效实。”这是唯物论的论断,是富有理论批判的武器性的。
夫之亦然。他更应用近代历学而反对日食灾变之说(见后面引),他有很多
地方是采取了王充“谈天篇”、“说日篇”的论断。这论断的精神在王充谓
之“证验以效实”,夫之则叫做“征之以可闻之实”。例如: 
谓天开于子,子之前无天,地辟于丑,丑之前无地,人生于寅, 
寅之前无人。吾无此邃古之传闻,不能征其然否也。谓酉而无人, 
戌而无地,亥而无天,吾无无穷之耳目,不能征其虚实也,吾无以
征之,不知为此说者之何以征之如是其确也!考古者以可闻之实而
已,知来者以先见之几而已。故吾所知者,中国之天下,轩辕以前, 
其犹夷狄乎?太昊以上,其犹禽兽乎?禽兽不能全其质,夷狄不能
备其文,文之不备,渐至于无文,则前无与识,后无与传,是非无
恒,取舍无据,所谓饥则呴呴,饱则弃余者,亦植立之兽而已矣。。。 
轩辕以前蔑不夷矣,文去而质不足以留,且将食非其食,衣非其
衣,。。又返乎太昊以前,而蔑不兽矣。至是而文字不行,闻见不
征,虽有亿万年之耳目,亦无与征之矣,此为混沌而已矣。(“思
问录外篇”) 
这种科学研究的精神,也见于“俟解”:“天下之物理无穷,已精而又
有其精者,随时以变,而皆不失其正,但信诸己而即执之,如何得当?况其
所为信诸己者,又或因习气,或守一先生之言,渐渍而据为己心乎!” 
这两段话的批评,都是针对看邵雍的独断的。夫之不但主张“闻见之征”, 
接受王充的传统,而且发展了古史知识,已经近似于古代史学的科学研究(如
文明社会以文字为准)。这里所谓近似,是指形式的理论而言的。至于他说
的轩辕太昊是野蛮夷狄以及他论文明起源时的缺点,则是因为历史的局限使
然,我们不能于他所处的时代能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