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里文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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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总之，要尽量利用淡水，使其在浇地之后才蒸发掉，或使之淋洗土壤后再
抽排出去，决不任其白白流出海外。这种调度地下水位的方法，是作者根据地下
水埋深 4m 以上不会发生地面蒸发的原理而建议的，1979 年以来河北、山东各地
已行之有效。
总结起来，增辟一地区的水资源以抗旱只有三类方法，黄淮海平原也不例外：
①上游植树种草，以涵养水源；②山区修水库，三角洲地区分流灌溉，平原拦截
地面流回灌地下，以减少入海径流；③汛前春灌预降地下水位，以容纳暴雨的入 渗水量，减少无效的地面蒸发。
二、黄淮海河流整治与平原经济开发的措施
在人们认识到“拦排放”治黄策的错误所在，认识到在三角洲上单凭井灌，
不借大河淤灌，则盐碱终将加甚，才可能推论出用黄河水分流淤灌黄淮海平原是
唯一可行的策略。除了加紧西线南水北调入黄河源头外，建议采取下列措施，有 计划地陆续实现。
（1）长期打开人民胜利渠闸门，把黄河水沙分流入卫运河，引到天津，中途
设站置闸，分流淤灌河北平原的东部，以解当前缺水之急，并补偿北京挪用白洋
淀一带的水。运河已淤高出地面 4m，不必淘挖，任其继续淤高后，将来整理成为
郑州至天津的高速公路路基，不再输水。
（2）同时开始勘测设计新的淤灌渠道，恢复南北大运河。路线大致取老沙河
接清凉江，顺黑龙港原有洼道，完工后将来把卫运河搬下来。黄河分流口的闸门
须能溢流兼孔口出流。郑州北的闸口淤灌范围很大，口下即再分三口，分别淤灌
天然渠、文岩渠、柳青河一带，其中沙荒低洼地宜用河底粗沙淤灌打底，上面淤
灌细泥。下游石头庄，位山等闸将重新改造，淤灌金堤河、徒骇河和马颊河等广
大面积。可先规划好，留待下一步施工分流排沙。所有流派皆用复式断面，以保 证刷槽淤滩。
（3）和大运河交口的黄河南北两闸应早日打开，分流南北，以济运河用水，
并淤灌两岸东平、梁山等洼地。河水顺势南下，毋须抽取江水逆流北上。黄河在
交口分流刷深槽底后，有可能不设船闸而通航。此外，鄄城也将开口设闸，淤灌
赵王河两岸，尾水济运河。沿河其他闸也将陆续打开，其中东坝头接通废黄河故
道，尤为重要。从它再南北分流连接许多支派。较大的浍河、沱河等将直接入淮， 淤灌大面积的农田。
（4）河以南靠近上游的分流支派应以贾鲁河、涡河等为主，建议在分流取得
经验后进行。但下游小清河将是东营市内河航运的主线，宜提前完成，要全面规 划各流派，分期施工。
（5）除大运河必须全面规划外，还应规划各支运河，如黄壁庄下滹沱河接连
大运河，以水运山西煤到天津港，用陆岸滑道通过黄壁庄坝；废黄河、涡河各作
为一流派。后者在淤滩刷槽成为深直的河身后，考虑整治为黄淮的航道。
（6）河以北雨水既少，排水又不良，要全面规划排低地下水。沿天津、沧州、
乐陵一线挖出一条埋深 15m 的近海窄沟，埋设暗管，抽排深层卤水出海，以改良
日趋贫脊的华北土壤。
（7）在上述流派网运河网的基础上，规划海河与淮河的防洪工程及全平原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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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暴雨地面流的工程。要允许一定限度下的暴雨地面流漫过津浦铁路，帮助排洪。
（8）利用人民长期劳动逐年堆成的黄河大堤，修建几条高速公路，除上述郑
州一天津线外，还可修郑州—济南—利津，洛阳—东营，及郑州—东坝头—徐州
—连云港等线。按高速公路设计，不得有交叉道，叉道必须高于地面或埋设地下，
工程浩大而昂贵。今利用堤身和淤高了的分流道作为路基，就大为经济，使历来 培高了的大堤，化为巨利的公路工程。
（9）根据上列各项工程农业种植以及计划在平原各地对电力的要求，布置电
网。电力能源有燃煤、油、天然气等火力电站和水力电站。改修三门峡电站使其
恢复 100 万 KW 的发电能力。待刷清库区的积淤，保证不再淤高渭河西安河床后，
再建造小浪底坝和电站，其目的则不再是淤积 30 亿 t 泥沙，而是拦蓄汛水，改在
春季灌溉黄淮海平原，同时供电。
黄河素称中国的祸患，黄淮海平原正患洪涝旱碱。上述措施将使这 30 万 km2
的大平原获得防洪、灌溉、淤肥、排碱、供电和水陆交通等效益，社会经济立将
改观。如此巨利，端赖分流。惟其挟沙多，黄河才能造成偌大派域。惟其河悬，
才可能分流淤灌，当人们认识到水沙不是祸害，而是资源时，明白了怎样在三角
洲隆凸的地貌上巧妙地运用水沙流，黄河便成为世界上最优的利河，在这 30 万
km2 的全球最大三角洲上，相对于他处不大于 1 万 km2 于的三角洲，黄淮海平原
便成为世界上富裕的地区。夫何患乎何殇？
思考题一：
黄河年流量过济南约 580 亿 m3 ，黄河年流量过河口镇约 280 亿 m3 ，约占总
量之半，上中游 70 年代修刘家峡坝，库量 61 亿 m3 ，水头 106m，90 年代修龙羊
峡坝，库量 247 亿 m3 ，水头 122m 等等。为了维持年流量 580 亿 m3 ，至少西水须
调金沙江等 280 亿 m3 。若须增补华北水资源 220 亿，使其达郑州 800 亿 m3 ，则
其须调西水每年 500 亿 m3 。按 1 年=0。315 亿秒，则须西调水平均流率，1；587m3 /s，
试讨论以西水北济华北水资源如此大量，是否可能做到。从收益上考虑华北多供
水 220 亿 m3 ，西北青甘宁 280 亿 m3 ，又沿途各级电站共得 500m 水头发电，若能
做到，是否合算？
思考题二：
黄万里反对蓄沙水库内。但若修库调洪，则必然拦沙库内。考虑有无方法排 沙出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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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题三：
细细研究怎样在黄河上设闸分流，怎样设计分流道？这些是治黄的关键问题。
既治了河，又分流淤灌了两岸。——要认识恐惧黄河分流之误，大都人认为分流 便招致黄泛成灾。
甲、普通凹面流域汇流系统 乙、三角洲分流系统
根须样 扇子的骨干样或叶茎样 凹面的 隆突的
等高线向上游耸出 等高线向下游耸出 集流向一个出口 分流向多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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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 治理黄河分流策总结
一、总 述
本篇总结分流淤灌黄海平原之策以治理黄河，兼通航运。黄河在郑州以下是
一个隆突的三角洲地貌，左右岸没有外来水汇入，只有廿几条流派幅射出海，左
派的干流入卫河、经运河、海河往天津，右派的干流入贾鲁河、颖河入淮。在这
种地貌上水沙流只会步步淤积；修了两堤使淤积集中在河槽里，使河床抬高更快。
可以证明，任何治河方法，除外加能量挖泥外，都不可能免淤。本方略主张打开
大堤廿几个口子，设闸分流，沿着原存流派淤灌广大黄海平原。
这个方略在四方面和下列现行策略对立：一、依靠水土保持或“上栏”泥沙
治河；二、整治河道使“下排”泥沙以免淤积；三、封闭了廿几道流派，藉堤塞
之策，集流挟沙出海；四、不承认也不先解决了三门峡坝上游淤积尚在继续延伸， 即修小浪底坝。
本文依据地貌演变立论，逐条推理，以论证分流淤灌策略的可行性与唯一性。
其中若有一条悖理，则全盘皆非。如此叙理，可便于展开争论。
二、论调洪排沙系统的治理原理
古今治理黄河，各家策略分岐，迄无定论，河终积淤。淤多而决堤，堤决而
改道，造成水患。解放后认真护堤，从未决徙，但河床年平均淤高十厘米，河悬
加剧，仍未见治。本文提出分流淤灌黄淮海平原之策略治河，兼通航运。经据实
立论，逐条推理，以论证其唯一可行性。有一条不合理，则全盘皆非。如此展论， 可便于公开争议。
黄河在上中游流域里汇集了大量降水，上游过河口镇多年平均年流量约 280
亿立方米；流到郑州桃花峪，全流域约 580 亿立方米。从此以下，除大汶河外再
没有支流进黄河。两岸地貌是一个隆突圆锥体三角洲，洲上散布着向下游分流放 射的许多流派，成为分派流域，而不再是汇水的流域。
凡是在这种淤积成隆起的三角洲上继续通过天然水沙流，全河在长期内一定
会继续淤高并延伸。某一段落在某次洪流涨落过程里仍可能出现冲刷，这可以通
过实测或力学分析得出。但在一长段落里长期内多次洪流过程下，则总结果一定
是淤积的，这须从长期观测或统计分析得出。从长期统计河貌演变的角度来看，
黄河和流派沿着流程向下，随着时程前进，坡降逐渐减平，水流逐渐减少，出口
逐渐延伸，而海流带走出口的泥沙又少，这四个原因使黄河下游必然在延伸减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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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淤高。
这些淤积的泥沙在史前经过河槽淤塞、自然堤决口、河道迁移或分流等过程，
轮流散布在三角洲上。三角洲以桃花峪为顶点，堆成隆突的圆锥体，面上留有放
射式的低水洼道，面积达廿五万平方公里。洲面淤高着、扩展着，进行较慢。在
人类定居之后，筑堤堵口，淤积便集于两堤以内，延伸只发生在河口，就进行得
很快了。近河口段不便筑堤，于是淤决徙频繁，人们便误认为利津是黄河三角洲 的顶点。
在这样的地貌上援用古今中外任何治河法，如束水攻沙、宽河守堤、淤滩刷
槽、集流冲沙等，除非另施机械能抽水放淤两岸，而欲使河槽自动维持不淤，是
不可能的。那些治河学说的不合理就在于凡对河槽冲淤的分析该作出长距离长时
段统计分析的，却运用了针对现象同时发生的力学分析。由此得出，黄河在两堤
约束下可令泥沙“下排”的设想，认为全部流水可以派给输送泥沙尽量出海的任
务，而不得分送两岸。这种想法殃成了目前黄淮海平原缺水、缺肥、华北水道不
通航的现实。历来学术上普遍的错误认识使国民经济蒙受莫大的损失，未有甚于 此者！
世界上凡治理三角洲，没有不是分流淤沙的，有之，其惟黄河。广东三水下
的珠江、埃及开罗下的尼罗河、罗马尼亚土耳恰下的多恼河、印度孟加拉的恒河、
巴基斯坦苏库尔的印度河，无不多道分流出海。我们祖先为了防洪而修堤堵住决
口，是必要的，但这样就加快了河槽淤积。或问何不设闸分流，须知当时黄河上
只有黄土看不到一块石头，堵口只靠高梁梗和麻绳捆厢。怎敢筑闸于口门以控制
洪水？到今天，用钢筋混凝土和钣桩筑闸，能有把握地节制水沙分流，就该从桃
花峪以下打开廿几个口门，设闸分流，使水沙广铺在各流派滩地上。其流只会很 浅，每年淤薄薄一层泥沙。
分流不仅疏水分洪，枯水期也要分流。闸口底槛要设得低于河底。河堤临背
高差 5 米以上，陡坡分流会以高浓度拉沙出槽，刷深大河，使其过水能力大增。
从此毋须培堤，永无水患。历史上已成高堤，足使大河安全过洪，并不白修。注
意惟有河身悬高，才能刷出深槽，分流排沙。由此观之，当年必先有鲧之堤塞，
禹始分流有成。古今治水，其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