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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海棠依旧-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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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如今正由龙国大军押往京城,几日后,便会抵达。皇后这些是您想知道的吗?”逸王爷说完后,看着我,看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又于心不忍,道,“娘娘,弱肉强食的征战本就是如此,不是你亡就是我死,如若今天败的是龙国,那么相信结局只会更不堪。”

    我和逸王爷无言的沿着湖边走,看着湖里的整片蓝天的倒影,我叹了口气,长蘅你是不是生不如死,却是想死后都勇气去见地下的祖先?是我害了你?我应该去见你,还是还你清静?

    回了旭炎宫后,我便一直想着逸王爷的话,长蘅会心甘情愿来京城不是降于龙国,而是为了再见我一面,这样才可死得安心,一代忠臣烈将世家却被旭的一计反间计给彻底击垮,让人更可气的是虎啸国的国君,如此昏庸无道,自取灭亡,我为邵家军觉得不值。

    只是如果我没去夔城的话,事情是不是会有所转变?现在想这些都是为时已晚,我定要为邵老将军保住这最后的血脉,只是如何才能让长蘅重燃斗志?

    夜已深,躺在旭的怀里,我却了无睡意,看着他熟睡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这一面的他从来不曾展现人前,只有在他熟睡时才会显现出来,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我所了解的旭也还是他允许我了解的那一面,我并未完全的了解他,他真的钟情于我吗?他了解我吗?他曾花费时间了解过我吗?或者说我真的了解他吗?呈现在我的面前的旭可是真实的旭?还是他已经习惯了伪装到连自己也忘了真实的自己是怎样的?

    太后了解他吗?先皇对他又有多少了解?他们看到的旭是否真实?也许八岁前的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情绪的人,现如今只怕他是没了任何感觉,这样的他会有感情吗?又或是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吗?

    满头的疑问让我又犯了头痛病,次日醒来,头痛欲列,我又想到了长蘅,心情更是恶劣,想去见他,却不知以何颜面,如何出这层层宫门。

    用了早膳后,我唤了菱儿去把章氏找来,要章氏收拾了点行李,我打算回丞相府看望父亲和祖建并小住一日,先去了昭华宫禀了太后,再是问了皇上的意思,他倒是并未多加阻拦,只是派了一队近卫军随我出宫,我把宇儿郑重的托付给奶娘和皇上,要他们定要多加小心照看着。

    次日,我便携了菱儿和章氏回丞相府,魏祁照例随伺在旁,马车的前后都跟了近卫军,一路浩浩荡荡的往丞相府而去。

    祖建见到我,直拉着我姐姐长姐姐短的,我拉了他一同进到大厅,章丞相告诉我,魏将军明日便会回到京城,一路上经过的虎啸国城镇,百姓们都是跪送了邵将军,甚至到了龙国的城镇,百姓也都是恭敬的目送着他,听了章丞相这么一说,我心里又是一阵黯然。

    用了晚膳后,我直接就对魏祁说,打算明日去大街上看看长蘅,却不想他并未出声反对,看来皇上对我的出宫目的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为何会暗地同意我见长蘅,这不是他的作风,突然两个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招降!!!旭,你是希望我代你劝服长蘅归顺吗?

    谴退了魏祁,我让菱儿伺候我更衣,边梳理着我的长发,菱儿问道,“小姐,不知道仇寅现在何方?”

    我想了想道,“他如今恐怕已在京城附近,他必定不会离长蘅太远,虽然他曾经利用了我的信任,利用了长蘅,但是我相信他决不会弃长蘅于不顾的,只要明日我出现在街上,他定会找上来。”

    “小姐,你更喜欢邵将军还是皇上?奴婢真的弄不明白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你喜欢皇上,你为什么又要见邵将军,而且还计划救他?如果你喜欢的是邵将军当初你又为何不告而别?”我从镜中看到菱儿促着眉道。

    “菱儿,那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上谁?”看她一幅很认真的样子,我笑了笑问道。

    “我喜欢邵将军,他年少有为,为人亲和厚道,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如此重情的人,有他这样的夫婿,我想那女子一定是世间最幸福的人。”菱儿一脸幻想的道,“不像皇上一天到晚都在正殿的议事厅里批阅奏章,晚上到了旭炎宫,也是张面无表情的脸,奴婢都很奇怪,皇上会笑吗?如果不是小姐早产那天,皇上那样紧张,奴婢还以为皇上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呢?”。说起了皇上她又成了愤愤不平。

    “长蘅是难得的有情人,如果当初我嫁了他,或许我会日久生情也说不定,只可惜一切已太晚。菱儿,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皇上和长蘅是不同的两种人,你不能拿看普通的人眼来看皇上,这样的话,你看到的只是皇上想让你看的那面,就连我这嫁给他已经一年的皇后,我也才只看到了,看懂了他的一小部分,另外的一大部分还有待时日来看清。”我站起了身,走到塌边,菱儿利落的为我铺好被褥,我躺了下来后,便让她也去歇着。

    我好不容易睡沉了,却被噩梦惊醒,看到窗外有个黑影闪过,我便起身披了背儿,拨亮了蜡烛,开了窗户探身往外看,一个黑衣人从窗户翻了进来,我正要叫出声,却见他揭下了蒙着布的脸,果真是仇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我看到魏祁跑了过来,我推说有只野猫从窗外跑过打发了他。

    看魏祁走远了后,我关了窗,仇寅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我坐下后,示意他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杯茶,静静的等着他道来深夜来访的目的,他喝了口茶后,道,

    “小姐可有收到我请右丞相代为转交于你的信?”

    “恩,我收到了,仇寅,你怎么可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你怎么可以为了复仇,而害了邵家军?”我紧盯着仇寅道,希望他亲口给我个解释。

    仇寅跪下来,道,“小姐,我不想为自己多作解释,但是仇寅在此立誓今生愿为邵将军做牛做马,誓死追随。其实邵将军本身可以和我一起逃脱,可是他一定要坚守在阵地和士兵共进退,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国亡家破的他已无任何生意,只怕是想来京城见了你以后,便随邵家军而去。小姐如今我或许可以救邵将军出狱,可是我却救不了他的心病,能让邵将军重拾生念的便只有小姐你了。”

    “仇寅,你觉得我还可以信任你吗?我把你留给长蘅,结果你对长蘅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你却假惺惺的为他说情。”我冷哼了声。

    “小姐,只要救出邵将军,仇寅的命随时等小姐来取。”

    带他往南走,去麒麟国,皇上绝不会轻易的去那搜人,你们找个隐秘的地方隐居起来,等到事情结束后,再让长蘅回虎啸国,镇守在南边的邵家军还善在,说不定他可以找到他们。”

    我把如何救人的计划细节一一和仇寅说了,他离去时,已是鸡鸣时分,我匆匆躺回塌上。

    次日,菱儿服伺我起身,看我精神不济,她去膳房为我端了碗人参墩鸡汤,尽管没什么胃口,我也还是把整碗汤都喝了个见底。让菱儿为我梳了男子髻,并穿上了祖建的衣束,让菱儿也做书童打扮,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只携了魏祁和菱儿,一行人避开了正门的近卫军,匆匆从后门出去。

    大街上热闹非凡,一排排的人墙站在通往皇宫东门的大街两边,魏祁挤了进去,为我和菱儿腾出了个位子,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四周都在议论着这个虎啸国的少年将军,讲着他的事迹,为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我先看到一队骑兵穿过,他们似乎是皇上的亲兵,迎着黄色的旗,上面绣的是黑色的龙,再后来是一队步兵,迎的是魏将军的军旗,魏祁说大军驻扎在京城外的十里处,魏将军应该会亲自把长蘅送到皇宫的天牢,皇上会在朝阳门迎接魏将军,并在宫中为他设宴洗尘,所以我须得在天黑之前回到宫中。

    过了片刻,约莫听到靠向城门的人群喊起了,“魏将军!”“魏将军!”我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马蹄有节奏的踩在地上,缓缓的向我们走过来,四周的吵杂声,喧闹声,都在我的世界里静了下来,我静静的看着一个落腮胡的中年男子骑在马上,身披战甲,看起来神武无比,我想这必定是魏祁的爹,魏将军了。他的战马也是昂首挺胸,雄啾啾的慢步走过,后面跟的是一辆用两匹马拖着的囚车,再往上看,我看到了身穿白色囚服,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青渣的长蘅,人削瘦了很多,一双眼睛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意,才短短的一年的时间他居然就由原来英姿焕发的将军,变得如此落魄。

    我感到鼻子一酸,一滴泪划过我的脸,长蘅似乎感应到一般,看向我们这边,他一开始没认出我,细看是我后,他的眼里渐渐起了雾气,我看着他转头看向天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长蘅我明白你,我真的明白你,可是你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你冤死的父亲,为了你战死沙场的爷爷,更为你了枉死的哥哥,你定要活着。

    囚车从我身边缓缓的走了过去,突然长蘅回过了头,静静的看着我,想要把我的容貌看个够般,又一颗豆大的泪划过我的脸,长蘅你不能流的泪就让我代你流尽,把往事抛开吧。

    我出了人群,随着马车跟了过去,行在马车后面的步兵拦下了我,要我退回两边的人群中,长蘅转过头,看着前方,一直未再回头……

    魏祁扶着我从后门进到丞相府,我谴退了所有的人,坐在海棠院里,想痛快的哭一场,却流不泪来,看着满院嫣红的海棠,我想起了将军府的别院,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我负长蘅至此,他今日看我的眼神却还是那样的清澈,犹如大漠的天空一样澄净。午膳上了后,我连看也不想看一眼,菱儿又撤了下去。

    章氏走进来,看我这样叹了口气,道,“棠儿,你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是我们这些女人主宰不了的,就算我们能改变什么,天命也还是难违啊!你要看开来!”

    我看了眼章氏后,继续看向满院的海棠,“棠儿,你不要这个样子,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再自责了,好吗?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想想宇儿,你要在这水深火热的后宫中保他平安长大,谈何容易,如果这样的事而伤害自己的话,你叫为娘怎么放得下心啊!就算是为了宇儿,你也多少吃点,别伤了身。”章氏让菱儿把饭菜拿下去热了,再端上来。

    转身又对我道,“棠儿,娘这次回来,不想再回宫中去,娘年纪也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我打算让你爹辞官回江南老家养老。”

    我看着章氏道,“娘,您放心,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等我想通了,我自会进食。”我顿了顿道,“您安心的回江南,不要为我烦心。”

    章氏抹了把泪道,“你叫为娘如何不担心,宫中的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你又是受了委屈也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只会闷在心里,你叫为娘如何放得下心。棠儿!”章氏抱了我哭了出来,我拍了拍她的背道,“娘,江南离京城只要半个多月的马程,我们以后要见面还不简单,你何须如此伤心!”

    章氏走后,我回内厅,让菱儿备了笔墨,下笔写了封信,写写停停,几次下不了笔。我去了章丞相的书房,要他把那道密旨交还于我,我用丝帕包好了木盒后,便回到海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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