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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短篇小说(第七辑)-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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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用啊,想帮你却帮不上。”她关掉电脑,起身从冰箱里给我拿出一筒饮
料。“以后你恐怕也不能在这个刊物上发表东西了。不过别灰心,有了好东西还可
以寄给我,我给你往别处推荐。”

    “我想问你一句话。”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

    “当然了,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那你可不可以抛开你的贞洁,拥抱我一下?我马上就要走了。”

    她笑着抱住我。我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眼睑。她轻轻叹息一声,扳着我的
头,让我的脸与她的脸离开一段距离。她欣赏地看着我,拿手指拢着我的头发,她
说:

    “其实,这些日子来我的心里乱极了,我什么东西也写不下去。我怎么能不厌
倦这种静如死水的平庸生活,怎么能不渴望激情的燃烧与碰撞?即使单纯地为了寻
求一回刺激,你也是个非常好的对象。可是我怕克制不住自己,最终会让激情把自
己烧成灰烬。放纵一回很容易,可是从此心里要背上一生的负担,所以我不敢放纵。
像我这样的女人,即使热流在体内像岩浆一样奔涌,把五脏六腑都烤熟,恐怕也不
能让它喷泄出来。我的心很痛,可是我感到很快乐,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你让
我知道了我还会激动,还会动情,所以我要谢谢你。”

    两滴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来,她不好意思地擦去:“瞧我多么没出息,居然像小
姑娘似的流眼泪,你别笑话我啊。”

    我伸手帮她擦泪,重新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这个成熟女人的身体,我感觉
她体内涌动的热流仿佛要把她的躯体外壳烤化了。我试着去解她的衣扣,被她温柔
但却坚决地挡住了。我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只能至此为止了。

    “发乎情,止乎礼。”发明这句话的人真他妈伟大啊!

    18

    傍晚,我去找杨小盈。她的店里没人,我喊了一声:“有人偷衣服啦!”她一
撩帘子从里面的小间笑着走出来:“你来啦,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跟着她
走进里间,看见一个20来岁的男孩坐在她的单人床上。

    “这是我男朋友,他在海南打工。他的身份证丢了,回来补办。”

    “这个就是雷丕平大哥,他的小说写得棒极了,你也看过的啦。”

    “雷大哥,你好。”男孩朝我伸出手。

    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我想我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于是我也笑着朝他伸出了
手。


                我脑有病

                                  唐伟

    他们都叫我二傻子,其实我才不傻呢!阮玲玉要是有脑病我就和她搞对象,她
要治好了,我就不和她了。因为不般配了。

    听我瘫巴奶奶讲,我妈三十三才怀了我,怀了我之后六七个月她到农村去给人
看病还外带讲课,很多大夫一起去的,叫支农医疗队,她和一个小伙子分派到一个
小山沟子里,半夜有人砸门,送来一个老头子,当时已经快没气了,我妈看了看老
头子,又看了看和她一道来的小伙子,那小伙子扭过头去,对送老头子来的那伙人
说:我们就俩儿人,没带那么多医疗器械,你们还是往县城送吧。那伙人一听就急
了,一个老婆子大哭小叫嚎个不停,还有一个姑娘大概是老头子女儿,扑通就跪下
了。我妈就对小伙子说:小孙,你准备注射,我帮他排淤堵。小伙子说:他这怎么
排啊,抽痰机在医院呢?我妈说:人工排。我奶说我妈是个大个子,长得水灵,肉
皮透明透亮的。她让人们把老头子抬到床上放平,就弯下了腰,嘴巴紧紧贴住那老
头子的嘴……在场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后来一齐哭了起来……老头子终于缓过气
了,大家却都哭得上不来气了,和我妈一道的小伙子边哭边说:白姐,应该是我,
应该是我做呀……说着他扭过脸去不敢看了。

    我妈从农村回来,就查出了肝炎,我妈哭了好几天,她说不能打针吃药,我爸
说咋能不呢,我妈说打了针吃了药孩子脑子就该有病了,我爸说那得治呀,孩子就
凭天由命吧。

    我生下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孙大夫常来看我,有时他还哭,我妈就笑他不让他
哭,他走时,我妈就教我说:孙叔走了,说孙叔再见有空来玩!

    可我光会张嘴流一串哈喇子,我奶说我妈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没人时连天地念
叨都怪她,后来她死了,那是在我三岁头上,我奶说她是活活憋屈死的。我十二岁
上了小学一年级,同学们叫我二傻子,他们爱跟我玩,他们一叫我二傻子我就答应
到,我一答应他们就乐,我见他们乐我也乐,我也爱跟他们玩。我上小学三年级的
时候我爸出了车祸,他骑自行车和一辆大卡车撞,一撞他就飞了,连下巴都不知道
飞哪儿去了。早上起来他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让我跟奶奶好好呆着,他
去街上给我买鸡脑袋,我爱吃鸡脑袋。我爸也爱让我吃,他说吃鸡脑袋聪明,吃哪
儿补哪儿。说完他骑上车走了,一天也没回来,后来来人告诉我奶我爸被卡车撞死
了,我奶就一头摔到地上,再后来她就瘫巴了,她说不清楚话,我是唯一能听懂她
的话的人,再来人和她说话就由我帮着传话,来人说我是翻译,还夸我翻译得好。

    我和瘫巴奶奶以前住在两间红砖房里。烧煤泥,挑公用自来水,胡同里住的都
是医院的人,有一天来了个戴眼镜的,告诉我奶奶和我,让我们到前边楼里去住了,
我乐得一宿没睡,第二天有人来收门和窗户,我把它们外加我妈过去的衣服统统翻
出去,和那人换了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很脏,有两本书大,可是很漂亮,我们搬进
那栋新楼后,我把它摆在中间的房子里,一通上电它就开始放出闪闪的光,拔起上
边的细铁棍,就有很淡的图像,不过声音很清楚,唱东西的时候差点,说东西的时
候最清楚。

    我们住在最底层,头上的那家经常摔东西,有女人声音嗷嗷叫,他们家有电话,
电话铃经常响,那东西很忙,很吓人耳朵,我经常在夜里被叫醒,我开始想过去的
房子,可它已经被拆了。

    
    头上那家的男人腰上还有一个电话,他经常站在楼门口我家窗户前打电话,他
根本不用站那么近,他的电话有磁性,能钻进我家电视里来,不管看得见看不见他,
只要我看电视时他打电话,电视就停止别的声音,只有他的话,非常清楚,等他打
完电话,电视的声音才跑了回来。

    那次他在外边,不知道是他往家打电话,还是他家的女人往他电话上打电话,
那女的扯着脖子骂他,我可以通过窗口传进来的声音听得一字不差,当时我正在看
电视,通过电视我又可以听见那个男人的回骂,女的骂男的:去死吧,你个畜牲东
西!男的说:你个死×,你瞅你那个酸×脸相,扔大街上也没人捡你这样的傻×!

    女的说:马老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立马就跳楼!

    男的说:死×,你不跳你是我重孙子!又说:你还是撞墙吧,二楼,他妈吓唬
谁?嘟的一声后,电视里的歌声回来了,可没唱两句,“马老邪”的声又钻进来了,
他说:您好,传1059,吕经理,我和罗先生在富鑫城桑拿娱乐中心的三楼餐厅芳草
阁等你有十几分钟了,速来,姓马,谢谢,嘟。

    这时候就听外边“扑通”一声,然后有刺耳的惨叫声“妈啊”,我跑到窗前看,
二楼那个女人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妈啊”就是她发出的动静,我跑出去说:不
是让你撞墙吗?

    她说:我操你妈的,妈啊!

    我说:我妈死了,有事你找我奶吧,不过,她是瘫巴!

    她尖叫:我腰,我腰啊!快帮我叫救护车!

    我说:又没着火,叫啥救火车。

    我过去把她翻了个儿,她嗷的一声不动弹了,像一摊鼻涕,她后脑勺流血了,
她旁边有一个大花裤衩子,绷在一个晾衣架上,湿淋淋的,沾了些泥,我捡起来说
:这不白洗了吗,谁家的?

    楼门口涌出来好些人,有一个光头男的,他是我家对门里的,他念叨着:这是
谁家的,谁家的?怎么这不小心啊?

    我说:是啊,白洗了,还得重洗。

    光头说:什么啊什么啊,我说这是谁家小媳妇,这么不小心,家里人呢?

    我说:在富鑫城什么草阁里。

    光头说:那还不去叫去,快去啊。

    我说:咋去啊,在哪疙瘩呢?

    光头说:过小市场上大街头一家就是,快去吧,我先找孙大夫帮着急救。

    我说:好吧,我试试,我不一定找着,找着找不着都不能怨我。

    我穿过小市场上了大街,富鑫城原来就是一个挂着有颜色的灯泡的楼房,我也
不明白它咋就叫城,我家那楼咋叫扶贫楼,按说也可以叫扶贫城了,我一边问一边
找,服务员过来把我带到一个挂红色亮闪闪布帘的门口,我进去就叫:马老邪,马
老邪你家人跳楼了!

    里边坐着几个人,点着电视,他们边看边吃喝,二楼的男人正被一个年轻女的
端着杯往嗓里灌酒,听见我叫,一下子呛着了,喷了四周人一脸,那个年轻女的笑
得浑身乱摇乱颤,撞得桌边上两个酒瓶和一个大盘子摔到地上,顿时大家乱成一团。

    我注意到那个年轻女的眼睛很黑很亮很大,她右边的一只耳朵上挂着一枚钥匙,
那眼睛和那钥匙闪闪发光。我被光亮照得喘不上气来。

    二楼的女人摔得不能动弹了,马老邪找到我家,说是因为我动了她才不能动,
让我赔医疗费,他说了半天,我奶一个劲儿朝他流哈喇子,他说要是耍赖他就到公
安局告我去,他走后我奶瞪着我说真真真真……我问:真倒霉?她又瞪了瞪眼,我
说:真气人?真?真好笑?我奶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说:明白了,真不要脸
是吧?这时我发现我奶流泪了。后来我突然明白了,我说:枕头!我奶闭上了眼,
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走过去,把她的枕头放平一些,她睡着了。

    晚饭时我才觉得不对劲儿,经过一番研究,我认为我奶死了。

    我跑到房门口叫喊:我奶死了,我奶死了!

    喊了一会儿,没有人出来,我只好回屋,坐在奶奶身边,过了几分钟,有敲门
声,我很高兴跑去开门,是对门的光头,我说:我奶死了。他奇怪地看看我,说:
那你乐个屁!

    光头翻了翻我奶的眼皮,说:是真死了,送医院吧。

    我问:送医院?

    他说:都得送医院。又看了看我说:你不是二傻子吧?

    我说:我是啊,你是谁我咋想不起来了呢?

    他愣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我说:我想不起来你叫啥了,反正是我同学呗。

    他哈哈笑,说:谁他妈是你同学啊?

    我说:不是我同学你咋知道我外号呢?

    他说:哦,哦哦。那你就叫我同学吧。

    我说我叫你光头同学吧。他说那也行。

    光头同学和我一起把我奶送到医院,接下来我们忙了好几天,最后把我奶的骨
灰埋到一棵老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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