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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蔡澜谈吃_蔡澜-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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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弁当是专攻大胃王市场的,材料中拚命加甜加咸,饭的分量能有多少是多少,让大家吃个饱为止,好不好吃已经不是很重要。

我们时常学习日本人的做法,但是从不研究他们的精神,饭盒最重要的饭与盒,为什么在白饭上不下功夫?

日本人的弁当不管菜多难吃,用的米总是新潟原产的,看起来肥肥胖胖一粒粒发光。当然日本米在外国卖起来贵,但是一盒饭,能贵多少?羊毛出在羊身上,多几个钱顾客是花得起的,所以做饭。。。定得用日本米,或者是台湾的蓬莱米也行。

节省成本的话,至少得用日本米在美国种的〃锦。牌或〃楼〃牌炊之。当今在黑龙江也种了很多本米,价格便宜。吃不惯日本米黏性的香港人,则可用南昆山的丝苗或者珠江三角洲的小笼黏米。总之米不佳,别谈什么饭盒了。

盒子则用薄木盒才洁净卫生,日本产的木盒贵,在大陆买好了,当今日本人用的也大多数是在大陆制造,若不用木盒,可以壳盒代之。汕头有一家人厂把米壳磨成粉,加水之后搓成软块,放进铁模压出精美的盒子,价钱便宜又环保,何乐不为?

天天用的饭盒子当然愈精美愈好,我买过一个用竹筒雕出来的,分几%,当成古董也行。也很怀念小时看过搪瓷饭盒,一层层的彩色花纹的铁盒叠着,用个铁架子串起来。

繁忙的都市人已经没有那种雅兴带那么大的饭盒子上班,去日本时在〃

〃百货公司买个回来好了,那里卖的大大小小、各种形状8有不下数百种选择,一定有个你喜欢。广东人的母亲或妻子照顾家人的时候总是煲汤,这习惯已逐渐消失,经济萧条,改为做饭盒的时代来到,至少做个像样的,让老公或孩子带去吧

吃什的么人东西都在东京逛书店,看~《美食街》的书,就即刻买下。

同衷一翻原来是纽约的食评家写的。(什么东西都吃的人)的日文译本,原著早已看过。

作者的怪癖甚多,他不吃韩国泡菜、咸鱼、猪油、印度甜品,味精汤、海胆等等。

这等于是一个艺术评论家不喜欢黄颜色,或者对红和绿有色盲倾向。那么多东西不吃,怎么写食评?

克服食物恐惧症有种种方法:

一、脑手术:刺激老鼠的扁桃腺可以改变它们偏食的习惯,在人脑中做做手脚,也应该有同样的效果,但是我们的作者放弃这个念头。

二、饥饿:亚里斯多特说食物在饥饿时更美味,但作者只在一九七八

年饿过一次肚子,就从来不干了。

三、朱古力:如果肯试讨厌的东西,就得到一粒朱古力当报酬。但这种方法,连小孩子也骗不了。

四、服药:引起食欲的药物多数有副作用,失眠、沮丧等等,作者说算了吧。

五、尝试:逼自己去试,试多了就会接受,作者认为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办法。

结果他去了韩国餐厅十次,买了八罐咸鱼,六个月拚命努力之下,他爱上了韩国泡菜,也接受了咸鱼。

而你呢?你有什么东西不吃的?想不想去克服?

至于我自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大概只有用天上的东西只是飞机不吃,四只脚的只是桌子不吃,硬的不吃石头,软的不吃棉花来形容吧?我认为所有能吃进口的,都要试一试。试过之后,才有资格说好不好吃。我不必用强迫自己的方法。我老婆常开玩笑说:〃要毒死你很容易,只要告诉你这种东西你没吃过,试试看。

父母的影响是很重要的,小时候看我妈妈用水曱甴来下酒,这种广东人叫为龙虱的昆虫,等我长大后已经罕见。为了怀旧,一直去找。好在近来复古当时兴,龙虱也面市厂。吃油煱龙虱并不恐怖,当然只是将硬壳剥去,手指按着头一拉,拉去肠,剩下的身体细嚼之下,有点猪油渣的味道,和吃炸蟋蟀、炸蝎子一样。

说到猪油渣,贫穷的影响也有关系,当年有一碗雪白的饭吃已感到幸福,能淋上猪油更是绝品。猪油渣点了些甜吃,比任何你们吃的快餐都美味。

有些很怕吃的东西,是因为我没有试过好的,像鹅肝酱,做学生的时候在西餐厅吃过一块,觉得有死尸味,从此敬远,一直在三十年之后住法国,吃到真正的鹅肝酱才爱上它,你看我损失了多少机会!

对爱狗的人,吃狗肉是罪恶。我第一次试狗肉,是我从本留学回来,一群旧同学为我养了一只黑色的菜狗,用腐乳煮了请我吃。他们为了这一顿花了三个月时间,不试怎么说得过去?吃了果然不错,很香。但我并不会特别再去找来吃。而且,克服心理障碍的方法是:这只菜狗不守门,也不会含报纸,它只是一味吃吃吃,像猪多过狗,我吃的,是猪。

连狗肺我也试过。数十年前在广州的街头看到有人摆地摊,一只狗的所有部分都煮了风干,切片后陈列着。我看到有一堆肉类前面的牌子写着〃狗肺〃两个字,就买了一片吃进口。给女人骂得多了,不知道它的味道怎行?我告诉你,狗肺并不好吃,你可以不必试。

能吃的东西,像一个宇宙之多。不喜欢吃芝士的人,引导他们去吃的方法,是先请他们试试澳洲出产的水果或果仁芝士,甜甜地,像蛋糕多过芝士,吃了并不觉恶心。跟着便由牛芝士吃到羊芝士,研究起来品种无穷,又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不吃榴莲吗?请小贩帮我们剥了壳,拿回家放在冰格中,榴莲肉不会

冻硬,吃起来像雪糕,气味也没那么重,慢慢地,你就会上瘾,又是一个世界等着你去发掘。

只有食物能够打破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和其他国家的人谈起吃的东西,总有共同点。常听到的开心事是,顺德人最爱谈吃,遇到什么人都说自己妈妈包的鱼皮饺最好。

什么东西都吃的我,不爱吃山珍野味。并非为了环保,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得来不易,而得来不易的东西,烧来烧去只有那几种单调的烹调法,就远不如牛羊那么变化多端。常去的一家餐厅,单单是猪,就能轻易地变出三十六道菜来。

我常说,与其保护濒临绝种的动物,不如保护濒临绝种的食物。许多;~吃过的味道,当今已尽失。能够尝到传统的食物,已经觉得非常幸福,哪里有时间讨论什么不吃的?

一一+化生颂

花生,又叫落花生,多美丽的名字!

温带地方的七月中旬,绽开着黄色花朵,近看纤纤细细,楚楚可

怜,但一开一大片,像在绿色的大地盖了一层黄色的绒毛,绝景也。

有了这个浪漫的名字后,没见过的人以为黄花掉落在地上,就会长出果实。不,不,有人还相信不是花朵,而是花辦上的露水落地长仁呢。大概在清晨六点左右开花,十点钟就收起来,日落后躲在叶下睡大觉。其实花生的花枯了,也不跌落。受精后长成子房柄,紧紧缠着茎而往地下延生下去,才结成果。一株花生约长三百至四百花朵,有机会让花粉飘进来的不到十分之一,长的花生,却是无数的。

美味的果仁在地底下成长,不被细菌侵入或鸟儿吃掉,也是大自然神奇的力量,花生是平凡的、朴素的,名副其实地脚踏实地长成。

把生满叶子的茎一抓,扳起来,根部都是一荚荚的花生,被污泥包着。

水洗之后,一颗颗洁白肥胖的花生就呈现在眼前,这时候恨不得即刻将它剥开,〃咔〃的那个清脆的响声,也是独特的。

里面的果仁包着红颜色的衣,有时是紫色。大家以为花生不能生吃,那是水分干丁,才有点所谓〃臭青〃的味道,我在花生田里尝过刚刚拔出来的,那股清香至今难忘。不过花生农夫看到我那副馋嘴相,还是摇头笑道:〃別吃太多,太多了会肚子痛。〃

花生的吃法,仔细研究出来至少有上百种。最普通是把它炒熟了,这是我最不喜欢的,有时那层衣还会黏在气管或喉咙上,让我咳个半死。收获后即刻水煮最佳,吃了也不会满口油,咬起来软熟,满口香甜。剥完又剥,吃个饱死为止。

比煮更高级的是隔火焖之。小贩们一车车推出街上,看到了非买不可。可惜这种行业已见不到,偶尔在旺角还找到一档,老头走不动时,便在香港消失了。

、这种吃法在大陆还很普遍,通常是用一个香烟铁罐当量器,以当地最小的硬币交易,然后把花生倒在一个卷起来的纸筒中递到客人手里。我爸妈看我们带着女伴上街乱花钱的时候,常说当年他们两人只用一个铜板,买了花生在公园中剥,一天很容易度过。

当时我也想这么做,不过没找到一位像我妈那样的纯朴的女朋友。水煮后风干的花生也很不错。当今在九龙城的街市经常可以买到,便宜时五块钱一斤,一买就是五公斤,吃个不停,吃完了屁也放个不停。

连壳煮,煮得湿湿地剥开来吃又有另一番味道,但是煮得人味与否?够不够软熟?完全是经验和学问。我在绍兴时试过的几家餐馆,煮花生都做得不错,但是和〃咸丰酒家〃的一比,就比下去了,没有比他们的水煮花生更好的下酒餸,捧着那碗浓得挂壁的太雕,再来多七八碟水煮花生也吃不厌。鲍参翅肚,走开一边吧!

南洋一带,还喜欢把花生用慢火烩干。最著名的当然是马来西亚怡保的万里望。十二三岁时到当地旅行,看街边一档档小贩卖铁罐装的,一大桶一大桶十分便宜,买回去后倒出来,才发现桶里塞了三分之二的砂石和报纸,花生只铺在上面一层。人生第一次遇上骗局,记忆犹新。

出名的万里望有农夫牌和手指牌,认定了去买,才知道有好几个农夫和好几只手指,也不知哪一家是正宗的,难吃起来牙齿咬崩了也不香,好吃的人口即化,吃个不停。家父的葬礼上,守夜之佘,全靠万里望,才止住眼泪。

真是爱死花生。尤其是卤水,学问更大。餐厅里开饭之前总有一碟,做得好的话宁愿整晚食之,也不多碰正餐。广州白天鹅酒店对面,有一家叫〃侨美〃的饭馆,所做卤水花生一流,叫个十碟,面不改色,但嫌略甜。最好吃的应该是新加坡的一间叫〃发记〃的潮州餐厅,用卤水鹅的汁去煮花生,天下绝品。

但是花生也有讨厌之处,榨成的花生油,味道就是我最不喜欢的,用花生酱来涂面包,愈吃愈觉得平庸俗气。酒吧中桌前那碟煎花生米,更是

没有文化,世上那么多好的下酒餸,为什么要吃这种单眼镜博士牌子的美国货?

花生还有一个情形之下最过瘾,那就是在新加坡莱佛士酒店里的〃长吧〃。当地扔垃圾会被罚款,酒徒们集中在这里面,一边呷啤酒一边把花生壳丢得满地,以图发泄。

那一年住巴塞隆纳,好几个月的西班牙海鲜饭吃下来,吃得怕了。想起花生煲猪脚,想疯了,决定自己做来吃,猪脚猪手都能找到,就是没有生的花生,后来要托人到产地去才找到几磅,即刻炮制。

先把花生用滚水过一过,去掉衣上的涩味,就可以煮了,和猪脚一起煲一小时三十分左右,又香又软熟,汤不必下味精也够甜。

整锅猪脚花生一个人吃个精光,中国人表现饱的手势是捧着肚皮,意大利人手掌放在喉咙处,西班牙人做双手从双耳流出状。当时我才明白他们形容得贴切,我的确是吃花生吃得快要从耳朵喷出来,大乐也。

蘑菌菇菰

人生中最初接触到的食用菌类,是最普通的冬菰。小时吃,觉得奇香,是宴客时才上的高级材料,后来出现大量农场种的,就不

稀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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