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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便衣警察-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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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以后你又去什么地方了?”他紧追不放,这时候是决不能给她从容思考的时间的。  “冯汉章以前跟我说过,如果
出了什么事来不及通知他,就在岐山路西口禁止停车标志牌的红白杆子上贴一块胶布,贴在从底下数第三个红道子上。
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去岐山路了,在那儿贴了胶布就直接去剧场了,晚上我哪儿也没去,我参加了演出,真的哪儿也没去,
你们可以去剧院里查。”  突然段兴玉什么也不再问了,叫人带走了失声痛哭的施季虹,他已经意识到全案破获的机
会迫在眉睫,施季虹的报警信号既然昨天便贴在了岐山路上,难保冯汉章不会闻风而逃,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迟缓地中
断了审讯。

15不失典雅的幽僻和宁静
    他们从看守所匆匆赶回处里,时间已是中午十二点钟了,他叫人替他们把午饭从食堂打到办公室来,一边吃,一边
布置工作。  眼下的局面已经变得明白而简单,施季虹报警已经将近二十四个小时,冯汉章这条长线不能继续再放,
必须马上逮捕,结束11。17案。  他用筷子敲着一本摊开来的民航班次时刻表,说:“晚上五点,我看说什么也
得乘晚上五点这趟航班走,不能再耽误了。”  距离晚上五点只剩下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要办的事情却很多,
得去局里汇报;得去检察院办逮捕证;得挂长途电话和北京市公安局联系,还有一件按说不该成问题而实际上最成问题
的事情——买飞机票。  “大陈在民航的路子最野,搞几张票还不是手拿把抓?”小陆把大陈推了出来。  “得了
吧,”大陈直摆手,“我认识的人都是保卫处的,卖票的咱一个也不认识,这种急茬的事,保卫处又不能对售票处下命
令,下了也白搭,人家一句话就顶你一溜跟头,没票!票卖完了,正大光明……”他还想说什么,看见段兴玉皱起了眉
头,便把话吞了回去。  “剩余的机动票总还是有的,大陈想想办法吧。”段兴玉几乎是下命令似的说着,“能弄到
两张就够了,志明和小陆先飞北京,咱们俩坐明天早上的火车走,火车票好办,实在买不到,搞张站台票也得上去。”
  大陈没再说什么,事情一桩桩都算议定了。段兴玉看看大家,说道:“都吃完了吗?岐山路那块胶布条得赶快去人
拿掉。我看,从万全计,还是得做好化装掩护,别愣头愣脑的硬去撕。”  周志明昨天下午在施季虹离开岐山路以后,
曾随几个外线的同志去那儿观察过一番,他说:“我昨天看了,那儿虽然算一条大街,但既不是商业区也不是居民区,
行人不多,便道上有小树林,挺安静的,我看一对一对谈恋爱的不少。”  “好,”段兴玉说,“那咱们不妨也去凑
凑热闹,让严君跟谁去,撕掉胶布前要把它拍照下来,以后要入证据卷的。”  小陆的一口馒头还没有咽下去便站了
起来,咕咕哝哝地抢着说:“这任务我包了,我熟悉岐山路。”说着,他当即从柜子里取出搞密拍照相穿的化装服,就
要往身上披挂。  大陈笑着说:“你怎么熟悉岐山路?净在那儿轧马路了吧。”  小陆顾不得答话,手忙脚乱地脱
下棉袄,只穿一件薄毛衣,将照相机固定在腰上,外面罩上那件衣服,挺挺胸说:“怎么样?”  严君第一个摇头,
“不行不行,这衣服你穿着又瘦又长,都绷在身上,远远一看就觉得肚子上那一块鼓鼓囊囊的,太暴露了,志明穿还差
不多。”  大陈哈哈笑,“这衣服本来就是比着志明的水蛇腰做的,你这什么腰?水牛腰。”  小陆低头看看自己
腆起的肚子,上面一块鼓起的疙瘩,的确过于触目,他颇不情愿地把衣服脱下来,对大陈反唇相讥道:“你呢,你老兄
是鸡腰。”  大家愣了一下,旋即哄然笑起来——按比例,鸡腰倒真是比水牛腰还粗呢,连段兴玉也忍俊不禁了,笑
了一下,说:“算了吧,小陆别去了,本来就感冒,再不穿棉衣到外面吃风,不是雪上加霜吗,还是志明跟严君去吧。”
顿了一下他又说:“大家可都得注意一点身体,这个要紧的关头,咱们可是病不起啊!”在马路纵横如网的南州市里,
岐山路算不得一条长街,也算不得一条宽街,但它不失典雅的幽僻和宁静却是动人的,以此在周围的繁华中独占了一种
别样的魅力。  马路西侧的便道上,黄栌浅浅成林,齐胸的松墙和攀膝的冬青密匝匝地构成高低相间的双重绿阴,绿
阴脚下,被秋风吹落的栌叶还没有全枯,把地面铺得金黄耀眼。路东,几株苍柏悬根出土,老本生鳞,郁郁枝叶掩映着
三两幢别致的白色小洋楼,远远望去,在初冬的阳光下,颇有些油画的情调。  严君挽着周志明的胳膊,像突然走进
了神迷的梦境,她在南州已经生活七八年了,却是第一次发现还有这么一条恬静美丽的街道,安静而浓厚的风吹在脸上,
使人醺醺然。她纤细敏锐的指尖仿佛感触到了周志明臂弯上的强劲脉跳,感触到他身上蕴涨着的青春气息,久久以来强
压在心头的爱像被什么东西诱发了,从心底冲决上来,涌满了全身,这一刻她恍然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幸福的恋人。
  仰脸望望周志明,他却是傻傻的全不经意,只顾往前走,她不觉又有点儿心酸,轻轻晃了一下他的胳膊。  “哎,
我们……总得说说话吧,要不太不自然了。”  “行,说吧,……你说呀。”  她张张嘴,却又无话可说,“你,
你也说呀。”  周志明笑了,歪过脸来看她,“你今天怎么啦?”  “没什么。”她连忙掩饰地笑笑。忽然感到一
种强烈的冲动把身体推向前去,一种想对他表现出些异性热情的渴望推动着她把身体靠紧他,但是只有一秒钟,她忽又
觉得自己非常可耻,“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是在执行任务,这样假戏真做是在欺骗自己,应该疏远他,疏远他,
应该强迫自己……”她脸上像烧了一片火。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周志明的声音就在耳边,轻轻的,轻轻的,
“发什么抖啊?你呀,回去好好练习练习侦查员的单细胞动作,装什么得像什么,要是过去搞地下工作,你这样的早暴
露了。”  “我该疏远他……”她觉出生活的苦味,四周的幽美也不那么可爱了。  “喂,自然点儿啊,前边到了。”
  自然点儿,自然点儿,这是工作!  她终于放得自然了,很有分寸地进入了规定的角色,在他拍照和撕下那张胶
布条的时候,做着各种掩护动作。  他们离开岐山路,在附近不远的一条僻静小巷里,找到了来时隐蔽在那里的汽车,
拉开车门钻进去。严君把钥匙塞进电门,正要发动,周志明突然从旁说道:  “今天执行任务,我对你有个新发现。”
  “什么发现?”她停下来。  他却抿嘴笑,“这可不能告诉你。”  “你说你说,到底发现我什么?”她急不
可耐地直叫。  “你小点儿声。”  她乖乖把声音放得小小的,“发现什么?”  “得啦,快开车吧,还有两个
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哪。”  她又把声儿抬起来,“你说不说?”  他俏皮地动动鼻子,“不
行不行,这得将来再告诉你。”  她威胁地拔下车钥匙,“耗吧,看谁耗过谁!”  “那,”他软了,“我说了你
可别生气。”  “你说吧。”  他眼睛带着笑,她心里直紧张,简直猜不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你该赶快找
个朋友了,”他说,“别看刚才我说你单细胞侦查动作不行,其实我发现你还是很会谈恋爱的,你……你看,我说你要
生气吧。”

16落日黄昏的时候
    周志明说这段话,完全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她什么也不再说,沉默地发动起车子,车身暴躁地跳了一下,轰
地冲出了狭窄的胡同口。  周志明有些讪讪的,把话题扯开,“现在北京冷不冷,要穿大衣吗?”  “我怎么知道。”
  “你是北京人嘛。”  “穿不穿,反正带上点儿好。”她说完这句话,一个念头蓦然跳出来。  “哎,你去北
京,到我家看看好吗?”  “恐怕没时间,”他摇摇头,“现在连冯汉章在北京住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去了以后还得
先找人,找到人就得马上抓,抓完了马上就押回来,哪有时间闲串门呢?”  “谁让你闲串门啊,我有件东西要给家
里捎去,你有机会就去,没机会就算,怎么样?”  “那呆会儿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你爸爸是不是也跟你似的,特
别厉害?”  “我厉害吗?”  “反正不善,不过还吃得消。”  她笑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开心。  十二月二
十八日十七时三十分,北京,落日黄昏的时候。  奶白色的子爵号客机在坦荡如砥的首都机场跑道上稳稳降落。  
小陆和周志明乘民航的班车离开机场,驶进暮霭深沉的市区。  在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位姓王的中年干部接待
了他们。  “下午接到你们打来的电话,我们就到几个安排外国人住饭店的委托代办单位去查了登记表,”他做了个
遗憾的手势,“没查到。我看这样,你们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我们出几个人和你们一起再查。”  志明斟酌着词句
问道:“我们自己连夜到几个大饭店里去查一查行吗?时间拖久了,怕给这家伙溜了。”  老王面带难色,“怕不行,
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们去了不一定能找到管保卫工作的同志,直接到服务台去查恐怕不妥,因为那儿人来人往太乱,再
说,服务员未必让你查。”  志明无可奈何地和小陆对视一眼,只好又同老王商量了一下明天的查法,然后就离开了
那里。  从北京市公安局出来,他们早已饥肠辘辘,又困又乏。街上,华灯初上,人流如水,他们夹在熙攘的人流中
沿路找饭馆,几乎所有的饭馆都拥挤得下不去脚,一路走到东单,那个很熟悉的大棚子似的东单饭店跳入眼帘,因为这
家饭店离公安局招待所很近,所以过去周志明每次到北京出差都免不了要光顾此处。现在,大约是因为占了临靠长安街
的地利,这座外表粗陋的大棚已经被油漆一新,门口还挂起了厚厚的人造革棉帘子,看上去比过去体面多了。  他们
从厚帘子外面挤进去,里面同样人满为患,小陆再不愿走了,往墙上一靠,“得了,就这儿吧,凑合吃饱就得了。” 
 周志明挤到前面买了一斤机制水饺,两人找了个墙根,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顷刻间便把两大盘饺子席卷而光。他
们抹着嘴巴走出饭馆,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下,志明站住了,对着长安街明如白昼的华灯,看看表,犹豫了一下,对小陆
说:“严君有一小包东西,趁现在有时间,你到她家送一趟怎么样?”  “是吗?”陆振羽满身的倦懒顿时跑到爪哇
国里去了,“什么东西?”他兴致勃勃地问。  周志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饭盒大小的软囊囊的纸包,递过去,小陆
刚要接,突然又迟疑地缩回了手,扭捏了一下,说:“既然她托你带来,还是你送去吧,我可不便越俎代庖。”  志
明本来是想自己去的,只是因为在一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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