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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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始皇何能罢休，已命王翦、章邯带兵二十万为破楚大元帅。两下大军在八里江睹面。英布少年杰出，本领高强。王翦人称王一刀，秦之名将。两下堪称对手。王翦有个绝技，叫主气功大喉咙，他“哇呀呀”一声喊，犹如半空嘎咋昨响了个炸雷，重则被吓死，轻则吓得榴掉。这一声喊，把英布喊得落荒逃走，逃到彭越那里。楚军二十万人，一半投降，—半被杀掉。秦军势如破竹，把楚国都城团团围住。楚国丞相项燕，与王翦曾结拜过，项燕暗中给信王翦，说明自己准备与城同亡，但因膝下无子，女眷龚氏正怀孕在身，已二十四个月尚未分娩，请你看在弟兄情份，把我女眷放走。王翦暗中回信叫项燕女眷明日由东门出走，我留神放行。元帅英衮跟章邯也是结拜过的，英衮暗暗给信章邯，说自己女眷身怀有孕，请他放行，章邯也暗暗回信，叫英衮的女眷明日由西门走。王翦瞒章邯，章邯瞒王翦，各人暗中放走一个。英衮得了章邯回信后，一想这大祸是儿子英布闯下的，儿子已溜掉了，便跟楚王斟酌，叫怀孕的卫妃冒充英衮之妻，逃出城去。临逃之前，大家到官中话别，就画了一幅画，分上中下三层，顶上一层，中间楚王芈杰，上首楚相项燕，下首元帅英衮；中间一层，中为卫太后，上首龚氏夫人，下首彭氏夫人；底下一层，凡在城中尽难的诸大臣，主要的都画上去了。然后将此画一裁两半，卫太后带了半幅，龚氏夫人带了半幅，恐后人不认识，就对此图，所以叫对楚图。今天卫太后看到英布，想起这些往事，因而叫英布要立功赎罪。
　　太后赐宴，大家入席。用宴时，项羽奏请卫太后，指名硬要陈平，太后准奏，命陈平跟项羽办事。宴毕各散。
　　项梁到彭城后，每日早问上朝见驾，午后在教场操练三军，今日在教场看操时，远远望见大路上尘灰飞扬，驰来一匹马，马上一名小军，至演武厅前下马跪下：“报！禀老将军，东阿县武安王王翦，兵攻界口关，陈胜、陈婴两位将军将抵挡不住，请老将军速派兵援助哪！”
　　原来刘邦把怀王请到彭城后，即命陈胜、陈婴二将，渡黄河攻下了界口关。界口关过去就是东阿县，秦国名将王翦镇守，刘邦晓得王翦的厉害，命陈胜，陈婴按兵不动。现在王翦命人攻打界口关，所以飞马回来求救。
　　项梁即命季布、钟离昧二人，带兵三千，渡黄河前去支援陈胜、陈婴。自己进城见怀王禀明一切。
　　怀王升殿，命项梁带兵二十万，为破秦大元帅。鲁公项羽为正印先锋，沛公刘邦为副印先锋，范增为军师。
　　项梁领命，即命先锋项羽带八千子弟兵立即起行，渡河去援助季布、钟离昧。副印先锋也调兵遣将，范增命人催运粮草，项梁带了二十万大军出发。
　　我先交代，项羽带了八千子弟兵，渡黄河至对岸，直奔界口关而来。见远远大路上来了四员将士，两副黑脸，一副红脸，一副白脸。两副黑脸他不认识，是陈胜、陈婴，红脸白脸他认得，红脸是钟离昧，白脸是季布。败得盔歪甲斜，汗流满面。后头跟几千人，都忙忙的逃命。
　　项羽一看，不由得两道泰山眉涮竖，虎目圆睁，胡须一根根竖起来了。他一来气，胡子就会竖起来。项羽叫道：“尔等勿要惊慌，本先锋项羽在一—此——！”
　　钟离昧、季布望见项羽到了，立即带领手下回旗反戈又杀回头。项羽望见远远来了两员敌将，一员裆下跨西方马，掌中端银战戟，向这边“嚓、嚓、嚓！”杀着败兵；一员档下跨乌驹马，掌中端一柄黑扇板门刀，也向这边“嚓，嚓，嚓！”杀来。项羽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高叫：“贼将休要猖狂！本先锋鲁公项羽来——了一一！”
　　这两员敌将正带了五千秦兵在追杀败兵，给项羽这一声喊，“格！格！”每人打了个寒噤，再把项羽一望，吓得魂儿差点飞掉。见项羽到了，“呔！反叛项羽！胆敢放肆，本将军乃当朝宰傅李斯之子李由是也。”他是李斯的儿子，后头一个是李斯的侄儿，叫石杰。李由自以为是宰相的儿子，谅你不敢杀。他哪里晓得项羽已造反，莫讲宰相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儿子太子，也照杀不误。他不提李斯还好，提到李斯，项羽格外气，眼角差点裂开，四个瞳仁“骨碌骨碌”，想到自己老父之仇，赵高、李斯两奸贼蹲在咸阳抓不到他们，你是李斯之子，今天杀掉你，也是报仇雪恨。“奸贼之子！看枪！”项羽一声叱咤，掌中火尖枪起，认准李由胸前，“咔！”一枪扎来。霸王枪法与众不同，旁人扎枪右手平肩，他扎枪右手举过头项，叫天王扎，因他这一扎扎响了名，后人就学他这一扎，取名叫霸王扎。使霸王扎的要膂力过人，一枪就要解决问题，如解决不了问题，人家还手，就要你的好看了。因你右手举过头项，右肋下这地方是大开门。项羽依仗力气大，认准对面“咔！”一枪扎来。李由举掌中兵刃，认准火尖枪：“来得好！”“铮！铮！铮！”两膀摇摇晃晃，头盔震得歪过来，大甲震得斜下来，额上汗珠直滴，项羽又加了二分劲，他已经是癞蛤蟆填床腿——硬撑啦，又加二分劲“咔！咔！”李由“啊呀”两字没有喊得出来，被项羽分心一枪，前头进后头出，身形甩离枪尖，空马撤缰。
　　后头的石杰见李由送了命，啊！他本领比我好，尚且送了命，我溜吧？要担临阵脱逃之罪，且杀他一刀再溜不迟。“反叛项羽，胆敢伤我天朝大将，石杰在此！看刀！”认准项羽肋下一刀。这一刀有名字，名字不少，“风卷浮萍”、“风摆荷叶”，还有个漂亮的美名，叫”玉带围腰”，我想这是拿人开心，宁扎草绳，不要玉带围腰，这玉带一结，就连腰两断。石杰拦腰一刀“咔！”换了第二、三个就不容易招架了，因为李由身躯刚甩离枪尖，石杰一刀就来，项羽无所谓，掌中枪一拎，“闪一开——！”“嗒！”石杰手中刀“哺！”飞下去将近小半里，石杰大惊，想逃，项羽哪能放过，“咔嚓！”一枪通心过，挑离马鞍。
　　秦兵一见：“不好啦！李由、石杰两位将军阵亡啦！我们赶紧溜啊！”哗　！
　　“休想逃走！”哗一一！嚓、嚓、嚓！枪挑的，转打的．马踩的，犹如虎入羊群。钟离昧、季布带领手下追杀过去。一会间五千秦兵只落几百个了。项羽可追？莫讲有几百人，哪怕是几个人，他都要追，他喜欢一扫光才畅快。
　　正当追赶，听得背后“瞠！瞠！瞠！”，一阵金声，项羽勒马问：“谁人鸣金？”手下禀：“报大将军，元帅已过黄河，鸣金收队的。”
　　项梁渡过黄河，听说先锋旗开得胜，连伤秦国二员将士，杀伤敌兵四千多人，项梁下令鸣金收兵，大家复入界口关休息，准备进攻东阿县。
　　败兵逃回东阿县城下，喊道：“喂！项羽杀来了！李由、石杰二位将军阵亡，我们败回来啦！”城上一听，一面开城放吊桥让败兵进城，一面至王府报信。
　　东阿县虽是县城，因是边境，有九位诸侯镇守，王翦为首。武安王王翦，今年八十五岁，老虽老，功夫、精神未老，老当益壮。王翦闻报李由，石杰阵亡，随即升殿，八镇诸侯，文武官员两边站立。王翦查问：“李，石二将丧于谁人之手？”“楚项羽。”“嗯，好！”王翦赞好。死了人还赞好？有原因。项羽是江东起首、钱塘吓浪、禹王庙举鼎、马前一枪之将，一个人没有死在无名鼠辈手上，而死在项一枪之手，值得！所以赞好。
　　“千岁！敌人复入界口关，今明即至东阿城下。”
　　“列公放心，孤家在此，谅项羽不敢前来，即便前来，孤家亲自出马，定可平息干戈。”说大话了？不是说大话，他有这个能为啊！．他讲的话，大家相信。
　　王翦回转书房坐下，看看自己一把雪白胡须，心想，老夫今年八十五岁，身为诸侯，不及老百姓哪，还要到战场拚杀，我今天讲定可平息干戈，这是为了安定人心，有无此把握，尚在两可之间。回想二十年前孤家灭楚时，曾放走楚将项燕之妻，二十年后出了项羽，今年正二十多岁，可能即燕妻所生，越想越对。啊呀！项羽莫非老夫的侄儿哪！我明日对战场要手下留情。这时，探军来报：“敌军离我东门约二十里安扎营寨啦！”王翦捋须大笑，哈哈！离城二十里安营？这么远，可见项羽不敢放肆。
　　项羽为何离城这么远安营？是项梁、项伯二人关照的。说王翦是我项氏门中的恩公，要以德报恩。若晚间到城下炮鼓喧天，闹得人不安，我们离城远点，让他们晚上睡安稳觉。又对项羽讲：“武安王王翦，昔日放走汝母，不然，汝焉有今天？他是我项氏的恩人．侄儿明日战场遇王翦，要手下留情！”项羽答：“侄儿知道了。”
　　项伯又关照道：“王哥有一种气功，人们称呼雷法，突然间一声叱咤，要把人吓坏，愚叔明日战场观战，他若运主气功，愚叔即命人鸣金，尔闻得金声，赶紧回来，否则，轻则负伤，重则丧命。”
　　项羽听了，噢，王翦有大喉咙会喊，好啊！我也是大喉咙啊！我正要打灯笼找个把大喉咙来对面喊喊，比比玩玩，究竟他的喉咙大，还是我的喉咙大？
　　第二天大早，项梁带领人马，直奔东阿城下，离城一里多路时，项梁下令：“鸣炮！”“哒！咕隆咚！咚！哒！”三通炮响。项梁朝城上一望，城门紧闭，吊桥高扯，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城头上，一个垛口一杆旗，一杆旗下五名军，弓上弦，刀出鞘，戒备森严。项梁想，嗯，这里防御很坚，不易攻。命项羽战场索战。“鸣炮！”“咚！咚！哒！”三通炮，“呵！呵！呵！”小军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项羽到半战场，喊道：“城上听了！报与武安王王翦，速来交战！本先锋项羽在一一此！”
　　城头上秦兵望了，议论开了，“啊！你们看，项羽的个子象座大宝塔。”“咦喂！一双眼睛四个瞳仁子！”“他那骑马好象乌龙一样游来游去！”“快！快！下城报信去！”
　　一位小军跑到王府：“报！禀千岁，项羽在东门城外索战，口口声声要千岁出马哪！”“退下。”“是。”
　　王翦顶盔贯铠，跨上了黄骠马，诸将跟随，旗幡招展，大纛旗随风飘荡。王翦用的什么武器？他用的兵刃跟二郎神杨戬用的家伙一样，这口刀前面三个尖头子，两边有口，叫三尖两刃刀。有四个小军，用扁担绳索，将刀抬了，跟随马后。这刀重哪，要四个人抬。
　　出东门，过吊桥，老将军手捋银须，朝对过一望，声势不小。见半战场_人一骑，身高一丈有零，头似斗圆，窄肩阔背，面如墨玉，黑黑发亮，两道泰山眉，一双虎目重瞳，高鼻梁阔口，连腮若鬓，短短胡须，头顶蟠龙盔，珠云高耸，身贯太白连环乌龙甲，内穿皂红袍，足下花脑头战靴，肋下佩剑，档下跨小乌龙，手中端火尖枪，正两头驱驰不停。王翦见了，连连赞好。问左右道：“列公，战场敌将如此猖狂，姓甚名淮？”
　　“来人就是楚国丞相项燕之子，姓项名籍字羽。”其实王翦晓得，他故意装不晓得。“原来是江东项羽，偏邦臣子，胆敢犯上，哪一位将军将他擒来？”
　　“末将愿往！”
　　“小心！”
　　“知道了。”“鸣炮！”“哒！咚！咚！哒！呵一一！”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身后一杆威风旗，刮！刮！他是个王爷，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