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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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威风旗。扛大旗这交易不容易玩哪！这就叫：扛顺风旗人人会，顶风旗就不易扛，主将出征，旗要笔直，不准有点儿歪斜，打了胜仗，旗笔直，打了败仗，就把旗子一甩，假如主将阵亡，要把旗子“嗒！”拖家来，叫拖大旗。打仗最怕拖大旗，若拖旗，不是败仗就是死人了。
　　项羽听见对面炮鼓喧天，以为王翦来了，一看，来的这位，面如活蟹，就是跟活的螃蟹壳子一样，黑而发青，两道海参眉，一双铜铃怪眼，狮鼻阔口，短短胡须，丙盔皂铠，裆下跨乌龙马，掌中端镔铁牛头镗，马后一杆大纛旗随风飘荡。仰面朝天，毫不把项羽放在眼内。
　　项羽一看，来的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呐。“来将通名，本将军枪下不死无名鼠辈！”
　　“好大胆反叛项羽！孤……”他是王爷，因而称孤，“孤乃安秦王赵…”他叫赵单，项羽性子急，等不及，心想这匹夫，说话慢悠悠，拿腔作势，没工夫跟你谈，“看一一枪！”掌中火尖枪一拎，认准赵单胸前“咔！”赵单正当“赵……”嗯，什么玩头？“咔！”枪到了。所以把个“单”字嗯，咽下肚了，这叫赵字出了口，单字咽下肚，被项羽一枪挑离鞍间。
　　“呼——啦——！”项梁开心哪！侄儿上来一枪就玩掉一个。王翦这边大家吃惊。只听得项羽又喊：“象这般无名鼠辈少要来献丑，王老将军速来见我！”
　　王翦正想叫人献刀，左右两边一边上来一个。“二位将军何事？”“反叛项羽，胆敢丧我天朝大将，无须你老前去，末将等愿往！”“二位将军小心了！”“遵命！”
　　鸣炮，二人出马，赵单那旗子，有人拖家来，这二位大爷出来，背后也有两杆威风旗擎出，马上这二位阵亡，拖旗子我就不交代了。
　　项羽听见对过两通炮响，以为王翦来了，向对阵一看，一前一后，来了两个。前头一位跨下青鬃马，掌中端青铜大棍。后头一个，跨下西方马，掌中一对擦银锤。这二位大爷没有一起上，一前一后。
　　“来将通名送死！”
　　前头这位把名字报了，他说话不清楚，我代他报下子，这位官居平秦王，姓韩名元。后头一位，官居尉秦王，姓毛名刀。韩元在前，毛刀在后。韩元心里话，赵单怎么把命送掉的？太慢。我跟他来个刷刮麻利一—快！韩元高举青铜大棍道：“反叛项羽，孤家来了！”对准项羽坐骑马头，“啪！”迎头打下。要是打着，马头要打散啦，马上将士就跌下来。
　　项羽枪一拎：“闪开！”“当！呼——！”把韩一掀一个大开门，幸亏事先左手在马鞍上打了点，不然人要飞下去了。右手把棍子勒得定定的，一松手，棍子要飞啦，总算他勒棍子本领不错，马一拎想由项羽左边过门。项羽火尖枪起：“休想逃走！”“嚓咔！”一枪，把韩元挑离马鞍。后头毛刀一望，呀！韩元！我们两人一道出来，想打他个措手不及的，你忙忙上去，把命送掉啦。剩我一个人，只得咬着牙上。明知不是他对手，还想弄回把再溜。“大胆项羽！尉秦王毛刀来了！”双锤认准项羽马头“啪哒”打去，项羽火尖枪左洗右隔，枪头一埋，“闪开！”“哒！呼　！”把毛刀一掀，毛刀震得在马上前倾后晃，两柄锤抓不住，手一松，因短兵刃有绒绳套在腕下，两柄锤在手腕底下，“滴嗒！滴嗒！”晃来晃去，好象钟上的摆一样。项羽火尖枪枪转起：“照扣”“啪！”他那枪转如锤头一样，一下把毛刀打得七窍喷红，身躯离鞍落马，空马撒缰。
　　项羽喊；“王老将军！速来见我！”
　　王翦见又死两个，准备自己出马了。两边：“千岁！”“王爷！”“老将军！”“千岁！”“王爷！”王翦一望：左边三个，右边两个，上来五员将士。“末将等一起去！”王翦想：啊！五个打人家一个？这不象话了，但没办法，只得说：“列公小心！”
　　“知道了！鸣炮！”“哒！咕隆咚！咚！咚！哒！”五通大炮。
　　项羽想，放了好多通炮嘛，怕是王翦来了。勒马向对阵一看：啊！一个、两个…五个！“尔等皆蝼蚁之辈！”名姓不问了，把他们比作蚂蚁，快点过来送死吧！省得这个孤啊孤，那个孤啊孤的。他没有问，我交代这五人姓名，长秦王王官，若秦王马正，河秦王于雷，西秦王柳英，招秦王邓禹宫。项羽手中火尖枪一拎，“来得好！”“呼！呼！”有的家伙被掀掉，有的在马上前倾后晃，有的已昏头六冲，项羽想，回头一枪带他一个，一转打他一个，忽听背后“呼一一！哗一一！”咦？什么？勒马掉脸一望，见家里出来五员大将；丁公，雍齿、桓楚、于英、季布五个。项梁见王翦五个打侄儿一个，就也叫五个出来帮忙。哪晓得项羽这人打仗不要别人帮忙，帮了忙他反而生气，喝道：“谁要尔等多事！”一个个鼻子一捏，赶紧回头。那五位大爷都被打得昏头昏脑，哪里是项羽的对手，所以，五人俱皆阵亡。
　　项羽高呼：“王老将军，速来见一一我！”项羽心里话，王翦王一刀，声名不小，今日看来，徒有虚名。这刻我打得差不多了，恐怕他要来了，他是生力，我是残场，好，你尽管来就是了。
　　武安王王翦见一连折大将八员，喔呼呼呼！“献刀！”这八十五岁的老将，不知能否打得过项羽？
　
被过滤广告武安王王翦见项羽连伤八将，命手下将三尖两刃刀献上，老将军端刀在手，刀从右起，须向左飘，回头望望，背后九根大旗只剩了一根。唏吁吁吁！二目中含着眼泪，“诸位将军！”他手下除了八大将之外，还有马安、陈稀，季良、耿长、伍仁和两个侄儿王礼，王合等人。“项羽连伤我八员大将，孤亲自出马，若有不测，诸君不要以我身躯为念，防城要紧，速至漳河将章邯呼来！”他忍住热泪，准备战死沙场。他想过了．旁人打仗，胜．败、死三条路，我打仗只有两条路，要末胜，要末死，不能败，败了末无脸见人。
　　“千岁放心！”“王驾保重！”王翦上战场。
　　项羽听得对过三通炮响．见来了一人一骑。马上一位老翁，身高将近九尺，面若淡金，两道寿眉，一双细目．高鼻梁阔口，黄金盔铠，内穿淡黄袍，花脑头战靴，肋下佩剑．裆下跨黄骠马，掌中端三尖两刃刀。马后大纛旗，随风飘荡，金顶葫芦．描金画杆．杏黄飘带，二十四个金铃垂角．果绿排须，杏黄堂儿，玄色乌缎掏成平头碗口大三字：“武安王”。中间玄色乌缎掏成斗口大三横一竖一个“王”字。
　　“啊一好！”项羽赞好。名不虚传，老前辈到了，客气一下，“来者可是武安王王老将军？”
　　“正是孤家，孺子是谁？”他明明晓得，还要问。
　　“老将军，我父项燕，吾母龚氏，吾乃江东项羽是也。”项羽老实．以为他真不认得，就把自己名姓、妈妈、老子都报了。
　　“孤道是谁？原来偏邦臣子，胆敢小而犯上，尔代孤家小——心！”着！掌中三尖两刃刀起．“老将军慢了！”王翦听到喊慢了，将刀收回，“孺子有何话讲？”
　　“老将军责备项羽为偏邦臣子，小而犯上．老将军记否？旨日吾国先皇在日，年年稻麦双穗，百姓安乐，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天下升平，并无干戈。今赢秦无道，连年干戈不断，又西建阿房，北筑长城，南修五岭，东填大海，焚书坑儒，大肆狂悖，民不聊生，天下惶惶，老将军既为秦之老将，不冒死忠谏，反而助纣为虐。请老将军思之，当与不当？”
　　武安王听了，满面通红，无言可答。喊声：“孺子小心！看刀！”
　　王翦二次端刀，认准项羽，劈面砍下，“呼！”刀风吹过，把沙灰带起一尺，战场上的小砖头子，小石头子子，都被刀风带得嗒、嗒、嗒蹦起来，跳起来，可见王翦这两膀多大的劲道！他认准项羽面庞，量天切草贯顶一刀，“咔！”劈面砍下。
　　这两军阵前，王翦这半边，大家一看，啊！老将军这一刀，大有希望。项梁这半边，大家一望，啊！人人替项羽担心。
　　项羽不慌不忙，“哦——好！”他还赞好，他想，这一刀着实好，除了我项羽，旁人就招架不了。项羽火尖枪起，迎着三尖两“嗒啦！铮！铮！铮！”把王翦的刀消架一旁。两刃刀下牲口擦肩而过。
　　过门时，项羽转身看看王翦：“哦——好！”王翦掉脸望望项羽：“嗯—～好！”两人都赞好。
　　王翦端刀在手，准备领教项羽一枪。古时打仗是我砍他一刀，他扎我一枪。项羽端枪在手想：该我还手了，不，我今天只招架，不还手。王翦．项羽互相对望了一刻儿。王翦想：啊？他怎不还手？忘记了？我再弄一刀。“孺子小心！”项羽火尖枪迎：“闪一开！”“嗒铮！铮！铮！”消架在旁。两下牲口擦肩过门，双方拨转缰绳，复又睹面，应该项羽还手了？还是不还手。王翦想，怎不还手的？再来一刀！左一刀，右一刀，一连砍了几十刀，王翦人称王一刀，今天不行了。王翦觉得奇怪，我砍他一刀又一刀，他因何不还手？明白了，他晓得孤家昔日曾放走他母亲，他今天是以德报恩，不肯还手，而我又不能败……一想，有了，老夫跟他另使一路刀法，假如这一路刀法再不能取胜，今日丑就丢大了。王翦左手捋着颔下银须，右手单手举刀，刀尖在前，刀转在后，虎口对着三尖两刃刀刀盘，刀尖对准项羽眉心，“着！咔！”牲口往上撞，一刀尖子刺得来！你如若消架．他又另有花招，这叫虚中带实，实中带虚。项羽一看，嗯，适才问他双手端刀，恶狠狠活象劈木柴朝下砍，这当口悬铃打鼓，嗯？不对，定是另有花招，我要注意！“来得好！”火尖枪起，虽然消架，但虎目圆睁，注意防备着。王翦见他来架，右手一转，刀头到了后头，刀转到了前头，认准项羽马头，一转子打过来，要是打着，马头要打散了，项羽顾着眉心刀尖，突然改为马头一转，幸喜早有准备，好嘛！我晓得你有花招，“来得好！”火尖枪埋，剐剐要消马头刀转，突然刀头又到了前头，刀转到了后头，认准项羽“咔！”围腰一刀，一共来三招，名叫马前三拱手。等于朋友见面，啊！老哥！请了请了！拱拱手，那个拱手是客气，他这拱手要人的命，一刀紧一刀．一刀快一刀，“呼！呼！呼！”犹如高山倒下来一样。
　　项羽顾上顾下，顾前顾后，顾左顾右，顾人顾马，好在他一双眼睛四个瞳仁子，抵人家两双。王翦一共砍了他一百零八刀，砍得松了劲了。
　　哎！唏唏唏！如今捞起三江水，难洗今日满面羞。今天砍了他一百零八刀，未能取胜，我今后名誉扫地。一想有了，我还有一招呢，老夫有个气功大喉咙，来跟他喊一下子。王翦旋转缰绳，跑下去二、三里．骑在马上，将大甲朝开一拉，把肚子突露在外，刀杆子在小肚子上这么两揉，“咕咕！咕咕咕！”肚子里好象泛泡，做什么？他要运气，仿佛在哪块打气哩！不一会，咽喉鼓起来，两道眉毛竖起来．颔下一把银须都竖起来似的。
　　项羽见王翦跑掉了，咦，又回头了．啊，在哪块不动，揉肚子，什么事？唷！你不要气得那样！项羽以为王翦气得揉肚子。项梁阵上有一个人晓得，谁？九江王英布。当日英布在八里江与王翦交手，也以为他气了揉肚子，结果给他哇呀呀一声喊，吓得溜掉了。今日见王翦又玩这一套，啊！先锋危险！一想不要紧，元帅讲，王翦若用大喉咙，就鸣金，现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