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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第13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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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身边岁数稍小些的女人就说,二哥,我看咱们是追错道了吧?二嫂兴许是走了公路。
  矮个子男人拿手挠了挠耳边乱蓬蓬的头发说,公路那边三柱子不是带人去赶了吗?我们再赶一段路吧。
  站在矮个子男人身边的是一个跟老许年龄差不多的老头,这时插话说,要不咱们过扳道房不远就下道,我记得是有条毛毛道的,直通河湾子屯,在那儿能等到去十八站的汽车,兴许你婆娘是走那条路了呢。
  那矮个子男人想了想说,有些道理,按时间推算她是走好长时间了,也早该到那屯子了。
  三个人就跟老许道了谢,顺路基往下走了。岁数稍小些的女人走过扳道房的时候,住了下脚,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清雪的老许后,就三步两步地下了路基,奔到扳道房的门口,趴着玻璃朝里边望了一眼。那女人只匆匆地望了一眼就快步去追那两个男人了。
  老许提到嗓子眼的心方落了下来。
  老许想,这女人的心真就是细呀。
  老许又清了能有一袋烟的功夫,见那几个人没有返回来,才打开门锁进了屋。老许将女人喊出来,跟她说了那三个人的体貌特征和说过的话。女人说那个矮个子中年男人就是花钱娶她的关大柱。老男人是关大柱的叔叔,而女人则是她小姑子。老许说你安心在这等着吧,他们不会返回来的,听他们叨咕去河湾子屯,然后再坐车去十八站跟另一拨人会合。你就在这里呆着,上边站里早上来了话,说顶多明天晚上就有一列运方材的火车下去,正好能减速捎上你。关大柱他们再快也得走三天才能赶到十八站。那时候你就坐上去关里的火车了。
  
  女人再一次在老许的跟前跪下来,被老许拉起。老许说,妹子你别老是这样的使礼,弄得我心里慌恐。都晌午了,我们得弄点吃的了,我这有面,妹子你手巧,咱做顿宽面条吃吧,大哥手拙,都好久没吃过面食了。女人说中,咱就做手擀面。
  女人的手还真巧,不消一袋烟的功夫就做出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汤面条来。
  两人都吃得满脸大汗,因为女人在面条里放了不少的红辣椒。
  吃面的时候,女人跟老许说,要是他们堵住她咋办?
  老许说堵住你也别怕,他们的这种行为就是犯法的,是要受到打击的。老许说着就从地桌的抽屉里翻找出一页纸来,拿给女人看。老许说看这上面吧,就是打击治理拐卖妇女儿童的告示呢,你瞧瞧,上面是盖着红章子的。
  女人说大哥我不认字的。
  下午雪小了些,老许让女人在屋里待着,他去山洞那边看看,昨晚风大,说不定就有树被刮断挡了路呢,要是不及时清理火车就下不来。
  老许背了他那杆猎枪,提了把铁锹就沿铁道线往山上走了。
  女人拿了个洗脸盆去外面撮雪,然后放在火炉子上化,她想利用这点时间给老许洗点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女人打内心里是感激老许的,要不是老许收留她帮她,那她是躲不过关大柱他们那伙人的追赶的,你想想她一个外地人,对这路她是不熟识的,而且走得人困马乏,又饥又渴的。女人想,再等上一个晚上,就会有火车下山的,自己说不定就真的能够脱离苦海了。女人将一大盆雪化成了滚热的清水之后,就找出老许的几件衣服和睡的枕巾,揉到水里搓洗起来。女人一边洗一边想到她被卖到关大柱家的情景,一晃就是好几个月呀。关大柱比她大十几岁,对她倒是挺好的,但就是有一点,性欲强,几乎是每个晚上都想要,没完没了,直折腾得女人死去活来的。开始的时候她咬牙忍着,是想让关大柱放松警惕,后来女人有些受不了了,每个晚上都是筋疲力尽的,第二天还要做家务,她就急眼了,拼了命的不让关大柱得逞。其实弄那事就是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有一方拼死拼活的反对,另一方也就没了意思。关大柱就缓和下来,做了些让步,改成了两三天做一回,女人才认可了。半年下来,女人就想孩子了,她就开始伺机逃跑。女人在找机会,她找来找去的,就找到了下大雪的这个夜晚,真就成功地逃了出来。
  女人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那些衣服洗出来了,她一件件地将衣服拧干,挂在靠火炉一边墙壁的几颗钉子上,然后才坐下来休息。
  老许真就去了山洞子,他背了猎枪提了盏灯在洞子里走了个来回,见没有啥东西挡路轨,才放心地往回走。老许想着晚上要不要将他精心腌制的那几块鹿肉拿出来,做给女人吃。那可是他留着过年的时候包饺子用的。
  老许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拿出来一小块,女人要回关里老家了,身子弱,是需要吃点有营养的食品,再说除了那几块装在坛子里的鹿肉外,扳道房里也真就再没别的啥好吃的了,还能总让人家吃白菜吗?
  老许想这是咋的了,不就是一个逃婚的女人吗?至于让自己犯这样的贱吗?人家又没有将身子给你,也没有给你啥子好处?老许想到女人苗条的身材,心里还真就有了种异样的冲动。老许的老伴也是个好女人呢,虽然模样没眼前这女人俊,但也是蛮温柔贤惠的,但老伴终究是走了,就剩下他孤单单一个人了。没有女人的日子那就不叫个日子,老许这么在心里说,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两天他的扳道房里突然间就来了个女人,即便是给他带来了一丝一缕的温馨,那不也是温馨吗?
  老许背了枪跌跌撞撞地回到扳道房前,他掸掉身上的积雪,推门进了屋。进了屋的老许就被里面的情景惊住了。那个矮个子中年男人正将女人摁在床上拿绳子捆绑呢。屋中间站着的还有他叔叔和妹子。
  老许就急了,从肩上摘下猎枪来,对准了正在绑女人的那个家伙,哗啦一下就将子弹上了膛。老许大声喊着,你给我放开她!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不然就毙了你个王八蛋!
  那矮个子的中年男人听到老许的怒吼,还听到了老许拉枪栓的声音,吓得立马就松了手,女人坐起来哇的一声就哭起来。那矮个子中年男人有点口吃地跟老许说,大哥你别生、生气,俺是找俺婆娘的,不关你什么事吧?
  老许拿枪口点着他,将他和另外两人逼到门口,而自己则站到了女人的身边,余怒未消地说,啥子你婆娘!你们这是拐卖妇女,是他妈的犯法!老许说着就将地桌上那张盖了红章子的纸拿起来,扔给他们说,你们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政府正抓着呢,抓到你们就得判你个十年八年的。那三个人就被老许的话吓住了,矮个子中年男人弯下腰身将那张纸捡起来,三个人看了半天,都不识字的,只是识得那个红章子。矮个子男人就一脸的难受,说大哥那我是花了钱的呀。老许说花钱也是犯法,你是不知道,十八站的铁路派出所正要过来抓人呢,不光是你一家!那矮个子男人就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近乎是哭着说,那可咋办呢!?我可是花了三千块钱的啊。
  老许有些不耐烦了,他端着枪说,我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人是不能带回去的,早上我刚接了十八站铁路派出所的话,今晚上就来车接人,说不定要先去抓你呢。
  那个女的挺精明,跟老许说,大哥你留人可以,但你不能让我们白糟践钱啊,那可是三千块啊,我哥他得种多少庄稼才能换回这些钱呀。
  老许想了想也对,就小声问坐在床沿上的女人说,你有那么多钱吗?
  女人摇摇头。
  中年男人的叔叔就急了,他一边小心地看着老许手中的那杆猎枪,一边吼着说,不还钱人就得带走,反正咱是花了钱的,弄急了大家一块死。
  那矮个子中年男人听了也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有要拼了的意思。
  老许也有些慌了,手里的猎枪抖了抖,吓得矮个子男人又蹲下了。
  老许想了想,咬牙拍了下大腿说,罢了,咱就替妹子还了吧。老许说完就提了枪去地桌前,拿钥匙开了锁,从里面一个白铝饭盒里拿出一沓子钞票来,手抖动着数了一遍,将钱扔在桌面上说,这是二千三百块,你们拿去,剩余的三个月后来扳道房取,算我欠的,拿了钱赶紧走人,一会儿公安来了我可就管不了了!
  矮个子男人站起身来,跟他叔叔和妹子嘀咕了几句什么话,就过来将那些钱抓在了手里,结结巴巴地跟老许说,那公安还抓咱不?老许说那还抓什么,你放了人嘛。矮个子男人两只手捏着那些钱,还想跟女人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就推开门带他叔叔和妹子走了。
  老许将门关上后,才长吁了一口气,他将猎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放到桌子上,坐下来。女人已经从床上跳下来,重又跪到老许的眼前,抱住他的腿哭起来。老许还是将女人拽起来,说你这是咋弄的,动不动就使这大礼呢?老许让女人坐在椅子上,他转身给自己倒水喝,他有些渴得不行了,从山洞子里巡查回来,七八里的雪路呢,进了屋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事,可真是累坏了。
  老许倒了水一边喝一边跟女人说,这回你不用怕了,他们拿了钱,经我一吓唬,不会再来为难你了,明天你就可以坐火车回老家了。老许喝完水,从烟口袋里挖烟末卷了根叶子烟吸着说,妹子呀,记住哥的话,出门时得留个心眼,坏人多着呢。女人应着。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矮个子男人,满身雪花的站在门口。
  老许腾地一下子站起身说,你咋又回来了呢?
  那矮个子男人将两张钞票放到女人坐的床沿上,然后结巴着说,妹子留给你回去买火车票,要是那边过不下去了,就、就回来找咱。
  男人说完就跟老许哈了下腰,然后出去了。老许看到男人往屋外走的时候,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老许抽了口烟说,这男人对你还是不错的。
  女人没说什么,看着桌上那两张钞票,跟老许说,哥,你那些钱咋办?
  老许说啥子咋办,钱是身外之物,再慢慢挣回来吗,反正就咱一个人,咋也对付了。你把这钱揣上,回家用得着呢,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老许看到女人的眼里,也是噙着泪水的。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黄昏就又来了,外面的雪仍旧在下着。女人跟老许说,雪总是不停,哥你说那车还会下山来吗?老许说没事的,这雪还不是最大的雪,还挡不住火车运木头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头吧。
  两人就开始忙乎晚饭,老许将腌在坛子里的鹿肉捞出来一块,让女人切了炖白菜。晚饭两人吃得都挺轻松的,老许还跟女人讲了不少他在扳道房工作时经过的事。
  饭后,女人没有让老许去巡查路基,女人说哥你喝了将近两壶酒,雪又大,别出去了。
  女人说完就铺了被子,说今晚你睡床上,好好地歇歇乏。
  老许舌头有些硬硬地说,那可不中,还是得妹子你睡,我在椅子上将就一夜是常事。
  女人说咋是常事呢?
  老许说有时候就赶上站里有人来检测线路磨损情况,遇上下雨下雪,就不走了,吃完了也要睡咱这儿的,你还能让人家坐椅子睡吗?
  女人就低了头说,那咱就都睡床上吧,挤一挤还暖和,要不半夜炉子熄了火,会冷的。
  老许说那哪行呢,咱这孤男寡女的,哪好睡一张床板呢。
  女人说咱不是兄妹吗?兄妹小的时候还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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