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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6期-第23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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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皇帝老儿在临时设立的香案前点燃三炷大香一香敬幕布上的剧目和布景二香敬点锣击鼓拉胡琴的乐队三香也在大跪中敬台下 睁着大眼的乡亲乡戏开腔了 那些沾亲带故中调皮的娃子从台后想往台前窜被台上的守幕人哄了下来这是乡俗 台前不能让小孩去窜场子那样会给村里带来不祥台上的古人在剧情中慢慢悠悠地过着他们的生活台下的乡亲替台上的古人善恶 悲欢板鼓如心 胡琴生情在葛麻出台的那一刻我想起那年看戏有个叫凤娘的同学挤在人堆里 向我打脚 

回家的路不再轻盈



散文大师普里什文有一篇只有一句话的散文;题为《花溪》:“在那些春水奔腾过的地方;如今到处是鲜花的洪流。”我从他的同时代作家巴乌斯托夫斯基的那本《面向秋野》里;为这篇小散文又找到了一个补充性的注释:“即使只有荒野的沼泽是你胜利的见证;那么它们也会变得百花盛开;异常美丽;而春天也将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20世纪80年代初期;诗人叶文福先生回到他的故乡鄂南蒲圻县(今赤壁市);恰如一道春水;奔腾在刚刚从漫长的冬天里苏醒过来的山乡荒野上。春水流经的地方;到处都是激情的洪流;到处都是思想的萌芽和诗歌的蓓蕾。 
那是一个类似狂飙突进的年代。真理的巨雷已在神州大地上震响;改革的春风即将从远方吹来。含苞的花朵如期怒放;被压抑的小草应运而生。经受不住那强烈的阳光照射的;便逃之夭夭;一切习惯于作茧自缚和固步自封的;也匿迹销声。新美的愿望;像云雀欢叫着冲向广阔的蓝天;积雨的云团;有如被羁困的心灵重获了自由;在舒卷;在翻腾。一切的船只;正离开春天的岸;驶向大江大河和大海;一切的旗帜;都猎猎飘展在阴霾渐渐消逝的天空;一切的树木;都挺过了冬天的劫难;苍劲的枝柯正孕育着新生。到处都是前进的脚步。到处都是建设的歌声。那是所有人经受过孤独、饥渴和寒冷;苦苦寻求和等待来的早春时节;是我们经受着痛苦、艰辛和寂寞;长久地呼唤过和梦想过的;能够为我们带来福音的春风。在一切沉重的记忆之上;在太多的期待和渴望之上;每一颗心;都感到了这股春风的强劲和迅猛。 
那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年代。一大批年轻的诗歌热爱者紧紧地围绕在叶文福身边。“我认真地教他们;把我写诗的成败得失毫无保留地讲与他们。”二十多年后;叶文福先生回忆说;“年轻的家乡诗人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我心灵深处的伤痕;用淳朴的温暖;用很土气的浪漫;比如集体到城郊野地河汊去钓鱼;到本地深山老林子里去远足等;来帮助我走过生命的独木桥……”(《收割自己的光芒——序》) 
在这个可以开列出一长串名字的“鄂南诗人群”里;饶庆年、梁必文是在当时的诗坛迅速地拥有了自己的声誉和影响力的两位诗人——也是叶文福最为满意和为之自豪的两位学生和朋友。 
我算有幸;那个时期也在鄂南工作、生活和学习写诗;并被评论家们视为“鄂南诗人群”中的一个。如果不算僭妄;那么;在诗人梁必文二十多年来的诗歌道路上;我是一个和他比较亲近的;自始至终都与他保持着良好友情的诗友。而且;无论是从个人的生活经历;还是从性格气质和文学趣味上看;我自己觉得;我与必文都属于一个类型;因此就更容易惺惺相惜和互相认同。 
必文的诗歌之路开始得很早。1982年当我开始向省内几家文艺刊物如《长江文艺》、《布谷鸟》、《芳草》和《湖北日报》“东湖”副刊投稿的时候;“梁必文”已经是一个经常在这些刊物上出现的名字了——如果我的记忆不算错的话;他出现在诗坛上的时间比饶庆年还要早。那时候我时常留意并悄悄寻找这个名字。因为他所写的;正是我置身其中的生活以及日常所见的景象和事物。他所惯用的词与物;他几乎每一首诗歌;比其他诗人的作品更使我感到亲切和亲近;更容易引起我的共鸣;也更能够直接唤醒我创作的热情和与之呼应的冲动。 
和饶庆年一样;必文那个时期的诗;主要就是写江南山村的生活。禾场、竹园、荷塘、采莲船、钓鱼郎、小镇烟雨、村边的母亲、晚归的牧童、温暖的炊烟、秋天的野菊花、乡村女贞树、四月的秧鸡、水鹁鸪和山雀子;还有山梨树、杨梅雨、野樱树……都是他的诗歌里经常出现的形象和意象。如果说;那个时期我作为一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北方青年;对江南岸、对鄂东南那片乡土还有一点点感性的认识与浮浅的理解的话;我想;那与其说是因为我有过什么江南乡村生活经验;不如说是得之于饶庆年、梁必文;以及叶文福、熊召政、刘益善等诗友们所写的反映江南乡村生活的诗歌。 

“还是那只记忆的船么/那一个依然饥馑的春天/我们;我们众多的伙伴/划船向青草萋萋的彼岸/撵秧鸡;剜野菜;捏小蒜/可还记得?一个荞粑;分两半……”(《船——给童年的伙伴》) 
“风摇着我的哭声远去/小花狗舔着我的悒郁远去/只有你呵;温暖的门槛/仍旧依着我/默默地/搂着我的哽咽和疲倦/悄送我到遥远的梦乡……”(《门槛》) 
“我的田野;我的牛背上滚出的乡村呵/我的溪流;我的草丛里长出的幻梦/我的镰刀;我的赤脚踩出的乡村呵/我的小船;我的竹篙点起的波纹……/牧童晚归;牛铃摇醒了儿时/牛角挑一弯月;鱼篓兜一串星/母亲的呼唤;唤走一路宁静的暮色/呢喃梦还在捉花翅膀蜻蜓……”(《故乡;年轻了我的思念》) 
“山村在昨夜的雷雨中醒来/水鹁鸪叫绿了江南的春天/燕子斜飞于清澈的池塘/藕荷鼓起劲钻出了水面/小河边聚满洗衣的村女/棒杵敲出一阵淡淡的喜欢……”(《春归》) 
“流汗的六月;蝉声也似乎变渴变酸/风被凝固;绿叶是弹不出声的琴片/抽水机的歌声哑了;那架老水车/又躺在塘边慢慢悠悠地纺着疲倦……”(《六月乡村》) 
这些诗歌;不仅准确、生动地呈现了诗人寂寞、艰辛和孤独的童年记忆;呈现了鄂南乡村的山野、江河和四季节气中的自然之美、乡土之美;而且也抒写了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的故乡和人民对新的生活、新的岁月的期盼、憧憬与追求。 
那个时期我曾多次去过必文的家乡;而每次从他的故乡穿过;目睹那里的烟雨漠漠的山野、湖汊和村舍;我的头脑里就会腾起一种发现的愉悦:没有错;这就是梁必文和饶庆年诗中的“江南岸”;这就是他们笔下的山雀子和水鹁鸪噪醒的田野和村庄了!只有身临其境了;我才逼真地感受到;他们对自己故乡的描述与刻画;原来是如此准确和传神。而这种准确与传神;都来自他们长久的、深切的生命体验与生活感受。 
“这是旱季/雷声隐隐在天边滚动……”诗人也是生活在这乡土上的一员;而不是超验的先知。然而他是伸展在故乡大地上的最敏感的触角;是飞翔在故乡田野上的早醒的知更鸟。他是诗人;就意味着他将肩负起一个光荣的使命:像殷勤的布谷鸟一样;在自己的乡土上传播春天的消息;像早醒的知更鸟一样;在乡亲们中间传送黎明的通知。 
必文对乡村田园的如实描述;其中已经饱含着他对这片生他养他的乡土的爱与知;饱含着他的眷恋、牵挂与思索。这些诗歌;一如艾青、臧克家、苏金伞所描写的40年代的中国北方乡村一样;不仅仅使我们看到了最真实的中国江南乡土风光和风情;还让我们看到了那个时期最真实的农村生活变迁和农民们的新的精神风貌—— 
“风车与石磙/连枷与擀面杖/重新奏出一部生活的交响”(《麦黄时候》); 
“一切的门窗开向春天/一切的向往腾起翅膀/新笋带露胀破二月/兰花开上了姑娘的鬓边”(《春归》): 
“那柳丝摇曳的门前/怎能没有一个宽阔的禾场呢/怎能没有一个温暖的草窠呢/不然;孩子的歌声/将在什么地方栖落……”面对一个被重新拓宽的禾场;他想到的是;“你可知道—我们拓宽了多少成熟的收获/拓宽了多少挤压的生活;哥哥”(《禾场》); 
“……仿佛/一场痛苦的分娩复归了它伟大的宁静/于是卸却重负的牛;卧在树的身边思忖/默默反刍昨日的苦涩;和/来不及咀嚼的芬芳……”(《江南;夏日雨后的黄昏》)。 

整个20世纪80年代里;必文都在为故乡而歌;为母亲而歌。他在那个时期写下的大量的乡土诗歌;不仅奠定了他作为新时期一个优秀的乡村歌手和抒情诗人的地位;而且也为他的鄂南故乡留下了一份真实和生动的乡土史志;一部乡土沧桑史。 
没有一个诗人不热爱自己的乡土;即便是怀着莱蒙托夫所说的“奇异和复杂的爱情”。俄罗斯农民的儿子叶赛宁说自己“连故乡的恸哭我都喜爱”;臧克家则称自己“爱农民;连他们身上的疮疤我也爱”。必文的乡土之爱也是如此深沉。他爱故乡不仅“爱你的古朴;你的幽深;你的热情”;而且连“你的逼窄;你的挤碰;你的潮润”也爱(《小镇》)。甚至在他的心目中;“你的孤寂是我的孤寂/你的幽深是我的幽深”(《古井》)。因此他才能够忠实而执著地为自己的乡土而歌;做自己的乡土和人民的代言人。 
它们不是单纯和悠扬的乡村牧歌。这里面有他的欢欣、他的激动、他的赞美;也有他的忧思、他的焦虑、他的叹息。从这些乡土抒情诗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个青年诗人敢于直面现实;不回避矛盾也不粉饰太平的那份勇气与良知。 
整个90年代里;必文好像突然终止了自己的诗歌创作。他给出的理由是“没有写诗的心情;诗坛眼花缭乱;对诗越来越敬畏”。他的老师叶文福对此予以肯定说:“这应该是对的;是一位高尚诗人的一种严肃的创作表现;这种创作轨迹其实是诗人信仰的轨迹;是诗人庄严选择的一个人生准则。” 
必文离开诗坛的这十年;整个社会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发生了剧变。经济转轨;文化转型;人们原有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审美标准等等;都被颠覆和解构。曾经代表着社会文化主流;对人们的思想和精神有过直接影响的文学和诗歌;已经被边缘化。多少人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剧变面前都感到无所适从和焦灼难安。而所有严肃的诗人;更是无一例外地经受了灵魂的救赎与自救的煎熬;或者拔起了自己的根;漂移到了另外的版图之上;变成了一些失去家园的无根植物;或者在盛宴散尽之时一去不返; 自己放逐了自己。 
具体到必文这里;他也经受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变故:他的老师客居北京;虽然“尚在过着那种以风霜待客;以忧患佐酒的血性男儿的生活;写着那种‘我本人间大英雄;生如沧海死如虹’的人间绝句”(熊召政语);但当年在故乡那种一呼百应、栉风沐雨的诗歌雅集;却再难寻觅;皆成回忆了。与他有着手足情谊的诗兄饶庆年;也英年早逝;无声地躺在故乡的泥土之下;任那坟头草枯草荣、花开花落了。 
故人星散;山川迢遥;甚至阴阳两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情此景;自然也使我想到诗歌大师里尔克对一个青年诗人的忠告:在你夜深最寂静的时刻;你是否问过自己;“我必须写吗?” 
“你要在自身内挖掘一个深的答复;”里尔克说;“若是这个答复表示同意;而你也能够以一种坚强、单纯的‘我必须’来对答那个严肃的问题;那么;你就根据这个需要去建造你的生活吧……”反之;“也许经过一番向自己、向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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