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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存在主义-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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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超 越的状态为限。最后,当她一边深深地感觉到她的肉体的在 场—— 可能到一种扰乱她的程度—— 一边又认知自己不是自 己的肉体,并且似乎是从高处在思考它,把它当作一个事情 发生在它身上的被动物体,然而事情的发生却是既不可挑起 又不可躲避的,因为它的一切可能性都是在它之外。在这种 自我蒙骗的许多层面之中,我们发现了什么样的统一结合呢? 那是某种技巧,用以组成互相矛盾的概念,这些概念在其本 身之中,把某个理念及这个理念之否定,结合在一起。如此 酿成的概念,利用了人性的双重资本—— 人类同时俱是事实 (facticity)以及其超越(transcendence)。人类实况中的这两 个层面,事实上能够、并且应当能够达成一种有实效的协调。 然而自我蒙骗既不希望协调它们,又不想把它们笼罩在一个 综合之中。自我蒙骗在肯定它们的同一之际,又保持它们的 分别。它一定要肯定事实,视之如同超越,并肯定超越,视 之如同事实—— 其所运用的方式为如此,即是,当他认知其 一之际,立刻发现他遽然面对另一个。 
   在某些名言中,我们可以发现到自我蒙骗的典型公式 —— 这些名句都是经过正确孕育,而能述明自我蒙骗之全部 效果的。例如让克·查尔多纳(Jacques Chardonne)的一本 小书的书名:《爱比爱更多》。在此处我们看到当前的事实爱 (“两个皮肤的接触”,肉欲,自我本位,普鲁斯特 (Proust) 的嫉妒机械说,亚德勒Adler的性之交战等等)同超越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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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克(Mauriac)的“火之川”,对无限之渴望,柏拉图的生 命本能 (eros),劳伦斯的深沉的宇宙直觉等等)如何结合在 一起,在此处我们离开了事实,而发现我们自己突然越过了 当前的与事实的状态,越过了心理学范围,到达了形而上的 中心领域。另一方面,沙蒙 (Sarment) 的一篇戏剧的名称 《我比我自己伟大得多》,同样表现着自我蒙骗的性格,它把 我们首先抛入充分的超越之中,以便突然将我们拘限于我们 的事实元素之狭隘的范围里。同样的结构我们可以在下面的 句子里发现:“他已经变成他原来的样子。”也可以在它同样 有名的对偶句里发现:“永恒终会把每个人都变成他自己。”我 们都十分了解,这些不同的公式所呈现的仅仅是自我蒙骗的 表象;它们之以如此困思的(paradoxical)方式来表达,显然 是为给心灵一个冲激,并用谜团来使它羞困,然而我们所关 怀的正是这个表象。在此处所当注意的是,这些公式并未建 立新的、具有坚固结构的理想;相反地,它们之所以形成,就 是为了停留于永久的分离状态,以便任何时候它们都可以从 自然的现况溜入超越,并且从超越溜入现况。我们可以看出 自我蒙骗对于这些判断的应用,这些判断的目标全然在于建 立“我不是我所是”。设若我不是我所是,譬如说,我就可以 认真地考虑一下别人对我所做的不利的批评,严谨地询问自 己,并可能被迫承认其中的道理。然而,谢谢超越,我并不 完全受支配于我所是的状态。我甚至可以不去考虑对我的谴 责的正当性。正如同苏姗对费加罗所说:“证明我对就是承认 我可能会错。”我是立足于一个谴责所不能触及的层面,因为 我真正所是的,乃是我的超越面。我从自己逃脱,我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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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我把我破碎的旧袍留在吹毛疵者的手中。然而自我蒙 骗所必须的暧昧是来自我在此处肯定我是我的超越,其情况 就如同我是某种东西。只有如此,事实上,我才能感到我逃 脱了一切谴责。就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那么年轻的女士才 把那使人羞辱的欲望净化了。(这欲望是她连名字都不肯给予 的);—— 其方法是把它视为纯净的超越。然而,“我比我自 己伟大的多”这句话,却在把我们的超越变为事实之际,做 了我们的种种失败与脆弱的无限借口。同样,这位年轻的弄 情女性以如此的程度支持着超越,致使她的赞美者对她的尊 敬与推崇早已存在于超越层面上。然而她又拘捕住这超越,用 当前的一切事实来胶着它,它是一种被拘捕了的超越,它已 不再超越自己迈向任何东西。 
   但是,虽然“超越—— 事实”这一趋变概念是自我蒙骗 的最基本工具,它却不是唯一的。我们可以同等运用由人性 实况抽绎出来的其他双重性;人性实况,我们可以粗略的说, 它的为己存在 (being-for-itself)寓含着为他存在 (being -for-others)。在我的任何行为中都可能聚合着双重顾虑, 我自己的以及他人的。在这两种状况中,我的行为不会呈现 完全相同的结构。然而正如稍后我们将看到的,在我的存在 这两重层面上,我的存在并没有表面上的不同,以致我对自 己似乎是真实象,而他人仅有关于我残破不全的影象。我的 “为它存在”及我的“为己存在”所具有的同等存在尊严,允 许着一项永久不可分割的综合,以及从为己存在逃入为他存 在,并从为他存在逃入为己存在的永久游戏。我们也看到我 们这位年轻的女士对“在世界中间存在”(being-in-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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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st-of-the- world)所做的运用;这即是说,在其他物 体之中做为一个被动物体—— 以便使她突然脱离她的“在世 界 上 存 在” (being-in- the- world) 的 诸 种 功 用 (functions);这即是说,从(导致某一个世界之存在的)个人 存在,用投射作用,使自己越过这一个世界,而投向自己本 身的诸可能性。最后,我们也得述及那混入耳目的“综合”, 它一直扮演扰乱当前状态的角色,即是,在同时我肯定我是 我以前的样子(他深思熟虑地拘限自己于生命中的某一时期, 而拒绝考虑他此后的变迁),又肯定我不是我以前的样子(在 谴责与怨恨面前,他由坚持自己有自由,以及永久性的新生, 他将自己脱离他的往日)。在这些概念中—— 这些概念在推理 过程中仅是过渡性的角色,在结论中被撤销,如同医生眼中 的忧郁症—— 我们再次发现相同的结构。对人性实况,我们 必须以其为一种是其所不是,又不是其所是的存在来处理。 
   然而,即使为了这些分离概念能够获得一种存在的借口, 能够向意识显现出来(即使是片刻,即使是一瞬即过),所必 须的又是什么条件呢?对于诚实—— 这一自我蒙骗的对偶体 —— 作一番观察将是有益的。事实上,诚实是一种要求而不 是一个状态。那么,其所要求达到的理想是什么呢?必须 “一个人对他自己只能是他所是”。然而这不亦就是本质实在 (in-itself)的定义吗?—— 或者,这不也可说是认同(identi A ty)的原则吗?把事物的是 (being) ① 认作是一种理想这不即 是同时认定这个是不属于人性实况,认定认同之原则不是普 



① 是其所是。—— 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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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应用的公理,而是区域性的综合原则吗?如此,即使为了 自我蒙骗的诸概念能够暂时把我们置于幻象,为使“纯洁的, 心灵”(参看纪德 (Gide),凯瑟尔 (Kessel))能够真正成为 人性实况的理想,则“认同原则”一定不是人性实况的基本 原则,而人性实况必不一定是其所是,而必须要能够是其所 不是。这话怎么讲? 
   设若人类是其所是,则自我蒙骗就永不可能,而率真就 不再是他的理想,反而变为他的实际存在。然而人是不是他 所是呢?更为普遍一点说,当他对他的存在具有意识,他如 何可能是他所是呢?假如率真或诚实是一项普遍应用的价值, 则显然,“一个人必须是其所是”就不是一个独特的规范,使 我可用之以表示我自己的判断及概念。率真或诚实,所建立 的不仅是一种知的理想,并且也是存在(begin) ① 的理想。它 向我们提供一个存在 (生活状态)的范型,即自己同自己在 一起。如此则我们必须使我们自己是我们所是。然而,如果 我们有不断的责任要使我们是自己所是,如果我们的存在状 态具备着这种义务,要使我们是我们所是,则我们究竟是什 么? 
   让我们想想咖啡间的侍者。他的动作快速敏捷,有一点 太刻板,有点太匆忙。他走向顾客面前的步子有点太快。他 鞠躬有点过火;他的声音,他的眼睛,对于顾客的吩咐都显 得有点过于热切,现在,他重又走回来了,在他的步态中模 



① 意即不但我的“知”是以诚实为理想,我的“生活”(存在状态)也是以 此为理想。—— 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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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着某种机械人的僵直,他以走索者的漠然之情端着他的盘 子—— 他的盘子恒久是处于不稳定状态,而他恒久以手同臂 的小动作重建他们即将跌落的平衡。他一切的动作在我们看 来似乎都是游戏。他专心致力于约束他的动作,犹如它们是 机械,一个齿轮运转另一个齿轮,他的表情甚至他的声音似 乎都是机械的,他使自己做事情敏捷快速。他是在玩,他在 取乐自己。然而,他在玩什么?在我们能作出回答之前,无 须对他作很久的观察:他玩的是在咖啡间做一个侍者。这并 没有值得我们惊奇之处。这是一种划定区域加以侦察的游戏。 儿童们与自己的身体游戏是为了向身体探险,是要去发见东 西;咖啡间的侍者与他的处境游戏是为了实现它。这个责任 与落在其他商人身上的并无不同。他们的处境总归起来是礼 貌。公众要求他们把礼貌当作他们的责任;食品商有他们的 舞蹈,成衣匠有他们的舞蹈,拍卖商亦有他们的舞蹈,用这 些舞蹈他们企图向顾客说明他们除了是食品商,成衣匠,拍 卖商之外什么也不是。一个喜欢作白日梦的食品商不是一个 全然的食品商。社会要求他拘限他自己于做一个食品商的功 用中,正如一个立正的士兵,以一种目视正前方的姿式把自 己弄成一个士兵物,而这“目视正前方”却什么也没看到,这 个动作已经不能说是看,因为使他的眼睛固定的不是兴趣而 是规定 (眼睛“注视在十步之处”)。为了把人拘限于他所是 的状态,确实存在着许多预防办法,似乎我们一直惧怕他会 从它逃脱,惧怕他会冲破而突然避开他的处境。 
从平行的处境—— 从内在里—— 来看,咖啡间的侍者不 可能直接立即是一个咖啡侍者,如同墨水瓶是墨水瓶,或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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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杯是玻璃杯。无论如何不能说他对于他的处境不能做反省 的判断或构成概念。他很清楚作侍者是什么“意思”:早晨五 点钟必须起床,在开张之前擦干净地板,烧起咖啡壶等等。他 也知道这些事情所应许的权利:获得小费的权利;隶属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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