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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府井的女孩们-第8章

小说: 王府井的女孩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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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我多看两眼,调皮点的会吹口哨,深深的酒窝,漂亮的大眼睛,俏俏的鼻子,不
抹口红都红彤的嘴唇,脸上焕发着不一样的神采,后来这些神采没有了,相貌越来
越平凡,再不引起人的注意。
    〃 在二年级以前我过的是公主一样的日子,那所小学离我父亲工作的学校很近,
老师总是关照我,但要过长长的马路,我如果不转学,会永远是学校里的尖子生,
一直考到北京上北大。我的生活拐了个弯,一下子就一塌糊涂,我有时对自己说,
一菁你不能让那个姓杨的老师得逞,你要快活,要成功,可我缺乏力量。不过我现
在又恢复了乐观,可能这是父亲的遗传,他真是太乐观了,而且他说人的梦想要很
大很大,即使不能实现也会做的不错。有人说别把人当人,可当中学教师的父亲告
诉我,在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上人是要相互取暖的。
    〃 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能和人交谈自己内心最隐秘的伤痛是一件多么舒畅
的事,感觉好极了。〃
    〃 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你觉得在今夜之后我们不可能再相见。〃 提姆说。
    〃 我要是过正经生活的男人我就娶你。〃 我知道这只是他表情达意的一种方式,
对他的话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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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要是过正经生活的男人,你会嫁给我吗?〃
    我说:〃 不会。〃
    〃 真是的,就不能骗骗我,给我点儿温暖。〃
    他似乎喜欢上这种心理测试,又问:〃 如果我非常非常富有,你也许为了改变
家人的生活会违心嫁给我。〃
    〃 那你不会娶我。你见过劳斯莱斯和三轮车行使在一个车道上?〃
    〃 你可不是三轮车。你那天看我的眼神中有一种力量,你的黑眼睛看着别人时,
能让人打开心灵最幽秘的角落。我就是被它吸引震慑住的,把那种力量发挥出来。〃
    〃 你是个我想留住的朋友。〃 他的眼神里是难得的真挚,〃 你知道吗,在我漂
泊的生活中你是第一个我想抓住的东西。〃
    我打趣道:〃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邦妮和克莱德。我有些嫉妒你,与你相比我的
流浪,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只是羽翼的轻微摆动,你才是在飞翔。我以前想成为
作家,连自己的第一本书的书名都起好了,就叫做《生命是为了飞翔》。〃
    他笑了,〃 你是座休眠的火山,不过记住,不要让自己休眠的时间太长,否则
真会变成死火山。〃
    〃 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我说。
    〃 谢谢。我会记住你,请你也千万别把我忘记。我是第一个倾听你内心隐秘的
人,这太好了,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等你老了,靠回忆打发日子时,依在
丈夫怀里时也许想起的却是我这个陌生人。〃
    〃 我希望自己年老时不是孤身一人,否则那太凄凉了。〃
    〃 把那些不好的记忆交给我带走吧,我路过迪士尼乐园时会把它们丢进去,让
它呆在地球的另一端,时间做不到的事,也许距离可以做到,一切会变得美好的。〃
    我有时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隧道,有人走过带来阳光下的一丝生气,然后背影渐
行渐远;更像一个水洼,有人经过踢进一块小石子,扰动起些许波澜,又离去,等
到碎石子把水洼填满,我也就不复存在了。

                           隐隐作痛的伤疤(2)
    贾珂说她们河南大学有一个传为美谈的事,就是九十年代初德国〃 大众〃 和上
海一家公司合作时,河南大学德语系的二十几个女生被上海公司要去做翻译,结果
和德国〃 大众〃 派到上海的专家都配了对,现在都在德国做专职太太,不过在外国
做专职太太也不容易,就是在花园里侍弄花草这一项就挺难为中国女人。
    贾珂又结识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美国老头,她回来沾沾自喜地说,那老头今晚在
HARD ROCK (硬石餐厅)的舞池里对她大声表白引来众人注目,这个老杰瑞是真爱
她。我和林林私下探讨过这件事,后来达成共识:如果一个男人在王府井对一个女
人高喊〃 我爱你〃 ,那绝对是听命于情感的真爱,可是在HARD ROCK 的舞池里宣布
〃I love you〃 ,则是一种炫耀,意思这年轻漂亮的女孩是属于我的,纯粹是为了
得到一种虚荣心的满足,而在他的本土他可能已经雄风不再,对年轻性感的女人已
没有吸引力。 
    〃 死老头子,到中国地面重觅自信,找回第二春来了,我想我快忍不住了,哪
天非朝贾珂的鼻子上来一记倒钩拳。〃 林林咬牙切齿地说。
    〃 可别,那是她长得最好看的部位。〃 我说,〃 瞧咱俩一唱一和的,可她的每
个男友请吃饭,我们还不都去了,我看以后碰到这种邀请,就别去了。〃
    〃 好奇心吗,你以为就你有好奇心。〃 我们互相捶了一拳,我不知道没有林林,
我在王府井的这段岁月该缺少多少色彩。
    不过,为此我和林林都有些气恼,所以一遇到老杰瑞,总要给他点难堪。贾珂
长得漂亮,本科毕业,可有时你不能不怀疑她的智商。一个女人想要堕落时,就像
一架失事的飞机从天空坠向大海,你拦都拦不住,只能无奈地看着。
    罗西要嫁到澳大利亚去了,是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而罗西是同寝室中最不
起眼的姑娘,这不亚于在我们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引爆了一枚炸弹。林林说,那些在
困苦中长大的女孩为了改变命运常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因为她们受过苦,清楚的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为了得到不择手段。
    除了夏天以外,我们会比较早回宿舍,晚上大家会交流一下今天都认识了什么
有趣的人发生了怎样有趣的事,罗西总是在排纸牌,极少说话,她平时行事也挺迷
信。
    我初到画廊时,就听画廊里的人说罗西是个倒霉蛋,没有人愿意和她搭伴。夏
天我们会在王府井街上呆得很晚,老外夜里跟我们去画廊看画是常事,林林说有一
次和罗西搭档叫了个外国女人,穿过新东安市场去画廊时,外国女人还说自己非常
喜欢中国画,一定要买一套花鸟鱼虫带回国,这可是一笔大单。可到了写字楼门口,
却说什么都不肯进楼,转身走掉了。我觉得这个事倒不足以说明什么,也许那外国
女人有贵重饰品心存顾虑。于是林林又举出一大堆事例。
    身世堪怜的女孩总是惹人同情的,不知道为什么罗西周遭总弥漫着这种不祥,
久而久之在这种氛围的浸染下,我也不愿在事关财运等事情上与她瓜葛。她有一次
非要给我用扑克牌算命,说我未来的爱人会长得很好看,我立马胃肠蠕动得不舒服。
我不希望自己的愿望经她的嘴说出来,即使那愿望能变成现实,好像一经她的嘴说
出来就会灰飞烟灭。人是怕被舆论贴上标签的,就如一瓶东西,一旦被贴上标签,
人家就不会花心思管你瓶内实际装的是什么。
    星期天晚上万国音乐酒廊女士免票,在林林的发起组织下,同屋的其他女孩和
别的画廊的女孩结伴蹦迪去了。我和刘凤阁向来对蹦迪不感兴趣,刘凤阁去燕莎会
德国男友,我本来呆在王府井街上,可雷声轰鸣,看来紧接着会有场暴雨,便赶忙
跑回宿舍。随着打雷,整个小屋也跟着震动,罗西在整理她的东西,不知道哪些幸
运物件会跟随她远足异国。她好像犹豫了半天,终于绝决地说:〃 还是全扔掉罢,
都是破烂。〃
    〃 你真是幸运儿,拐了个弯,一切就不同了。〃 我想打破沉闷的气氛。
    〃 幸运儿?〃 她重复着我的话,声调很奇怪。
    我急忙道:〃 对不起,我说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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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我一直是受冷落的,都说我是灾星,谁碰我都会
走背字,我渴望翻个好运,得到自己想要但自认为命运亏欠我的东西。我是家里第
四个孩子,我才一岁时,母亲因病去世了,父亲把我送到河北农村一家人收养,后
来我的养父母相继去世,我又被送到养父的哥哥那儿,大伯一家住在北京的大兴县。
    〃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美容院做美容师,我曾在东四的一家挺有名的美容院干
过,见过李小双、陈晓旭等名人去做头发,女老板有亲戚在演艺圈常带人过来。她
的丈夫是香港人,做生意挺有钱的。她心情不好时,就去香港购物,有一次买了二
十几双鞋,买回来马上就不喜欢了,送朋友鞋不吉利,就象征性的收一元钱。她说
她在香港的朋友周末搭飞机去巴黎买衣服,去呆一天就回来。而我每天把自己的手
指放在那些阔太太的脸上按摩着,你想我什么感受?凡事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
又是另一回事,摆在面前的悬殊生活状况使我想,是有人过着那样的生活,人家的
日子是咱们难以想象的。我对自己说,我也追求这些,但我不会被物质主宰,仍要
生活得快活,我觉得我以前的女老板生活得不是十分幸福。
    〃 我是在去年春节时在王府井书店看书,结识了一位在画廊做翻译的女孩,把
我带入了这一行。我是很感谢她,这比我美容院的工作要强得多,自由而且能认识
很多有趣的人,生活得更精彩些。可她又不是救了我的命,却自以为是我的再生父
母,要求太多太高,不光金钱上的还有精神上的,要我对她俯首贴耳感恩戴德。带
新人对她本身有好处,你知道咱们新人刚开始都没提成,翻译与画廊老板四六分成,
新人干一段日子后,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提成,直到最后自己能独立工作。我实在忍
无可忍,和她闹翻了。她跑去对老板说该炒就炒我,不必顾及她的面子。我也只好
离开原先的画廊,跳槽到了现在这个画廊。
    〃 听说我做的是暴利行业,赚外国人的钱,我亲生父亲隔三差五坐着火车过来
向我要钱;养父母的儿子让我给他支付学费,说是我把他爸妈克死了;大伯的女儿
让我给她买名牌服饰。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工作,收入不稳定,一星期一分钱不挣
也是有的,而且没有医疗、养老等保险,可我赚的钱都贴在别人身上。我的亲人都
在一味的索取,却没给过我关爱。我意识到做了这份职业就如上了高速公路,要利
用要疾速行驶,有乌鸦变凤凰的可能,趁着年轻应该下点赌注,这条街上除了西安
来的双胞胎姐妹,我是工作最勤奋的,挣钱只是一方面,最主要是…… 〃 
    她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我却震惊了,她看似循规蹈矩没有个性,却原来把诡秘的心思掩藏在深处,这
反而让她能够得到想要的。
    她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狡诈?〃 却不等我回答,又说,〃 大家都羡慕我,是
的,他是个律师,富有,四十多岁还不算老。不过大家不知道的是,他第一个妻子
留下的女儿和我一般大,第二个妻子和他离婚了留下两个孩子。他追我追得很紧,
每天给我写信用电子邮件发过来,并让我找好电话,告诉他号码后他再打过来,在
电话里能说上一个小时。大伯和伯母总对我说,他们亲生的儿女是指望不上了,不
够他们操心的,他们晚年就指望我了,可我想等我老了,我能指望谁。每个人都在
命运的转盘上,我不甘心自己被这些重负压着,我为什么总是牺牲品?我想要有人
把我从这带走,逃离开。我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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