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历史电子书 > 康生秘闻 >

第30章

康生秘闻-第30章

小说: 康生秘闻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都
好,你们减少痛苦,我们减少麻烦,你们不要认为我们愿意召开这种会。你们紧张,我们也不轻松,咱们今天来个君子
协定吧:你们只要说清楚,立即散会。“
    这样兴师动众,原来就是为了两个字,可真是一字千金了。这两个字的含意是什么?进攻者明白,防守者也清楚,
彼此心照不宣。
    会议主持人望望黎明,心平气和地说:“还是你先谈吧!”
    几个被攻者互相望望,就像事先达成默契似的,谁也没吭声。会场闷得几乎令人窒息。
    “黎明先谈吧!”一个积极分子用讥讽的语调说:“你们几个人里,你资格最老,应该做个老同志的样子嘛!”
    沉默。
    “艾恒武!”一个人高声说,“你把清样交出来!”
    又是沉默。
    这时,“陪同”林青山的两个积极分子低声做起“思想”工作了。“他们不讲,正是你讲的时候。”
    “这可是个关系重大的问题,你说吧。”他们的苦衷,林青山自然明白,他们身负重托,如果这几个人表现不好,
就等于他们的失职。此刻,他们只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地劝说,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林青山挪挪屁股,看看四周,
仍是沉默。
    会议陷入了僵局。主持者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蔑视、抵制和挑战。但出于身份和地位的考虑,对不便过早的短兵相
接。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因此,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性子慢慢地引导:“还是黎明先说吧!你不说清楚是过不去的!”
    黎明总算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不慌不忙地重把“合二而一”文章写作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你不要再表演了,我们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从学员中抽到哲学教研室的一个积极分子忽地站了起来,“我
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想软磨硬泡,蒙混过去。告诉你,办不到,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次批判‘
合二而一’运动是谁发动的?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的,毛主席已经做出了斩钉截铁的结论:”合二而一是辩
证法,合二而一是修正主义‘,你知道不?你小小的黎明敢反对毛主席,你吃豹子胆子,太自不量力了。“说到这里,
他两只小眼睛像锥子一样,刺了一下黎明:”老实告诉你,如果你继续抵抗下去,那只能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到那
时候,有你后悔的!“
    黎明这根硬骨头未啃动,他们又选择认为是“薄弱环节”的林青山下口了:“林青山,你交待,为什么要烧清样?”
    “这件事我们自己负责,与杨献珍无关。”林青山肯定地回答。
    顿时,积极分子们再也按捺不住,唇枪舌剑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从“合二而一”问题到清算历史旧帐,列举了大
量“事实”打击三俱的锐气,以便彻底摧毁之。
    他们顶住了。这次攻势之猛,是他们受批判以来第一次遭遇到的。可是他们没有动摇。
    又是后半夜了。
    “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积极分子最后通牒般地说,“你们这几个茅坑里的石头,我看能顶到几时。
不要以为我们对你们就没有办法,将来你们会自食其果的。你们以为,只要不承认就能滑过去,告诉你们,那只是痴心
妄想。在历次运动中,能量比你们大得多的人,最后都不得不乖乖地投降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蔑视地说:“你们
算老几,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们想顶,不搬块豆饼照照,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他敲山震虎地说:“杨献珍怎么样,比你们资格老、地位高、名气大吧,最后还不是俯首帖耳地投降了?”
    “问题已经清楚了。”会议主持者不耐烦地一摆手,制止了这个积极分子滔滔不绝的发言。他自我开脱地说:“现
在是证据确凿。承认不承认,到时都能定案。我们所以召开这个会,是给你们几个人悔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坦白了,将
来就会宽大处理,并不是让你们交待什么。事实我们都一清二楚。可是,你们的这种态度令我震惊,我们是一片好心想
挽救你们。你们的顽固态度,既混不过去,也保护不了杨献珍。”说到这儿,他站了起来,大声宣布:“散会。需要时
再来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神经战”,林青山拖着疲倦的步子向家里走去。现在的心情轻松多了,就像小鸟飞出了木笼。
他尽情地吸了几口室外的空气,感到一阵欣慰,一种问心无愧的欣慰。
    尽管如此,《红旗》杂志报道员的文章还是按照康生的旨意,作了歪曲事实的报道。这篇文章的发表,等于向全国
吹响了对“合二而一”批判的进军“号角”。
    中央党校的全体学工人员员了整天的运动之中。学员们停课了,只开一门阶级斗争课,内容就是批判“合二而一”。
材料组、调查组和领导小组,就像一部完整的机器,使用了最大的马力,不停地运转着。他们日以继夜,争分夺秒地工
作着。哲学教研室领导小组临时办公的小楼里,简直像一个令人生畏的审讯室,几个被审判的对象每次被叫去,心情都
十分紧张。尽管在当初,这些审讯者和被审讯者的关系都相处得很好,有的还是同学,同乡,但现在彼此间自然地筑起
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康生认为,中央党校批判“合二而一”的火药味还不够浓,为了使斗争气氛再升一级,特令中央党校兼《红旗》杂
志的负责人,做了长达两个半天的报告。在报告中,他全面地系统地对杨献珍进行了尖锐的批判。
    本来,《一分为二与合二而一》一文的作者只有两个人,可是,经过上诛下连,顺藤摸瓜,仅中央党校就有一百几
十人受到批判。而其中绝大多数人与作者素不相识。最后到了:说错话,是“合二而一”;发牢骚,是“合二而一”;
同杨献珍关系密切,是“合二而一”;去过孙足国家的人,是“合二而一”的地步。整个学校,人心惶惶,说不定什么
时候,自己就会成为“合二而一”论者,被打入“另册”了。
    这些被批判的对象,都处于低人一等的地位。开会时,总想找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着,避开那一道道锋利的目光。
但这时党校已经开始半军事化了,各单位一律要点名整队入场,按划分区域入座,躲避是不可能的,只好在众目睽睽之
下,暂忘记做人的羞辱,低着头,灰溜溜的“聆听”着大会发言。时间过得极慢了,每一个钟头都像过了一年。
    报告不愧是学说家,里面抑扬顿挫,时面慷慨激昂,时而挥舞拳头,从始至终,充满着火药味。
    为把批判“合二而一”的运动更升一级,九月二十三日,康生亲自召开了全国省市委宣传部长、党校校长和报刊负
责人会议。
    康生频频向与会者点头,他还是过去那种风度翩翩、豁达大度的样子。他得体地微笑着,拉着山东腔说道:“看看
各省市写赞成‘合二而一’的是些什么人?从五月二十九日发表艾恒武、林青山的文章以来,已经一百多天了。”他故
意停了一下:“杨献珍是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地反党,我们批判‘合二而一’,也是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地进
行。这叫针锋相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接着,他话锋一转:“但这次批判不是杨献珍个人的问题,包括的地区很广泛。从北京到穷乡僻壤,从首都到公社,
没有一个省份没有这个问题的。范围从大学到小学,从文化界到工厂、商店,从党、政、民,一直到军队。”在康生看
来,“合二而一”已经浸入人们的骨髓了。
    “对于这次反对‘合二而一’的人,值得我们警惕的是:有的是小骂大帮忙,表面上也装模作样地反对,实际上拥
护的;有的看风头不对,表一下态,既不赞成杨,也不反对杨;有的是过去赞成杨的,现在赶快写篇声明式的文章,使
自己滑过去;有的为杨开脱、洗刷,大事化小……各种手段都有,不要上当。”最后,他定下调子说:“地区很广泛,
斗争很激烈,又很复杂,他们是反社会主义、反马克思主义、反毛主席的。今后这种形式的阶级斗争还会经常发生。”
    一场政治迫害,迅速地遍及全国的理论界、文化界和其他各界。霎时间,一些理论工作者,处于挨批、受难和被审
判的境地,在一片口诛笔伐的声讨中,断章取义,斩头去尾、强调真理、栽赃诬陷、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移花接木、
无限上纲等“十八”般兵艺,统统用上了。
    耸人听闻的宣传,荒唐可笑的推理,色厉内荏的叫,时时鼓噪在“合二而一”论者的耳际。“你们知道不?”从理
论班子挑选出来的积极分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告诫他们:“台湾国民党报纸,向大陆上你们这两们反共‘英雄
’致敬哩!苏联报纸也向你们拍手叫好呢!你们受到敌人的嘉奖、‘合二而一’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国界,被敌人利用
来向我们猖狂进攻了!”
    这场批判运动,前后发表了五、六篇大块文章,洋洋上千万言,批判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一切都很明白,作为被批判者,继续呆在党的最高学府,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像“处理品”一样,等待处理。
处理,即使是“廉价”处理,也要找个“雇主”——接收单位;而这些“臭名远扬”的“处理品”,即使是“廉价”,
谁又敢问津?在每个人的档案里,都新增加了上百页,甚至几百页的材料。这些骇人听闻的材料,任何人一看,都会大
吃一惊:“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猖狂地攻击三面红旗”、“疯狂地攻击毛泽东的‘一分为二’的革命辩证
法”、“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阶级合作论、阶级调和论”、“反革命修正主义”、“是为帝修反服务的反对的哲学思
想”……这些罪状比一九五七年“极右分子”的罪状有过之而无不及,跟法院对反革命政治独生子的判决书没有多大差
别。
    中央党校这样定性判决,哪个单位的领导者敢斗胆接收这些危险人物?在运动不息、斗争不止的岁月,谁敢承担调
进一个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的风险?日后有人追究,是说不清楚的。康生对这些“处理品”,原则上采取了“物归原主”
的方针,就是送回原单位监督改造。艾恒武从辽宁来,遣返故里;林青山从吉林来,退回吉林。至于这些地方是否“欢
迎”,那无关紧要。这是“义不容辞的政治任务”。就这样,八十多个“合二而一”分子,都在等待着遭贬发配。在惟
命是从的下级机关看来,“劳动改造”那是对付一切犯错误的“灵丹妙药”,只有繁重的体罚,才能“拯救”这些病入
膏肓的灵魂,也才能使他们以皮肉之苦代替精神之苦。艾恒武被内定为派放到一个农林供销社。黎明是天津人,回天津
是无望的,结果被放在天津管辖的一个县里劳动。林青山被内定为发配到一个偏僻的山沟里。被赶出中央党校的这些
“合二而一”分子,按照康生的盘算,把他们化整为零,个个严加防范。不允许两个人在一个地方工作,以免他们串联
勾结,重新凑在一起,兴风作浪。没写过文章,也没有发言支持过“合二而一”的韩树英,一向谨慎行事,这次也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5

你可能喜欢的